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反映,国军的主要伤亡是红军支队在从风荷塘镇突围攻中发生的,虽然红军支队在此阶段因攻打张拓朴师取得胜利,缴获了张拓朴师的一些武器弹药,加强了武器装备,但是,这些泥脚杆子中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用枪用炮,持枪走火者不计其数,把子弹射向天空的比比皆是,扔出的手榴弹手雷没有拉引线的也为数不少,有的还觉得枪没有他们的刀剑好使,干脆扔掉枪,就这样一些红军战士,简直是一帮草民队伍,他们在突围中怎么能给国军以重创呢?
国军士兵还纷纷反映,他们在围攻红军支队时,时不时遭到不明方向的子弹的射杀甚至迫击炮炮弹的轰炸。
这说明,红军支队在突围过程中,肯定有外援,而且这支外援力量很善于作战,把握好方向和时机,见缝插针施予进攻,有力地杀伤了国军官兵,很好地接应红军支队突围出去。
在风荷塘一带,除了刘高飞所率的武装力量,再没有其他的武装力量支援红军支队。风荷峡的土匪帮,没有这么大的气候,他们不可能介入。
刘森一根据在战场上初步了解的情况,十分肯定刘高飞暗中支持了风荷塘镇起义军,又据加强团团长刘九龄报告的情况,刘森一更坚信刘高飞团不仅暗中增援起义军突围,此前起义军发动起义攻打风荷塘镇时,刘高飞就已经率部趁乱战之时从侧面打了东线七师的冷枪,帮助起义军攻打了风荷塘镇。
不然,起义军加起来就是三四百条枪,怎么能打得遍地都是枪声?而且,当初加强团团长刘九龄派出精锐之连前往风荷塘池去抄董依所率一大队的后路,竟一个不剩神不知鬼不觉被消灭,除了刘高飞这种能力外,还有谁下手?
后一阶段更能说明问题,国军增援部队围攻风荷塘镇收复风荷塘镇时,国军应该是铁壁合围之师,有雷霆万钧的态势,红军支队本应闻风丧胆却能给国军以重创,结果是红军部分队伍都突出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实现国军要全力剿灭的目标,如果没有队伍打围接应,红军支队应该是插翅难飞!
特别是森林中不明不白飞出的竹箭,铺天盖地猎杀乘胜追击追剿暴民的国军和民团,有力地掩护了暴民的突围。这可不是一般的队伍能做到的,刘森一甚至断定,刘高飞的队伍是暗中支援了暴民,但“竹箭飞”绝不是刘高飞的队伍参加的行动,更不是他手下那些无能的官兵传闻的什么鬼神显灵之说,他想到了先遣团团长吴侗生,但是他一时没有证据断定是吴侗生搞的鬼。
刘森一召集东线七师主要军官,增援部队师级军官,风荷塘镇民团团长等,在张拓朴师部开会。
虽然国军收复了风荷塘镇,取得了胜利,但是,风荷塘镇原本就不应该丢掉,一个把持着洋枪洋炮的现代化之师,竟然不敌手持原始刀棍的草民进攻等等,丢尽脸面!这是刘森一首先发的一通脾气,意在指责张拓朴。
张拓朴什么也没有说,等着接受处罚。
加强团团长刘九龄不敢公开得罪张拓朴,不敢指责张拓朴在反击起义军进攻时指挥不力,以守株待兔的方式进行反击,是挫失良机;刘九龄总结前一阶段丢掉风荷塘镇的主要原因是风荷塘镇的数万百姓竟然公开给国军示威造成。刘九龄不阴不阳说:“我们东线七师对风荷塘镇的老百姓实在是太仁慈了!自从军政合一接管风荷塘镇以来,对他们种种极端行为采取放任态度,对主要有明显赤色迹象不仅不抓,反而委以重任,结果,把这些老百姓全都治成了赤色分子!在我军胜败之关键时刻,他们跳出来,鲜明地支持和支援暴民攻打我军!如其说我们是败在暴民身上,不如说我们是败在风荷塘镇十万之百姓身上!归根到底,还是我们自己打败了自己!”意在指责张拓朴有放纵赤色活动的嫌疑,比公开指责张拓朴指挥失误更阴险。
但是刘森一却没有拿这一点做文章,对风荷塘镇数万之众一起举事,迫使张拓朴师退出阵地,撤出风荷塘镇之事,他轻描淡写说:“我们没有必要把此事上纲上线,我相信张师长不会公开纵容、也不会暗地纵容风荷塘镇的赤色活动,对风荷塘镇的赤色活动,大不了犯了没有明察秋毫之过。张师长对此不必有什么包袱。再则,风荷塘镇数万之众是不是全是赤色分子,我看不会,数万之众齐举事,恐是出于害怕战火毁坏家园的所致,也是极少数人煽动所致。对此,我们的军队没有改变颜色,坚持反共立场是丝毫不用怀疑的,对此,我们只要抓极少数人问罪就行了,没有必要在风荷塘镇大动干戈再来一次血腥风雨的屠杀!张师长,我要追究的,是你的部队在打退了暴民的进攻后,为什么只是死守阵地而不进行追击?你是用的什么军事战术?”
张拓朴:“报告军长,当时天太黑,暴民众多,如果我军发动追击,不仅收效甚微,怕是会被暴民以多围少把我部成七零八落,只有坚守,不让暴民夺得风荷塘镇寸土之地才是上策!我认为,我指挥得当,坚守有力。我们失败,完全是我部少数官兵有意炸毁民房,杀死了无辜的三户人口老少共计二十四人,惹起民愤,导致风荷塘镇数万之众举事,踊入我军阵地进行抗议,迫使我们放弃了阵地。所以,我们在对暴民的军事打击上,是没有失败的,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失去了民众的支持!”
“哈哈哈哈!”刘森一大笑,笑过后,走到张拓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什么是民众支持?共产党闹革命讲的是民众支持,那是玩政治套路,对于作战来讲,民众都是隔山看火,哪一方打赢他们就跟着哪一方跑!如果你在打退暴民的进攻后,及时发起冲锋,那些靠刀剑作武器的草民们,还不落荒而逃躲进大山里做缩头乌龟去了?哪里还有后来民众起事之突变发生!你要承担指挥不当的责任。就此事,我已经呈报军部,撤你师长之职,以代师长身份继续统领东线七师!你有意见吗?”
张拓朴敬了一个军礼:“没有意见!”
刘森一又走到刘九龄身边:“刘团长,你在这一战役中,最大的错误就是犯了不分清红皂白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错误,给暴民头子董依逃走提供了最佳机遇。但是,本座不予追究,反而要升你职务。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九龄申辩说:“自己人打自己人,不是我们先开的火,是军座您派来的先遣团的营长张舒意先开的火,责任不在我这里!至于军座要升我的职,我、我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森一拍拍他的肩膀:“张舒意是追董依这伙人追急了,在当时烟雾腾腾情况下,他分不清敌我,见人就打,情有可原;但是,你就不能从张舒意轻重武器一起上,猛打你们的阵势中判断对方是自己人吗?暴民哪有这么多轻重武器?从这一点来看,你不适合在战场上指挥打仗!”
“那,军座的意思,是让我干后勤官了?”
“不不,是升你更重要职务。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军部派驻风荷塘镇宪兵大队的大队长,职级为师级,跟张拓朴平起平起坐。你全权监督张拓朴师效忠党国,除了张拓朴师长犯了不忠之事你须报告我处理外,对张拓朴以下官兵,你有权直接处理,包括枪毙!”
刘九龄一听,大喜过望:“感谢军座栽培!”
刘森一宣布了这一决定,看看张拓朴有什么反应。张拓朴舒展舒展眉头,说:“军座,本人完全拥护您的决定,刘大队长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刘九龄身份一变,说话的口气就不一样了:“谢谢张师长的夸奖,今后,本大队长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讲执法严明,张师长要一律秉公支持本大队长哦!”
刘森一说:“相互监督,精诚合作,共举党国之事!”
刘九龄双脚一靠:“决不负军座栽培!”
刘森一目光移到了张舒意身上:“张营长,你是我军部直属先遣团的军官,从规格上讲,是由我直接指挥,在这次战役中,你表现可嘉,当重奖你!”
张舒意惶诚惶恐:“卑职没有什么战绩,不敢承受重奖!”
“不不,”刘森一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整个战役,只有你发现了红军支队队长董依,红军支队一号人物,并且骁勇善战跟她进行战斗,把她追打得无处藏身,要不是刘九龄参与进来导致一场误战,你完全有可能将董依活捉。虽然最终没有抓住董依,但就此一节来看,你异常出色,打出了声威,打出了战时水平,我相信董依只要活着,永远也忘不了你追她的情形,想想必定是毛骨耸然!好,着实是好!本座决定升你为先遣团的副团长并兼一营营长!”
张舒意:“感谢军座提携!”
刘森一继续评判了其他作战部队的功与过,最后委任人接替了刘九龄团长之职,那就是投机分子陆七吧。也是张舒意先前在刘森一面前使劲夸奖陆七吧,使刘森一有了很深的印象。刘森一想,对付张拓朴这样的人,得有小人在他身边,这样,才能束缚着张拓朴自以为了不得的为所欲为。张拓朴对这样的提拨直皱眉头。
对这次战役,刘森不痛不痒有贬有扬评判完毕,打了句号。接下来,商量如何剿灭刘高飞的事宜。刘森一认为,当务之急,不是对付被打得跑进了风荷峡山系的红军支队那部残兵败将,这些人都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重点要放在对付作战有方,暗中倾力支持着红军支队的刘高飞所部,这些人如果不力行剿灭,迟早是要被共产党拉过去,到那个时候,就真正成了风荷墉镇乃至石埠市的心头之患,迟动不如早动,只要把这一部力量剿灭光了,回过头来对付穿着树叶草鞋扛着梭镖闹革命的红军支队,是小菜一碟!
刘森一强调说:“我非常坚信,在这次暴民发动的所谓的起义中,刘高飞的三个营暗中唱了主角,张拓朴师长认为是风荷峡的土匪帮所为,土匪帮有时确实给国军搞点小为难的事情,那都是为了钱财,不是为了政治,政治,土匪帮不会介入。我们与暴民的战争是政治与政权的战争,土匪帮会躲得远远的!因此,总结这次战役成败得失,在军事抗衡上,刘高飞在有力又有节地支持了风荷塘的暴民起义!如其说我们吃了暴民的亏,吃了那些泥脚杆子的亏,不如说我们是吃了刘高飞的亏!全力剿灭刘高飞,就是我们的当务之急!你们东线七师,现在要全力加强风荷塘镇以北的防务,防止刘高飞部串出来与风荷峡山系的暴民串联,只要发现刘高飞的踪影,必须倾力攻打,并将情况速报军部,由军部派出援助部队;不过,以张师长一个师去对付刘高飞的三个营,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另外,我已经安排了精锐之师,择机进山打猎,打刘高飞这只狂兽!到时候,你们东线七师,也要全力配合剿灭部队合力全歼刘高飞!今冬至明春或者以后更长的时期,我们的重点战役,就是对付刘高飞!”
刘森一最后才把眼光落在民团团长吕庆林身上,军务处理完了,现在,该亲候一下狗腿子帮凶了。但是,刘森一实在是想美人李微微来。吕庆林心有灵犀,上前鞠躬道:“欢迎军座到团部坐一坐,小贱内李微微早就给军座泡好了荷花蜜茶呢!”
“哦,还有一件事说掉了,董依的父亲董灯顺,不要跟他为难,把他监视起来就行。董家的房地产,由民团没收,赏给吕庆林全家居住!吕团长一家子若还住在风荷湾,实在是危险!”
吕庆林一听,一躬到地:“万分感谢刘军长的恩赐!”
“走吧,我可要喝李微微亲手香泡的荷花蜜茶。!”
第十一章(二)
二
吴侗生率领先遣团扎进了北大山系。
风荷塘镇以北山系,全是山连山崖连崖的险恶之地,人们都知道北大山的地形系像迷宫一样复杂,进去了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谁有胆量进去了,谁就没有本事出来,因此方园百里都没有人烟,堪称原始森林地带。刘高飞带着他的三个营躲进北大山系,也是在边缘一带扎着,不敢进得更深。并且他们用他们的方式标记了进出北大山系的路标,就是在树干上刻上微小的不易被人发现的箭头作标记,引导他们进出大山。
刘高飞确实暗中支援了风荷塘红军支队发动的起义。他把他的三个营全部换上与起义军一样的百姓衣服,咋一看就是起义军的人,分布在红军支队三个大队所设的进攻阵地周边,极其秘密地帮助着红军支队进攻。
刘高飞亲自带着一个营暗中支持从风荷塘池对敌人发动进攻的董依所带领的一大队。支持的方法,是看起义军进攻的战况而定,即起义军进攻顺利时,他们就不动手,起义军进攻不顺利时,他们就从侧面打击一下,帮助起义军摆脱进攻或撤的困境。
刘高飞把他带的一个营安插在起义军正面进攻阵地西侧,那是风荷支河的出口方向,侍机行事。
当起义军进攻失利像赶鸭子一(文)样往后撤的过程中,他就命令他的官兵散(人)进起义军队伍里,各自寻射击点对风(书)荷塘阵地上的敌人进行射击,以压住敌人的火(屋)力或是打那些露头的敌人,掩护起义军撤退。那个时候,起义军都打乱了,都以为这些人就是他们枪兵队的人。也没有谁用心去观察枪兵队的人多出不少,只知道仗打得很乱,到处都是枪炮声,到处都是人撞人,哪里还去判断自己阵地上的情况呢?更何况,绝大多数起义军战士也不知道大队里究竟有多少枪兵。另外,起义军战士都是短时间聚集起来的,相互不认识的很多。这样,刘高飞的暗中支援,起义军里基本上没有人察觉出来。
不过,刘高飞命令他的人散进起义军队伍里,不是乱散,而是有方略的。刘高飞很善于布兵摆阵,他把队伍二十个人为一组,分成若干个小组,以小组为单位轮番出击。每一轮攻击中,只允许打冷枪的方式攻击,要求枪枪要有目标,不准打乱枪。每个小组每人只准打十枪,撤下后由后面的小组接着上。新上的小组又不准在前一个小组进攻的位置对敌人攻击,选择新的攻击地点。而且,在攻击中,一律不准有重武器,只准用步枪。攻击规模不是很大,也容易避开更多的伤亡,是典型的麻雀战术。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穿插在起义军中间,既没有在起义军面前暴露自己的人,又没有让敌人察觉起义军的攻击力量怎么越来越壮大,让敌人在战术上渺视起义军,实战上却吃了许多闷亏。许多敌人如其说是被起义军枪兵队打死的,不如说是被刘高飞的冷枪战术给干掉。起义军的枪兵队在战斗中英勇拚杀,其实效率不高,有的子弹都打浪费了。
刘高飞虽暗中支援着风荷塘红军支队的暴动,但是,他认为红军支队没有办法拿下风荷塘镇,他知道张拓朴也是善于打仗的指挥官,张拓朴以守株待兔的方法反击红军支队的进攻,实际上棋高一着的战术,因为起义军的弹药有限,刀剑梭镖一类的武器也有限,起义军开始发动猛攻后,武器消耗就差不多了,只要固守了阵地,起义军往后的进攻因武器的缺损会越来越乏力,只要他们敢进攻,只要他们不放弃占领风荷塘镇的意图,就等于送死,原地不动可以把这些不知何为生死而不怕死的暴民狂徒歼灭干净。如果他们识相,自知自不量力,他们要撤起走,天黑路多,山多树密,何必去追呢?也追不出什么名堂。
但是,刘高飞着实没有想到,风荷塘镇的数万之众竟然发起了对战乱的抗议,更令人料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敢踊入张拓朴在三个战场上摆设的阵地,用人墙堵塞着敌人对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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