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我们两军对战,如果你们敢对石埠市老百姓施以炮火炸弹,我们就启动炸死你们日本浪人的炸药!”
特使痛快大笑。
刘森一问:“可能你和坂本一郎将军都不会在乎两百多日本浪人的死活?”
特使连连摆手:“不不,刘将军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刘将军居然还跟我开出条件,这都什么时候了!”
刘森一冷冷问:“你说说看,这都是什么时候?”
特使:“我十万铁兵已经触及你们的城脚,再往上一点,就要碾碎你们城堡,将会成一片废墟!我相信刘将军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刘森一哈哈大笑,爽朗大笑,纵声大笑。
特使问:“你笑什么?”
刘森一止住笑,看着特使有点困惑的表情,轻蔑说:“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从发动侵华战争的第一天起,就在自掘坟墓吗?”
特使竟向刘森一行了个直身低头礼:“刘将军,对你渺视一切敌人的豪气本人深感佩服!但是,我们集团军一路势如破竹的事实想必将军已经听闻!此次我受集团军司令长官坂本一郎的差遣,一是表达对将军以一个军两个师的兵力来与我十万之众相抗衡的胆量表示敬意!二是坂本一郎将军不愿意看到生灵遭炭,百姓遭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令我奉劝将军作出两个选择:一,只要举起白旗,我十万官兵就绕城而过,决不动城里城外毫土寸地;二、举军撤走,我十万官兵决不会背后追赶,更不会背后放冷枪,我军入城后仍按国民政府机构设置来管辖石埠市军政民生事宜!请将军三思!”
刘森一呵呵笑道:“坂本一郎将军的政策对我刘森一果然是与众不同,格外开恩啊!但是,”刘森一话锋一转,表情严峻,“请转告坂本一郎将军,只要坂本一郎将军向我们举起白旗,我们负责给你们提供最好的吃住环境,敬上最美中国美酒,并给你们十万之众发给回国路费,一路相送到海口,决不食言!若不选择举白旗,而是选择主动撤军,我二十八军愿派出向导团给你们带路,让你们超直赶近出我国门,免得不识我中华泱泱大国的山山水水而成了迷路的糕羊,困死在异帮!请你转告坂本一郎将军,务必三思而行,否则,前景莫测!”
特使脸色气得乌青。
特使捏着脾气说:“你们的军火库都被炸掉了,你的武器弹药都供济不上,你们还有什么资本跟我们对抗?”
刘森一笑道:“你们坂本一郎将军本人不是不配枪不配刀吗?我刘森一更敢作敢为,全军上下不配军火武器,我本人只要穿一条短裤头就够了!”
特使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看刘森一怡然自得而又透着不可欺凌霸气的表情,知道说得再多也无意了。双腿一并,行了个军礼:“刘将军,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辞!”
刘森一:“把我的话带到,我静候佳音!”
第十六章(一)
一
坂本一郎带领若干军官到阵地前沿进行了观察,站在一座山头上,从望远镜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十公里之外石埠市城市的影子。从远处往近处一顺搜索,看不出国军排兵布阵,稀疏的村落里已经没有人居,老百姓都跑进山里躲战乱之火去了。高高低低的山丘山包和平地斜坡之中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林,嵌着白白黑黑细细粗粗宽宽窄窄的路,不知从哪里流出的含着草香的清烟迷迷蒙蒙地依附着丛林枝叶。一切显得非常平静。
坂本一郎举手一挥。山下不远处停着的二百多辆坦克就震动起来,履带卷起夏秋之交有点干燥的尘扬,从高处看去,就像臭屁虫屁股后弹出的烟雾。
二百多辆坦克并排一线,掀起巨大的轰鸣声向石埠市冲剌。坂本一郎再挥一挥手,有数个方队的官兵约三万余人,作为第一进攻梯队有序地散成三个纵队,跟在坦克后面向石埠市奔进。
另有两个进攻梯队,每个梯队同样配有二百多辆坦克,预备着。
还有一万余人,三百多辆装甲车,是坂本一郎的机动部队,到关键的时候才会用上。
第一梯队的二百多辆坦克和三万多名官兵一路长驱直入,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就往前行进了五六公里。负责指挥的长官简直不相信有这么顺利,就算没有人抵抗,这一线遇到地雷可能性不能排除吧?难道国军逃走了?或者国军本就是虚声张势,根本就有做任何抵抗的准备?
站在山头上的坂本一郎也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第(文)一进攻梯队的情况,原以为这山山岭岭(人)中会埋伏有千军万马,第一进攻梯队前行(书)不多久就会遇到攻击。没想到前行(屋)了五六公里,除了拉得尘扬满天,拖起满地的残枝败叶外,真有势如破竹的豪迈之气。
坂本一郎不相信刘森一会让他们的部队直接入城,在城里展开堡垒战,刘森一在城外应该有数道防线,明的或暗的。而且小野幸子提供的情报报告了刘森一在石埠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形成了防线,特别是北边,设有五道防线,最外围的防线应该在离城七公里处。小野幸子的情报是不会出错的。刘森一究竟在搞什么鬼?
前线坦克指挥官通过无线电台表达了他的疑虑,情况不正常,我们离城不远了,未见敌人一兵一卒,我们是否直接突进城里?
坂本一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突进!”
从电台里可以听见前方坦克轰隆隆的突进声,也是前线坦克指挥官有意让他听见的,表明他们进攻的气势恢宏。可是,这轰轰烈烈的声音突然一下子断了。坂本一郎开始还没有当回事,过了十多秒钟,他感觉情况不对头,急问话务员:“问问,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前方传来了第一进攻梯队步兵总指挥官惊惶失措的报告。
报告说,坦克兵团一路畅行无阻往前方突进,翻过了一道长长的长满灌木丛林的斜坡后,前方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成带状。坦克兵团以勇往直前的精神沿着斜斜的坡面快速冲刺过去,两百多辆坦克争先恐后,哗啦啦横成一条线开展速度竟赛,但是谁也没有拉下谁,谁也没有跑到前头去,一排并行直突突地往森林去了。
步兵军团当然跟不上坦克的速度,一下被拉下百十米远,但是他们的眼光不会跟不上速度,眼光随着坦克进入森林后,就陡然从热闹的场景中进入了静止状态。首先是轰轰烈烈的声音嘎然而止,再就是没看见坦克把森林的树枝碾压得东倒西歪,森林依然成带状茂密地在微风中轻舞着。
步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最前面的吓得停住脚步,后面的不知前面的实情,还在往前冲着,结果把前面的挤倒或撞倒,加上本来又是下坡路,一下子出现了人挤人、人撞人、人踩人、人压人的混乱不堪的局面,等指挥官发现了问题,急忙向后面还在往前拥挤的官兵打起停止前进的旗号,三路纵列兵团才稳住阵脚。
各路负责的指挥官又分别查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查询,三路纵列兵团被踩死踩伤的共计千余人。原因,是因为坦克兵团进了森林后不见踪影而引起跟行的步兵们踩踏慌乱。
总指挥官一听情况报告气得咬牙切齿。大骂各路指挥官:“你们统统的是饭桶,饭桶!坦克兵团进了森林,当然让你们看不见影子,有什么慌乱的?嗯?八嘎的,我们还没有见到敌人一兵一弹,就自伤自残千余人!这,这叫我怎么向坂本一郎司令官报告?”
骂归骂了,各路指挥官等总指挥官冷静一点时,纷纷向总指挥官道明实情:坦克进入森林里是看不见影子,但是应该可以看见坦克将树枝碾压得东倒西歪的情形,这情形也没有出现,事情就很怪了。最前面跟进的步兵们心有虑忧,就出现停步不前的情形,然后,就出现了后面的撞倒前面,再后面的又刹不住急于杀敌脚步,踩到了前面倒地人的身上,就出现了。。。。。。
总指挥官大吼:“别说了!”横着眼睛一顺扫过各路指挥官。愤愤地举起望远镜,对着不远处的森林仔细地观察着。放大的森林果然没有受到丝毫的折伤,这就怪了,两百多辆坦克撞进森林里,怎么不折伤一枝一叶呢?总指挥官放下望远镜,对一个领兵的小头目道:“你,带一个连的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头目挥挥手,一个连的鬼子就跟在他后面往森林方向快跑过去,越接近森林时,他们的行动就越小心。个个猫着腰,端着枪,枪口朝着森林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直走到森林边缘,然后,也钻进森林里。没多久,一个一个又从森林里跑出来,不过,个个满身污水,个个像落汤鸡似的。
小头目慌慌张张跑过来,向总指挥官报告:“前面的森林是假像,森林下面是一条深不探底的河流!”
总指挥官惊得目瞪口呆。
小头目以为没有报告清楚,事实上也是没有报告清楚:“这些森林浮面水面上,是有木板固定好后放进水里面浮起来的。坦克兵团上当了,全掉进了河里。”
可以想象,那些铁砣子一样的坦克,掉进河里后,在水下面的烂泥里越陷越深的情景。
总指挥官自言自语了一句:“这的,是什么兵法的?”
坂本一郎听了情况报告,方知刘森一的二十八军不是没有准备,而是准备得十分充分。
他气得没有什么地方发脾气,就摊开地图,察看地形标识,这也是小野幸子提供的石埠市常用地形图。对比仔细察看坦克沉入河水的那一带的地理状况,地图上并没有标注那里有什么河流,怎么会出现河流呢?
第一梯队步兵军团还在森林覆盖的河流这边滞留着,不敢轻进。等着坂本一郎的新的指令。
没有看见敌人一兵一卒,就自踩死踩伤千余人,损失两百多辆坦克,一辆坦克装有五到六名官兵不等,一个没有从坦克里爬出来,等于又失去了千余名官兵。坂本一郎反捡着双手在山头上来回走着,眼珠子像绿头苍蝇的眼珠绷着。吓得他身边所有的官兵不敢言语。
“命令,第一进攻梯队就地安营扎塞,等候进攻命令!”坂本一郎收住脚步,一个疾转身,像是对所有在场的官兵们说的。
第十六章(二)
二
日军坂本一郎集团军十万之众向石埠市、风荷塘镇大兵压境,国军二十八军负责抗阻,力量远远处在弱势。风荷塘游击支队已经知道国军二十八军军长刘森一派出联络员寻找游击支队以请求游击支队的支持。董依、王定六、朱泰安没有正面回应,避开了联络员。不过,联络员按照刘森一的安排留下的绑在一棵大油松树上的信函,董依还是看了。
董依支队长阁下:
多少年来,我们两支军队进行了极其残酷的较量,特别是你们在风荷塘镇举行了暴动之后,我军对你部进了封山、封路、封粮米、封盐、封药品等残忍的军事措施,打不垮你们就想困死饿死你们。而这么多年来,我们也知道,你们在神秘莫测、诡异多变的风荷峡野鸡林开展了生产自救活动,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我听说你们在野鸡林凿下了许多隐藏于茂盛枝叶荆丛藤蔓之中的甚至悬在半壁之上的小山洞当房屋。把树皮捣烂织成布做服装,树叶晒干加工成保暖棉做棉袄。开垦荒山荒坡荒地种粮种菜保军队口粮。采摘草药加工成各种药品治病伤。除了盐你们没有办法自制外,你们所需的维持军队生存下去的一切,你们都自己生产解决。多年来,你们的队伍人数不仅不减,还吸引了许多青壮年男女加入你们的队伍,以至于我们抓不到壮丁。听说你们的队伍现在又有了数千人之多。有的还生儿育女传出了你们革命的后代。本人不胜钦佩,钦佩!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向支队长阁下讲明,我的部队中,有人给你们秘密提供了盐、粮食种子、还有为数不少的医药品。我都知道是谁干的,是我二十八军先遣团团长吴侗生亲自干的,我都有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时候。我为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历来认为国共两党没有永远解不开的冤仇,只要在政治主张上形成了高度共识,或可成为联盟安帮治国的政党同盟,所以,我不必把事情做绝。另外,我刘森一是绝对的爱国分子,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虎视眈眈,还有美、英、法、德法西斯国家也联手瓜分我国民物资源,实属是大敌当前,国危民疾,自家人不可“相煎何太急”,所以,虽我军司令部令我军不择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要将你军灭绝,但我刘森一没有做到如此残忍。
当然,或许我等做到了极端残忍,也不能将你等奈何之。因为你们有广大民众的支持,你们有共产党的领导,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有你们共产党主张的共产主义理想作信念,你们是不可能为我等所消灭的。
还有,我对你的父亲董灯顺老先生,长期以来进行了特殊的保护,虽然吕庆林民团占去你们家产,把董灯顺老人长期监视在民团设下的监狱里。但是,我都是作了特殊的关照,让你的父亲独居一小院小楼,生活上尽量给予从优,并允许荷花舞会会所秋海棠等人经常探望。
而且吕庆林虽然占去了你家的家产,迟早还会属于你家所有。吕庆林的民团最终会垂败而危。
我曾经多次拜见你父亲。你父亲董灯顺老先生痛骂过我为国贼,民族败类,必不得好死等,我都洗耳恭听,并且告慰他老人家,刘森一并不是他老人家所讲的那样,日后尽可以有英雄史实明鉴。
刘九龄率领宪兵大队并司令部调配给他的两个团多次进山围剿你们,也是我刘森一特准的。但是没有哪一次不被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黑龙漂一战,你们放出千只野狗,咬得刘九龄官兵头破血流,刘九龄被野狗咬掉了一只耳朵,数夜噩梦不断,长达半年时间小便失禁,虚汗盗床如雨淋。
风荷峡南洞口一战,你们唤来数百恶狼,撕得刘九龄部兵损将折,三千多人没见你们一枪一弹就溃不成军,还丢下了大量的武器弹药让你们赚得。
龙台谷一战,刘九龄是作了精心部署的,数千兵马已经占据山头,只等你们下山采集口粮盐药的队伍进入伏击圈,一举歼灭。没想到,你们不知用了什么哨音,呼来了万只鹰鸟,在数座山头上盘旋,在刘九龄官兵的头上啄咬,吓得差不多有一个营的官兵从山上滚向你们,向你们求救,并且主动缴枪投降。其他的官兵,夹着尾巴逃之夭夭。被鹰鸟啄咬者后来染病死者多达千余人。
而那缴枪投降的官兵,你们全部放走,一个不收一个也不杀。
这多年来,你们这一群真是无数军队中的杰出队伍!你们避难于深山野林,藏身于悬崖绝壁,生存于高山绝岭,运动于毒瘟之水,却从来没有打食飞禽走兽,与飞禽走兽结下良亲佳缘。我听说有一次,你们的队伍已经断粮月余,有数十人被饥饿、疾病折磨而死。你们的朱泰安大队长实在是不忍看着队友们继续惨死下去,用网子扑获了两百多只锦腹山鸡。行将宰杀之时,你将锦腹山鸡一只一只的抚摸过,抚过一只,就放一只,两百多只锦腹山鸡,你一只只放飞而去。而后,竟有千余只锦腹山鸡行飞于恶山险岭之间,用嘴刁来野果,一趟一趟,把你们营地堆成了小山。有了这些生长非常偏远的百米甚至于千米之上的恶山险岭中你们无法发现,即使发现了也没有办法采摘到的野果,你们的部队竟然从死亡的边缘再次崛起。我听说还有一次,有一只大雁飞临你们营地,反复鸣叫,你们后来明白过来,大雁是要你们派人跟它走。你们派了十多人跟着飞飞歇歇的大雁,翻过了几座山头后,你们惊奇地发现一块草坪上死了几十只大雁。你们又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