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了一下:“你俩这是打劫来了?”
大家都笑。
选好核桃装起来后,孙小磊和腰子非要给钱,我妈知道他俩跟我关系很好,死活不要钱,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收了个五百块钱的成本价。给他俩侧了两杯茶水,我妈问道:“你俩那小女朋友怎么没一起耒?”说道:“嗨,她俩今儿上班,忙着呢。?
老妈笑着瞅瞅他们,“什么时候结婚?日子定了吗?”
“今年不行,最快也得明年了。”孙小磊道。
腰子,“我也差异;多。
“你俩那小女朋友都挺不错的,趁早结,这个事儿可不能耽误,等你俩婚礼的那天,让小靖给你们备一份大礼。
我呵呵笑道:“到时我给你俩当伴郎,让月娥当伴娘。”
孙小磊一听,白了我一眼:“你当伴郎没啥问题,可邹姐绝对不能当伴娘。
腰子附和道:“没错没错。”
我一愣,哑然失笑道:“嘿,你俩还挺挑剔啊,我们家小娥娥是谁都能请来的吗?你俩还敢不满意?”
孙小磊嘿嘿一笑:“不是不满意,你老婪漂亮得跟什么似的「气质又好,她要是给我媳妇儿当伴娘,那婚礼上所有风头不是都让邹姐出了吗?还有我媳妇儿什么事儿啊?这叫喧宾夺主,你说我敢叫邹姐来吗?我估计没谁敢请邹姐当伴娘的,太打击人了。”
老妈眯眼一笑,显然这话他比较爱听。
我却瞪了俩人一眼,“啾,合着我当伴郎就抢不了你俩风头了?”
腰子哈哈大笑,“我们可没这么说!”
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孙小磊突然拿着皮包站起来,“镜子,这潘家园可是你的地盘,我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不带我们转悠转悠?”
我道:“什么我的地盘啊,除了附近几个店,我谁也不认识。
腰子兴奋道:“走吧走吧,我想起当初跟镜子在瑞丽购石的事儿了,啊,真怀念那个时候呀,对了,这边有卖毛料的吗?咱们再玩一把?
我道:“好像有,不过毛料不多。”
老妈一皱眉,赶紧嘱咐道:“刘耀,小磊,阿姨可先提醒你们啊,潘家园没什么真东西的,大都是赝品仿品,可千万别瞎花钱,赌石也是,晏老师都说北京没什么好料子的,}翠毛料也好,和田玉籽料也罢,好料子全跟新疆瑞丽那些地方,咱们京城里这些全是人家挑剩下的。
腰子一拍我硌肩膀,“有镜子呢,他眼力好。”
老妈撇撇嘴角,“他以前还行,现在可不灵了。
孙小磊不以为然地笑笑:“阿姨,您是没看见镜子当年跟瑞丽怎么赌的石头,简直一购一个准儿,那种茄紫色的紫罗兰翡翠都让他开出来了。”
老妈摇摇头:“以前是以前,他没跟你们说吗?三年前他花二百多万买了十几件东西,结果全是赝品,一件真的都没有。”见我脸色不好看,老妈立刻收声,咳嗽道:“反正你们就随便看看吧,别下手。
腰子道:“呵呵,我想买也没铃。”
老妈看向我:“小靖,听见没。";
我心里有点来气,也不埋我妈,转身要拉着腰子俩人出去。
铃,铃铃铃,电话响了。我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看看,是邹月娥的,就接起来闷声道:“啥事儿?”
咦,我的小老公,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我道:“心情好得很。
“呵呵,是不是想我了?别急,姨晚上就回去了。
“知道了。”
“若若早上闹没闹?上学去了吗?”
“今天倒是没闹,不过昨儿晚上把床给尿了,床单子我还没洗,泡洗衣机里了。”
说了会儿旁的,邹月娥道:“行了,孩子没事就成,你干嘛呢?”
我道:“腰子和磊子来潘家园了,我正要陪他们逛逛呢。”
“哦,替我给他俩带好啊。”语气一顿,只听邹姨道:“对了,你们逛就逛,记得别买古玩芩画啥的,那边东西没几件真的,你现在运气也不行了,别到时候……”
我恨得牙痒痒:“怎么你们全是这套?不会说的别的啊?”
“咋了?还谁说什么了?”
“没事!我挂了!”
受到几番质疑的我愤愤挂下电话,只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又骤然下降了许多,我呼了两口气,气哄哄地一回头,啪地拍了下桌子:“不就是打眼过几次嘛?啊?专家就没有打眼的时候了?谁一下生就懂古玩?谁一从娘胎里出来就会说话?靠,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邬了,妈「把店里的现金都给我,现在!马上!”
腰子叫了声我日,“镜子,冷静啊,冷静。”
老妈瞪眼道:“你别逞脸啊!”
我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就迟脸了,您快点,钱给我!”见老妈扬起巴掌吓唬我,我也不理她,哼哼着踱步进了柜台,强行将核桃店内的三十万无现金席卷一空,装进了一个书包里,背上,拉着腰子和孙小磊就往外走,“走,捡漏去,我今天必须证明一下自己,要不然我这辈子还抬不起头来了,哼!”
老妈在我身后嚷嚷道:“你个死孩子!三十万赔了就赔了!你别动你那支票啊!听见没有!?”
“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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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大结局5
这里可以说是京城最热闹的古玩市场了,占地面积虽然比不上报国寺大,可摊位商铺的使用面积和数量绝对比报国寺强了不止一筹。在高十几米的大棚里,我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眼睛在一个个散摊上扫着,腰子和孙小磊跟在我后面,时不时地劝我一句,让我悠着点儿,别冲动。
腰子道:“镜子,先回去吧。改天你冷静了再过来。”
我哼了一声,“我现在很冷静,要回你俩回。”
孙小磊苦笑道:“逛潘家园可是我俩提出来的,你要是把这点钱赔光了,到时候你母亲该埋怨我俩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这还没买的你就赔啊赔啊,丧气不丧气?放心。我妈那边没事儿,哼,要是不弄几件上得了档次的玩意儿,我今天还就不回去了。”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哥们儿还就不信了,没了重生的记忆。我就一无是处了?人家晏姐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我凭啥就比她差啊?
腰子和孙小磊无奈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我现在的气势前所未有的高小一股不服输的小邪火在心头窜啊窜,窜啊窜。
大概把棚子里东边的一流散摊儿走了一遍,我却没怎么停留,几乎是看几眼就挪开了视线,落到了下一个摊位上。
走着走着,我发现今天的自己和三年前的自己有着明显不同。看古骗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三年前的那次,我跟潘家园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像真品,瓶子像,书画像,连地上随便一块破石头瞅着都像翡翠毛料,每回交钱买下一件古玩时,也都心中窃喜,认为是自己捡漏了。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因为重生后我总是去捡漏一些极小概率的事件引发的古玩,这就间接造成了我对捡漏的错误认识,觉得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是漏儿,结果,事实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而今天,我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看什么东西都像假的。
不但这些散摊儿上卖的古玩像假的,就连外面店铺里一些商家“保真”的天价古玩,我看着也都像假的,都像厘品。
我拍拍脑门,也不知自己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怎么了镜子?”孙小磊问道:“看见好东西了?”
我一摇头:“没有,走,再往南转转。”
南边大都是实体店的商铺了,我随便挑了家和田玉专卖店走进务。
店里有不少和田玉的摆件和首饰,不过除了展台里的一件白玉观音非常不错,其他倒没什么值得一看的,玉料一般般,甚至很多并不是新疆产的和田,而是俄罗斯软玉和加拿大软玉,台湾软玉也有几块,估计是准备糊弄人的。
老板正在招呼两个南方口音的客人。
腰子忽然拽拽我,一指柜台,“那寿星老的和田玉不错,多白啊。”
我勾勾手,低声在他耳边道:“你小点声,别丢人现眼,那个哪是和田白玉啊,是俄罗斯玉,价钱跟和田比差远了,喏,寿星老旁边的几块也不行,看着是漂亮,不过因为产量和其他原因,青海软玉也好,俄罗斯软玉也罢,都是中低档次的玩意儿,纯粹拿来当和田玉骗人的,不值得收藏。”
孙小磊恍然大悟:“哦哦!原来如此!”
我蓦然一愣,咦,不对啊,以前我就不太分得清俄罗斯软玉跟和田玉的区别,在古玩店时,每次有人来靖月阁卖玉时,我都会给甄老师或者晏婉如让他们鉴定鉴定,因为这东西我实在没什么把握,可现在,我怎么只看了几眼就能知道这是俄罗斯软玉那是台湾软玉了呢?
我靠,哥们儿这是”进步了?
我心头暗暗有些惊喜,我估计这并不是死记硬背书本上的知识能得来的进步,理论知识是一方面,还要依靠实践,我这几年在靖月阁和印章店没少接触石头和玉,许是潜移默化的积累下,才有了现在的变化吧?瞧瞧,今天是来对了吧,要不哥们儿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金盆洗手了三年的我顿时信心大增,“老板,您这儿有籽料原石吗?”招呼着两个客人的老板看看我,“原石啊,有是有。”他走回到西面的柜台,弯腰翻腾着抽屉,末了拿出三块或大或小的和田玉籽料,放到一个木制八仙桌上,“就三块,处理了,你要都买给你打个折。”潘家园一般的店可是不卖原石籽料的,估计是老板自己从新疆或者其他玉石集散地买来准备自己赌的,结果出于其他原因才要卖掉。
我和腰子磊子立刻凑过去看了看。
三块籽料形状都不是很好,一块歪歪扭扭,一块坑坑洼洼,这就已经为它的价值打了个折扣了,再加上那灰呼呼毛糙糙的皮子,就更有点惨不忍睹的味道了,恐怕若不是常玩石头的人,都看不出来这是三块和田玉籽料,这跟马路边的破石头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腰子呃了一声:“这石头是不是有点,”
这仁原石是有些差劲。
本来,刀几姿姚如那种行家。看见泣仁籽料肯宏掉头就专,众石头实汁么值得一赌的,不过也不知为什么,我手拿着其中最大的那一块半橱圆形的籽料,竟是怎么也不想松手,越看越觉得顺眼。
我扬扬拿着籽料的手,“这个怎么卖?”
老板沉吟了一下,“给八万吧。”
我一琢磨,价钱也差不多。就翻开书包掏钱给了他:“行,这个我要了,能解石吗?”
老板道:“唉哟,这可解不了,我们这儿没准备专门的机器,嗯,要不你明天再来吧,我到时给你借个切料机来。”
“那算了,我自己找吧七”把籽料装好,我们出了玉石店。腰子无比担忧道:“靠,这石头行不行呀?怎么卖相有点寒碜呐?。
孙小磊道:“我看也是,灰不溜秋的,嗯,不过镜子心里有谱吧?”
“我有什么谱啊?”我汗颜了一下,掂了掂装着石头的书包,“赌石赌玉这玩意儿,不到切开的那一刻谁说得准,我就是看这籽料顺眼而已。晏姐说过的,古玩全凭一个感觉,希望我的感觉正确吧。”
腰子一呃,“那你这是瞎猫碰死耗子呢?”
“哪那么多说道。”我哼哼道:“赶紧赶紧,下个店看看。”
一个有”
两个店,”
三个店”
古玩市场最热的收藏品,当然非瓷器与书画莫属,这边东西向的一溜店铺大都也是卖这些东西的,我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却没什么看得上眼的玩意儿,哪个都像是假的,末了,倒是一个扇面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一个杂项店里,草编的小框子内插着十几把折扇。
我随便拿起一支翻开瞅了瞅,眼睛突然一亮,从外表上看,扇子有些旧了,扇面微微泛着一股淡黄色,还有点灰尘,似乎闲置了很长时间。扇骨也不是最有名的湘妃竹,大概就是普通的竹子,可是,扇面上的字迹却十分苍劲,透着一股浑厚古朴的风韵,很有味道,很有意思,可惜的是,扇面并没有落款,好像是哪个无名人士随手涂鸦的一般。
再翻开筐子罢余下的士几把扇子,扇面有的是山水,有的是花鸟,有的是书法。却都没有我第一个看到的扇面的那种味道了。
“老板。这个多少钱?我把中意的那张扇子晃了晃。
店主一看,“二百一把。”
我心说太便宜了,想也没想就给了钱,将扇子收进书包里。不过买完以后我又纠结了,要真是个非名家随便写上的书法,别说了二百了,二十块钱估计都不值,嗨,算了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想那个干嘛,跟着感觉夹呗。
刚从店里出来,就看到斜对面的一家商铺前正有几个人往店里搬东西,大大小小全是瓷器,似乎刚开门营业。
“小心点,慢点。”
“对,放架子上就行了。”
我转头对腰子磊子道:“走。进去看看,他家好像新上的货。”一般行家逛潘家园这种古玩市场,都是早上五六点钟就过来的,因为东西比较新,还没别人挑过,所以捡漏的机会也通常比较大。
等我们进了店后,不少瓷器还都堆在地上,没摆上货架。
我就弯着腰看来看去,拿起一个,放下,拿起另一个,再放下。
腰子添乱道:“嘿嘿,镜子你看那梅瓶咋样?像不像磁州窑?”
我眼睛往他手指的方向一扫。看了会儿,摇头低声道:,“做旧的,而且是那种做旧也没怎么做好的低档仿品,你仔细看看梅瓶表面,看见啥了?土?什么土啊,那是人为糊上去的,你得看深一点,瞧瞧,瓶子外层全是“火气”新烧的,绝对超不过十年,没准上个星期刚烧完的也说不定,太新了。”
孙小磊迷迷糊糊道:“这还新?我怎么看着跟千八百年的玩意儿似的?”
腰子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这瓶有年头了。”
我翻翻白眼道:“你俩刚接触瓷器几个年头?要是你俩都能看出来了,人家赚谁的钱去?骗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买古玩最忌讳啥?一知半解,瞧见个外形跟磁州窑差不多的就是磁州窑了?哪儿那么简单,来我们靖月阁鉴定东西的多了,这种做旧的瓶子我几乎每天都能见着。”
腰子哦哦一声,“那你说哪个好?”
把这点瓶瓶罐罐看完,我一摇头:“哪个都不行,走吧。”
刚要起身出去,店外面两个人也抱着最后两件瓷器进了来,放到角落的水泥地上。
当看到矮个儿男子放下的那件瓷器后。我眼神一动,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折身又走了回去,蹲下抱起瓶子反复瞅了瞅。这是只古彩瓷瓶,颜色至少有六七种,上面画的是一男一女和背景的鸟儿与草木,很生动。再看落款,我心头跳了跳,戴荣华?那个戴荣华的作品吗?
冉彩瓷瓶还附题识。
红叶寄情,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岁次甲申于景德镇,芝山荣华。
呃,真是戴荣华的吗?会不
我立刻把脑子里的所有知识都动用上了,反复思考和观察了许久,也没从瓶子上看出什么问题而且古彩瓷瓶给我的整体感觉非常非常不错,一咬牙。我转头看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