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没见过吗?”
“真没见过,第一次。”艾若特老实,真心的欢喜起来,不仅是觉得好玩,更多的,其实是有了生的喜悦。
皇家让她这么躲闪离京,就是为了保她们的命,因为刘睿不想让人知道,她连夜进京已经帮他解了毒,他要造成一种假像,做点什么事。
而自己刚刚细细的想想,午间跟刘睿说的那翻话,倒也不无作用,至少此时刘睿夫妇会更在意自己的命了,因为刘睿与自己现在共用一条命。她的药方都在宫中,就算是找自己的师父去研究,不是不可能,可是光下药的份量这点,真不是谁都能掌握的。
用刘睿的血放到下面人的身上,让人试药,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也说了。血里的毒素是会被稀释的。穆哥儿第一代,刘睿是第二代,老圣人其实是第三代,老圣人最好治。同样的,换那些人,他们有用的,对刘睿一样没用。所以刘睿真的拿自己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不过有点后悔说自己杀人这事了,但想想,也是,如果不说。他们不会相信自己从来就不怕杀人的。一个已经杀过人的,跟养在深闺的贵妇,对人的威胁是小得多的。
“喝点茶。”梁启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尝了一下,皱了一下眉,但看贾政却处之泰然。
“好喝吗?”艾若看贾政,当年贾政看到没贴绸缎的白墙都是要哭的,现在能喝这样的茶面不改色?
“有什么好不好喝的。在外当然不同家里,倒是别有一翻风味的。”贾政已经喝了好几口了,今天受刺激太多,此时才能感受到口渴。
“说得就好像我不能吃苦一般?”她堵气又喝了一大口,但还是笑了,这茶其实也就是中等的绿茶。不算太差,只是艾若在红楼的世界里实在是养得太好,就算是茶叶。不是宫里给,就是下面的学生送,人家都是挑好的送来的,喝惯了极品,再喝这一般的。自然会差点的。自己在肯尼亚还没这个可喝呢,有干净的水喝就不错了。所以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终于他们消磨了一会,一块起身,茶房叫来了梁启的车,也是和刚刚小太监驾的车一样,但不同的是,车架上没有内务府的标记,而且也不马车,而是驴车。也没有门帘子,里面满是些吃的用的,俩人坐在其中,梁启并没有上车,对他们摆摆手。
驾车的是个小厮模样的,笑呵呵的赶着车出城。艾若此时才注意到,此时出城门的与他们相同的车不计其数,连打的货都差不多,他们就是一对进城打货的乡下土财主而已。
出了城,过了十里亭,昨天的大车才在原地相侯,而昨天的张将军也在,对他们笑了一下,请他们上车,自己亲自驾车。
艾若现在觉得,总算过了一把谍战的瘾了,这一路出来,果然是步步惊心了。
他们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千里疾行,而是只到通州,一艘快船等在那儿,张将军对他们抱抱拳,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一路上,艾若和贾政就没再对过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就怕外面有只耳朵。快船行了三天,追上他们的官船,小心的放下他们,快船迅速离开,他们慢慢拉着对方的手,小心的走在码头上,他们已经换上离开时那身装束了。当然她的药箱现在还背上贾政的身上,他们两口子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怎么回到自己的船上。
因为皇家要抹去一切,他们怎么解释他们这三天去哪了?看到官船就在岸边,他们竟然还不敢上去。迟疑起来。
“累了几天,是该下船走走。”身边多了路不群。俩人看到他,便是一喜,但马上一怔,此时已经半夜,他在岸上做啥?还就在码头茶寮上。路不群接过药箱,递给自己的心腹,人家飞快的隐于黑暗之中,三人并排散起来步来。
“老太太身子好些了?老人家,一路行来,这般奔波,不舒服是常事,两位虽然孝顺,也该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路不群边散步边自言自语说道。
“正是,刚好一点,于是我与夫人才下船透口气。”贾政好歹也与路不群相交多年,这话若不会接,就真是傻子了。
“江边夜凉如水,两位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把他们送到内眷的船边。正好看到船上的小厮要收船板,马上斥道,“狗才,老爷太太还没回船,怎就辙板?”
“咦,老爷、太太何时下的船?”守船板的小厮都一怔,以为自己刚晃了神。
“才瞅你不在,就自己下去走走,路兄也早点安歇。”贾政对路不群行了一礼。路不群还了一礼,回自己船上去了。
小厮拍拍脑袋,倒也为疑有他,扶着他们上去了。想想决定还是收了船板,安全多了。
此时贾政和艾若再傻也知道,路先生一定已经跟人统一了口径,“老太太不舒服,先生、太太去伺疾了。”
其实路不群当时这么说时,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不过艾若是大夫,而太监不能出京这是铁律,那天他在船尾看到了便装的梁启,就明白,这事小不了。于是根本就不提贾政离船的事,派心腹对白姑姑说了一声,‘老太太不舒服,让孩子别扰了老太太的静养。让老爷,太太好好伺疾。’
白姑姑倒还恼了一下,因为白姑姑其实对王家,薛家也是这么说的,路不群是远远的看到梁启,才有一猜,而白姑姑她们这些人,全是从宫里出来的。这种事,她们太知道怎么处理了,还特意让桑姑姑守在贾母的那层,每天也是三人份的饭菜,就好像贾政夫妇真的就在楼上陪伴着贾母。正准备派人去知会一下路不群的,结果群不群先传话过来了,让她觉得自己智商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
薛王两家也不疑有他,还派人送了些药材补品,薛姨妈到底是慈母,特意每天陪在这儿,看孩子。怕吓着他们。所以,第二天一早,当大家宣布,贾母病好了,大家皆大欢喜,没一个孩子怀疑,他们其实这三天,根本不在。
而路不群甚至后来也没问贾政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一开始就说,‘什么也不要说,我也不想知道。’
让贾政不安的心都跟着安定了,因为路不群若真的问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答。
船到金陵时,朝庭的坻报来了,圣人病重!这是啥意思?起了反复?还是又中毒了?贾政看看坻报的日期,他们出京的后的第七天,圣人突然晕倒,已经罢朝。艾若也担心起来,又不敢说,自己该多留几天,总得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才好。一时间两口子的心情都沉甸甸的起来。
结果,没多久,第二封坻报就来了,‘忠顺亲王无子承继,特把皇长子刘萧出继。以承其嗣!’
忠顺王不是无子,是无嫡子,之前就说了,老圣人四子,结果就只有金铃给生了嫡子出来,其它的,要不是没得及生,要不就是生不出来,于是老圣人惟一的嫡孙就是小皇子了。
虽说皇子身份,自然比一个亲王的嗣子尊贵得多,不过,这也代表了当今圣人的“孝涕之心”。要知道,宗法之上,如无嫡子,皇家是可以收回他们亲王爵位的。庶子是无权承袭这一切的,包括内务府给的那些分家时的皇庄什么的,庶子都是没权继承的。他能有的,就只能是父母自己攒的私房。圣人把亲长子过给长兄,这不能不说,他厚道了,你家的东西,我不收回,我还给你一个儿子。
但是问题是,当事人,忠顺王和皇长子萧都傻眼了,他们行动失败,等着受更严厉的处罚时,却没有,刘睿只是叫他们进去,说,既然他们这么好,就做一对亲父子好了。于是有了这个过继。忠顺王和刘萧都明白了,你们永远没有机会。我不杀你们,但是我会时刻的盯着你们,那一刻,忠顺王和刘萧真的胆寒了。
艾若看着坻报,好一会儿,才还给了贾政,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总算明白为啥他们要那么奇形怪状的离京了,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是,刘睿早就想好了,之前一直硬挺着,不让对手怀疑,然后把他们俩偷运进京,再赶紧送走。等他们露于人前了,他在‘病’,一切其实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果然皇家都没什么好鸟啊!然后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果然剧情很狗血啊!
PS:
最近节奏慢吗?小P不觉得呢,正在积极的收尾之中,觉得节奏明显的明快了起来。老妈才能姐姐家了,现在小P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今天决定做个泡菜锅。
444 变形的英雄救美
445 规矩
书中说,冯渊看到英莲,惊为天人,一改好男色的性取向,马上要纳英莲为妾,并也不打算娶妻。他买了英莲之后,不直接带走,回家是做啥去了?布置新房,准备过三日来迎娶的。结果也是冤孽,被上街瞎逛的薛蟠又给看上了,于是牙子一女嫁二夫,卖了两回。
所以在艾若看来,至少英莲也是到了可以成亲的时候,事实上,书里也说了,薛呆子打死人是,这位是十二岁,虚数也是十四了,勉强也能成亲了。而且应该样子极其的美丽,书中也说了,这是必须的,现在看这样子,也的确不负曹公所形容的。但是请关注一个细节。头发!
在书中,被赐名香菱的英莲,在荣府里才开始留头的,书中有说周瑞家的去梨香院送东西,然后特意瞄了一眼,那时的香菱可是刚刚才开始留头。
古代女孩子一般五到七岁留顶头,到了十岁左右开始留全头。但英莲与薛呆子相遇时,已经十二了,再在路上晃了两年,为何到了荣国府才开始留头,那会应该十四足岁了才是。不在路上留,为什么到了荣国府才留?
而一个留着乱七八糟顶头的丫头,冯渊和薛蟠又不是二五仔,没事也不会恋童到这一步吧?不管男生、女生,没留头,就跟没成年一般,谁也不会关注的。这是成长的象征。这其实就是艾若一直很疑惑的地方。
现在看刚刚解救出来的英莲,她才明白,冯渊和薛蟠从来就不是傻子,一个人牙子,怎么会有心思管拐来的女儿是留头还是不留头,剃头也是要钱的。所以此时的英莲有一头很顺直的长发的,如此这般。谁也不会相信她还未成年,自然一个赶着回家布置新居,一个直接要当妾了。
至于说为何被剃头了,只能说,薛家没傻子,人家一是不能让薛蟠还没娶正妻就有了妾,剃光了,是一种防范;二也是掩人耳目,毕竟为了她打死了人,薛姨妈心里没点想法就是鬼变的了。若换个狠绝一点的,只怕就直接把这位打死,没得连累儿子。宅门的。
所以现在薛蟠虽然不是书中的薛呆子了,但是他与这位只能说真的有缘了。挡都挡不住的与之相遇,这回没有再把她怎么着,而是真的救了她。艾若都不知道这种孽缘还是善缘了。
艾若觉得有点痛苦了,自己该拿这位怎么办?脂砚斋对此有精辟的分析。说:“细想香菱之为人也,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所惜者幼年罹祸,命运乖蹇,致为侧室。”
这样一个几乎是完美的红楼女性。现在栽到自己手上了,她明知道她的出身,竟然还不能说,然后找不到她的家,她又该怎么对待她?当小姐。还是当丫头?种种都是麻烦。艾若都是愁死了。
只能把那孩子让人带下去,等着看以后怎么着。
晚上。贾瑗他们也赶来了,他们本就在江南,穆哥儿的差事早就好了,现在他们就是江南乱逛着,听说小呆过来成亲,于是他们逛过来了。艾若来不及问贾瑗过得怎么样,现在贾瑗却先抢先问她了。
“薛二傻子又干啥了?”
“什么傻子,那是你表弟。”艾若愤愤的说道,虽然心里也叫那家伙傻子。他们家的孩子从小就教了,不可以这么见义勇为,当忠臣良将都会被打死的,所以他们从小就不会自己挺身而出的,想干也不会自己冲出来当炮灰。
“好吧,那个笨蛋怎么着了?”
艾若忍不住愤愤的打了她一下,叫‘笨蛋’跟叫‘二傻子’有什么区别。
“岳母息怒,瑗儿只是在路上听说,薛家表弟舌战众人,金陵满是歌颂,于是很是担心,怕纵坏了性子。”穆哥儿抱拳上前一步,陪着笑脸跟艾若言道。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艾若看女婿真没好气啊!
穆哥儿只能再陪笑脸,“看岳母说得,小婿无地自容。”
“娘!”贾瑗真是跳脚啊。
贾政看不下去了,直接慢慢的把白天的事一说,白了艾若一眼,“明明是好事,怎么在你们嘴里这样了?蟠儿这么做挺对的,救人于水火,乃功得一件。”
这回艾若和贾瑗一起望天了,‘这个、这个,好吧,您怎么说,怎么对。’
“那姑娘呢?”贾瑗问第二个问题。
“后院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想问你爹,你们就冲回来了。对了,我该拿那姑娘怎么办?”艾若看向了贾政。
“有什么怎么办?”贾政傻傻的说道。
“我是按客还是按仆?这万一是好人家的姑娘呢?人不是说了,之前看她的服色,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万一家里有人,我不是做错了;万一没人,我又该怎么办?咱们家的下人也是知根知底的!”
“我让应天府出公文去苏州府了,帮忙找找。若是士绅之后,定有卷宗的。”贾政想捻须,不过胡子没有了,摸空了,于是只能改搓下巴。
“爹,你的胡子呢?”贾瑗终于发现为什么自己看老爹这么别扭了,马上尖叫起来。要知道,她小时,贾政是最喜欢用自己的胡子扎她的,长大了一些,她烦了就去揪老爹的胡子,现在看老爹光溜溜的下巴。
“我觉得年轻时蓄须能让你爹比较成熟,现在老爷已经步入中年了,刮了显得年轻些!”艾若忙说道。
贾政有点尴尬了,只能老实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艾若的解释。
贾瑗狐疑的看看父母,不过,看他们那样也知道,他们不想说什么。
“江南好玩不?你看着胖了点?”艾若终于可以关心女儿了。
“胖吗?”穆哥儿马上看看,一脸不相信。
“我没说你。”艾若看看穆哥儿,点了一下头,“你也胖了,又胡吃海喝了,有吃药没?有没泡澡?有……”
“娘!”贾瑗看着老娘,人家丈母娘看到女婿都笑盈盈的,怎么老娘看到这位跟训孙子一样。
“养女儿真没用!”艾若对贾政抱怨着,贾政却笑了,这回笑得畅快多了。
贾瑗真是被气死了,直接跳着脚去找妹妹们了。远远的还听到父母的笑声。
好一会儿,贾瑗的心都跟着平静了,是啊,原来就是这样,平静、安稳就是幸福。于是想想看,香菱如何又与何干?
小呆的婚事办得不错,艾若都成了熟练工种了,一点了也没阻碍,好些事,下人们都没问艾若,自己就料理了,弄得那个艾若都没意思了。
办喜事,府里自然要披红挂彩,处处满是堆金砌玉,他们也趁着这机会,把金陵的老宅修鉓了一番,贾瑚夫妇在北方做官,这回自然回不来的,而小呆他们却都在金陵的,贾珠,小呆可都住在这儿,真的也就顺便了。
但办喜事,就会有不和谐的一面,艾若此时最操心的,就是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在守孝。
林华和湘云此时都还在孝期之内,而湘云更惨一点,她连着父母相继而亡,纵是艾若不在意,世人之眼光能容得下才怪。
之前在京中,艾若就怕他们觉得不适应,于是全家陪着他们仨人吃素,虽然不穿孝服,却也是全家都陪着穿着素服,连着下人都不见一点鲜亮的颜色。
之前,外人以为他们是在为贾敏服小功,等着九个月过了,全家还是这样,便知,为了不让孩子难过,他们全家都陪着罢了。
这样有好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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