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脸色不变,嘴角挂着冷冷的讥讽,似乎并不畏惧,她身边的中年农夫急忙拦至她身前:“吴少息怒,蔷儿不懂得规矩,请你饶了她这回!”
“饶了她!做梦!原本本少爷还想娶她,如今本少爷要把她纳为妾室!庆财,还不动手!”
那四肢粗壮的奴才一把推开中年农夫,又要去抓那少女!
“住手!”凤寒身边的侍从喝了一声,扶着风寒,满是气愤的走上前。
那奴才手脚一顿,和吴少同时看向凤寒和侍从,中年农夫和那少女也齐齐看向风寒和侍从,屋子里似乎是滞了滞。
方才那小姑娘跑到中年农夫和少女中间,拉了拉少女的衣裙:“姐姐,他们是来找爹爹的。”
少女的眼光在凤寒身上来回了片刻,缓过神来后,微微退到中年农夫身后,并未说话。
那吴少也缓过神来了,原先惊叹与凤寒的俊美,只是见他脸色苍白,柱根玉杖,还要侍从扶着才行,立即有些轻蔑了,一看就知不过是个病怏子而已!
“哪来的病怏子,到这里来多管闲事!”想着,那吴少便一脸轻蔑不屑的看着凤寒道。
“你说谁是病怏子!”凤寒还没什么反应,小侍从便怒了,朝着那吴少大喝道。
“呦,这屋子里谁刚进来,谁病病歪歪的,谁就是病怏子啊!”
“你…”小侍从气极,冲向吴少想要打上去,却又顾忌主子站不稳。
而凤寒朝小侍从看了眼,神色淡然,并无半分气恼,朝着中年农夫笑了笑:“这位想必便是主人吧!”
中年农夫愣了愣,随后急忙点头:“是,是,我是这屋子的主人,请问公子是?”十分疑惑,看凤寒的衣着打扮极为华丽,一瞧便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怎么会上他家来,一想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那对玉碗,莫不是为了这对玉碗来的?
“我家公子是凤王府的寒公子!”不等凤寒回答,小侍从便挺起了胸膛,极为骄傲的大声说道,眼光还不忘横了眼那吴少。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又都愣了愣,尤其是那吴少,愣了好一会儿,又哧笑道:“什么?!凤王府的公子,怎么可能,凤王府的公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请问寒公子是为这对玉碗而来吗?!”不管那吴少说什么,方才那少女却是微微走出中年农夫身后,朝着凤寒屈了屈身问道。
凤寒神色不变,依旧淡淡笑着,显得性子极好,点了点头:“正是!”
“寒公子请坐,小女子去沏茶!”少女的眼光十分镇定平淡,屈了屈身,又朝徐富贵道:“爹,你好好招呼寒公子!”
“是,是,是!”徐富贵忙着应道,立即请凤寒上坐。
小侍从扶着凤寒往上首坐下,那吴少却是被完全无视了,脸色气成了猪肝色,哼道:“什么寒公子,本公子就不相信了!庆财,把他们给本公子打出去!”
“是,公子!”庆财一声应下,上前便要去赶凤寒和小侍从。
凤寒眸光扬了扬,却是不紧不慢的坐到了上坐,朝小侍从点了点头。
小侍从见主子点头,眼光一亮,转身朝向那奴才,冷冷一笑,道了声:“狗奴才!”随后一脚踢向那奴才,这小侍从年纪虽小,身子也不算健壮,却是从小习武,武功极高,是凤卿特意安排在凤寒身边,贴身侍候保护凤寒的。
小侍从一脚下去,那奴才便被踢到了地上,一阵剧痛,大喊大叫起来了。
“你…你…”吴少一惊,害怕的退了几步,盯着凤寒和小侍从,一咬牙,“啊”得一声自已冲了上去。
小侍从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吴少的手,然后用力将他甩了出去,正好甩到了边上的椅子上,痛得那吴少“呜啊”大叫起来。
“公子,公子…”摔在地上的奴才急忙上前,扶起吴少,朝着小侍从和凤寒:“你…你们…你们…”
小侍从头一抬,瞪着他们:“有本事再来!”
“你…你们…你们…”奴才你们了半天,才道了声:“你们等着!”痛呼着扶起乱叫的吴少,狼狈的朝屋外逃去。
“哈哈哈…”小侍从笑了起来,走回凤寒身边。
“惠通,把银子拿出来!”凤寒的神色依旧温润,声音极为好听,如温泉一般。
“是,公子。”小侍从应了声,从袖子里取出了两张银票和一袋银子,放到了桌上。
“这…公子这是…”徐富贵从未见过如此大笔银子,惊得有些举足无措。
凤寒一笑:“徐大叔,这些银两是要买你这对玉碗的!”
“买这对玉碗!”徐富贵惊得看向那对玉碗,他绝没想到这对玉碗如此值钱,挖出来的时候,他只以为值上几两银子,不过女儿说这玉碗十分珍贵,不愿他卖,便留了下来,不过要买玉碗的人不断,今日的却是出手最大的。
☆、036 凤寒寻礼3
“寒公子,请用茶!”方才那少女已是沏了茶,走到桌边,为凤寒上了茶。
凤寒抬眸瞧了她一眼,淡笑道:“谢谢!”倒是有几分不解,在这乡下农庄之中,还能有这样的少女,模样清丽不说,这番气质也极为淡雅,又带着些坚韧,这感觉…倒是与嫂嫂有几分相似。
少女微微一笑,站到了父亲的一边,脸蛋微垂,稍看向凤寒,又轻轻开口:“寒公子是要买这对玉碗为何用?”
凤寒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滞,倒不想少女会如此一问,笑了笑道:“是做哥哥嫂嫂的结婚之礼。”
少女眸光眨了眨,落在那对玉碗之上,似乎沉吟了片刻:“不瞒寒公子,这玉碗虽是我爹爹从田中无意挖出,却是极为稀罕之物,倒并非在意这价钱如何,只是…”她的神情微微闪动,未再说下去,似乎存着些难言之隐。
“姑娘有何话,旦说无妨!”凤寒依旧微微笑着,不论失去记忆,还是恢复记忆时,心理的变化再大,他都是微笑着,人生在世,本就那么短,不如意之事大堆,无需事事强求,顺其自然,活得开心便好。
少女抿了抿嘴,又看了父亲徐富贵一眼,最后还看了一眼一直跟着她的小女孩,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哀伤,走到凤寒面前,屈身行了一礼。
“不瞒寒公子,小女一直要爹爹留着这对玉碗,是想有朝一日会有真正有权势之人来相看!”
“哦…”凤寒微扬起凤眸,看眼前的少女似乎并非贪图权贵之人,为何要等真正有权势之人前来相看玉碗?!
少女抬了抬头,对上凤寒的目光,清澈明亮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浅浅一笑:“今日幸得寒公子相助,赶跑了吴少,不若那吴少定会纠缠不清!不瞒寒公子,小女想等一位真正有权势之人前来,只要他愿做一事,那这对玉碗,小女和爹爹愿拱手相赠!”
少女说着,那站在一边的徐富贵也点了点头,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番话,倒是叫凤寒更为不解了,这小小的村家之人,会有何事需要真正有权势之人相助?!想着,便问道:“敢问是要做何事?”
徐富贵看了少女一眼,见少女微微点头,便又叹了口气,朝凤寒拱手道:“回寒公子,原本我与两个女儿都是死了心,不指望孩子她娘还能回来,只是不知是老天爷可怜,让我挖到这对珍贵的玉碗,蔷儿便觉得可以利用这对玉碗让她娘回家来!”
凤寒微微撇了撇好看的眉头,确实没有瞧见徐家的女主人,并未说话,等着徐富贵继续说下去。
徐富贵又是沉叹了口气:“我一个老实巴交的田里人,这辈子原只想娶个普通农家姑娘,安安分分过完这一辈子!没想到…大概是老天爷看错了眼,竟将孩子她娘嫁给了我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田里人!”
少女听着父亲的话,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似乎是在安慰他,边上的小女孩也是扯了扯父亲的衣角。
徐富贵慈爱一笑,又继续言道:“孩子她娘并非我们徐村人,原本是京城大户的千金小姐,只是受人陷害,家道中落,由仆人相护,至我们徐村避难。我徐富贵富气好,恰巧救了孩子她娘一次,她娘便执意嫁给了我,还为我生了两个女儿!”
凤寒听着突然有些恍然,他原想这农庄之中怎会教养出如此清丽大方的少女,原来如此…想必她的母亲定是位不寻常的女子。
“原本我们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平淡清静,却十分融洽快乐,谁知…四年前,孩子她娘的仇家竟寻到了这里,还将孩子她娘给强行带走了!”徐富贵说着,老实墩厚的脸上浮上恨楚,也有浓浓的无奈与自责。
“是我没用,不能将孩子她娘强回来,这一过便是四年……”他沉沉的叹了起来,岁月的磨砺叫这老实瘦弱的农民更显几分苍老,若不知晓者,定不会相信身边那两位少女是他的女儿,更难以想像,他的妻子会是一位美丽的大家闺秀。
“为何不找京城的官府衙门报案?!”凤寒微眯起凤眸,京城是天子脚下,不该发生这样的事。
听凤寒说起京城的官府衙门,那徐富贵似乎激动起来了:“京城的官府衙门都是官官相护,抢走孩子她娘那人是京城的高官,我去报案了,都是不了了之,要么叫我们回来等消息,要么便说没有证据不能受理!我又是没用没出息之人,想尽了办法,就连孩子她娘被抓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凤寒眯了眯眼光,又有了几分不解,问道:“那你们可知抢走徐夫人的高官是谁?既然他如此权手遮天,为何只抓走了徐夫人,却未对你们做什么?!”
边上的少女眼光一闪,又朝凤寒屈了屈身:“回寒公子,我们只知抢走娘亲之人是京城的高官,却不知他姓甚名谁,不知他住于何处…他不对我们动手,想必是觉得没有必要吧!”
“不知他姓甚名谁,那你们如何得知他就是京城的高官?!”凤寒倒是更不解了。
“是从官府的态度中得知!其实第一次报案,有衙役前来,而且寻问过农庄上的邻居,有一户邻居似乎知道抢走我娘亲那人的来历,只是衙役的态度很奇怪,当即就将他们一家带回了官府,结果…那家人再没有回来过!官府只谁那家人在回来的路上被劫杀了!”
“倒真是甚巧…”凤寒眯着凤眸道,这其中确实不简单,也明白了徐家人为何会认为徐夫人是被京城高官抢走,就算那人并非高官,也定是有权有势之人,不若定无法如此遮天,叫官府也不敢追查。
“小女知道寒公子是凤世子的亲生弟弟,既然老天爷将寒公子带了过来,小女跪求寒公子,能为小女一家做主!”少女突然拉着小女孩走到凤寒面前,两人呯得一声跪到地上,朝着凤寒嗑了头求道。
凤寒看着两人,却没有说话,凤眸依旧微微眯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求求寒公子了!若公子能够相救,就是我一家的大恩人,我一家便是做牛做马也定当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徐富贵也跪了下来朝凤寒嗑头。
凤寒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微敛着眸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求求寒公子了!”少女又朝着凤寒嗑了一个头,小女孩和徐富贵也跟着嗑头。
“求求大哥哥…救救娘亲…”小女孩适才半知半解的年纪,却也知道她的娘亲被人抢走了,而眼前的大哥哥极有可能帮她找回娘亲!
“公子…”惠通见凤寒还没有反应,有些着急了,这家人这么可怜,一定要求公子帮帮他们。
凤寒这才抬起了凤眸,看着徐家三人,微微沉吟了片刻:“这些银两你们收下,这玉碗便算是我买下的!”
“公子,您是不想帮他们吗?!”惠通着急道。
凤寒笑了笑:“莫急,我还没说完!”顿了顿,拿起玉仗撑起身子,朝着徐家三人:“你们先起来吧!”
徐富贵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徐妩蔷,徐妩蔷眸光闪动,点了点头,扶着徐富贵起了身,再扶起了妹妹。
凤寒见三人起了身,方才道:“徐夫人的事,我自会禀报景皇,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徐夫人的。”
徐妩蔷一愣,随后清澈的眸光一闪,朝着凤寒屈身:“公子大恩大德,妩蔷无以为报,待找到娘亲,妩蔷愿一生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凤寒摇了摇头:“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举手之劳,至于徐夫人如今如何…谁也无从知晓,还请你们静待消息吧!”说罢又想了想,朝惠通吩咐:“回去后,安排几名暗卫来保护他们。”
“是,公子!”惠通极为高兴的应下了。
“既然如此,这对玉碗我便取走了!”凤寒又看向徐家三人,笑道。
徐富贵急忙点了点头,上前将两只玉碗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递向惠通。
徐妩蔷又朝凤寒屈身:“公子,竟然公子答应帮忙,这些银两我们就绝不能收,请公子收回!”
“这对玉碗值这些银两,而徐夫人之事,凤寒听说了,便理应帮忙,你们就好生收着这些银两吧!”凤寒说罢,笑了笑道:“我便先回府了,若有什么事,你们可至凤王府寻我!”紧接,便柱着玉仗,由惠通扶着往屋外走去了。
“这就想走了!”还未走几步路,屋外便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正是去而复返的吴少。
惠通皱了皱鼻子:“公子,您再坐会,惠通去收拾他们!”
“想必是用不到你了。”凤寒笑了笑道,继续往屋外走去。
走到屋门口,便见吴少带了十多名壮丁堵在门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一边捂着方才的痛处忍不住吸冷气,模样极为好笑。
“你们还敢来!若不想缺胳膊少腿,我劝你们快些回去!”惠通好心朝着那些壮汉劝道。
“少废话,快给本少爷上,若能打死他们,本少爷一人赏十两银子!”吴少怒吼着挥手。
他这话音刚落,壮汉们也刚刚撩衣袖吐唾沫得想上前,不知从何处飞身而下两名劲衣暗卫拦在了面前。
------题外话------
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祝大家在2015年,新的一年里,幸福快乐,财运滚滚,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非常感谢!
☆、177
“公子,我们走吧!”惠通扶着凤寒,不屑的瞄了吴少等人一眼,绕过暗卫往外走去了。
自然,不出片刻,那吴少和壮汉们让两名暗卫给解决了,手段干脆利落,个个哭爹喊娘的痛苦,暗卫们都知晓凤寒性子温和,因此留下了他们的性命。
徐家父女看着凤寒离去的方向,再看向门口东倒西歪的吴少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了。
“蔷儿,你说…这寒公子真能找到你娘吗?”徐富贵有些担忧。
徐妩蔷的神情却是十分平静,淡淡开口:“爹,放心吧,我们先进屋,把银两放好,日后好还给寒公子。”说着,一手扶着徐富贵,一手拉着小妹进了屋子,随后将屋门关上,不予理会外面的鬼哭狼嚎。
原本被吓得躲起来的左邻右舍,这才偷偷打开门窗,看看情况,农庄里的人又渐渐开始活动了,只是都不敢太靠近徐家,自家的小孩又被紧嘱了一番,莫要再与徐家的姑娘玩耍了。
凤寒回到王府里,便去了悦磬院,正巧,景墨也正在悦磬院与凤卿和顾明乐谈事。
“寒弟来了,快坐。”顾明乐说着,命宝菊拿出一只锦盒,朝凤寒笑道:“寒弟,这是景皇送你的礼物,庆祝你康复。”
凤寒温和的坐到空落的软椅上,朝着景墨拱手:“寒谢过景皇。”
“寒儿客气了。”景墨一袭明黄便衣,愈发有了皇帝的气势和威严。
“寒儿是出府了吗?”凤卿见凤寒衣角染了片落叶,非王府所有,便问道。
凤寒点头:“嗯,却寻了一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