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巡逻兵说,在张舒意的事情上,还是宪兵队搞赢了,张师长很被动,叫我们都忍着点,我们就忍着吧!
继续巡逻。
巡了不远又听到脚步声,也是很整齐。带队的心想,今晚宪兵队在搞什么名堂?一拨一拨的开拨着,也没问只是迎着脚步声走过去。
等走到近前才发现不对头,迎来的不是二三十人而是二三百人,个个黑布套蒙面,人人手持冲锋枪,浑身上下全是沁黑的衣服,简直是汪洋大盗从天而降。巡逻队全体官兵共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来得及作反应,就被他们闪电般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枪一眨眼就被抢走。紧接着他们扔出绳子将巡逻队官兵分别五花大绑,再串成一串,嘴里给塞了乱麻布,头上戴上黑头套,就被高一脚低一脚牵着走,也不知道到哪里去,走了好长时间的路后,就被一个个扔进一个大坑里,然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再说装成宪法兵的许道亮一行,并不知道身后有刘高飞率领的黑衣官兵,并且把张拓朴巡逻队给拿下。率队以宪兵的气势趾高气扬一直往公园大门方向走,不久就瞧见公园大门。大门口不止民团哨兵,还有张拓朴师的堡垒兵架着机关枪甚至小钢炮。因为此处是从南边向风荷塘镇中心的咽喉要道,张拓朴也在这儿布下关口堡垒以防不测,倒不是帮民团防守民团大院。
按刘高飞的指令,许道亮的主要任务是拿下堡垒兵。刘高飞给的指示说,张拓朴的堡垒兵只有十多人,外加民团五六人,拿下他们没有问题,但是必须智取且不能费一枪一弹,更不能闹出打草惊蛇的事,许道亮明白刘高飞的意思,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把敌人拿下并且占据堡垒。
许道亮眼见已经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低声命令不许紧张,保持队列直走过去到跟前就行动。
公园大门及附近街面上设了些许路灯,还算亮堂,加上附近的荷花舞会会所也挂着红灯笼和少许霓虹灯装饰夜景,余辉辐射着街面,公园大门口堡垒兵和民团团丁就能清楚地看见一支宪兵向他们走来。宪兵那可是刘九龄直接指挥的,刘九龄的后台老板是二十八军军长刘森一,曾经为刘森一的上师张拓朴都不敢在刘森一面前摆谱了,风荷塘镇上还有谁敢惹刘九龄呢!
许道亮一行没有受到一丝阻扰到了堡垒兵面前,许道亮见堡垒兵个个无精打彩,灵机一动,张口就骂:“混蛋,看看你们一个个像死了爹娘的样子,要是暴民打来,你们一个个都得死!集合,肃整军容!“许道亮一骂,冒充宪兵的手下立即分头走进堡垒逼视着堡垒兵。堡垒兵个个吓得起身到一边排队,并整理军衣军帽。
“还有你们,过来,并排站!”许道亮对几个团丁挥挥手。
五六个团丁马上小跑到堡垒兵侧边站成一排。
堡垒兵和团丁均配有冲锋枪。许道亮命令“全体将枪放在地上,让我们检查枪支及备战情况!”又对手下发令:“你们,看看他们的枪,看他妈的哪个混蛋子弹没有上膛!”
堡垒兵和团丁纷纷摘下枪放在脚前。许道亮的手下们上前,一人抓起一支枪,拿到一边装模作样检查着。有五六个人进了堡垒趁机控制住几挺机枪。现在,堡垒兵和团丁个个赤手空拳。许道亮笑道:“你们很听话,现在,抱住头蹲下,并闭上眼睛,谁也不许反抗,哪个反抗就打死哪个!”
堡垒兵和团丁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当了俘虏。堡垒兵的小头子说:“长官,我们没有违反军纪,只是遵守军纪稍微差一点,只是因为下半夜,有点困,才差一点。长官,请求你不要惩罚我们!”说罢,还响亮地敬上一个军礼。
“少哆嗦,我们是刘团长的队伍,你们不是派先遣团剿灭刘团长吗?刘团长主动上门来会你们!快快蹲下!”许道亮眼睛射出凶狠的光。
堡垒兵和团丁个个吓傻,堡垒兵的小头子想拨手枪,他还配有一支手枪,手刚接触到枪柄,许道亮的一个手下飞出一把刀子,扎进他的胸口,一头栽在地上。其他的人见状,一刻也不敢耽误,不用人发口令就十分整齐地蹲下来。
一个个被捆得严严实实,许道亮的三个手下押着往暗地里去了。
现在许道亮已经成功地完成了刘高飞下达的任务,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正在想着,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个纸团,许道亮捡起打开一看,又是刘高飞的锦囊妙计,命令他带假宪兵队进公园,直接向水牢方向进发,以宪兵队的名义带出张舒意。
许道亮差不多冒出一身冷汗。天啦,刘团长,你不知道有两个连的宪兵守卫着水牢吗?我们这些假宪兵跟他们真宪兵一相遇就会被真宪兵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啊!刘团长,您在哪里,干吗不出来听我说说?
但是四周一点动静都没有。许道亮只得命令手下们立即整队进公园,向水牢方向进发。
许道亮带队一进公园,刘高飞装扮成堡垒兵和团丁的官兵们把公园大门驻守起来。紧接着,就见很多黑衣人从公园大门猫腰而入。
许道亮带着假宪兵队离水牢越来越近。水牢附近四通八达,灯火通亮,许多宪法兵在四周游走着。还有大量的团丁聚集在四周。许道亮不也轻易走到亮地里去,手一挥,队伍贴着公园的林子停下。许道亮犹豫了一会儿后,咬咬牙对手下们说:“刘团长的命令,前面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执行!”正要往亮地方行进,突然一个人拉住他的胳膊紧张地说:“许营长,不要往前走,赶快撤!”
许道亮制扭头一看,是团部的通讯兵,便问:“为什么?”
“刘团长刚刚得到情况,把张舒意关在水牢里是敌人的阴谋,目的是想诱我们出兵。卢副官的猜测是对的!”通讯兵说。
许道亮真急出一身冷汗,低声命令:“撤!”
通讯兵说:“刘团长分析,敌人没有想到我们会派人装扮成宪兵进入公园,你们还没有被敌人发现,你们可以大摇大摆从正街撤走!”
“除此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对了,刘团长他们在哪?”许道亮问。
通讯兵说:“已经跟吴侗生率的先遣团对峙在风荷洞一带地山坡上。”
第十二章(二)
二
吴侗生向张拓朴要求,刘高飞的残兵败将由先遣团来对付,请张拓朴不要派出一兵一卒支援。事实上,张拓朴也不想介入此事。张拓朴认为,如果刘森一想他介入此事,就不必派先遣团从石埠市赶近百公里来风荷塘镇进北大山系攻打刘高飞,可以直接对他下达命令,抽调一两个团来执行任务。既然是刘森一直接派兵来,他何必趟这浑水呢!
当初,刘森一也下达过要他配合攻击刘高飞团的命令,如果刘高飞被吴侗生打得无处可走,往南部的风荷峡山系逃窜时,由他来截击。但是,吴侗生在北大山系没有开一枪一弹,反而丢掉了许多军用帐篷,这无关紧要,帐篷能值几何,但是表明了吴侗生没有能力找到刘高飞,刘高飞想怎么耍吴侗生就怎么耍。在这种被动情况下,正好又发生了张舒意枪杀民团事件,如何处置张舒意,在与刘九龄达不成共识的情况下,张拓朴遂亲自赶到石埠市向刘森一报告了张舒意的情况,不等刘森一表态,就建议以假逮捕张舒意为诱饵,诱刘高飞来风荷塘镇。张拓朴向刘森一报告了张舒意杀死民团数十人的情况后,跟着又拿出以假逮捕张舒意诱敌出山的意见,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表明了张拓朴对张舒意不作处理的意见,因为他的建议是“假逮捕”而不是真逮捕;又表明了他在帮助吴侗生攻打刘高飞团,这一计,把吴侗生攻打刘高飞而寻不着刘高飞的踪影变为了主动,其实就是在支持刘森一嘛!刘森一倒是难住了。
其实刘九龄已经把张舒意打杀民团的情况添油加醋向刘森一作了报告。刘森一没有立即表态怎么处置张舒意,要等等看,看张拓朴怎么办,以考察考察张拓朴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现在,张拓朴居然以“假逮捕”婉转地表达他对张舒意处置意见,刘森一着实窝了一肚子火。他恼着脸问:“暂且把诱惑刘高飞出山放在一边,为什么不真逮捕张舒意,他不够逮捕条件?”
张拓朴说:“军座,张舒意是吴侗生最得意的营长,如果真逮捕张舒意,会影响吴侗生的情绪,他还有心事剿灭刘高飞吗?”
“张舒意明知那些人是民团装扮的老百姓,才有意打杀,确实反动透顶,不处决,何以安民团之心?吕庆林对我军不论是财力人力还是物力,都是慷慨解囊,倾力相助,我们对得住吕庆林吗?”
张拓朴不同意刘森一的看法:“吕庆林是工农运动革命的对象,他不花费财力人力物力投靠我们,他早就人财两空了,我们给了他既保人又保财的保护,他凭什么不满?”
刘森一:“但是张舒意有意打杀民团,就是反对国军,反对国民党的叛变行为,必须枪决!”
张拓朴:“张舒意没有有意打杀民团,他是不知真情,还以为他们就是老百姓!”
“在这个问题上,你就不要给我唱高调,张舒意平日是什么人?他就是同情老百姓,同情工农运动,同情共产党,这样一个人,他会公开打杀老百姓吗?张师长,不要跟我打哑迷好吧?”刘森一眯着眼睛,一脸的轻蔑。心里说,你张拓朴太小看我刘某了,用如此低级的障眼法来迷惑我吗?真是他奶奶的时机不成熟,要是时机熟,老子连你一块儿收拾掉。
“军座一定要逮捕张舒意?”张拓朴也看出刘森一心里对他的极度不满,不再作无谓的辩护。
“我还想问你,不管是真假逮捕张舒意,你怎么就断定刘高飞会出山营救张舒意?在他看来,我们是狗咬狗的斗争,他不会坐山观虎斗吗?”
张拓朴:“刘高飞团现在是没有挂共党之名实为共党一条路上的队伍,凡是与国军作斗争的人,他都会顶力相助,更何况,他争强好胜,爱显示自己能打仗,他必然出山,一是救走张舒意,显示他十分了得,二是要与吴侗生打上一场硬仗,要挫挫吴侗生的锐气,也是挫挫你刘军长的锐气。他必出山!”
“好吧,暂且按你的意见办,等收拾了刘高飞,再议如何处置张舒意!”
“还有一请求!”
“讲!”
“刘高飞出山后,我师不管吴侗生如何跟刘高飞作战,包括吴侗生打了败仗,我也不出一兵一卒相助!”
“为什么?”
“先遣团是军座直管的强武装,武器装备比刘高飞强,兵力比刘高飞多,还用得着我支援吗?”
“是的,以我对吴侗生的了解,他也不会要你出兵支援!同意你的请求!”
张拓朴于是不出一兵一卒。
吴侗生很感谢张拓朴放张舒意一马的做法,至于在攻打刘高飞的战事上,就不需要张拓朴操心了。“张师长,我在您手下当尖刀连长时,您就知道我带兵打仗的本事,这一仗,要是请您出兵,我就太无能了!”
“那我就等着你打胜仗的消息!”
第十二章(三)
三
假逮捕张舒意的消息是出去了,将张舒意关押在民团水牢的消息同步出去,三天之后就由宪兵队公决张舒意的消息随后也透露出去。
从这一刻开始,吴侗生就派出探子明盯暗探,看刘高飞有没有动静。第一天,没有,第二天,也没有,还有一天就要所谓的“公决”张舒意,刘高飞不会真的坐视不管吧。
第三天晚上,吴侗生坐到半夜才入睡,因为没有刘高飞的任何消息。看样子,刘高飞不会管这趟闲事。
(文)刚刚入睡,就被人吵醒。是一营营长张舒意来报告军情。
(人)张舒意急切说:“我派出的巡逻队,被一群黑衣人给俘虏不知去向!”
(书)“你派人巡逻了?”
(屋)“我料定今晚刘高飞会采取行动,就派出一支二三十人的巡逻队在民团附近来回巡逻,并命令每半小时用便携式电台跟我报告一次,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都没有跟我报告了。我派人去查找,不见巡逻队踪影。一个老百姓夜间出来解手,看见他们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
吴侗生怀疑道:“你们是怎么跟这个老百姓了解到的?”
“我派出查找的人,这个老百姓认识,他一直趴在自家窗台上偷看外面还会发生什么事,见是我的人,就主动报告。因为,我误杀了民团的人,一些老百姓对我的人都有好感!”
“当然,你是误杀,即使是误杀,老百姓也是高兴的。那么,你认为那群黑衣人会是什么人?”
“刘高飞下山了!”
“可是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张舒意说:“他不会马上离开风荷塘镇,必定在公园附近潜伏或是行动,他们的目的不是要营救我吗?”
“好,全团兵分三部,立即兵出公园。”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高飞从被俘巡逻兵口中得知,是张拓朴使了假逮捕张舒意之计,让他中计。
刘高飞气得白眼直翻,果然如副官卢代远盘算的,他中了张拓朴的诱敌出山之计。他派出通讯兵去通知许道亮赶快撤。同时,他又派出使者,公开邀请吴侗生对决风荷洞附近。他叫使者传话:“我虽然中计,但是并不输,一是俘虏了你们的巡逻兵,二是抢占了公园大门的堡垒阵地。足以说明我刘高飞用兵神出鬼没!现在,你们既然如此热切地要寻我作战,我就不打算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对决于风荷洞,有本事,你们就来吧!顺便说一声,我不会动用全部兵力打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一个连就足矣!”
刘高飞命令手下把公园大门口敌堡垒的重机枪全部抬到了风荷洞口。真的派一个连守住风荷洞口。不过,把几门小钢炮摆到了山顶。同时,又跟装成宪兵的许道亮发出一道秘令。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吴侗生带兵来会战。
一个小时后,吴侗生的队伍居然举着火把长蛇阵一样往风荷洞而来。
在离洞口百十米的地方停下。然后,火把逐一熄灭。
吴侗生命士兵将大嗽叭安放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这是防止在喊话过程中被刘高飞凭声音发出的方位打冷炮伤人,然后亲自掌执大嗽叭的话筒喊话,几个大山都可以听见他剌破夜空的喊叫:“刘团长,我已经带我先遣团来会战,人马兵力你刚才都看见了,有多少火把就有多少兵,地理位置你也清楚了,我们什么地方熄灭火把,人就在什么地方。开战吧!”
喊过后,处处都是沉寂,除了风在山林之中见缝插针滚荡着。
“你不是爱逞英雄吗?这会儿,不可能当狗熊吧!”吴侗生大声讥讽。
还是没有回应。
吴侗生问身边的张舒意:“张营长,刘高飞会不会又在耍手段,这老儿,经常爱使点小把戏!”
张舒意说:“我敢断定,他必在风荷洞摆设着从公园大门处缴获的机关枪,测准方位,往风荷洞里打几炮再说!”
“行!”
炮兵们立即在五十米开外选择好地点摆好小钢炮,五门炮为一组,为了不盲目放炮,先放三组十五枚炮弹再说。
第一组炮弹打出去了,听见隆隆的爆炸声,第二组、第三组也打上去,浓烟夹着暗红的火球往夜空中滚窜。
“不对不对,全打偏了!”张舒意过去当过炮兵,对风荷洞的大致方位也略知一二,火球在空中消散,夜色又还原于夜色后,对方还没有一点动静,张舒意冷静思考了一会,发现炮弹着点是偏的,起码偏离三十米。
营长胡树伟说:“我们炮兵营自组建以来,是第一次向敌人阵地开炮,我亲自校准方位,怎么会打偏?是你判断失误吧?”
“肯定偏了,肯定偏了!我的判断不会失误。风荷洞,自山峰顶以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应该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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