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喜欢不怕死的。”
约翰低笑,忽然抬起手,瞄向另一边。
砰!
枪声响起,几米外右手插在口袋里,准备向外掏枪的青年顿时僵硬下来,胸前出现一个血洞,抽搐几下,缓缓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不管是围观的群众,还是剩下的几名爱尔兰无赖彻底变了颜色,嘴唇抖动着,脸色阵阵发白。
约翰一脚把他踹在地上,用脚跟踩住他的咽喉,拿枪指着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青年,喝道,
“你们是爱尔兰人?”
“是的!”三人僵硬地点点头,心里吓得要死。
“有美利坚国籍吗?”
……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没有开口,佝偻着身体,时不时看约翰一眼。
砰!
爆裂的枪响在耳边炸开,伴随着让人心颤的惨叫,年纪最小的爱尔兰无赖扑通一声,蹲在地上,
“别开枪了,我说,我们全说。”
“我们没有美国国籍,是爱尔兰人。”
“你们来做这儿做什么?”
“要钱!”
“向谁要钱?”
约翰脚腕用力,像钉子一样把脚下的人钉在地上。
年轻人咽了口吐沫,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同伴,看到他急剧充血的脸颊时,心里一颤,连忙道,“约翰·康顿。”
“他欠你们钱?”
“是的!”
“多少?”
“一…一…一千七百美元。”年轻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什么时候?”
“六天前。”
“地点?”
“贸易街97号。”
“他亲自去借的。”
“是的。”
“你们当时在不在场?”
“在。”
“你见过他?”
“见过。”
“你知道我是谁吗?”
年轻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扫了约翰一眼,又下意识地摇摇头,
“不知道。”
“那你记好了,我就是约翰·康顿。”
约翰抬起手臂,枪管指着他的脑袋,
砰!
一声爆炸般的枪声传来,年轻人消瘦的脑袋上突然多了一个血洞,抽搐几下,缓缓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约翰右腿骤然发力,随着咔嚓声响起,脚下挣扎的年轻人彻底没了声息。
他轻轻吁了口气,抬起头,目光扫过远处躲在角落里观看的男男女女,落在最后两名爱尔兰无赖上,
“你们是他们的伙伴?”
两人疯狂地摇头,“不,不是,我们不是一伙的。”
“你们一起来的,按照规矩,就得一起离开,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没有开口,仿佛受了惊吓一样,双腿不停地打颤。
“两个蠢货。”约翰面露厌恶,冷声道,
“把他们拖走,记住,以后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
“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两个年轻人如逢大赦,走了两步,连忙退回来,忍着心头的惊惧拖着同伴的尸体,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垂下脑袋,满脸羞愧地向远处跑。
这一刻的记忆注定会成为他们内心深处一片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到死也无法忘记。
约翰收起左轮,扭头对站在木门旁的中年妇人微笑道,
“黛比阿姨,我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个女人vs一封信()
弥漫着刺鼻味道的房间里,烛火一下一下跳动着,火光渐渐暗淡,灯油燃尽,烛线也开始弯下了腰,如即将逝去的夕阳,亦如躺在床上的老者。
约翰双手合十,静静坐在椅子上,目光悠远而深邃,淡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
五十多岁的年纪,濒临死亡的枯败身体,每一次看到那张枯槁面容的灰斑,约翰就对机械球多一分敬畏,他有时甚至会想,看到自己现状后,面前这个老人会不会后悔十几年前的举措,如果当初他没有……
咳咳
短促的咳嗽声打断了约翰的思绪,德里克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似乎没有焦点,本能地追寻视野里的光亮。
他呆呆地看着跳动的火花,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嘴角的哈喇慢慢流下来,顺进脖颈里,他连忙吸了口气,扭过脑袋,看向约翰,
“你…回来了。”
“嗯!”
约翰应了一声,起身把他嘴角的口水擦掉,
“汉克走了,本杰明走了,安丽拉走了,洛克斯顿走了,他们都走了,”老人盯住约翰,颤抖地说道,“你…会走吗?”
“不会!”约翰把他的手放进被单里,“我是约翰·康顿,康顿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所有人都走了,我也不会走。”
“你不走,他们为什么要走?”
“我给他们财富、地位、荣耀、女人,我给了他们这么多,咳咳咳咳……”
他捂住嘴巴痛苦地咳嗽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背叛我。”
“因为他们贪婪、不知足,想要获得更多。”
约翰低语,右手顺了顺他的胸口,沉声说道,“我会让他们付出该有的代价。”
德里克急促地喘着气,伸出瘦小的手,用力抓住约翰的手臂,“不能放过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我知道。”
约翰点点头,又说了会话,等德里克合上眼睛、再次沉睡时,起身走出里屋,来到客厅。
见约翰出来,候在一边的黛比连忙上前几步,把一个包裹严密的布袋交给他,
“大少爷,这是家里的钱,您收好。”
约翰打开布袋,看到里面零零碎碎的钱币时,眉头一皱,疑惑道,
“只有这么点?”
黛比苦笑,低声道,“我们走得急,很多东西都没带,途中,汉克队长和洛克斯顿先生不知怎么了,突然带着各自的下属离开了队伍,还把奴隶和大部分钱财都带走了。”
听到这些,约翰默然无语,沉默了片刻,忽然把布袋还了回去。
“大少爷,这……”黛比手里攥着布袋,突然愣住了,
“拿着吧!”
约翰回身走在椅子上,说道,“我从小没有母亲,是您把我养大的,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母亲,这些钱,你拿着,我最放心。”
黛比眼圈一红,心里升起难言的欣慰,感觉几十年的努力值了。
“黛比阿姨,以后家里的琐事就拜托你了。”约翰沉声说道,
“大少爷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嗯!
约翰点点头,对于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照顾自己的妇女一直很放心。
“对了,你们来到孟菲斯应该有四天了吧?”
“到今天早晨,刚好四天。”黛比把钱袋放回原来的位置,回身说道,
约翰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这四天里都有那些人来拜访过。”
黛比回忆了一下,“第一天晚上,鲍勃狱长就来了,带了一些生活用品;
第二天也来了几个,都是老爷在孟菲斯的朋友,来了一会儿就走了;至于后两天,就没什么人来了。”
“只有这些?”
“找老爷的只有这么多,不过……”说着,黛比忽然笑了起来,“找少爷的倒是不少。”
“那个叫格蕾特的女猎魔人天天都来,前天还和他哥哥一起收拾了那群无赖一顿,还有就是一对父女,父亲胖胖的,个头不高,胸前挂着镜片,女儿年纪不大,一双眼睛漂亮的异常,他们也来了两次,
除此之外,就是罗根市长的管家彼得先生,他前天傍晚来到这里,和一位带着紫色面纱的高贵小姐一起,没见到你,就离开了。”
“大少爷,这三位女士都是你的朋友吗?”黛比出声问道,眼神有些古怪。
“有的是,有的不是。”
约翰拧着眉头,陷入沉思,猎魔人兄妹找他应该是询问那天晚上的经过;那对父女,不出意外,应该是伊芙琳和她管理专利署的父亲,至于市长管家和带着面纱的小姐……
这时,黛比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一边的橱柜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约翰,
“差点忘了,还有这封信,前天早上突然就出现在窗台上,信封上说是找你的,我就收了起来。”
约翰拿过信,随意扫了一眼,手指触摸到信封上的暗红色血印,心血来潮,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突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瑟琳娜!
他神色一愣,连忙取出信件,看到信上面的文字后,内心的思念如爆发的火山一样翻涌着。
“你终于肯出来了。”
约翰大喜,收好信件,对黛比吩咐一声:如果猎魔人兄妹来了,一定留下他们。
随后,他换了件衣服,骑上驽马直接冲了出去。
马蹄激荡,带着片片尘埃,转眼间就消失在远处人群当中。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刚才还一脸平静,怎么一打开信封就变成这幅样子,难不成信里面的东西比三位女士还要重要。”
黛比摸着脑袋,满脸不解。
……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真的很奇妙,就像约翰与瑟琳娜,
前者狡猾多变,上辈子经历不少风月场所,可谓彻彻底底的老司机;
后者存活数百年,嗜血无情,生平以猎杀狼人为使命,为此,还加入了死亡行者;
他们属于毫无关联的两类人,却在仅仅三次的见面里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心灵羁绊,这种羁绊很奇妙,平静时就像埋藏在地下的老酒,越酿越浓;沸腾时却如狂暴的海啸,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候,约翰会疑惑,这种羁绊是情绪感观的直接表达?还是血液相互交换后不可避免的结果。
半个小时后,顺着信上的指引,约翰来到郊区一处破败的农场里。
他翻身下马,绑好缰绳,漫步走到最右边的库房前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复杂情绪,用力推开仓库大门。
第一百六十五章 错开的身影,分不开的思念()
破旧的大门在咯吱咯吱的声音中缓缓开启,
顿时,一阵阴冷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约翰皱眉,右手按在枪套上,轻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库房。
房间不大,前后左右不过十几米,中间也没有阻挡视线的货物,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没人!”
“还是我来的时间不对。”
约翰沉凝,后背忽然升起一阵寒意,
咔嚓!
敞开的库房大门诡异地关了起来,失去阳光的四周顿时陷入黑暗中。
“这是……”
约翰心中一紧,全身肌肉紧绷,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右手按压左轮,脚步缓缓移动,来到右方角落里,这里的墙壁很薄弱,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在地上留下几个璀璨的光斑。
“你很机警!”
莫名的,一句话从侧方传来,约翰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出现在横梁上的中年男性。
棕色的长发,英俊的面容,修长的身体,合体的衣着,还有苍白无血的脸,和脸上的和煦笑容,典型的贵族吸血鬼作风。
“你在防备谁,瑟琳娜?还是吸血鬼?”他轻声说道,语调平缓富有韵律。
约翰默然,掏出信封,说道,
“这封信是你写的。”
“不错的判断力,不过,它并不是我亲自写的。”
约翰抚摸一下信封上的血迹,沉声道,“你是谁?”
“斯巴逊·罗克尔·格瑞兰多!你可以称我格瑞兰多爵士,或者斯巴逊先生。”
“为什么把我叫到这里?”约翰继续问道,
中年人笑了一下,腾空而起,如树叶一样慢慢飘落在地面上,
“一问一答的交流方式很无趣,我的时间不多,只需要一个答案。”他抬起脚步,身影飘忽,忽左忽右,再现身时已经来到约翰身前三米之处。
“约翰·康顿,你愿意为瑟琳娜去死吗?”
“不!”
约翰摇头,后背抵住木质墙壁,“我会和她一起活下去。”
砰!
手腕狠狠撞在墙壁裂缝处,
咔嚓!
木板破碎,日光透过缝隙透射进来,中年人脸色微变,连忙后退几步,躲进阴影中。
约翰后退几步,脱离库房,站在日光下,拿起一根火把,点燃,握在手里,冷冷地看着对方,
“格瑞兰多爵士,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交谈了。”
中年人眯着眼睛,看看周围的木质横梁,又看看约翰手里的火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威廉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勇敢又有趣的年轻人。”
“多谢夸奖,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和瑟琳娜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在哪?”
“她和我的家人,也是我的学生,我教授她战斗的技巧,并赋予她猎杀狼人的武器,至于她在哪?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中年人语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但微微扬起的脑袋却带着天生的傲然。
“你是死亡行者的首领?”约翰忽然问道,
中年人没有开口,默认了这句话。
约翰沉默,在心里摇摇头,把火把丢到一旁,直接转身离开,
“我会找到瑟琳娜,不管她发生了什么,到那时,你会知道什么叫【资格】。”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回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左眼瞳孔一闪而逝的蓝光透着无尽的锐芒,
刹那间,斯巴逊只感觉浑身一紧,心中忽然升起很久没有感受过的恐惧情绪。
“有意思的年轻人。”
他微微挑眉,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等远处飘来的云彩挡住上方的阳光时,走到角落里的,打开衣柜,披上披风,带上面具。
他推开仓库后门,身影闪烁,在日光里快速移动,消失在远处的丛林中。
二十分钟后,一片年代久远的墓地里。
几只长在树上的乌鸦嘎嘎地叫了起来,扑打着翅膀飞到斯巴逊身边,几只落在他肩上,几只落在他手上,眼里闪烁着幽芒,嘴巴不断开合着,好似在说些什么。
斯巴逊时不时地点头,嘴里说着奇怪的音节,最后摆摆手掌,围拢在身边的乌鸦纷纷展翅而起,各自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等所有的乌鸦都离开地下后,他起身走到一处墓地前,推开墓地大门,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阴暗潮湿的地方时不时传来水珠落地的声音,走下楼梯,视野里渐渐多了一片光亮。
“大人!”
威廉颔首,垂下高傲的头颅,在他身后,印第安人吸血鬼乔恩和黑人吸血鬼艾格同时躬身,以示尊敬。
“嗯!”
斯巴逊淡漠地应了一声,摘下面具、披风,越过他们,直接向墓室深处走去。
烛光渐渐暗淡,斯巴逊的目光却越来越亮,尤其在看到挂在墙壁上的那副画时,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
色彩鲜明的油墨画,不同于当下流行的浪漫主义,少了几分热情,也没有现实主义的朴素,更缺少了印象主义对于光和影的感官,它像一个综合体,却又给人一种鲜明的感官体验。
这是一幅孤独的画,专门为瑟琳娜订做的画,他一直很欣赏,却也一直很疑惑,
“我始终不敢相信这样神奇的作品竟然出自那种人之手。”斯巴逊出声道,
听到这句话,困在牢笼里的女人抬起头,急声道,
“你见过他了。”
“嗯!”
“他怎么样?”
“不好!”
瑟琳娜脸色微变,低吼道,
“你杀了他!”
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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