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点点头,用揉着核桃的手往西北方向指了指:“早上来时我跟门口碰见过她,她应该没回家呢,喏,你顺着那边的小湖往东走。她耍是出公园,一般就走这条路,要是路上没碰见的话,你就去小小广场南边的小卖部找她,那小卖部老板是她表妹小顾一般都在那边溜。”
“大爷,谢谢您了。”我一掉头。顺着大爷所指的方向走去。
画面很静,碧波荡漾,走在其侧。心中不知不觉地静了下来。
约莫十五分钟后,我已是到了湖岸的金头,再顺着走的话,就要拐到另一边了,一抬头,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大爷说的小广场,我一看,随即找到了那个小卖部,可还没等我过去,余光一扫,我突然愣了愣,就在我身侧五六米外的一个长椅上,一个中年妇女正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鼻子里似乎在“哼哼着一首八十年代的老歌。女人胖乎乎的。小眼睛透着一股精明狡猾,可不就是我要找的顾阿姨吗?
我深吸一口气,迈前两步道:“请问,您是顾阿姨吧?”
那胖胖的妇女闻言一怔,上下看看我:“我是,你哪个?”一俩月后我俩才有过一次照面,现在的她当然不认识我。
我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道:“是这样,我也常跟这边遛弯,见过您几次,我听人说您好像喜欢养鱼?我对这方面也特别感兴趣,不过一直不太懂,看了很多书,查了很多资料也总是入不了门,就想找您取取经。”
顾阿姨哦了一声,不是很热情道:“你想问哪方面的,淡水鱼还是海水鱼?”
我道:“金鱼。”
“金鱼?”顾阿姨眨眨眼:“金鱼跟其他观赏鱼不太一样,我也是上半年的时候瞎养了几只,谈不上有什么经验,你要是问其他热带鱼。我倒是能给你支支招儿。”她当然不太懂金鱼。否则那次她杀入决赛后的表情,就不会那么震惊了。
我也不着急,随口问了几个热带鱼的养殖问题。
她对海水鱼看来很懂行,唧唧喳喳地给我解释了一遍。
大约聊了十几分钟后,我一沉吟,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您真是行家,有了您的指点,我下回买鱼时心里也有谱了,不然,我连什么鱼好什么鱼坏都不清楚呢,呃,时了顾阿姨,我能去您家看看鱼吗?”
顾阿姨眉头一蹙:“干嘛?”
我道:“您家鱼那么多,肯定有我喜欢的,要是方便的话,我想买几条,您看?”顾阿姨爱答不理道:“你去观赏鱼市场买呗,那儿的种类多了。”
我知道她这人精明,就道:“我不是怕上当么,便宜点贵点的无埔冒,主要是我不太懂,怕买回来一条假的或者病的回去。”见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我忙道:“您放心,要是有我中意的,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顾阿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本是不情愿的脸色露出笑容:“好吧,那现在走?”
“行,听您的。”
她家就住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住宅小区里。
一进屋,我就有点发懵,她家的大客厅和左手边一个开着门的卧室内。竟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鱼缸,屋里海腥味十足,我真怀疑这种环境下怎么住人。我正对面的一个鱼缸。是一种叫红绿灯的色彩斑澜的鱼。不贵,很便宜的那种,不过斜侧方的几个缸,却让我心惊肉跳了一下。里面居然全是七星刀鱼、古代战船、鸭嘴兽这些霸气十足的大家伙。
顾阿姨有些得意:“怎么样?还算可以吧?”
我点头道:“确实漂亮,可您养了这么多鱼,住着不方便吧?”
顾阿姨一指对门:“这个房子是专门养鱼的,我和我老公平时不住这儿,住对门碰。”汗。原来人家把这层的两个房全买了,怪不得呢。顾阿姨道:“所有鱼都在这儿呢,你随便看看吧,不敢说比鱼市上那些品种好,但保证没灾没病,你买回去以后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养。肯定没问题。”
我想起了什么,又问:“这些鱼都卖吗?”
“当然不,有些鱼可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绝对不卖。”顾阿姨指着那边鱼缸道:“七星刀鱼、古代战船、鸭嘴兽,这仁你就别想了,看其他的吧。”换鱼,买卖,配种,这种观赏鱼爱好者的私下交流其实很平常,估计我也不是第一个来她家买鱼的人。
我没急哄哄的暴露此行目的,而是在一个缸里瞧了瞧:“这鱼是什么?怎么卖?”
顾阿姨看看那边,眼皮一动,“金龙鱼,本来也是不卖的,不过你想要的话,给:千吧。”我当然知道它是金龙鱼,这也是屋里我最了解的一种鱼,之所以装成不认识,主要是想试探一下价格,她也真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叭龙品相不算很好,顶多也就**百到头了,看来她略办也不懂,拿我当冤大头了。
我也没在意,看了一会儿后。道:“怎么没见您说的金鱼?”
“那个啊,在屋里呢,金鱼离不开阳光,不过客厅采光不好,就放卧室了。”顾阿姨领着我进了旁边的小卧室。窗户底下,一抹阳光直直照射在一个木头大盆里,盆里裹着塑料布,周围好有几个不知道是何作用的小物件。盆里,七八条个头不小的金鱼正甩着尾巴游来游去,有白红相间的,有黄白红三色的,很是漂亮。我吸了口气,蹲在木盆前面,低头细细看着。
因为相隔了太久的原因,我不太记得当初顾阿姨拿的哪一条参赛了。但经过这两天的知识填补,我一看就认出了其中两条,下一刻,心脏不争气地忤抨跳了起来。怎么也恢复不了平静。
朱顶紫罗袍!
那一对儿鱼包括尾鳍的全身均呈浓紫色,头部肉瘤色泽鲜红艳丽。红紫两色相嵌极为美妙。可贵的是。眼、鼻膜和嘴均呈黑色,正面酷似天真活泼的娃娃面孔,所以,又被取名为“娃娃鱼”非常稀少,极其名贵。该“朱顶紫罗袍”从发现至今已有数十年之久,至今仍被誉为世界最珍稀的品种。
能当得这个称谓,价值自然不菲。
我深呼吸了几次,再看了眼其他几条红红绿绿的金鱼,却都不怎么认识,好像跟鱼市上买的那些平常品种差不了多少,想来也不会超过百元的。正当我考虑着如何开口时,只听站在我身后的顾阿姨道:“看上哪条了?”
我点点下面那条朱顶紫罗袍。“这紫不拉唧的鱼怎么卖?”
“你说紫珍珠啊?”顾阿姨精明的眨眨眼,“这是变异品种,可有点贵。”
紫珍珠?变异种?我心里一乐。嘴上顺着她说道:“这珍珠鱼倒是挺漂亮的,得值几百吧?”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紫珍珠,珍珠鱼和朱顶紫罗袍光从外型上就差远了。只是名字里有一个字的相同而已。
“几百可拿不下来。”顾阿姨快速摇摇头:“这鱼是我老公从一朋友家里收来的,买时就花了两千多呢。嗯,你要是真有心要的话,这一对儿阿姨也不赚你钱了,你给两千五完事儿。”
我一琢磨,根本也就没砍价:“好。两千五就两千五,不过,您能不能把养金鱼的方法告诉我?”
顾阿姨嘿嘿一笑:“这自然没问题,但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不知道对不对。”
我忙拿出一个本子来,“那您说,我记一下。”
并是那对儿“紫珍珠”卖了个好价钱,顾阿姨心情不错,“好,首先水质要清洁,溶氧充足,每天保抛毫克升以上,天天投喂活饲料,加喂瓢莎,瓢莎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微量元素,是金鱼生长发育所必需的,再来就是阳光”听着她的话,我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现金市场上优秀的金鱼,大都是后天培育出来的,什么时候喂食,什么时候供氧,什么时候晒太阳。都跟金鱼能不能长好有很大关系,越是珍贵的金鱼,身体越娇气,稍一个不好就可能戈伤生病,烂尾烂鳍。所以一条价值不菲的贵族金鱼。是极难培育的,方方面面都要留一万个小心。
既然顾阿姨能把这对儿朱顶紫罗袍养到现在还没有破坏金鱼的整体观赏性,那其培育方法自然有一定道理,这可不是上上网查查资料就能找到的,所以我必须要记好的,不然还没等鱼卖出去就先染了病烂了尾。那谁还来买啊?
只,,好了,就这么多,记下了?”顾阿姨道。
“记好了,多谢。”我合上笔记本,将其装进书包里放好,又死,气白赖地跟她交流了一会儿养鱼经验后。见她脸色有了不耐烦之意,我才摸出钱包给了她两千五百块钱。您帮我捞一下吧,用塑料袋装行吗?”
“只要不长时间装就行,回家赶紧打氧。”顾阿姨笑容满面地接过钱来点了点嗯,正好小等我给你捞鱼。”
我站在后面,看着她边哼着小曲边晃着渣网,心里舒了一口气。
有了她说的培育方法,只要照做,我相信无论朱顶紫罗袍也好,其他金鱼也罢,都能把“身材”保持一段时间,有了这点工夫,我就可以尽快找卖家脱手了。
直到现在,我心里才算真正有了底,对过些日子的外地之行也有了很大把握。
当初的全国金鱼大赛上,除了顾阿姨以外,我可还认识了好几个不懂行的参赛者呢,如果能把他们手里的优良品种都收过来,这笔钱,相信绝对会庞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那可不是一条两条鱼的事儿,而是上百条跟朱顶紫罗袍相同品级的贵族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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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天价金鱼
下了出租车,我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一个塑料水袋,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到前门四合院门口,伸腿踢开油添木门,门没锁,爸妈和部月娥都去上班了,院里只有那对儿卖鞋的温州夫妻在晒盒子,我跟她们点头打了招呼,没聊两句,就折身去了自己的小屋,把朱顶紫罗袍放在写字台上,旋即翻箱倒柜起来。
不多时,一个小木盆小几个小渔网和一个加热棒被我翻腾了出来。
洗了洗。把木盆装好水,我蹲在院里的太阳地下面,用手指头试了试水温,随后把装着朱顶紫罗袍的水袋整个放入木盆里泡着。其实袋子里和盆里的水温差不太多,但为了保险,我还是选择了最稳妥了办法。毕竟,那是大名鼎鼎的朱顶紫罗袍,不是几块钱的小破金鱼。
适应水温,捞鱼,投放食饵,控制温度,打氧气,按照顾阿姨教给我的办法摆弄着,半个小时后。两条朱顶紫罗袍已是在水中活蹦乱跳了。观察了一会儿,也没见两条金鱼在陌生环境下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这才松了口气,拔掉那个从我家鱼缸里拆下来的供养设备,我抱着木盆回了屋,拉开窗帘,将其放到太阳底下。
着看墙上的挂表,两点十分了。
中午我就没来得及吃饭,现在一闲下来,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忙去院中央的水池子前洗洗手,我简单从冰箱里拿集一碗不知道剩了多长时间的米饭,闻了闻,嗯。没馊。便到厨房打碎了两个鸡蛋,抄出了一碗鸡蛋炒米饭填饱了肚子。
铃铃铃。手机响了。
我打了个饱嗝,往小屋床上一靠:“喂?”
“是我。好外甥,在哪呢?。是部月娥娇媚盅惑的嗓音:“忙完了没?。
我道:“完事儿了,网回了前门。怎么着,你晚上几点到家?。
“呵呵,今天可能不回去吃饭了。才跟婉如和袁姐他们约了约,大家打算跟王府井吃点小吃,然后上新东方看看衣服鞋子之类的,嗯,妍妍好像也去,她要来的话,肯定会拉着蔓莎,所以,我就跟你知会一声。对了,爸妈网来电话,说晚上去你姥姥家吃饭,也得晚点回去。”她们五个又聚一起了?我呃了一声:“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咋关系这么好了?”
电话那头的部姨吃吃地笑:“这就叫一见如故嘛,不行?”
我道:“不是不行,只是”哎呀,没事了没事了,那你晚上别太晚回来啊,我等你。”
“嗯,我这边还有点忙,先挂线了
放下手机,我哭笑不得地对着窗户拍了拍脑门,心里乱糟糟了片匆。又强压下急躁的情绪,呼出口气,暂时不去瞎想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对儿朱顶紫罗袍上,俩金鱼虽看上去没什么大事,但还需要观察一会儿,以免出现意外。
约莫六点钟左右。
两条朱顶紫罗袍仍活蹦乱跳的。没有出现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变化。
我满意地点点头,往电脑桌上一靠小摸出手机开始翻着电话本,准备联络买家,在去陕西省之前把朱顶紫罗袍尽快卖掉。一来,我想摸索摸索这类高档金鱼的市场价值,二来是我不准离开多少天呢,没人照顾它们了。
我先给腰子打了一介”再个舅舅打了一个,直到联系了五六个亲朋好友,也没人认识什么懂金鱼的行家,更别说肯花钱买鱼的人了,不得已,我只能再次麻烦了晏婉如,她人面广。应该没问题。
“喂,晏姐,我顾靖。”
“哦,你稍等一下,我听不太清楚她那头乱哄哄的,不少人在说话,隐约还能听见老北京的吆喝声,看来是在小吃街吃饭呢,几秒钟后,晏婉如低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给我打什么电话呀你老婆刚才就在我旁边呢,也不知她看没看见来显,真是的。”
我汗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一起逛王府井呢,我有正事。”
晏婉如没好气道:“呼。早说啊。什么事儿?”
我道:“我收了两条不错的金鱼,想卖了,你认识这方面的人吗?帮我联系一下?”
“金鱼?这我还真不是很懂,你去花鸟鱼虫市场看看呗,那儿不是收鱼吗?”
“我这金鱼品种不错,他们那儿估计不收,而且吧,我也怕卖亏了。具体这鱼值多少钱,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哦,这样啊,那你等电话吧,我倒是认识一个北京金鱼协会的副会长,他家里养了不少鱼,虽然不知道看不看的上你那金鱼,但帮着估个价儿还是没问题的,我跟他说说。等会儿让老曹给你电话,你们再自己联系。”
“行,那多谢了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手机上蹦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应该就是晏婉如说的老曹了。
“喂,你是顾靖吧?”那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我道:“对,曹会长您好,晏姐跟您说了?是这样,我有两杀鱼实在拿不准价格,想请您估个价,给您添麻
小伙子别客气,咱们约个时间?”
“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嗯,明后天我可能要去外地办点事儿,要不就今天晚上吧,等我吃晚饭就过去,你家住哪儿?我过去找你。”
“别,那怎么好意思,我去您家吧。”
“呵呵,没关系,金鱼娇气着呢。你拿着跑来跑去,兴许让它落了病,告诉我地址吧。”
我知道人家纯粹是看晏婉如的面子,连连道谢后,把住址给了他。
放下手机,天已经黑蒙蒙的了,既然爸妈和部姨都不回家吃饭。我就下了点面条,又凑合了二顿饭,随即回到小屋,眼巴巴地盯着朱顶紫罗袍发呆,那深紫色的身段让我越看越喜欢。
七点四十左右,院门一响,脚步声渐渐接近。
我起身走过去推门一看,是爸妈回来了,老妈看到我,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回的家?”
“下午。”我笑呵呵地指着屋里:“买了两条鱼,您俩看看?”
“什么鱼?”我妈不高兴地皱皱眉:“又瞎花钱!”
我不以为意地侧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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