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就像是一团暖暖的阳光一样,照进来了。“介之,我派人请你过来先睹为快,你怎么这时候才来?”鲁敬起身迎接。
站出来,两步之后却顿住了。
因为陆鸿的脖子上標着两只小爪子,一只小脑袋也斜探了出来,笑嘻嘻的童声:“小舅舅恭喜恭喜。”
“曲儿,你不是在家写大字吗?”岳筝也是惊讶,因为这一大一小相处俨如父子,但她很快收起惊讶,起身到陆鸿身边把儿子给拽了下来。
曲儿笑了笑,也不说话,乖乖地一转身子就趴到娘亲怀里。
岳筝不禁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这孩子也太不听话了,她要过来时就要带着他的,毕竟儿子老老实实地一直在家读书。
她欣慰的同时也心疼,想让他出来走一走。
陆鸿转身道:“我知你必是要过来的,去了见到曲儿说你已经出门了,小家伙本来还要写字呢,我把他给带出来了。”
岳筝点了点头,抱着曲儿到一边坐下。看到儿子换了身衣裳,且不是她的针线,不由问道:“怎么换了衣服?可是又调皮了。”
“原先那身染了墨汁”,陆鸿道:“我就给他新买了一身换了下来。”
鲁敬顿觉气氛诡异,压抑,气夺,清冷,他装作看这幅已经师傅们鉴定为神品之作的绣品,李先生的画工真是好啊!
“是吗?”容成独明白,陆鸿开始察觉了,开始动作了,他清冷至极道:“看这针线功夫,雍容有度,不是身份地位的绣娘能做出来的吧!”
陆鸿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对容成独的怀疑已经有了八分,当时针锋相对道:“只闻以字辨人的,没听说过针线也能辨人。”
容成独右拳猛然紧握,但却突然绽放一抹笑颜。“军营里很忙吗?许久不见了”,他瞬间十分正常道。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连陆鸿一瞬间都疑惑之前的猜想是不是他误会了。但是,他很快也正常的答话:“早一段时间就不忙了。”
“尚同,那位死了的绣娘安排好了吧。”陆鸿马上与鲁敬道:“这种事处理不好,很容易使下面的人寒心的。毕竟对于‘巧夺天工之说’这样的附会,真正的匠艺人都甘愿赴死以求,但当今世界哪个匠艺人是真正为了艺,多是为了一碗饭。所以也要防着敌手对绣娘们的煽动。”
鲁敬点了点头,也沉思着说道:“我明白,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刚才还在与姐夫商量给家属和剩下的那七位绣娘怎样安排呢。”
“依需给求,其他有关的人员给些赏银就好。”陆鸿端详了那件已经装好了的落地朝凤图,想了想道。
……
“回去吧”,容成独起身对岳筝道。
倚在陆鸿跟前的曲儿连忙看向他。
岳筝点头,跟鲁敬告辞过,又对张目说了明天去看再晴姐,便过去牵儿子的手。
陆鸿看着她,神情复杂。
曲儿低着眼睛不想走,岳筝只好哄道:“都中午了,该回家吃饭了。小彤和小狐狸还等着你喂饭呢。”
曲儿不怎情愿的样子,陆鸿道:“……我明天再去看曲儿。”
曲儿这才跟着走了。
金鳞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回去的一路上,容成独倚着靠垫闭目养神,给人优雅闲适的假象,但岳筝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不过,她还生气呢。儿子也只是小,不懂事,若他能放低些身份,像陆鸿那样待儿子,儿子能不知道他好吗?
还与莫灵儿眉来眼去。
与她在一起,就不能招惹莫灵儿。不,是不能招惹所有的女人。
但他终归是个王爷,他有资本。岳筝不想承认,不想这么想,但还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她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小家伙马上就滑下小脑袋,下巴颏搁在她腿上昏昏欲睡。
并没有注意到,这时他看向她的清寒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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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误起()
“奶奶,陆将军来了”,桃坞说着走厨房。
岳筝转头,看见提着红漆食盒的陆鸿。心中诧异,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陆鸿太过殷勤,却擦了擦手,转身迎着,笑问道:“有事吗?这是什么?”
陆鸿暗自皱眉,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来吗?另一个每天过来的,你也这么问吗?
握着漆盒木柄的大手一下子收紧,“没事不能过来看看?”他压抑不住不满,却又马上转变了语气,尽力心平气和道:“我娘做的菜粥,让我送来给曲儿吃。”
他其实真想挑明了说,说此来是看妻子和儿子的。不过他是不敢的,心中虽有大半的肯定,但是没有弄清楚当初他的调查因何出错,他就不敢说出来。
是怕出错吗?
不,现在他几乎有些希望是出错了的。
得知曲儿与小时的自己样貌之肖像,他的心中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欣喜。然而在陆东二次从岳家村回来,那欣喜就彻底去了个干净。
第一次,想要查一查,她们母子是如何从千里之遥的凉川走到金川的。
当得知她们是乞讨着进了金川地界,找上莫家时又被当做乞丐赶了出来,若非那个好心的婆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她们。
只要一想到她们可能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角落,陆鸿就心痛的呼吸不过来。
现在如是。
岳筝连忙上扶住突然就捂住胸口的男子,扶住了才感觉到他全身紧绷的僵硬,就连额头都渗出点点细汗。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难掩担忧地问道。
不想疼得几乎喘不过气的男人就笑看了她一眼。
“陆鸿,你……”岳筝没由来地觉得他这个笑容太过诡异。
陆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反手捞住她的手掌紧握了,“筝儿,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他轻轻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岳筝心中的怪异感更为强烈,找不出一个理由陆鸿为何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对她说话。她蓦地低下了头,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出。
“你说话真是没头尾,好好地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岳筝说道,却不免后悔当初对他不该那么不清不楚的。
陆鸿无声苦笑,余光扫到直直地站在一旁不说离开的丫头,便抬手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并吩咐道:“里面还有几碟糕点,你盛出来给曲儿送去。”
桃坞低低应了一声,便上前接了过来。
“就要吃午饭了,还是不要给他吃这些东西了。”岳筝说道。
桃坞站住了,陆鸿摆手示意她下去,并说道:“我娘说,这些东西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想来曲儿定也是喜欢吃的。”
岳筝惊疑地看向陆鸿,“你是你,曲儿是曲儿,喜好怎么能随你?”她生气地说道。
桃坞听此,又站住了。陆将军这话,说的确实是,让人生气。明明知道奶奶与公子要好,怎么还这样地要插一脚?
陆鸿冷眼看向再次停下脚步的丫头,眼光冷如剑光。“将粥与糕点盛出,给小少爷送去。”他不厌其烦地再次吩咐,语气里却满是不耐之气。
桃坞没有再停下来的勇气。
看着丫头出去,陆鸿才对着岳筝一笑,“筝儿,这可说不准。”
岳筝一直看着他,听他这样说,更是眉头深锁。这样奇怪的陆鸿,到底是为什么?陆太太又为何这样关心曲儿?
“筝儿,别这么看着我。”陆鸿突然低吼,长臂一伸将她狠狠地按在胸前。害怕她这样不信任的打量的神色。
“你……放开”,岳筝推着如山一般狠狠地将她禁锢住的男人。
如果真的是你,真的对不起你,你的那样的艰难的生活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筝儿,对不起”,陆鸿忍不住了,将唇移到她的耳边,什么也不想地说道:“对不起,害你和儿子受了那么多苦。就算那晚……”
这个时候的陆鸿什么都管不了,也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与她将一切摊开,就算她恨他,他求得她的原谅就好了。
但是他的话未及说完,就被一声冰冷的怒斥打断了。“你们,在干什么?”容成独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岳筝心慌之下,掰着陆鸿的手臂,一推一退之间便脱离了他的禁锢。
当然最主要的是,陆鸿见到她突然失色的模样,黯然无力。
她因为用力过猛而没有站好,身子一晃便向后倒去。陆鸿回神,连忙伸手拉她,但却被容成独挡住。
岳筝便很狼狈地蹲在了地上。
容成独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清冷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跌倒了只有靠着别人才能站起来吗?”
一点都不客气的羞辱的语气。
岳筝只觉一股酸涩从心底冲到鼻头,眼眶内迅速积聚起泪花,她忍住,站起身,低下头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地滴落。
他素来一语双关。这句话,明着是说当前的事,那种羞辱的语气却是说她前一段时间对陆鸿的那种不清不楚的态度吧。
就像带着儿子买马那次,他说挑选过的不一定是好的一样。
“允梅,你这是何意?”她那猛然滴落的泪珠,让陆鸿心中又灼又痛,当下语气十分不好道:“筝儿跌倒,我拉她一把怎么了?你至于那么说话吗?”
容成独眸光直向陆鸿,陆鸿也毫不怯懦,霎如战场临敌。
“介之,你又是何意?”容成独高傲清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洒过,心中光大如陆鸿这时也不禁生出了尘下之感,眨眼之间,他就败下阵来。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与你明说,筝筝是我看中的女人。”他清清冷冷的嗓音未有半点变化:“你依旧要在这份情感中插足,是何意?”
岳筝听他这样的话,更觉屈辱,掂了裙裾便急步离开这个地方。
容成独听到她急匆匆的脚步声,眼光微暗。若非他来的及时,这时是不是陆鸿就已经亲自向她求证了?她就会知道,当初那个让她生下孩子的男人是谁!
他的话语很轻,却似重锤给了陆鸿一击。
陆鸿不禁后退一步,但却马上迎上容成独。“允梅,我想你并没有立场如此质问于我”,他说道。
陆鸿还想说些什么,终是忍住了。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已经发觉当初调查之误,会不会永远都查不出真相了?
不管是否误会,容成独是现在唯一一个值得他怀疑的人。
陆鸿终于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换了一身淡青近白圆领长衫的容成独遗立在当处,清冷的气息四散蔓延。
陆鸿,真是防不胜防!
既然防不胜防,那就不要防。
治川之要诀,在于疏导!
今日见到的那个已非处女的少女,不就是一颗很有用的棋子吗?
想到此,他脸色蓦然晴朗。淡然一笑,却冰冻渗人。
最根本的,还在与她。那个他一见之下泥足深陷的不安分的狡诈的女人。
容成独转步去东厢,看到了门口与陆鸿挥手再见的男孩子。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孩子,长大的真快。陆鸿刚刚想与她求证,怀疑到她就是那个女子,依据的就是这个孩子吧!
那天,那个仆妇见到这孩子不是惊呼真像吗?是像小时候的陆鸿吗?
他清冷的眸光很快收起,抬步走开,尽管思虑重重,步伐依旧从容优雅。
不过一个孩子,就非得是筝筝生的吗?
那个女人,不正是莫家的人?筝筝曾经为妇的人家,那么抱养了她的孩子,也不稀奇,不是吗?
毕竟,莫家的人自私要脸面,他们怕自家的女儿未婚生子,无颜面对世人,所以才胁迫筝筝。要不然筝筝为何要千里迢迢的从凉川追到金川,要不然筝筝当初怎么舍得打这个孩子?
一切就是这么好解释,简直是顺理成章。
但是他清冷的眸光中,还是在一霎那间露出不忍之色。
他想象得到她当初的无措,想象得出她对这个孩子爱恨不得的心情。
但是……他绝不能放任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这一辈子遇见了他,她就只能是他的。
伤心了,他也会把她一点点医好。
容成独这么想着,抬手推开了内室虚掩着的门。她正背对着他,床边坐着,似低头饮泣的模样。
容成独心疼了,但是心中由刚刚看到她被陆鸿抱在怀中的怒火仍炽。
“你还有脸哭?”他责备的饱蘸了怒火的声音响在室内。
岳筝浑身一震,她猛地转头,看到他的目光时又忍不住躲开。静了一静,她声音沙哑道:“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让他抱着你?”他却马上这么问。
“我……你……”岳筝不知如何说好,难道说他太用力,她推不开?
“筝筝”,说话间容成独走到她的面前,食指拖起了她的下巴,拇指用力,将她的下颔狠狠钳住了。“筝筝”,他又喊了她一声,看着她的眼睛,半点不遮掩地把所有肮脏都剥开在阳光下,说道:“本王如此身份,心里眼里只看见你一个女人,这样,还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吗?”
“看着本王与陆鸿争你一个,很有成就感吗?”他问道,甚至带着几分邪魅之气。
岳筝却被他这样的话说的满脸通红,或许她曾在某个瞬间有过这种感觉。但是自从发现自己爱了他,不能没有他,她已后悔当初那种对陆鸿的欲离欲即。
此时的容成独,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被剥尽了衣物,**裸的被陈放到他的眼前。
闪念只见,岳筝便已打掉了他的手。
“容成独……你……滚!”她看着他,磕磕巴巴,但最后一个滚字,却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这么说她,怎么能这么说她?就算看出她有那样的心思,也不能这么说她!
如此直截了当,一点都不顾及她的颜面,若非是喜爱尽了,怎么会这么说?
“你说什么?”他一下子扯过她的手臂,怒喝道。
不想吵,他不想与她吵架。她怎么就不知道哄哄他?他若真讨厌了她这种小心思,会这么说出来吗?
哪次,他真正地与她置过气?
竟然这么厌恶地喊他滚!
让他气的更在后面,她看着他,再次喊道:“我让你滚!”
“别再让我看见你”,她一口气说道:“容成独,我讨厌你。讨厌你动不动地说我,讨厌你管东管西,讨厌你限制我的生活,讨厌你总是这样变来变去。”
岳筝恼羞成怒了。
听到她一口气这么多的讨厌,容成独脸色顿时煞白。
说你,那是我爱你;管你,那是我爱你;限制你的生活,变来变去,还是爱你。只是希望你,永远离不开我。
失了血色的嘴唇欲启,却发不出声音。
“念你初犯,我不与你计较。”容成独猛然后退一步,看着低声饮泣的女子道:“这就是帝王家的爱,你该学着接受。”
要他伏低做小地哄劝她,抱歉,做不到!
容成独转身离开,清冷苏世之下是不觉中握紧的双手。
门口,小曲儿倚着门框,看到他出来,稚嫩的声音陈述的语气:“你欺负我娘亲了。”
容成独却清冷一笑,他抬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说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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