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握紧了最后一枚手雷冲了出去……
“轰!!!”
硝烟过后,张宇和几个卫戍部队的士兵同归于尽,他们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本是同根生,现在化为尘土也是在一起,染红了华夏大地。滋润了这片土地……
后面的特战营士兵们在二线阵地中目睹了这一幕,默默地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天空,又是三短一长的射击,他们知道这个弟兄已经永远不可能听到这声音了,但却仍然固执地奏响了挽歌,寄托他们的苦痛与哀思……
高初叹了口气,默默地摘下帽子,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阵地默默致哀,两个战斗小组为他们争取了五分钟的时间,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与此同时,整个重庆都知道了黄山官邸的枪声,无数人在暗中秘密地行动着,军统、中统、国防厅、曾家岩50号、潜藏在重庆的日本特务、苏联驻华大使、美国驻华大使……
曾家岩50号的周公馆中,周公面色严肃地看着一份文件,这是潜伏在国防厅的人送出的紧急情报,看完之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不惜功名,不畏后果,不惧流言,前有张汉卿西安一事被软禁为例,此人还能做出此等决定,实乃孝子,哎!此时正是反攻日军的关键时刻,蒋委员长的这步棋却是让人寒心啊。”
苏联驻华使馆中,苏联驻华全权大使奥莱斯基正在处理着文件,他并不清楚今晚上黄山官邸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但为了苏联的利益他必须弄清楚。
德意日**轴心已经逐渐形成,面对日本关东军的压力,苏联人必须保证国民政府的存在以期能托住日军,而蒋介石是中国抗战的领袖,这关系到整个中国战场的形式。
而潜伏在重庆的日本特务机关第一时间同上级取得了联系,他们以为是日军的特种部队空降到重庆的作战,言辞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日军大本营接到了重庆的消息后,却都迷茫起来,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派出部队,这次的事让他们很是震惊。
不久前的西安事变导致整个中国统一抗日,这一次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各方各面的人物似乎一夜间活动了起来,无数电文在空气中传播着,而引起着一切的乔安邦,整理了一下军装,站了出来,冲着黄山官邸跪了下来。
“爹!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儿子来接您来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何谓忠孝?
深夏的夜空原本应该是安静恬适的,但黄山官邸的枪声打乱了整个重庆的节奏,短暂的枪声停歇后,黄山官邸的侍卫们也停止了射击,他们茫然地看着乔安邦跪在庭院当中,身体没有任何的防护,就那么暴露在侍卫们的枪口下。
此时此刻,哪怕只有一个人抬起枪,就可以击毙这个包围了黄山官邸、包围了领袖的“叛逆”,但侍从们都默默地抬低了枪口。
他们看不到乔安邦忧心忡忡的表情,也看不到乔安邦坚硬脸庞上的无奈和悔恨,但他们从那声充满真情的声音中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孝子。
王世和也急忙命令侍从们,严禁射击,他是军人,更是蒋介石的侍从组组长,他没有被乔安邦的情绪打动,只是他考虑的是如果现在有人误伤了乔安邦,恐怕没有人约束的情况下,发疯了的虎贲军特战营会把整个黄山官邸夷平……
他效忠领袖,同样,对面的特战营士兵们效忠他们的总座,而且似乎更加忠心和疯狂。
现在庭院已经完全被特战营控制,经过刚才的战斗,王世和已经了解了特战营士兵的战斗力,可以说这百余人拿下现在的黄山官邸,没有任何压力。
想到这里,冷汗不禁涔涔而下。之前他还跟蒋介石打了包票,说以侍从们的战斗力足以支撑个半小时,然而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特战营的士兵没有使用任何火炮,而且因为怕误伤了重要人物或是乔父的原因,机枪也是很有分寸地不向官邸内射击,这样一来防守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如果没有任何顾虑,王世和估计特战营的士兵现在已经完全占领了黄山官邸,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出去……
“虎贲虎贲,当真是实力强劲,以一当百啊!”
虽然现在暂时是敌人,王世和还是对特战营的士兵赞赏不已。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现在只是暂时的敌人,看乔安邦跪下迎父的姿态,真心的只是想接回自己的父亲,并非想要谋反或是逼宫。见到了虎贲军的真正实力,王世和自然高兴——在这件事顺利解决之后,中原的日军绝对无法抵挡这样的虎狼之师!
忧的是他太了解自己校长的为人了,张汉卿和校长是把兄弟。更是国民政府的副统帅,西安事变也不过是为了逼他抗日,即便如此,蒋仍然怀恨在心,将张汉卿软禁。
如今乔安邦又重蹈张汉卿的覆辙,天知道校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想到这里,他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走到了门前。
乔安邦在喊出了那一句感天动地的孝子之言后,站起身来。看了看表。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山下的枪声仍然继续。凭借枪声的密集程度来判断,高初他们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他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武力解决是下下之策,现在他乔安邦已经展示出了实力,相信官邸内的人很清楚他的实力,现在他期待的是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但如果蒋介石想要缓兵之计的话。那就怨不得他威胁领袖了……
“梁一氓!”
“到!总座,有什么安排?”
“让两个小组绕到后面,如果谈判破裂。第一时间狙击掉后面二楼的侍卫,用绳索爬到二楼,快速控制客厅,蒋的起居所就在二楼,注意不要误伤,尽量捉活的。”
“是!”
敬礼之后,两个特战小组借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来到了云岫楼的后面,狙击手手中的毛瑟步枪瞄准了云岫楼上严阵以待的侍卫们,只待一声令下立刻出击。
安排妥当后,乔安邦正要说话,对面的门忽然开了,王世和穿着笔挺的军装走了出来,将武装带解开递给了副官,朝着乔安邦走来。
特战营的士兵们怕他耍什么花样,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他,但乔安邦摇了摇手,示意不必紧张,王世和是蒋的侍从组组长,更是蒋的侄子和心腹,既然他表出了这样一个姿态,看来和平解决是有希望的。
他要救出自己的父亲,同时也要对整个特战营的弟兄们负责,他这里拖的越久,山下高初他们的伤亡就越大。
“乔将军,别来无恙。自报纸上看到了安邦兄的风采,一直心向往之,无奈军务繁忙,一直缘吝一面,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治军严谨,手下都是虎狼之师……”
乔安邦虽然不是文人,但这样一语双关的还是听的出来的,当年董卓治兵,朝中人对西凉军的评价就是虎狼之师,这句话用在这里,自然是讽刺他想学董卓作乱。
“虎毒不食子,狼黠亦养鳏。纵是虎狼,亦有孝道。鸦暮反哺,羔幼跪乳,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王兄话语中不必虚虚实实,有什么话便直说,我乔安邦是个粗人,但兵书却也是读过一些的,若是想用缓兵之计,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你我的谈判,最多一分钟,我劝王兄还是少抖书袋,多说实事吧!”
被乔安邦的话一顶,王世和尴尬地笑了一声,他的确是想含沙射影地指责乔安邦几句,然而现在乔安邦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他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只好问到:“乔将军,你是党国的陆军二级上将,你难道不知道忠于领袖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嘛?
领袖只是邀请你的父亲来渝修养,毕竟安徽地处战线前沿,领袖也是生怕您的父亲出了什么不测,你不要多想。”
乔安邦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四十五秒。我希望王兄你要明白一件事,我乔安邦做事,向来说到做到。”
“你……”
王世和咬了咬牙,心中暗暗怒骂了一句,只好快速地跑回到云岫楼中,这件事他无法做出决断,最终拿主意的人还是蒋介石。
他是少将,更是蒋身边的红人,或许在外人看来他是个大人物,风光无限,但在此时的博弈场上,他只是个可笑可怜的小人物罢了。
云岫楼中,蒋委员长也是坐立不安,虽然尽量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是内心的愤怒和焦躁还是让他有些颓废,戴笠一声不吭地站在他的身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戴笠私自作为,没有经过领袖的同意,如果真的闹得不可开交,他就是晁错!必须要有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王世和气喘吁吁地来到客厅,也顾不得整理仪容,说道:“校长,乔安邦很是强硬,只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一分钟内不能解决这件事,他恐怕就要……”
“娘希匹!这是军阀作风!混蛋!
党国的陆军上将,居然威胁党国领袖,成何体统!”
说到这里,气头上的蒋介石愤怒地将桌上的咖啡杯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名侍从急忙走过来想要清理下破碎的瓷片,却被蒋介石骂道:“娘希匹,一群废物,我要你们不是清理垃圾的,而是保卫领袖的!
咖啡杯杀不死人,但是乔安邦是要杀人的!”
王世和急忙示意那个侍从退下,然后悄悄地说道:“校长,是不是将乔父放了?这件事……毕竟……”
蒋介石无奈地挥挥手,说道:“你去把他父亲请过来,我要跟他谈谈。”
不多时,精神矍铄的乔思远被带到了客厅,蒋介石收起怒容,从嘴边挤出一抹微笑道:“乔老先生,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他要干什么?这是死罪啊!威逼一国领袖,造成巨大的伤亡,现在日寇还在我华夏大地肆虐,他却做出这种煮豆燃萁的事,真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委员长言重了,若不是你安排人带我来渝,恐怕我那儿子现在正在和日寇鏖战!”
“这……这并非是我的意思,乔老先生误解我了,这是雨农自己的主意,毕竟军统有义务保护那些在外杀敌的将士们的家属嘛,乔老先生定然是误解了。
雨农,还不快给乔老先生道歉?乔老先生放心,这件事我是要严惩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戴笠无可奈何地走到乔思远的面前,低下头说道:“对不起了,乔老先生,是雨农莽撞了……”
“哼!”
乔思远冷哼了一声,看了眼蒋介石和故作姿态的戴笠,叹了口气道:“罢了,安邦这孩子及是孝顺,这件事他也有不对之处,现在请委员长允许我和安邦谈上几句,毕竟他做出这种不忠之事,我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
蒋介石沉思了一下,示意侍从们先将乔思远带下去,只留下戴笠和王世和这两个心腹人物。
“雨农,以你对乔安邦的了解,这次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接回他的父亲?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徐州会战时他和李宗仁白崇禧他们走的很近,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桂系那群人的影子?
你也知道,李宗仁白崇禧可是对我这个委员长名听暗弃啊,若真是只为了接回他父亲,我自然可以放人,就怕他另有阴谋,他父亲在这他做起事来不免投鼠忌器,不敢太过肆意,一旦放了他父亲,他又要要求什么,我们便被动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忠于国家
蒋介石从本质上讲是一个深受法家思想或者说深受帝王术影响的一个人,当然是和当时的环境有关,超脱不了旧时代和老祖宗的政治哲学留下的阴影。
现在虎贲军日益胜利,但对蒋委员长来说,虎贲军以及乔安邦无疑是一柄双刃剑,可伤人亦可伤己,除非蒋委员长能确定这柄剑的剑柄在自己的手里,否则他是不会放心的。
然而乔安邦不是黄埔系,也不是浙江帮,一年前还名声不显,但却如流星般横空出世,将日本人打的连连败退,这不得不让蒋委员长心生顾忌。
封官许愿自不必言,现在乔安邦已经是国民政府的陆军二级上将,然而乔安邦的实力却不仅仅是一个二级陆军上将,虽然虎贲军的人数并不多,但现代战争中人数只是一个方面,无论是士气还是装备,虎贲军都不是其余**所能比拟的,这就不得不让蒋委员长必须掌控好虎贲军这柄双刃剑。
他从跟随陈其美开始,就见到了太多的阴谋和政治交易,他正是凭借这些幕后交易和阴谋,击败了汪兆铭这个孙中山钦定的接班人,成为了国民党的领袖,所以他对于可能出现的阴谋总是特别的担心。
加之不久前乔安邦还和桂系的人合作,桂系是他一直担忧的派系,自北伐起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就在党国高层有相当高的威望,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对于这个问题,戴笠不敢回答,这件事不论怎么处理,他都当定了替罪羊,但如果这当口做出了什么错误判断,那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如果乔安邦真的和桂系的人有什么秘密协定,在放走了乔父后,乔安邦没有了顾忌,真要做出什么事来。凭着现在黄山官邸的防卫,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戴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蒋介石更是来气,骂道:“娘希匹,这时候用到你了,你又不敢说话,你的军统都是干什么吃的?”
无奈之下。戴笠只好说道:“以学生之见,乔安邦此人并无什么政治野心,真正有政治野心的人,怎么会顾忌他的父亲?当年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乔安邦为了他父亲,不惜伤亡都没有使用任何重武器,想来应该……”
蒋介石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正在犹豫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乔安邦的喊声。
“委员长。一分钟的时间已到!狙击手,射击!”
砰!砰!
几声清脆的声音,几名侍从的头部被子弹贯穿,倒在了地上,蒋介石已经顾不得再多想了,急忙示意先将乔父带出去与乔安邦见面。
特战营的士兵此时摩拳擦掌,正要出击的时候。乔思远被两名侍卫用枪抵住背心,押解了出来。
“爹!”
乔思远见到父亲被人要挟,心里更是愤怒。但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气,示意士兵停止动作。
“乔将军,令尊大人安然无恙,委员长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只要你退兵,我们立刻将令尊送往安徽,怎么样?”
乔安邦默默地低下头,说道:“爹,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乔思远欣慰地看着儿子,叹了口气,想到一年前最忧心的儿子现在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心中慰藉无限,只是满心的话不知该怎么说。
乔思远回过头去,对王世和说道:“我想与我儿子说几句私密话,不知将军能否同意?”
“这……委员长的意思是让令郎立刻撤兵,我们自然会送您回去和儿子团聚,到时候什么话不能说?”
乔思远淡淡一笑,知道这是王世和怕放他离开后乔安邦不撤兵,当下说道:“这个简单,我与安邦就在委员长的官邸中说上几句,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王世和听到乔思远这么说,点头道:“若是这样,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只是不知道令郎是否同意啊。”
“这边不需要你担心了。”
乔思远说完后,冲着乔安邦说道:“安邦啊,放下枪,随我前来,我有些话要嘱咐你。”
“是,父亲。”
乔安邦见乔思远这么说,想都没想就解下了枪,扔在地上,朝着黄山官邸走去,却被梁一氓死命拉住。
“总座,不可以啊,岂不闻当年石达开之故事?万一他们不放人,你让弟兄们怎么办啊?”
“一氓啊,为人子当以孝为先。孔子说过,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既然要敬,就要听父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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