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枪- 第16部分

吴侗生耸耸肩。

刘森一：“老实说，强奸民女，乃一时冲动。不过张师长就此事让我自杀，也太小题大做。”

吴侗生：“作为北伐军，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枪毙你，是天理昭章！让你自杀，是给你面子！”

刘森一不想多谈这个问题，继续他的话题：“我们目前的形势，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不要太小看我刘某，我刘某虽然反对共产党，却是爱国的，我更反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特别是日本军国主义，一个小小的岛国，竟敢渺视我泱泱之大的中华民族，控制了东北三省，其侵略势力已经渗透华北！作为国家的军人，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吴侗生竖起大拇指：“刘军长如果真有这样的爱国之心，我吴侗生送你两个字：佩服！”

刘森一眯着眼睛凝望着对面墙面上的世界地图：“中国在世界地图上的版块是那么醒目，列强们贼心难眠，都想在这个古老的文明的土地上霸土掘金，我等身为中华儿女，当以国难为重，必抱报国雄心壮志，一致对外！党派之争，应该可以商和而共存之。所以，我虽然反对共产党，但是，我绝不排除国共有朝一日同仇敌忾，强强联手而担起挽救民族危亡之责。”

吴侗生出自真心赞许：“想不到以旧军阀之出生，又为北伐军效力，而再施低劣道行强奸民女的刘大军长，居然还有一腔报国的热血心肠啊！我吴侗生得刮目看！”

“因此，”刘森一起身，这才从墙边端过一把椅子，端到吴侗生面前：“吴团长，请坐！”

“我不是团长，已经被你撤职并且拘捕！”吴侗生着实也站累了，不客气地坐下。

“我希望你继续在我军效力，不必论你的身份问题。”刘森一再给吴侗生倒上一杯水。

“但是，如果让我带队伍打共产党，我决不会效分毫之力！”

刘森一抚住吴侗生的肩膀：“我想成立一个军部直属团，直接由我指挥，我想请你当军部直属团的团长！”

吴侗生：“如果你视我这个共产党人为敌人，任你处置；如果你视我为共产党人，不能容我，赶我走，我立即离开你们；如果你要留我这个共产党人继续在军队里任职，我绝不会向共产党、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工农民主革命人士开一枪！也不会带队伍去跟共产党的队伍作战！甚至，有条件的话，我会把我带的队伍投奔共产党！”

刘森一：“吴侗生，我看重你能打仗，在风荷塘池跟刘高飞的一仗，我们三个营伤亡殆尽，唯独你的尖刀连大部分尚存。所以，我们需要能打仗的人，战争年代，什么是人才？就是能打仗，能打胜仗的人！”

“我提的条件，你还没有答应？”

“我不会让你对共产党的队伍开一枪一炮，也不会让你带队伍去打共产党。我要留着你跟日本人干！”

“你这儿有酒吗？刘军长？”

“嗯？”

“我想，合作愉快，干杯！”

第三章（六）

六

刘森一将吴侗生从张拓朴身边抽过来后，接下来就摆仲磊石。

刘森一让一个士兵装扮成他的样子，这当然是现任东线七团加强团团长刘九龄的主意，所以他格外欣赏刘九龄，及时给予重用；仲磊石将士兵一石击死，被围堵无处逃生准备自杀时，装成士兵的刘森一提醒他，他的仇人刘森一还没有死，他愣了一下就被士兵给捆绑了。

本来，刘森一准备处死仲磊石。刘森一亲眼看见仲磊石距离那么远，装扮成他的士兵还在疾步走着路，仲磊石竟然准确无误将士兵一石给打死，且半边脑袋被打没了。刘森一心里惊叹：天啦，太神奇了！

刘森一改变了主意，命令将仲磊石押到了石埠市，交给了警察局，先关起来再说。并且命令警察局长：“不得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好酒好肉款待他！”

警察局长范志水知道军队是惹不起的，这些爷们比爹娘老子要狠百倍，孝敬他们要比孝敬爹娘老子还要多百倍。但是局长很不理解，既关进牢房，又要好酒好肉款待，这是关犯人吗？

刘森一说：“此人乃神人一个，好好供养着。”

既然二十八军军长说他是神人，范志水也没有多的说，命令手下好生照看。范志水又听说此人的老婆被刘森一强奸了，偷笑。心想，看样子，刘军长是想动员此人将老婆让出来，让给刘军长长期享用吧。

刘森一命令卫兵到牢房里把仲磊石提来，同样，命令卫兵出去并把门关上。仲磊石瞪圆眼睛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刘森一，眼睛里全是火。

“看看，我才是你的小娘子描述的刘森一其人，现在该看清楚了吧？可惜，那个士兵当了替死鬼！”刘森一和颜悦色道。

“不过，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她是你老婆！”见仲磊石不吭声，他补了一句。

“呸！”仲磊石啐了一口。

刘森一一点也不计较，接下来夸奖仲磊石左手击石的功夫是天下无双，当初只是听说他左手击石击断了原东线七团团长现东线七师师长张拓朴的步枪，但还是在亲眼看见把士兵打死后，才相信果然不是夸张，是真功夫。这功夫，实在是了不得，了不得。“我是爱将才，爱能人之军官，仲磊石，若是不计前嫌，我想请你在我的军前效力，如何？”

仲磊石昂起头，看着开花板，不理睬。

刘森一：“我知道，我强奸了你老婆，你恨我不死，我能够接受你的恨。但是，国难当头，不可以以小家之恨误国家之难。你是男儿汉，风华正茂，当挺身而出，为国效力。以你的功夫，我保你能成为名声噪噪的英雄，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大业，比在铁匠铺里打一辈子铁要强百倍！”

仲磊石还是那样，看样子，是一副铁了心的不理不睬。

刘森一从屉子里拿出一条布袋子，是仲磊石装鹅卵石的布袋子，将里面的十多枚鹅卵石倒在桌子上，用手扒拉着：“呵呵，这些石头，在你手里，就是枪子，是吧？”

仲磊石没有搭话，却对着刘森一伸出左手，展开左掌。

刘森一：“你要一枚鹅卵石？赌我现在有没有胆量给你一枚鹅卵石？”

仲磊石左手往上翘了翘，肯定了刘森一说法。

刘森一朝着仲磊石的方向，抓起一枚鹅卵石向空中抛起。就在鹅卵石快落到仲磊石掌心里，刘森一闪电般地掏出手枪，挥手一枪，子弹直击鹅卵石，将鹅卵石击飞到一边去了。仲磊石吓得后退一大步，差点摔倒。

枪声惊动了门外的卫兵，以及警察局的人。卫兵端好枪推门进来，部分警察向这边跑来。

刘森一对先进门的卫兵挥挥手，令他们退出：“也跟警察们说，没事，我刘某跟这个小伙子比试武艺呢！”

卫兵退出去，同时告诉前来的警察们说没事情，叫警察们离开。

刘森一问心神未定的仲磊石：“中国人不是没有能人，中国有的是能人，但是中国人为什么老是被外国人欺负？你知道为什么吗？小伙子？”

仲磊石哪有心事听刘森一这些闲话？

刘森一不管他听不听得进，继续讲：“因为咱们中国人心不齐，搞窝里斗，搞窝里斗处处显真功夫，跟外国人打，把真功夫都掖着，这且不说，甚至还拿自己的真功夫帮外国人打中国人！”

刘森一再抓起一枚鹅卵石，走到仲磊石面前：“我们到外面的场子上去较量一下，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仲磊石忽然一把抓抢过刘森一手上的鹅卵石，扭头就往外走。

刘森一带上枪，子弹上膛，同时往口袋里装了几枚鹅卵石，跟着出了门。

卫兵门不知道军长要干什么，紧跟着军长下楼。

来到警察局楼前宽大的场地上，场地被高高的院墙围着，外面看不见里面。仲磊石走到了场子的另一边的挡头，显然，刘森一就该在这边的挡头了。两人相距大约八九十米。

警察局的警员们不知道刘军长要摆什么龙门阵，楼上楼下纷纷探头看。警察局长范志水气喘吁吁跑过来，请示刘军长干什么。

刘森一掏出几枚鹅卵石，交给卫兵，要卫兵给仲磊石送过去。

卫兵赶紧送过去。

刘森一对范志水说：“范局长，向你借条步枪使使。”

范志水向一个警员挥挥手，警员跑拢来，范志水命他将步枪交给刘军长。“刘军长，这是干吗呢？跟一个愣头小子搞决斗啊？不值啊！”范志水又把声音放低，“不要让人看笑话，您可是一军之长啊！”

“退到一边去吧！等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范志水不得不退到一边。

刘森一将手中的步枪倒提着斜戳在地上，对仲磊石说：“让这儿所有的人长长见识！”

只见仲磊石身子一侧，左手一挥，所有人的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刘森一手中的步枪啪的一声，成了两半。

只有范志水看清楚了，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其他的人也都反应过来，知道是小伙子用左手击石，击断了刘森一手中的步枪。也都情不自禁鼓起掌。

刘森一看看楼上楼下和场子上部分看惊奇的人，说：“诸位，我刘某所以要你们特殊关照这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只是个普通的铁匠，但确实是个特殊人才，你们刚才都看见了，很了不起。大家现在可以理解了吧。但是，事情还没有完，我跟这个小伙子还有一段私人恩怨要了断，诸位可以继续往下欣赏！”

范志水跑上前：“刘军长，我们已经见识了这个小伙子的功夫，如果这个小伙子不识时务，不肯跟着刘军长走，就交给我们做他的工作，您完全犯不着跟他来真的！”范志水已经看出来，刘森一想征服仲磊石的意志，使仲磊石诚服刘森一，然后跟着刘森一走。

“对服烈马，你就是要骑上它，不管它多么暴躁，直到它使劲全身力气也摔不下你来为止，它就会乖乖让你骑它了。”刘森一说，同时做了个请地姿式，让他退到一边去。

范志水看出刘森一心意已决，无可奈何退到一边。

现在，刘森一目光炯炯看着仲磊石，仲磊石也满眼冒火瞪着刘森一。

仲磊石左手抓着三枚鹅卵石，突然，他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左手接连划了三下，三枚鹅卵石成一线先后向刘森一的脑袋闪电般击过来。

刘森一身体未动，脑袋也未动，举起手枪，连放三枪，只见第一颗子弹迎着第一枚鹅卵石，将石头击飞，第二颗子弹迎着第二卵石，击飞，第三颗子弹迎着第三枚鹅卵石，击飞。

所有的人只看见三次相撞的火花，是那样的精确无误。听不见掌声，但看得见个个张大嘴巴，惊讶无比。

但是，仲磊石在大家惊讶当儿，第四枚鹅卵石向刘森一直击而来。

刘森一防备着，在仲磊石左手一动的那会儿，他就将身体闪开了，鹅卵石擦着他的脑袋飞到了身后的墙上，将墙击出一个坑儿。

仲磊石手上没有鹅卵石了，他急得团团转，在地上寻找其它的石头，但是，地上很光溜，只有些细碎的石子儿。

刘森一见他还不服气，大声喊道：“卫兵！”

卫兵报告：“到！”

“给他送去！”

卫兵立即跑进楼里，不一会，卫兵背上一个袋子出来，朝仲磊石跑过去，到他面前后，将袋子一倒，哗哗哗，倒出一堆鹅卵石来。

原来，刘森一早有准备，看你仲磊石犟到几时。

仲磊石看看一堆鹅卵石，再看看刘森一，傻了眼。

仲磊石跪在地上，头趴在鹅卵石堆上，大哭起来。

第三章（七）

七

二十八军先遣团驻扎在石埠市北区原北伐军的军事营地。团长吴侗生，副团长是吴侗生原来所在侦查连下属侦查排排长童新泉，是吴侗生作为当先锋团团长的条件从张拓朴东线七师要过来的。下辖五个营，一营营长张舒意，二营营长陈栋梁，三营营长胡树伟，四营营长李继仁，五营营长高剑锋。

吴侗生在此之前并不认识这五个营长。五个营长都是原北伐军的能打善战指挥员，也是国民党左派阵营的人士。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政变、以及武汉的汪精卫国民政府叛变革命，还有长沙的许克祥发动了七一五政变，北伐战争因这三股反动势力明暗的联合发起的三次镇压共产党人、工农民主革命人士的反革命活动而彻底失败，也宣告国共合作的破裂。这五个原隶属北伐军不同部队的营级指挥员，因为不愿意参与反对共产党的各种战事活动，一度与国民党新旧军阀大部队失去联系，像失去爹妈的儿子在野外流浪。听说共产党领导的或是能为共产党所掌握的部分国民革命军从国民党统辖的部队分裂出来，以共产党为领导而成立了工农革命军，发动了八一南昌起义，宣布了共产党从此有了自己的军队并独立担负起中国民主主义革命的重任。几个营级指挥员相约准备带领各自的残余部队到南昌去投靠共产党领导的工农起义军。但是，蒋介石迅速调集重兵进攻南昌，对起义军进行猛烈的围剿，起义军不得不撤出南昌而转战其他地方，他们就没办法联系上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军了。

在盲目的行军途中，一一被蒋介石调集派出去与共产党领导的起义军作战的国军发现，对这样一些被国民党军官称为被打散了的或是对共产党的态度还是模糊不清的原北伐军官兵，国军有的采取收编办法使之成为自己部队的一部分，有的进行镇压，当成共产党的同情者或是直接当成共产党人残害。因为这五个营级指挥官在北伐中知名度比较高，又是国民党当时奉称的优秀国民党党员，虽然同情共产党，但是，并没有完全投靠共产党，所以，国军只把他们连同他们带领领的残余部队一一押送到了石埠市，又被石埠市驻军高级指挥官安排驻扎在北区原北伐军营地，没收了他们的枪支后，派出部队的宪兵和警察局警察联手对他们严加看守，如同看守战俘一样，让他们等候国民党军队高层将领如何处理的指示。

刘森一是极有心计的军官，打听到还有这样一些军人被软禁着，动了心思。刘森一所以要动心思，并不是要挽救这些军人的生命为宗旨，而是看重这些军人能打仗，战斗力强。而且这些军人作为战斗部队来讲，只要把他们调理好，他们不会坏事。如果把他们要过来，加入二十八军，将会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部队，能肩负起战场上关键时候急需的重任。刘森一深知作为一名高级军事指挥官，手下如果尽是些兵油子，兵痞子，贪生怕死之徒，那么他的队伍是带不好的，战场上将是败仗多胜仗少，直接影响到他的政治生命与前途。所以，既然做了高级指挥官，就要挑好将领带过硬的兵，使自己所带的部队，即使成不了战场上的精英，至少不会成为让其他部队指手划脚骂来骂去的一群窝囊废，可以保住本吧。

再则，刘森一确实有高瞻远瞩的思虑，他坚信地认为国共的分裂是暂时的，蒋总统对共产党的军队进行全面的围剿，想彻底消灭共产党刚刚诞生的军队，是有力量去做但无力量实现目标的。因为共产党有占绝大多数人口的工农支持，他们已经赢得了工人、农民心驰神往，在这样的背景下，要想消灭共产党，只是天方夜谭；那么，迟早，国共还会进行新的合作，共同对付正在中国大地上进行侵略和掠夺的外国列强特别是日本军国主义。因此，必须储备军事力量，以将来在跟外国列强进行的战争中大显身手。

他分头做工作，先做通了吴侗生的工作，让他不要顾计共产党员的身份，而是以军人的身份为主导，效力军前，担任先锋团的团长。

他驱车来到司令部后，没有事先向司令部透露先锋团的团长由谁当，而是先向司令部长官谈了想要那五个营并就此组建成先锋团的想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