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里保存了完整的昆虫,清晰可见的昆虫构造,实属难得。
玉石珍贵在于色泽纯正均匀,一般意义上玉石有了瑕疵就不珍贵,但是如果这瑕疵是个昆虫的话,那就另提别论。
秦晚歌思索凤无殇那句‘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话,她一直回想着凤无殇之前跟她讲的话,凤无殇最为强调的一句话就是,玉石珍贵在于天然,不加修饰,玉石形成经历上万年,自有它的形态。
玉石中竟有完整的昆虫,这是玉石在形成过程中自然而为,多么的独特,世上难以找到同一块蕴含同一种昆虫的玉石。
真正喜爱玉石的人,不会当那昆虫为瑕疵,反而认为那自然而成的昆虫,给原本色泽鲜亮的玉石平添了一丝独特的意趣。
玉石在于欣赏,在于把玩,注重光彩色泽,更注重意趣生动。
但是寻常人只会认为当那昆虫为瑕疵,好好毁了一块美玉。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赌石的乐趣也就在此了。
一开始,秦晚歌对玉石一窍不通,见到那‘丁’字石头上的裂缝只当可惜,但却因为那石头的独特,秦晚歌印象深刻,之后经过凤无殇的几番点拨,秦晚歌恍然大悟,明了那玉石的真谛。
秦晚歌肯定其他人并没有快速察觉到这一点,只当是那‘丁’字石头可惜了。
秦晚歌心中对凤无殇佩服不已,他敏锐地观察力,渊博的学识,不愧是被称为金元王朝‘神话’的人物,只是秦晚歌疑惑,明明凤无殇没有上前去查看那些石头,为何敢肯定其中有蕴含昆虫的奇珍异石,而且他也太过自信了,竟敢肯定秦晚歌察觉到了那块石头的奇怪处。
秦晚歌朝着他神秘一笑,继而回道。“师傅教得再好,也要看做徒弟的能不能心领神会。比起王爷教的好与坏,我倒是更感兴趣,王爷的眼力怎么那么好?莫非王爷长了千里眼?”秦晚歌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不乏对凤无殇的调侃。
“本王费神之际,王妃正悠闲品茶用膳。”凤无殇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到秦晚歌那羞愤的眼神,狠狠瞪视着他。
秦晚歌羞愤,是因为凤无殇竟然调侃她贪吃贪喝,不做正事,她刚才不过是戏虐了凤无殇几句,他就记仇了,果然是个心眼小的人。
不过秦晚歌也从他的话里明白事情始末,原来他早在那几块石头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快速观察过那几块石头,而且一眼认定了那块蕴含昆虫的石头。
秦晚歌觉得凤无殇比长了千里眼还厉害,他优越的洞悉力,敏锐的观察力,简直就是势如破竹,一气呵成。
怪不得他要秦晚歌出面去赌石,一切他都了然于心,还用的着再浪费时间出面吗?他根本没有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其他人紧张惴惴的赌石大会,在他眼里就是儿戏打闹。
虽然秦晚歌心里快速升腾起对凤无殇的佩服和赞叹,但是她觉得还有些心伤和不服,她什么忙都没能帮得上,就被凤无殇提示几下,然后轻松获胜,这也太简单了,赌石大会的意义如此就显得了无生趣,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虽然秦晚歌不懂得鉴定玉石的办法,但是她却可以让这场赌石大会活色生香,一波三折。
“凭王爷一人之力,就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多么无趣?等会,请王爷看场好戏,耐心点哦。”秦晚歌灵动的双眸似乎会说话,眉宇之间的淡然自信,让人眼前一亮。
凤无殇静静的看着秦晚歌,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不同,相互对视的眼眸,流光溢彩,慢慢流淌的情愫逐渐清晰,他的眼眸似乎穿越过漫长的岁月,跨越过幽闭的空间,带着深刻的印记而来,眉宇间的冷漠慢慢的消散,连他都不曾注意的宠溺跃上眉头,穿越眼眸。秦晚歌一双眼眸忍不住的被吸引,陷入一圈圈的漩涡中。
就在此时,凤无殇感觉到背后有他人的脚步走来,他刻意挡住秦晚歌的面容。手指温柔拂过秦晚歌垂落在额间的发丝,语气虽平静却有跳跃而过的宠溺。
“爱妃,说是就是,本王依你。”
秦晚歌还纳闷,怎么凤无殇突然唤她‘爱妃’了,以往只有凤无殇调侃戏虐她才时会称呼。还没来得及询问凤无殇突然的转变。
就听到那高调乖戾的声音响起。“皇叔和皇婶如此恩爱,如漆似胶,羡煞旁人。”凤清歌嘴角虽带着笑容,可他心底却划过一丝寂寥。
“皇侄,可有何事?”秦晚歌有些不悦的说道。
“事可多了去呢,不瞒皇叔和皇婶,皇侄前来有意想要听听皇叔和皇婶的对话,本以为皇叔会给皇婶出谋划策,选定哪块石头?没想到啊,就只听到你们之间的打情骂俏,还听到皇叔所说的一些不知所云的话,听的皇侄是一头雾水,想必那些偷听的人也是和皇侄一样的感觉。这会还有些头疼。”
果然那些原本翘着耳朵偷听的二皇子党们,脸上尴尬至极,慌乱转过身子去假装高谈阔论。秦晚歌兀自轻笑,凤清歌这一大胆言辞,那些二皇子党肯定恨不得堵上他的嘴吧。
凤清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连偷听都说的那么光明正大,还夸张的拧着自己的额头,好似他真的很头痛。
这番看起来,难不成秦晚歌和凤无殇还要因为她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弄得凤清歌头痛而愧疚吗?
可凤清歌那扶额,喊头疼的行为,还真让人觉得秦晚歌和凤无殇有欺负他似的。
秦晚歌对凤清歌的乖戾行为,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异于常人的思维,看似无厘头,确实有他的处世之道。
对此,秦晚歌和凤无殇相视一笑,之前凤无殇和秦晚歌的对话实属莫名其妙,但是他们之间都有默契,懂得对方的真实想法。
幸好凤无殇行事谨慎,不然就被有心人听了去,二皇子也不是愚笨之人,若探听到一丝一毫可疑,难免不会被他猜到,反正二皇子就喜欢做抢人功劳的事情,想起江南一行,秦晚歌就觉得二皇子实在可恨。
这个时候,秦晚歌不免觉得凤无殇拐弯抹角,不知所云的说话方式太明智了,虽然他这种说话方式,坑的她很惨,害她费心费神,努力猜测他的意思。
凤清歌此时看到他们两人又一次默契的眼神交汇,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激起了凤清歌那吝啬的自尊心,他高傲的性子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注目的对象,可偏偏生气愤怒,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如果进不去,他也不稀罕,干脆把他们狠狠拉出来,不得不面对他。
“皇侄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叔,能否把皇婶借给本王一会儿,本王有悄悄话和皇婶说,皇婶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凤清歌嘴角那邪魅一笑,不知道他又准备打什么主意。
凤无殇原本幽深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浓重的化不开的冷酷,似乎蒙上了一层渗人的冰霜,他黑曜石般的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变得越发深邃起来,可是他面上依然没有表情,吝啬的没有表情。
秦晚歌心有疑惑,不知道凤清歌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她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眼梢撇过周围那些人关注的眼睛,还有韩影那紧张愤怒的神情,她一定会让这场赌石大会变得精彩无比,
不过秦晚歌掠过凤无殇那幽深的眸子,就知道他不会同意。
凤清歌依然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邪气十足的笑容,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凤无殇脸上那冰冷的神态。
秦晚歌嘴角斜勾起一抹弧度,也不在意旁人惊愕的眼眸,她亲密的伏在凤无殇的肩膀上,在凤无殇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举止亲密的很。
而凤清歌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尽管凤清歌离得很近,可还是没有听到秦晚歌和凤无殇说的悄悄话。
秦晚歌低声说道,“机会来了,王爷不要忘记刚才的承诺,我说是就是,王爷依我,耐心点,等我回来,请你免费看戏。”
凤无殇没有想到刚才他才说过的话马上就应验了,那句‘爱妃,说是就是,本王依你。’的话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脑海,他深深后悔说了这句话,不过看到秦晚歌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不忍拒绝她。
想到这里,凤无殇冰冷的神情才稍微有所柔和,淡漠的点了一下头。
“三王爷,借一步说话。”秦晚歌嘴角带着淡然的笑容,可凤清歌却从她眼眸里看到了神秘的意味,这下他倒是疑惑了,秦晚歌这次没有拒绝他。
“多谢皇叔忍痛割爱。”凤清歌乖戾的说道,不顾凤无殇寒气逼人的眼神。
凤清歌嘴角带着笑容,看到秦晚歌起身跟他离开,竟然有一种胜利的姿态,也是,第一次在他那不近人情的皇叔面前,公然抢人,值得庆贺。
上一次,他那皇叔闯入他府中带走秦晚歌的事情,他可是记在心上,今日总算是报仇了。
今天果然没白来,好玩得很。
凤清歌自然注意到了,他背后那传来的冰冷眼神,萦绕着寒气,自然是那他皇叔凤无殇的,他也不在意,嘴角那戏虐的笑容满满的。
凤无殇恢复如常,只是幽深的眸子越发的阴沉,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秦晚歌和凤清歌走出去大堂的事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是没胆子跟着出去。
众人看着那柱香燃到了半截,可是还未有人首先选定石头。
赌石的五方人马中,一些人猜测战王妃获胜的机会很大,先是战王妃那淡然自信的表现,而后战王那一番不知所云的话,都让人猜测,战王妃是找到了绝好的方法鉴定石头。他们对战王的超群能力深信不疑,战王向来是无冕之王,领兵打仗从未输过,这次也有很大的胜算。
还有一些人认为二皇子一直表现的不动声色,不温不火,看似还隐藏着他的实力,也许二皇子会一鸣惊人也说不定。
二皇子自然也注意到了秦晚歌和凤清歌的动向,他身边围着诸多大臣,这会听着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差点没烦死,但是只能忍下,还要唇角带着笑容,那秦晚歌敢阴他,这些大臣根本不懂赌石,可凤清尘为了面子还要装作认真听。
这会他不方便跟着秦晚歌出去,暗中给黎刚使了一个眼色。
黎刚领命自去办事,跟在二皇子身边许久,黎刚也知道二皇子的处世之道,小心多疑,绝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一件办法上。
所以黎刚一边通知了,刚才离去换衣服的新侧妃秦千羽,让她好好监视战王妃三王爷等人,另一头黎刚带了一些暗卫,半夜将那古玩店铺的人叫醒,拿刀架在人脖子上,逼问着人家赌石百分百成功的办法。
赌石本来就是凭得运气,哪里有百分百的输赢,吓得那店铺的掌柜们跪地求饶。
黎刚见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转念一想,索性给这些人换上衣服,乔装混入二皇子婚宴,就在大堂里暗中观察那几块石头,有答案就马上传给二皇子。
而这边的韩影看到秦晚歌和三王爷离开大堂的举动,她心里非常的慌乱,战王妃看起来深不可测,而三王爷对赌石之道非常精通,而且石头还是他带来的,韩影认为三王爷有很大的可能获胜,这两个威胁性极强的人走到一起,要干什么?联盟还是斗争?
韩影暗自咬了一下双唇,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看看这两人,她偷偷从大堂溜出去,跟在秦晚歌和凤清歌身后,又不敢太近。
看到前面的两人停在草地上讲话,韩影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一棵大树后面。
凤清歌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促狭细长的眼眸一直盯着秦晚歌。
秦晚歌则轻轻勾勒一抹笑容,却有些疏离和冷淡。
“三王爷,别来无恙,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干脆利落的说道。
“皇婶,怎么不叫本王皇侄?”凤清歌似乎还有点伤心的皱着眉头,一脸的哀怨,让秦晚歌看的目瞪口呆,凤清歌,果然不能随意招惹。
“收起你的忧郁的眼神,装弱者不适合你。若是三王爷想要别人安慰,回大堂,里面很多女眷们都很愿意安慰三王爷本王妃就告辞了。”秦晚歌利落的说完这些,不等凤清歌回应,直接拂袖转身走人。
“等一下。”凤清歌赶紧拉住秦晚歌的衣袖,他好不容易将秦晚歌带出来,可不能轻易这么跑了。
秦晚歌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彩,对付凤清歌难缠不休的人,就要表现的决绝,不给他说任何废话的机会。
“说话可以,把手放开。”秦晚歌看着被凤清歌拉扯的衣袖,疏离淡漠的说着。
凤清歌嘴角硬生生扯开一个笑容,掩饰自己内心轻轻滑过的疼痛,装作潇洒的放开了秦晚歌的衣袖,他还煞有其事的拿出手帕,擦擦自己刚才扯出衣袖的手,好像秦晚歌的衣袖还脏了他的手。
“皇婶真是绝情,而且说话不算话,本王的雕塑现在还没有完成,当初皇婶可答应过本王的。”凤清歌抓住了这个话题,借此来找秦晚歌的茬,以此平复自己刚才被秦晚歌触及到的自尊心。他从不吃亏,更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吃亏。
“三王爷真是要纠缠不休了,本王妃的画像在你手里,随你做几尊雕塑都没有问题,本王妃向来诚信,三王爷可不要随便污蔑人。”秦晚歌嘴角含带着笑意,不轻不重,语气中的气势却不容让人抗拒。
“皇婶的画像,本王手里有,可本王偏偏不喜死物,雕塑时一定要看着雕之活物。只有皇婶活生生的站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才会给那雕塑刻上皇婶的音容相貌,皇婶,看到那无脸雕塑,心情如何?”凤清歌偏偏处处挑秦晚歌的刺,巴不得激怒秦晚歌,看到她隐忍怒气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有趣。
秦晚歌紧紧抿着嘴唇,抿成了直直一条线,可想而知她心里的怒气。
殊不知,凤清歌羞辱秦晚歌的这番话,让隐藏在大树背后的韩影,觉得多么的愤怒,甚至有些背叛感。
她以为那无面的雕塑是她,是她?知道答案后的她有多么的可笑,她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痛恶秦晚歌不领情的模样。
她多么想要凤清歌雕刻属于她的雕塑,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在秦晚歌那里,弃之如履,不屑一顾。
此时的她看起来多么的可笑。
她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看到凤清歌伸手拉住秦晚歌的画面。
凤清歌,在她心里是多么高傲的人,他身边美女环绕,可他就当是收藏一般,从不去碰那些女子。
从来只有别人哀求他别离开,没有他主动拉住别人的时候。
韩影的心痛的发冷,她对凤清歌有多么的了解,如今就有多么的心痛。
因为她了解凤清歌,她知道凤清歌对秦晚歌是特别的,他向来自由的情绪被那个秦晚歌牵绊。
也许凤清歌都没有发现他对秦晚歌的不同,可是韩影看的清清楚楚。
她对秦晚歌的态度又喜又恨,纠结的整个心都发抖。
秦晚歌和战王伉俪情深,对凤清歌的纠缠,表现的冷漠不喜。
她喜悦,秦晚歌并不喜欢凤清歌。
可她又恨秦晚歌,凤清歌是她心尖上的爱人,凭什么要受到她的冷漠对待。
韩影心疼凤清歌那硬生生扯出的微笑,她不忍心凤清歌受伤害。
‘清歌,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就让我亲自为你除掉那颗隐隐发作的毒瘤。’
皎洁的月光孤寂清冷,眼角泪水晶莹透明。
……
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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