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点就是一斤黄豆能生五六斤黄豆芽，而绿豆一斤则能生八九斤，有的时候，能到十斤，所以产窭也高些。不过相对而言，绿豆也要贵些，一斤黄豆大概也就是三文左右，可绿豆要七文，所以算算也都差不多了。
玉娴也想过多弄一些，去镇上卖，乡下都没有菜吃，那么镇上的人冬天怎么办啊？玉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想也就算了，一来今年自己家没有多少黄豆，还要明年留种，打豆油，做酱。绿豆芽也不行，没跟人家提前定绿豆，现在镇上恐怕也不会有多少，这东西夏天卖的多，冬天很少有人进那么多的货。还有一个，就是家里没有交通工具，去镇上就有点难以实现了。所以玉娴在深思熟虑之后，只好暂时放弃了，不过，倒是坚定了开春一定要买匹马或者牛的想法，这样春耕的时候也会很省力的，玉娴跟母亲说了，方氏也同意。
已经进了腊月了，云松带着儿子们又进山了，他的意思是打些东西，换点钱好办年货，顺便留点自己家过年也得吃，所以这几天就不用捡柴禾了，反正佟家的柴禾已经堆了好几垛了。父子几个早早地吃了早饭，就上山了，袁青云这阵子吃了方昀的药，也觉得好多了，非要跟着不可，所以又加上了他。
家里就剩下玉娴和母亲在家，方氏已经把家里人的新衣都做好了，还给袁青云多做了两套，另外翻出来了两床被面，家里人多，被子不够，还得再做两床被。方氏做被，玉娴也没啥事，就跟方氏说要去后面赵奶奶家里去。“娘，我去给赵奶奶送点豆芽去，你出事那会儿，人家二话没说就来了，咱得记着人家的好。”说着，就去找了个小篮子，装了黄豆芽和绿豆芽两样，都用布包好，放到篮子里，然后再盖上一块厚布。外面天太冷了，玉娴怕豆芽冻坏了。出了门，往北走，赵家就在自己家的后面，能有一里多地。
到了赵家门口，正巧赵家的儿子正在往外推雪“赵叔叔好，赵奶奶在家吗？”
赵家的儿子一抬头“呦，是玉娴啊，快进屋，我娘在家呢。”
说着，把玉娴领进了屋。“娘，玉娴来了。”赵婆子正在屋里做衣服呢，听见是玉娴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玉娴啊，快来，到炕上坐，这么冷的天咋来了？”
“赵奶奶，这是我学着生的豆芽，给你拿点来尝尝。”玉娴把篮子放到了炕上。
“豆芽？没听说过，我看看。”赵婆子掀开厚布，又解开布包，看见里面的豆芽，黄黄的豆瓣，白白胖胖的根，看着到挺可爱。另一包里，白白嫩嫩的根，两片小小的叶子，水灵灵的。“玉娴，这就是豆芽？”“是啊，赵奶奶，那种带豆瓣的，是黄豆芽，用黄豆生的。另外那种没豆瓣的，是绿豆芽，用绿豆生的。都是我闲着没事，在家学着弄的。黄豆芽炒着吃好吃，豆瓣越嚼越香，还能和不少菜一起盹呢，绿豆芽可以炒着吃，也可以用开水烫了，放点蒜拌着吃，都挺不错的。咱这冬天也没啥菜，这东西倒是不错的。”玉娴给她讲了豆芽的吃法。
“好啊，这可是个金贵玩意，翠儿啊，快来，玉娴给送来了些菜，你快找个盆子倒出来。”她喊的是儿媳妇，赵婆子只有一儿一女。
“娘，盆子拿来了，是啥菜啊？”赵家的儿媳妇拿着个盆子进来了。
“一个不行，两样呢，是你没见过的菜。”赵婆子笑着说。
赵家儿媳妇又去拿了个盆子，然后才看玉娴的篮子“哎呀，这是啥啊，白白嫩嫩的，水灵灵的，看着就稀罕。”
“婶子，这叫豆芽，是用豆子生的，怎么吃我跟奶奶都说了，一会让奶奶教你，大家伙尝个新鲜。”玉娴解释了一下。
“难得你还能想到我们，你个小人儿，倒是灵窍的很，难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翠儿啊，你去看看咱家的酸菜还有多少，给玉娴拿两棵。她家今年一点菜都没有，要不能想出来弄豆芽？哎，这到能有菜，还得将近五个月呢，这春天可咋整啊？”赵婆子有些担心的说。
“奶奶，不用的。我又不是要酸菜来的，咱们这房前屋后的住着，远亲还不如近邻呢。”玉娴推脱不要。
赵家的儿媳妇赶紧去捞了几棵酸菜，使劲攥子攥水，然后又放到盆里控着，省得一会儿水太多。
“赵奶奶，赵爷爷没在家啊？”玉娴坐到炕上和赵婆子聊天。
“嗯，闺女家这两天要杀猪了，让去帮着杀猪，你爷爷以前杀过猪的。”赵婆子一边缝着衣服，一边和玉娴唠嗑。
“哦，也是到了杀猪的时候了。奶奶，我得回去了，我娘在家做被呢，中午我爹他们还得回来吃饭”玉娴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
“再坐会啊，才来没多大会儿功夫。翠儿啊，酸菜弄好了吗？给玉娴装上。”赵婆子喊着。
他家儿媳妇在外面又把酸菜攥了，然后才装进了玉娴的篮子，那包豆芽的布正好盖在上面。
“婶子，你别忙活了，家里菜够吃，我弄了不少豆芽呢。”玉娴忙说。
“拿着吧，今年怎么也是不好过，明年自己家种菜就好了。”赵婆子说道。“翠儿，把玉娴送回去吧，路上滑，她一个孩子，别摔着了。”“哎。”赵家儿媳妇拎着篮子，另一手拉着玉娴往外走“玉、
娴，等天暖和了来玩，家里也有个和你差不多的女孩，跟着他爷爷去她姑那了，你们小孩子应该能玩到一块去。”“好，我也没啥玩伴，有个**妹也挺好的，等她回来，让她去我家找我吧。”玉娴挺高兴的。正说着呢，就听见隔壁那家院里一阵骂声。
“你这个白吃饱，赔钱货，还不赶紧干活，在那挺尸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婶子，那是咋回事？”玉娴听见了不由一愣。
“哎，别提了，那是王家。他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去年他家的男人死了，留下一个寡妇领着四个孩子。他家儿子大了，能干活养家，就嫌两个妹妹不能挣钱，还得浪费家里的粮食，整天不是打就是骂。他家的两个女孩，瘦的皮包骨头的，可怜见的，哎，造孽啊。”
赵家儿媳边说边摇头。
到了佟家门口，玉娴让她进屋坐会，赵家儿媳不进，说家里活多。
快过年了，哪家都挺多活的，玉姐也就没强留。看着人家走了，玉娴挎着篮子进了院，回到后院，只有母亲一人在家。“娘，我爹他们还没回来啊？”
“嗯，应该是走的远了，这时候农闲，咱们村子也有几个打猎的能手。猎物可能不是很多，他们定是往林子深处去了，今天中午不一定能回来。娘去烧火，咱俩先吃，一会儿把饭给他们留在锅里。”方氏看见篮子里的酸菜“玉娴，这是哪来的酸菜？老赵家给的？”“是啊，赵奶奶说咱家今年没菜吃，非要给的。”
“赵家是个好人家，等着二十七八的时候，你再给她家送点豆芽去，过年也能添样菜，这邻里之间，就得好好相处。”方氏也没再说啥，出去烧火了。
玉、娴和母亲简单地吃了。饭，把剩下的饭放在锅里，不知道上山的人啥时候回来。吃完饭歇了会，玉娴有点困，就躺在炕上睡着了，方氏给她盖了个小被子。
这一觉睡了能有半个时辰，玉娴就醒了“我爹他们还没回来啊？”“是啊，今天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去了，没事，你爹是常上山的，这片就没有他不熟的。再说还有你袁伯伯呢，说不定打着大东西了呢。”方氏安慰着玉娴，也是安慰自己。
玉娴想起了在赵家听见隔壁的声音，就问方氏：“娘，你知道赵奶奶禀隔壁的那家人家吗？他家是怎么回事啊？我今天听见院子里又喊又骂的。”“你说的是王家，他家的事可多了，那两个儿子都大了，能挣钱养家了，就嫌弃妹子，也嫌弃他娘，动不动就打那两个女孩。那俩女孩生的都不错，可惜在这个家里，听说他家老大要把妹妹卖了给人当丫头去，造孽啊。”方氏说起来往家的事，也是一个劲直摇头。
“好可怜啊，哥哥不是应该疼妹妹吗？”玉娴不解。
“你以为谁都像你的哥哥们似的，疼你疼的没边？”方氏瞅了女儿一眼。
“嘻嘻嘻”玉娴笑着也不说话，正好听到前院有动静，起身就往前院跑去。
第八十章 老虎
玉娴往前院跑着，还没等过了穿堂就喊上了！“爹爹，袁伯伯，你们怎么才回来啊？啊老虎！”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小妹别怕，是我们，今天我们打了一只老虎回来。”老虎身后，大郎钻了出来，接着，小四小五也从后面露出头来。
“吓死我了，你们为啥都在虎后面啊？”玉娴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问道。
“先让开，让我们到后院再说。”老虎身下有个声音在说。
玉娴赶忙退到一边，就见好几个人一起扛着死老虎往后院走去，玉、
娴在后面跟着，一直到了后院，进了正房的小厅，几个人一起使劲，把老虎扔到了地上。这只老虎不算尾巴大概也得两米多长，体重大概有六百多斤，难怪得几个人扛着回来。
方氏在屋里就听见了玉娴的喊声，也连忙出来，她刚出了东屋门，就让地上的老虎下了一跳。“呀，咋弄回来只老虎啊？我的天啊，你们没事吧？”一看云松和袁青云身上都有些血，就害怕了起来。
“没事，是那老虎的血，不是我们的。”云松明白妻子担心的是什么，连忙解释。
方氏也看出来，他们身上没有地方出血，应该是从老虎身上蹭的。
“今天咋会碰上这个大家伙了呢？”方氏有些疑惑，虎一般是不伤人的，进山的猎人也一般不会主动猎捕猛虎。
“进屋再说吧累了一天了，有饭吗？”云松问。
“有，在锅里，快进屋换件衣裳，然后洗洗吃饭。”方氏赶紧去厨房，看看饭还热不热。幸亏做完饭之后，往灶坑里填了一块疙瘩头。
现在锅里的饭还热乎乎的。方氏又烧了点火，多放了些饼子在锅里，这个时候了这顿饭也就当是晚饭了。
众人换了衣服，洗了手，这才坐到桌前，方氏把饭菜端出来，让众人赶紧吃饭。云松一边吃饭，一边讲今天的遭遇。
原来，今天云松他们进山可能是因为近处的猎物让人打了的缘故并没有遇见什么，后来他们就慢慢地往森林深处走。在翻过了两道山粱之后，终于看见了一群鹿，云松他们正在高兴呢，就感觉不对。
都说龙行云，虎行风，一阵腥风扑过，就看见鹿群后面一只斑斓猛虎。云松马上让众人都伏低身子小心注意，寻思等猛虎捕到猎物就会走了，于是都隐藏起来。哪成想这只虎闻到了人的味道，竟然不去捕捉鹿群，反而向云松他们隐藏的地方扑过来。这虎行动时右前腿明显的破应该是之前被人伤过了，难怪它要攻击云松他们。云松一看猛虎奔着自己这边来了，赶紧让孩子们躲到自己身后，他手里握住了家传的那架强弩，时刻准备攻击这只虎。眼看着这虎越来越近，身子越来越低就知道它要发起攻击了。
就在老虎猛地起来一扑的一瞬间，云松手里的弩也发射了，一只弩箭直接射到了老虎的眼睛里老虎一声惨叫，震天动地的真正的虎啸震山林。但是这一只箭并没有阻止老虎的攻击，老虎发怒了，忍着疼痛还是扑了上来。云松没有躲，不是他不想躲，而是身后就是自己的孩子们，他不能躲。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喊：“云松，躲开。”下意识的，云松往旁边一闪，闪过他就后悔了，急忙往后扫了一眼，原来孩子们已经离开好远，而袁青云却在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之后，手里举着一把剑，正是博远送给小三的那一把。此时猛虎已经扑到了袁青云的身前，云松看了吓的亡魂直冒，完了，这袁大哥是完了，啥样人也受不了老虎的这一扑啊。
老虎又是一声更惨的吼声，云松定神一看，原来袁青云没事，而老虎却趴到地上不动了。急忙跑过去，扶住了袁青云，才发现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就是半蹲着，双手握剑，剑直立着棒向天空。这柄剑本就是短剑，有二尺左右，袁青云举剑时剑尖的高度只比头部高了寸许，身体往下蹲着，这样，老虎这一扑就贴着头顶过去了，惯性的作用，老虎只能往前落地，一下子从脖子到肚子被开了膛。
“袁大哥，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弄死了老虎。”云松佩服的说。
袁青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厉害个屁，我要不是为了几个兔崽子，我早跑了，差点就成了老虎的口中食了。你去看看孩子们，我坐会儿，没劲儿了。”几句话的功夫，头上就出了汗。
云松赶忙去把儿子们都领过来，孩子们从来也没经历过打虎这样的事啊，也吓得手脚冰凉，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还是小三胆子大，上前踢了踢老虎的头：“你不是很厉害吗这回你再厉害啊？你这只臭虎，干嘛冲着我们来了。”云松上前看了看老虎的尸体，发现老虎身上有几处伤，最厉害的是右前腿，有一个很深的伤，像是弓弩一类的所伤，但是却没看见东西，不知道这老虎是怎么弄出去的。“这只虎是受过伤的，要不它不会攻击我们的。”云松说道。
“不管怎么样，它现在归我们了，来咱们把它弄回家去。”袁青云歇了一会儿也好些了，站起来，和云松一起，想把老虎抬走。这虎最少六百斤，俩人哪抬得起来，最后加上大郎二郎，小三，才勉强弄动，几个人想办法把老虎扛上了肩，然后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
“爹，你说这是不是伤了李家人的那只虎啊？”玉娴听完后，提出了疑问。
“谁知道，按正常来说，虎是不伤人的，这只虎看样是受过伤，极有可能就是那只虎。”云松推测。
“那明天咱是不是得去把虎卖掉啊，这东西可不能放在家里，它可是全身是宝呢。”玉娴问。
“嗯，明天拉到镇里卖掉吧。”云松也点头，应该能卖不少钱呢，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
这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中了，方氏和玉娴也都吃了一些，云松他们连累带饿的，也都吃的不少，多亏方氏又添了些饼子，要不还真不够吃的。吃完了饭，众人又唠了会磕，然后就各自回屋歇着了。今天上山的都是又惊又累，早早的都睡着了，玉娴和母亲收拾好了厨房，就都到玉娴的屋里。方氏还是手里不离针线，玉娴捧着本书，两人在灯前，说着话。
“娘，明天爹爹去镇上，我也跟着行吗？”玉娴问。
“行啊，想去就去呗，想去看热闹？”方氏笑了。
“不是，我是想去找舅舅，他的药铺应该要虎骨，看舅舅有没有办法，把虎一起卖了，别一点一点的分着卖，那样卖不上价钱的，还费事。”玉娴想起了那位岳老板，他的酒楼应该会要虎肉吧。
“行，去吧，你个管家婆，没有你不操心的。”方氏点了下女儿的小鼻子。
“还有，娘，我们回来，让爹爹去问问村长，这个房子咱们买下来吧。咱们家自从搬到了这个房子，喜事接二连三的，这房子旺咱家，买下来吧，省得有人眼红，出什么坏主意。”玉娴挺喜欢这房子的，才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嗯，你这一说，我还真是觉得，咱家和这房子挺合的。你看，你拜师，袁先生来咱家，还收了你哥哥们做弟子。现在咱家竟然猎了只猛虎，真得把房子买下来，要不以后麻烦可大了。”方氏经女儿提醒，也觉得买房子是大事。
“娘，明年春天咱家也买头牛或者是马得了，一来春耕省事，二来也多个脚力。像今年似的，我就想把豆芽好好弄了去卖，可是咱家没有个牲口，总不能光是借别人的吧。明年我还想弄药材呢，也得自己家有个车方便些。”玉娴一直遗憾今年没能把豆芽卖掉，她还往外送了不少，要是谁也琢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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