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必拿话激我。说的仿佛你不曾使过胡静水的银子一样。其实这等事,最好莫过于那位打遍江南无敌手来做。但是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若是这刘朝佐在监牢内受了什么折损,若兰那不知道要发什么疯。等我稍后进城,递个片子进去,把人保出来就是了。”
这大队人马一进香山,香山的房舍就显的有些不够住。李炎卿早在巡按队伍到来之前,把整个衙门腾空,自己的女人都搬到梁家的一处别院去住。连东西两库之内,也做了一番安排,两库除了合规的钱粮,其他什么都不剩。
刘勘之的部下行动也自迅速,进城之后,就有人先行赶到衙门把六房书办集中到一处,不许其随意走动,也不许其随意交谈。香山所有的库房帐本全部没收,等待查验。又有人到两库那上了封条,在香山的问题没有查清之前,不许任何人支用两库钱粮。
那位崔佑之二话不说,就直奔签押房去找官印。只要把县令大印掌握在手里,香山的权柄就算抓住了一半。凭自己和刘勘之的关系,弄一个代理知县也完全有可能。
到时候只要稍微运作一下,这代理知县就完全可以转成正式的。那位香山假知县的丰功伟绩,他从文必正那也打听到不少。一想到这厮在任上花天酒地,坐拥如花美妾,还能强抢香山第一美人,他就觉得怒不可遏,恨不能取而代之。
等我做了知县,他的钱都是我的钱,他的权都是我的权,他的女人就是都是我的女人。他能得到的,我凭什么不能得到。他不能得到的,我也一样要得到。
崔佑之抱着这种伟大的目的,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冲进了签押房,接着又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冲了出来“官印呢?官印在哪呢?你们谁把官印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等他抓过一个衙役问了半天,却发现对方一嘴广东土话,自己连一半都听不懂。再想抓另一个,却见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光头,正瞪着一双牛眼怒视自己。考虑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只好选了个瘦弱的的衙役来问“你会说官话么?”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会说官话的,才知道这香山的狗官果然混帐,大印在自己的亲信师爷手里掌握。那师爷还是他的门子,是一等一的心腹,想来关系与自己和刘勘之是一样的。这等人若是掌握起来,这刘朝佐的问题也就好查了。
可问题就在于,这样的人,哪是那么容易掌握起来的?李炎卿那边刚一被拿,秦蕊珠这头就已经收到消息。她二话不说,卷了官印就跑,如今早藏到梁家的别院之中。
刘勘之一共只有这点部众,而其中具备抓捕能力的战斗人员又少的可怜。在香山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要抓一个师爷,谈何容易。
官印若是丢失,另铸一方倒也不是难事。可问题是吴桂芳却在这事上玩了一手太极“铸印?这个不要操之过急么。你这边铸好了印,那边官印又找到了,不是白费周折?再说了,刘朝佐又没坐实罪名,这么急着就找人接他的位子,难道刘巡按想要先把调子定下来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余波(二)
这夫妻同心如今确实做不到了。任是叶飞欢人中龙凤,胸襟宽广,看着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被李炎卿宠幸了一次又一次,除了双目喷火,以头抢地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又如何能与谢云裳夫妻同心?
他自从被擒以后就有了老婆失节的准备。可是按他想来,自己的娘子向来坚贞,就连自己这个正牌丈夫想要同房,都要看娘子的心情。外人要想碰她,娘子肯定会一死相拼,用生命捍卫贞洁。
可万没想到,自己的娘子非但没拼命反抗,反而在这县令的挞伐下婉转娇啼,乃至主动邀宠。即使当着自己这个丈夫的面,也丝毫没有羞耻之意,那种媚态,自己却都没有享受过。
如今他有剑在手,这几天又吃饱了食物,他真想拔出剑来拼了性命,把花魔女和这对间夫银妇尽数斩杀。对了,还有这徐小千岁,也一样要死。
可是……可是只要打完这一次,自己就能获得自由。花魔女已经答应自己,只要按她的安排打完这一架,自己就能获得自由,海阔鱼跃天空鸟飞,依旧做自己的江湖游侠。花魔女还肯付上一笔盘缠,足够自己花上几个月。这些条件似乎也很优厚,至少自己不用再回那个该死的地牢,至少可以吃饱饭了。
再看看身边,香山的公人、广州的新军、花惜香的侠少侠女、国公府的家将。这徐天鹏虽然武艺稀松,可是国公府的家将里,可是实打实的有许多硬手。即使自己全盛之时。也未必是这些人的对手。至于眼下,自己怕是连他们中的一个也打不赢。
罢了。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早晚有复仇之时。叶飞欢不愧是武林中第一等的好手。在几个呼吸间,竟以恢复了心情,还朝着谢云裳挤出了一丝笑容。“师妹,今日有小兄护在你身前,保证不会让徐小千岁伤了你。”
谢云裳却无这么好的表演本事,将脸一甩不肯回话,反倒偷眼朝那观武台不住瞟去。那个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眼下肯定在那台上看着这场比斗。自己这些天被他几次恩宠,现在身上还留着被他宠爱后的痕迹。他确实比叶飞欢这个废料强多了。有钱有势不说,听说如今身上还有从五品的加衔。
他年纪轻轻就有了从五品前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做这样人的侧室,确实也算个好出身。再说自己想要报仇,想要把花魔女踩在脚下,就只能靠他。靠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护自己的师兄?他看着自己被男人睡了,若是跟着他走,早晚非被他剁了不可。
这没良心的男人。这几日自己对他也算是全力侍奉,用出了全部的手段。看他那模样,似乎也被自己迷住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看着自己,自己若是跟师兄有半点情意。这男人怕是就要打翻了醋缸。
她的武艺虽然不高,可是从小练舞,腰腿功夫是实打实的。这几日间。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和那有力的腰腿。也让李炎卿享尽欢乐。此时她穿了一身侠女劲装,显的英姿飒爽。更加几分韵味。与叶飞欢并肩而立,如同一对金童玉女,也收获了无数彩声。
袁雪衣被李炎卿拉来观武,见此情景,不由微皱娥眉,小声道了句“抛头露面,丢光丈夫的脸。”她出身高门大户,对这种行为如何看的惯,即使她同来观看,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只是与李炎卿隔着桌子并坐,仿佛大妇一样,倒是让她大觉有面子。
冷不防,李炎卿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袁雪衣低头微笑,再不言语。却不知道,家中其他女人的目光如剑似刀,早将她戳了个千创百孔。柳叶青哼了一声,接着却又是一声低叫“讨厌。”
原来李炎卿的另一只手,已经伸进到柳叶青的衣服里,开始攻城拔寨。柳叶青羞的四肢无力,只想着如何抗拒魔手,却无时间吃醋。
比武台上,徐天鹏已经抖开大枪,将枪头抖了几个枪花。他唯一练的熟的就是这个起势,枪头一抖,晴云暖雪与秦蕊珠都点头道:“这枪花抖的倒是有点门道。”
接下来,这几个女眷却都住了嘴。这徐千岁枪法了得啊,但见龙凤双侠身似穿花蝴蝶,在枪影之下往来穿梭,满台乱转,剑光霍霍,银光缭绕,满台上多了两个光球滚来滚去,却始终攻不进徐天鹏的身前。
“看来徐家枪,倒是厉害。”观武的人中,不少人都发出由衷的赞叹,那些徐天鹏带来的女子更叫大呼小叫,惊叫连连,生怕小公爷受了损伤,自己这些姐儿可找谁要钱去。
柳叶青被李炎卿摆弄的玉体无力,还是咬牙道:“师姐好手段啊。这场比武倒是用心的很,徐千岁肯定满意。”
既然徐天鹏的武功不能提高,那就让与他对打的人卖力气。只要他的对手表现的够精彩,那就能把徐天鹏的本事抬上去。与以往一打就败的江湖高手比,今天这一场比武却让他感到格外紧张,不敢有丝毫走神。
可是在这种紧张环境下打赢的胜仗,让他有了空前的满足感。等到龙凤双侠不出意外的被他打下演武台,他竟发现自己头上见了汗,回想起来,自己艺成之后,所遇大小战阵中,只有今天这一战最为过瘾。
等到比武之后,他找到李炎卿时,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多年的至交。“刘兄弟你放心吧,你不是想回京师么,跟我的船走。咱先到南京玩玩,跟我那些勋贵朋友打个招呼,从今以后,咱大家就是一家人。这县令太小了,实在是对不起你的才华。你不如改文入武,做武职官,有我爷爷的关系,给你弄个三品指挥使干干。”
另一边,叶飞欢已经在几个锦衣卫的贴身护送下,单人独骑离开香山。他的佩剑和坐骑是不要想了,连娘子都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不肯多看他一眼。看那满脸泛红又急着补妆的模样,想也知道她急着去见谁。他出了香山县,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城墙,心内暗道:狗贼,你给我等着。只要我叶某不死,这夺妻之恨,我一定要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内宅之主
刘勘之当然想先把调子定下来,只要自己这些人定了调子,刘朝佐的口供也就无关紧要。张若兰用刘朝佐削了他的面子,他当然想要报复。而且在定调子的过程中,他可以把吴桂芳拉下水,再给其以致命一击。
但是这话他怎么能从嘴里说出来?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还叫什么明正典刑,又算的上什么罪有应得?
他要做的是玉面包公,不是大明的来俊臣。因此勉强一笑“吴老,您大概误会了。本官只是依据我大明的律令办事,怎么能叫定调子?他若是无辜的,那自然就该把他放了。他若是有罪,也休想逃脱制裁。如果咱们几个人先把他的生死定了,这就失去了本意了。”
吴桂芳手段老辣,自然不会轻易就掺和到这件事里。他必须要维护住刘朝佐,如果让刘勘之就这么轻易除掉了自己一手捧起来的明星知县,广东第一令,那自己这个巡抚还有什么面子?而且自己护不住刘朝佐,自己的部下又该怎么想。到时候大家认定他是个无用老朽,纷纷改换门庭,他也维持不住这个局面。
于情于理,无论在哪个立场上他都必须出来和刘勘之作对。但是为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事还真不能随意就闯进来。刘勘之手头的证据没看出有多过硬,可他的表现,却似是吃定了刘朝佐,他到底有什么杀手锏未出?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就太不明智了。
他知道二人有过节,但这个过节不过是张若兰在南京削了刘勘之的面子。这种事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女人么,为了自己的男人扬名。用些手段不也很正常么?刘勘之如果就为了这一点就报复,这气量未免太小了一些。
而刘朝佐身后站的可是次辅张居正。张居正与刘勘之的父亲是同乡又是好友,怎么看,刘勘之都该对刘朝佐网开一面,高举轻落才是。可是从今天的表现看,他没有任何放手的意思,怎么看也是要下死手,这又图的是什么?
他脑内寻思着刘勘之的用意,口中道:“刘朝佐这个东西,为人糊涂。做事莽撞,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刘巡按。要是刘巡按自己不方便出手,老夫就替你出头,狠狠教训他一回。”
“多谢吴老了。不过我说的很明白,他该受到的是国法的严惩,不是我们的私刑。当然,如果将来证明他是无罪的,也自然要还他个公道。这是出自公义,与私怨无关。”
眼下的局面。反倒变成吴桂芳要处理掉刘朝佐,刘勘之坚决反对,这两人各自都施展开太极推手的功夫,居然一时间未分胜负。可是这一来矛盾关键点转移。重铸官印的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吴桂芳做的很大方,表示自己不干涉刘勘之断案。为了避免嫌疑,他甚至都不在香山多待。只留下一个王复起协办此案,自己带着广东文武。直接出发去了广州。
这一手玩的甚是漂亮,让刘勘之空自咬牙切齿。却难以奈何的了他。如果现在揭发刘朝佐是假知县,那么吴桂芳确实有责任,但最多也就是个领导责任。他当然会在面子上很难看,但是却没法钉死他。
所以现在他根本不到掀桌子的时候,或者说掀了桌子,也不符合他一开始就定下的目标。杀刘朝佐不费什么力气,真正费力气的,是如何弄死吴桂芳。
在香山梁家别院内,李家的女人已经全都哭成了泪人。柳叶青提了刀子就要到衙门去劫狱,幸亏被花惜香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眼下吴桂芳抚标营还在,那是过千的军兵。再说李天梁的镇海营也不是吃素的,你现在去劫狱,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在乎!”柳叶青咬着银牙,目光中充满了决绝。“师姐,我儿子就托付你照顾了,等他长大以后,让他替他爹娘报仇,用刘勘之的人头来祭奠我们就是了。”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养,我才不会替你养儿子。”花惜香的手丝毫也不放松,柳叶青武功远不如她,也自摆脱不了。“等洪姨娘的人马一到,咱们就能救出妹夫,你现在急的是什么。刘勘之胆子再大,也不敢随意就把他给杀了。只要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我看吴桂芳也不会在香山待太久,等他一走,咱们行动就方便了。”
梁宝珠那边则哭哭啼啼道:“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然我还是去求求文公子,求他别告了。他不告,相公就能放回来了。”
花惜香把脸一沉“你是老爷的女人,现在是将来是一直到死了以后也是他家的鬼。除非老爷做主把你卖了或休了,否则你休想走出这个门口。你自己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有命走出这个大门。”
她粉面含嗔,不怒自威,把梁宝珠吓的不敢再多说半句。那边秦蕊珠与晴云暖雪也自哭个不停,花惜香又对她们道:
“哭什么哭?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呢。秦姨娘这事办的好啊,把官印给他偷出来了,让刘勘之就抓不住香山衙门。眼下咱们要做的,不是在这哭丧。我已经派人去联络瑞恩斯坦,咱们得把香山的权柄抓在手里,让刘勘之掌握不住实权。那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还有,那些书办吏员的家里,也要派人去盯着,防止他们反水。”
就在这时,外面梁瑞民已经跑了进来,却也不看自己那哭成个泪人的孙女。而是对着几位女眷道:“你们这里现在谁是领头的。咱们得好好商量个章程,这边的事可怎么办才好。我就怕十三行那边出了意外,那些商人本来交税就不情不愿,如果他们再要趁机去捅刀,再要去告上老爷一状,那就不好办了。”
众女闻听也知梁瑞民说的在理,眼下自己这边,确实需要一个能做主的人,才能和梁瑞民商议大计。大家对视一番,不约而同的将手指向花惜香“我们家里,一切都由花姐做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张敬修
香山县衙门,如今已经成了巡按的临时驻地。那些随员占据了衙门里所有的好位置,还有人在伙房张罗着弄饭。几名从广州雇来的厨师都是好手艺,一天的工钱也要几两银子。看着这些食材,厨师们面露愁容“巧妇难为无米炊,这香山怎么和我们广州一样,只有些青菜,这可怎么烧菜啊。”
刘勘之无心关注伙食标准,他面沉似水,看着眼前的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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