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大概需要一炷香的时间,王爷觉得来得及吗?”聂枫的回话有些颤抖,不知道王爷听完会不会生气。
“你要闯进去太后的寝宫,抓到宫女询问吗?聂枫,你打算怎么做?”凤无殇的语气淡然,却藏着锋利。
聂枫紧张,主子说得对,就算他们是战无不胜的暗卫,也不能公然闯进去太后寝宫,就算是不伤人,也难保消息走漏出去,让主子引祸上身。
聂枫认真得思索着主子的话。
凤无殇淡漠的品着茶水,突然脑海里拂过一个画面,秦晚歌说要送礼物给后宫的嫔妃,那一定是送的礼物不得当,得罪了太后。那秦晚歌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凤无殇突然想到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总觉的少了些什么东西,是昨晚上的那盆蓝色玫瑰现在已经不在桌子上了,还有搬动花盘的痕迹。
“找个人,下去问问,今日王妃出门是不是带了一个花盆样的东西。”凤无殇冷声说道。
他攥着拳头,紧紧的,想到昨日晚上,秦晚歌好奇的问他那盆花的问题,还问了如何解决的办法,看来秦晚歌是把那盆蓝色玫瑰花当做礼物送给了太后,而她被太后留宿一晚的原因也是因为那盆花。
明明她知道如何挂掉玫瑰花上蜡层的方法,为何不主动去解决,要造成这种事端,凤无殇觉得秦晚歌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达成其他的目的,亦或者是秦晚歌真的遇到了困难,得罪了太后。
凤无殇宁愿相信秦晚歌遇到的是后者,而不是自导自演的前者。
“回禀王爷,今日王妃出去时,紫苏手里确实是抱着花盘模样的东西,还拿了布遮着。”一个下人进来禀报,凤无殇冷着一张脸,挥了挥手,那下人吓得赶紧退出去。
“聂枫,不需要去查看了。”凤无殇语气冰冷的很,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这种感觉比知道秦晚歌有危险更加的可恶。
明明知道这是秦晚歌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可是他内心还是无法抑制的担心她。
她到底是做什么,用得着以身犯险吗?
“主子,你知道缘由了?”聂枫好奇的问道,怎么觉得主子的脸色比刚才更加的难看了。
难道是和那盆花有关系?聂枫也觉得迷惑了。
“派人在宫门外守着,等王妃从里面出来,速来禀报本王。”凤无殇没有和聂枫解释这件事情。
“难道王妃会自己解决这件事情吗?主子,真的不需要去救王妃?”聂枫真是越发的疑惑了,主子这样明显的是不去救王妃,可为何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阴郁了呢?
“出去吧,本王要歇息。”凤无殇竟然就这样把聂枫打发走了。
聂枫听到门被关了起来,而里面的灯不久就熄灭了,怎么到这个时候了王爷还能睡着呢?
其实凤无殇没有睡着,静静的躺在榻子上,双手枕在头下,他不知道秦晚歌到底要做什么?竟然还欺骗他,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冒险的。
凤无殇想起今日在马车里,秦晚歌问他说的话,‘如果被身边的亲人欺骗了,他会怎么样?’凤无殇回答说,是摒弃,可是他真的可以轻松的将秦晚歌从自己的身边摒弃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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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里,秦晚歌端坐在房间,还有紫苏在旁边伺候,紫苏跟着秦晚歌进来皇宫还是第二次,这次直接是来到太后的寝宫,小丫头有些吓坏了,而且自家王妃还惹了麻烦,如果这蓝色玫瑰花明日不能恢复如初,不知道太后会不会要了王妃的性命。
“王妃,要不要通知王爷啊,只有王爷可以救我们了。”紫苏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王妃倒是一脸的淡然,端坐在这里都好久不说话了。
秦晚歌轻笑不语,“你这丫头,放心好了,若是没有把握本王妃也不会进来这里的,王爷在宫外,是不能进来皇宫呢,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要靠自己。”
“也只能这样了,真希望这玫瑰花可以变的鲜活起来了。”紫苏只能这样美好的祈祷了。
秦晚歌等到夜深,听外面没有了动静的时候,才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用匕首上的宝石轻轻的擦掉上面的蜡层,还好这蓝色玫瑰花还有救,秦晚歌顺着花瓣的脉络,轻轻的往里面浇了几滴水,相信,明天早上这玫瑰花定然还会开的娇艳无比。
紫苏惊讶的很,“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紫苏看着那花朵似乎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看来她刚才的祈祷是有用的。
秦晚歌将玫瑰花摆弄好了,回过头朝着紫苏说道,“你现在睡在本王妃的榻上,若是有人敲门,你就装作我的语气回应,千万不要给他们开门,委屈你要待到明日凌晨,到时候若是本王妃迟迟不回,你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知道吗?”秦晚歌只期望紫苏这次能够聪明一些。
“王妃,你要去做什么啊?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吧。你放心,紫苏肯定乖乖听的你话。”紫苏一脸的委屈,好似秦晚歌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傻丫头,我没事的,放心,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若是累了,就睡吧,记得今晚上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包括王爷。”秦晚歌悄声说道。
紫苏赶紧点头,示意王妃安心。
秦晚歌轻轻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她进来的时候刻意观察了周围的地形,所以知道从后面的洗衣房就可以绕过去到了冷宫。
秦晚歌小小的身影走在黑暗中,却未有想到从她打开房门出来的时候,就被人跟踪了。
后面的高大身影一直紧跟着秦晚歌,那个身影修长。
只见跟在秦晚歌身后的那个男人,嘴角掠过一丝玩味,倒是没有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秦晚歌轻松的进了冷宫,外面并未有人把守。
看到里面最大的一间宫殿,应该就是惠太妃所在的宫殿,里面还有一丝明亮的光线,看来惠太妃并没有睡着。
秦晚歌推门而入,只感觉到那门框吱呀的一声,眼前的场景让秦晚歌觉得很奇怪,因为一个女人正在背对着秦晚歌,在古铜镜面前梳着头发,很细致的梳洗,一丝一缕,可是这是在深夜,秦晚歌觉得这大概是处在冷宫的女人独特的地方吧。
不过深夜看起来是有些吓人的。
“是谁在那里?”梳头发的女人突然转身,秦晚歌和她的眼睛对视。
秦晚歌原以为惠太妃身在冷宫会显得有些苍老,可是看到她的容貌是保养不错的。
惠太妃显然也是惊讶的,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女人进来这后宫,不过她只是稍微惊讶,竟然端庄一笑,还亲切的让秦晚歌坐下,“坐下吧。”
秦晚歌有些受宠若惊,还是落落大方的坐下。
“您是惠太妃?难道您不好奇我是谁吗?”秦晚歌反问道。
那惠太妃将头发已经梳洗好了,大概是岁月的磨练,她做事是那么淡然,一丝不紊,也许在冷宫待的久了,还真的会遗忘时间呢。
“能来这冷宫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你若是想说还是会告诉我的。”惠太妃轻手轻脚的倒了一杯茶水给秦晚歌。
既然惠太妃这么坦荡,秦晚歌也就决定开门见山。“我是战王妃,今日是特地来见你的,惠太妃。”
惠太妃稍微惊讶,竟然感叹道,“原来如此,听说战王是娶了妻,我也是想去看的,可惜,不过倒是幸运,你竟然亲自来看我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晚歌觉得这个惠太妃平易近人,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都是自称我,显然她对自己尊贵的身份一点都不以为然。
秦晚歌觉得现在的惠太妃,和凤无殇口中的惠太妃,似乎有点不一样。
“想要问问您和战王之间的事情,战王身中蛊毒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我不想让他有生命危险,你们之间中的是母子蛊,一生一死,一盛一衰,我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秦晚歌刚表明来意,连完整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就被惠太妃打断。
“我想你是弄错了,我是先皇的妃子,却不是战王的生母,至于你所说的蛊毒,我全然不知情,若是还是要继续问下去这件事情,我只能说无可奉告。”惠太妃明显的不想和秦晚歌谈论这个话题。
秦晚歌倒是没有因为惠太妃的一句话而感到受挫,淡然一笑。
她端起一杯茶水细细的品尝起来,那茶中带着苦涩,却是有回甘。
秦晚歌知道这茶是进贡的好茶,也从间接证明了皇帝对于惠太妃的特别之处。
“这茶是新茶,味甘,以前王爷也喜欢喝这茶,不过从江南回来之后,他换了味甜的新茶,在江南,我们经历了很多。中秋月圆之夜,王爷身上的蛊毒发作,我们被歹人追杀,从悬崖上坠落下去。”秦晚歌刻意的停顿了一下,观察惠太妃脸上的神情,却看到惠太妃脸上还是含带着笑意,并未有异常。
随后秦晚歌又继续道,“还算幸运,我们跌落到了一个山洞,可是我无法相信,平日里霸道强硬的战王,竟然在我面前倒下,尽管那不是第一次,可是我还是慌张了,他全身冰冷,我以为只要给他盖着所有的衣服,堵住山洞的门口,就可以让他暖和些,可是他整个脸上都覆上了一层冰霜,睫毛和眉毛上,全无声息,不光是我害怕,他大概也觉得自己会死。”
“战王妃来我这里是要讲故事的吗?”惠太妃忽然出声,脸上带着笑容,看不出她的用意。
“就算是吧。”秦晚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而温婉一笑。
“那后来呢?”惠太妃似乎还有些好奇的问道。
“后来遇到了一个修仙之人,还带着一只通体白色的鸟,那修仙之人说,上一世战王救过那只白色的鸟,所以那鸟这一世是来报恩的,那鸟帮助战王度过了那生死难关,不过战王体内的蛊毒还是没有被清除。”秦晚歌如是说道。
“那你来这里找我,又是何意?”惠太妃似乎还有些不解。
“因为那个修仙之人说,若要解除战王身上的蛊毒,依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成功,也需要我的努力。我知道战王和您的关系,从战王儿时到现在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只是我感觉他还有事情瞒着我,我总感觉他是知道如何解除蛊毒的,所以我想要问问惠太妃知道此事吗?”秦晚歌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来意。
“嗯,原来他把儿时的事情也告诉你了,看来他对你很信任的。你既然知道了他的事情,也该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残忍的母亲,为了一己私欲,葬送儿子的一生,他跟你说的就是事实,你相信他,就不该来问我这些话。”惠太妃的情绪终于有些波动,大概是觉得凤无殇怎么会跟其他人说起以前的事情,有一种无力感。
“王爷说的事实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亦或者是您给他这种角度看待事实的,没有相信不相信的道理,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听您讲讲这事实。”秦晚歌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无形中带着一种压迫。
“我无可奉告,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回去吧。”惠太妃显然已经下了逐客令。
秦晚歌不想要放弃,不想要这样认输,如今凤无殇的性命就在这一念之间,秦晚歌必须为了凤无殇也要拼上一拼,她还有最后的一招,如果赌赢了那就赢了。
“等等,难道惠太妃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轻易来了这冷宫吗?皇宫内不许王爷及其家眷留宿,可是我现在却身在皇宫中。”秦晚歌义正言辞的说道。
可是惠太妃却不想听秦晚歌继续的谈话,准备就要关门,将秦晚歌赶走。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房顶上的黑影看到,那个男人嘴角邪魅的一笑。
看着秦晚歌吃瘪,还是觉得有意思呢,不过这次秦晚歌给了他太多的震撼,想不到惠太妃竟然是皇叔凤无殇的生母,这真是金元王朝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倒是希望秦晚歌可以留下来,可以继续听到那惊天秘密。
秦晚歌被逼的没办法,只好拿出来问太后索要的那件素雅旧式的钗子。
秦晚歌把那钗子举在手中,明晃晃的钗子闪过惠太妃的眼眸。
惠太妃惊讶的看着秦晚歌手中的钗子,“你怎么会有这个钗子?”
惠太妃表现的很激动,秦晚歌终于赌赢了。
“那惠太妃还要不要赶我走了?”秦晚歌反问道。
“你快说,告诉我那个钗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惠太妃说着,眼角就留下了眼泪,看着她沧桑的眼眸,秦晚歌都有些不忍心。
“我给太后送了一盆蓝色玫瑰花,太后回赠了我这钗子,这钗子样式是旧的,但是材质是古朴,坚固的,应该不是宫中进贡的物件,最后太后爽快的送给了我,还感叹过去的事情随风而逝,这物件也该是离开她的时候。不巧,在我准备离开皇宫时候,我送的那盆蓝色玫瑰花枯萎了,惹得太后薄勃然大怒,最后还是我求情,给予我一晚上的时间,保证将那蓝色玫瑰花恢复如初,有了一晚上留宿的借口,我就直奔冷宫而来,进冷宫的目的也是如此。”秦晚歌丝毫没有隐瞒,将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惠太妃。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他也被骗了。我知道他的性子,就算是他死,也不会开口求我,有时候我倒是宁愿他表现的没出息,过来求我,也许我们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惠太妃哭了,默默的流着眼泪,她华丽光鲜的外表背后,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因为他是凤无殇,他永远都那么强大。”秦晚歌轻轻一笑。
“你把那钗子给我吧,也许真像是太后所说的那样,一切都要过去了。”惠太妃接过秦晚歌递来的钗子,她的手轻轻的摸着钗子上的每一个地方,可是她的情绪突然崩溃,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埋头大哭,眼神中还有深深的懊悔。
秦晚歌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惠太妃,只能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有什么苦就说出来吧。”
“明明知道那就是事实,竟然不敢相信,竟然自己欺骗了自己整整四年,还铸成了大错。竟然听了那虚无的谎言,让自己的儿子受苦,还要置他于死地。我这种人永远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该死啊。”惠太妃的懊悔中夹杂着仇恨,但多半是对凤无殇的罪责。
“往事过去了已久,却在你的心中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你应该讲出来的,我知道是有关于当今皇上的,可是现在在我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你思念已久的人,你们只是普通的人。”
秦晚歌尽力的让惠太妃放松了心情了,她不想让惠太妃继续瞒着那段往事,她需要真相,所以她努力的让惠太妃相信自己,即使说的是当今皇帝的事情,也是普通人一般。
“这钗子,是皇上给我的定情信物。也是我们一起私奔的信物。在新皇驾崩的前夜,他说好要跟我私奔,离开这宫中,到深山里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不再有江山尘世的烦恼。可是在我翘首以盼之际,当今太后也是以前的皇后,她手中竟然拿着皇上给我的信物,愤怒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和她是一同伺候先皇的,我们本是同阶,我却成了她亲儿的情人,她勃然大怒,大骂我不知羞耻,要将我秘密处死。
之后皇帝来求情,他跟我说,丽妃答应不处死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逼迫无殇退位,而且要我给凤无殇中下蛊毒,让他永远没有能力夺去江山,而皇上知道无殇孝顺,竟然也偷偷给我下了蛊毒。我们之间是母子蛊,一生一死,一盛一衰,无殇舍不得我死,只能他独自死去。当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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