所谓精锐,虽说作为武将都希望自己的麾下都能得到这样的称谓,不过不论是如何的名将,能够如何的调教得当,训练刻苦,手中的兵士若是不经过战事中火与血的磨砺,却是成不了气候的。
而严颜见到的那部益州兵,显然已经具备了成就这样精锐名号的前提条件。不过毕竟经历了先前和南蛮杨锋一部交战后,虽然在最后的时候他们已经表现出了这样的素质,可是还需要他们在短时间内能够吸收了那场战事给他们带来的变化才是。
向来缘于益州本身天然的地理优势,使得益州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顶多也就是镇压一些本地的叛乱而已,而那些战事可都是彼此乡邻之间的对阵,故而却是没有多少的战事在难度和烈度之上能够和与外敌死杀时一般。
而此时他们南下想要面对的南蛮人在天性上本就有些野蛮人的气味在其中,对于这些平日里本就总是与虎豹为伍,同豺狼厮打的蛮人,他们对于那些血腥之气却是有着天然的熟悉,可是这些益州人,依然承平日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样平和的生活,可是最容易将人的杀气给消磨掉的。
若以这样的诺诺唯唯的兵士拉上前线和蛮人相争,那样的结果自是可以想见的。
况且至少在先前的益州的兵士们对于军法的严格处了解的不怎么严格,对于这一点,已经经历了一场战事,而且还在越嶲城中整训着的这万人益州兵却是与以往相比有了深刻的认识。
而孟达引着严颜前去相看的便是,这些人在整训时的场面。
老将军自是为将数十年,平日里对于麾下的将士们自是爱护有加,而且数十年都是和这些人一起相处,或许对于这些人都看作了自己的子侄一般,故而平时的日子,对于军法的执行中的法不容情处,偶尔也会有开恩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见到军令之时,还不管其中有何缘故,便独自前去质询这军令。
想着娇子如杀子,故而这娇兵却又何能养出一些能够用的上手的强兵。
强兵之所以能够成为强兵,军法严厉,法令如山,自是其中至为重要的一条。
经历了这一番折腾,至少此时越嶲城内外的大军五六万人便在积极的整训着,至少这执行军法这一条先要让大军都深明起来。
而当随后的吴懿领着三万人马到了此处之时,自然接到了和当初严颜同样的军令。不过吴懿为人稳重,且又能和人为善,生性就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物,自是领命而行。
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隙,连带着严颜麾下的那些兵士都已经变得和当初来此时有了许多的变化,至少严颜所部的人马也能适应了此地和巴东一带不同的风土和气候。若没有这段时间的适应,且不说这些人能不能上阵杀敌,单说到时候无法适应南下的气候,变得水土不服,何异于将这些益州兵士再一次的葬送给那些残暴的蛮人。
而这段时间内,四处游击的魏延和马岱两人领着荆州骑兵不仅在扫荡着越嶲郡中的那些肆意妄为的南蛮兵,还偶尔出击的其他相邻的郡城,既为还在坚守着人打气,也在不断的收集着南蛮兵的情报,当然顺手收拾一些蛮兵也是常事。
不过这些顺手为之之下带回来的蛮人头颅,却是渐渐的在越嶲城外形成了一座京观,初始的时候,还有些后来胆小的兵士对于他们不曾见过的传闻中要吃人心,喝人血凶蛮无敌的南蛮人多有畏惧,当然还有些兵士在见到那些头颅时的时候表现出种种的不适,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倒是都能慢慢的适应了。
去掉了心中的畏惧,这人的勇气自然便见长,适应了当地的气候,至少在身体上便不会有太多的差距。
荡平了越嶲附近的蛮人散兵游勇,至少将越嶲当做大军的后援根本在安全上已经可以了。
却是到了该大军南下的时候。
当然除了这几个自家军队中的情况之外,还有因为南蛮似乎也已经将占领的地盘初步的笼络了一番,自是要有所举动了。
十万精神面貌已经大为不同的联军将士,虽然看上去和临来时变得有些瘦了,当然那是为了适应当地的气候,以及这段时间内被狠狠操练了一番的结果。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略带点黑黢黢的皮肤之下看上去倒像是内蕴着不知多少的力气,虽然瘦了却像是更加的精干了,沉淀了这段时间,至少跟着李严的那万人人马很有了几分强军的气质在内。
想来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磨砺,已经浑身充满了精力的这些兵士们在面对着南蛮人的时候自是会向下山的猛虎一般,披荆斩棘,无所畏惧的
将吴懿留作防守越嶲城的主将,又给他留下了一万将士之后,大军便开拔南下。
此次南下的他们自是已经订好了作战计划,对于那些敢于侵犯疆界的南蛮人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此时的蛮人的表现和以往不同,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些只为了临时的兴趣来了便起兵抢掠一番之后就回返的那些撮尔小族,居然成为有了割据称王,妄图争霸心思的敌对势力。
这就好比之前的匈奴,也有着霸占中原奴役汉人的心思。故而武帝之时才有了逐匈奴于塞外,封狼居胥的威风。
说起来,自有汉四百年来,虽然也曾有过高祖被围白马的时候,也曾有过和亲塞外的举动,然而却是甚少有大汉的领土让人给占去而不作反击的时候。
“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这可不是一句空话,正因为有了这句话的存在,才有了巍巍大汉四百年的煌煌史册,才有了我大汉民族繁衍千年的“汉”之名
而今却是到了这些虽然少有历练,可是胆气自有的汉人为了恢复他们的家园,而做出反击的时候了。
此时领兵而行的严颜却也没有倚老卖老,尽管他手中的兵马最多,却也对于军议锁定的战策意义遵循而行。
从越嶲而下这一路上的益州诸郡之地却都位于藏水和泸水两条河水的包围之内,而且这周边却也多是山林绵延,唯一能够容纳大军进军南中和益州之间的要路便是如今在南蛮人手中的泸津关,故而之前军议所得便是大军南下的时候由严颜领着他的本部五万人马,还有从吴懿手中接纳的两万人,一路走大路而行,大张旗鼓的南下,以吸引南蛮人的注意力,而荆州的那队骑兵和李严手上那一只万人的部队,却是在大军的掩护下,悄悄的进军直扑泸津关,先抢下泸津关,做关门打狗之势,然后再从容的收拾辖内的南蛮人。
之所以选择这样的策略,自是因为泸津关虽然号称益州南部的第一险关,不过这道关隘本来就是防备南蛮的,而对内的防护向来不会那么艰难,而加上蛮人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更多的他们还是喜欢进攻的,这守备的事情,定然也不是什么精善的事情。
故而这强行抢关的事情,虽然有长途跋涉之苦,不过想来只要南下的魏延和李严他们能够小心在意,事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当然之所以选择这样的策略,却也是因为那被放生的杨锋等人为了感念邓瀚他们的好意,而报之以李的行为。虽然这其间也难免杨锋不过是想着借机好好的回报一下越嶲一战的好意。
不过即便如此,邓瀚他们未尝不能做将计就计的打算。严颜和魏延李严这两面却是可以互为表里,当然这样的前提却是要让南蛮人知晓了魏延他们南下的事情才算。
从越嶲而到泸津关的道路,却都是益州的范围之内,自然对于这些地方的路线,李严等人都很是熟悉的,何处可能为南蛮所乘,何处可以行军,却是不需要南蛮人中的内应提点。
当然若是杨锋真的这般做,南蛮人的注意力被魏延等人所牵扯,严颜的这七万大军南下的时候,自然能够更为顺利一些的。
毕竟从南中而来的蛮人的数量也是有数的,先期的十万人马,在侵略各地的时候自是不会没有损失,而随后而来的贪利之辈,当数那杨锋所部的人马为众,不过这些人能否和南蛮王孟获的心思一致,却还在两说之间。
人心不齐的部队,对于已经万众一心的联军人马,首先在军心这一方面失了一筹。
不过计划如何的精妙,还要看具体的情况。让魏延担当南下偷关的大任,却是合了他的脾性,尽管如今的魏延经历了雍凉之间的许多波折变得更为识大体了一些,不过在这之下的却是将他的好弄险的性格掩埋的更深了一些罢了。
当然为了免得魏延只求弄险,马岱为之辅自是能够很好的弥补一些的。
至于李严那一部即将要跟着魏延马岱两人南下的益州步卒,为了加强他们的战力,自然将孟达和张巍两人依然配属在其中。
想象一下,魏延,马岱,李严,孟达还有张巍这些人领着两万人去偷袭没有多少智慧的南蛮人把守的泸津关,邓瀚却还有几分觉得,是不是太看得起了此时蛮人留在泸津关的守将了。
据杨锋辗转传来的情报,如今泸津关中守备的人全是孟获的部众,大约万人左右,而且守将乃是孟获的胞弟孟优,和孟获之妻祝融的弟弟带来洞主。
如此看来孟获也知道这泸津关的重要性,不然不会全交给他的亲近部下。当然从这样的布置看,也能知道孟获对于这些与他同来的南蛮人也不是那么的信任,继而邓瀚倒也得出了那杨锋给他送来的情报即便不全都属实,却也不会有太多的水分在里面。
毕竟如今的杨锋依然伤了元气,已经和益州荆州联军交过手的他,当然已经能够知道了此次反击的益州人中有了荆州兵的加入,虽然他们地处南中,可是对于如今荆州兵的威势和强悍还是能够有所了解的。故而对于此次蛮人北上的前途,在杨锋的眼中不免看得有些黯淡。
既然这样,又见到了孟获对于他们这些人并不怎么信重,想来若是他们全都翻转南蛮的时候,已经元气有损的他,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的南蛮再有所龌龊的话,难保那孟获不会借机将他给抹去,得到他早就觊觎了的银冶洞全部据为己有。
对于杨锋的心思,邓瀚不过是在心间略微的打了个转,便想到了这许多,当然之前他派出的王伉和吕凯两人也已经渐渐的开始了他们工作,虽然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情报并没有什么太多,毕竟两人虽说都是永昌本地人,不过两人回去的时间还不长,倒是有幸的是,从他们的回报而来的一些杂事上,倒是能够间接的证实了杨锋所说的南蛮人内部情况,并不是如同外人一般的合起一团。
毕竟如今孟获为南蛮王虽然其威势不凡,不过南蛮人本就不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体,各个洞主,寨主,什么国主之类的人物,谁不是桀骜不驯之徒。想当年威震塞外的檀石槐也是天纵奇才一般的人物,统合鲜卑诸部也是花费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才得以成事。而如今的孟获登上王位不过数年时间,而且他之前本身的势力却又没有能够达到震摄群小的时候,还是靠了祝融及其娘家的势力,两下里一起才得以坐上了如今的蛮王的宝座的。如此一来,对于此时已经占据了南部诸多州郡的南蛮人,在见到益州的反击将来未来之时,自是各个都有了许多的小心思。
却是有人提议将这些地方的人口财物,全都搬回去,毕竟老巢难离,当然也有人对于这样的保守意见不屑一顾,也和孟获一般想要去霸占更多的地盘和财物以及努力。毕竟益州南部和南中之地的气候等也是不同,许多的蛮人对于此地的风土也是需要适应的。
单说这吃食上面来说,在南中之时,自有肉食可以时时享用,毕竟那些地方山林密布,而山中的野兽也是任他们宰杀,而到了益州驻地,却是让那些无肉不欢的家伙少了许多雅兴,毕竟这些地方的食物却是靠谷物之类为多。
凡此种种,却是让南蛮人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孟获却是知道不能听之任之的发展,不过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孟获可以自己有野心,不过对于笼络这些桀骜不驯的诸多实力的家伙的手段,却不是那么天生就能生成的。
若说继续北上,他们能够抢到更多的财物和奴隶,可是这些人也知道,获利更多自是好事,可是那却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便像杨锋一样,也是贪利过甚,不是转眼间三万的精锐竟然只剩下了一半回来,还搭上了两个儿子的性命。杨锋的损失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毕竟银冶洞在南中,可不是一个两个人部落在惦记着的。这年头,也是有钱有兵者就有实力,那就没有人敢看不起的。所以即便是此时的杨锋损兵折将,兴冲冲的北上抢掠,却又灰溜溜的跑回来,倒也没有几个人敢明面上的对他表露不屑之意。毕竟人家的根基尚在,若是此时交恶,难保回转身,便是自家倒霉了。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孟获许多蛊惑大家一同北上的话语,却是没有了太多的影响力,毕竟杨锋这个家伙的实例要比那些美好的愿景更能让众人看得清楚。所谓棒打出头鸟,此时若是谁人敢再听了孟获的话,便一意追随的话,那杨锋的前车之鉴不远。
却也是杨锋败得太快,受损的也太厉害了些,让许多人的侥幸投机心理稍微的清醒了,背井离乡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获利有多,可那也得有命留着才能享受不是
就在孟获不断为难的时候,他不仅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下令敛军整顿,如若不然,一顿的猛冲猛打之后,或许消耗了这些别有心思的家伙们的实力,到了那个时候便会唯他之命是从了
不过而今经过了这一番整顿之后,许多人的实力倒是不减反增,至少在财物上的收获已经让这些家伙觉得满足了,那进取之意自然变得少了许多。当然这欲求一少,对于孟获的要求他们继续的号令便有些阴奉阳违了。
幸好,这个时候的蛮人们终于得到了,益州大军出动的消息。
“看,这七万大军可是冲着我们来了,大家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先迎敌才是正事啊”孟获说道,以自家的安危作为条件,却是不错,“若不然让他们打了过来,我们还是不得不回南中的”
“大王这是何必,既然他们要来,我们要走,可也就走了,反正我们已经吃饱喝足,那的也不少了,再待在这里也不是很好反正泸津关在大王的手上,只要等到大伙都过了关,大王将关口已闭,自然这泸津关以南的地方可都是我们的了,何必怕他们来呢”却是座中一个洞主说道,这洞主却是八纳洞洞主木鹿大王,出则骑象,常有虎豹豺狼、毒蛇恶蝎跟随,其部下人中也是多有能够操控野兽为之驱使的,而其部众有强兵三万余,却也是南中一方不俗的势力,他这一发话,当然也引得不少人的随声附和,像木鹿大王这样的人物,毕竟他的势力,至少在战力之上却多是要靠那些被他们召唤而来的野兽的,而这越往益州腹地走,他要召唤那些虎狼为之翼助自然越发的不易,故而对于北上的心思,木鹿却是不浓。
而今得知了益州人来了,他当然也知道得了便宜,趁着人家主人没有追究的时候,一走了之,也是好事
“不想我们南蛮人中还有木鹿大王这样的胆小怕事之人”虽说这木鹿大王和带来洞主,祝融的弟弟关系不错,此时关系到孟获的大政,祝融却也忍不住出口相讥道。
被一个人妇人嘲笑,自然让以木鹿为首的一众人义愤填膺,纷纷张口大骂。虽然蛮人中这男尊女卑的观念并不怎么流行,不过男人被女人嘲笑,还很是让人不齿的。
就在一片纷乱中,孟获自是看着众多人都为祝融言辞所激,就要主动承担北上抗敌的重任,好证明他们都不是胆小之辈的时候,不待孟获开口安抚众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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