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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庞晋川早早去了书房,床边冰冷冷的,空气中却透着一股和煦阳光的味道。
容昐梳洗打扮后,用了膳,去看小礼物。
小礼物正好被乳娘抱着,要喂奶了。
容昐逗着她的小脸蛋:“我是娘呀,还认不认得了?”
小礼物揉着小眼,要往她怀里钻去,容昐没动。
乳娘解开了衣扣,小礼物吃了一口就不肯吃了,直直望着她。
“我来。”她将小礼物轻轻的抱进怀中,往主屋走去。
秋香正收拾被面,容昐坐在榻上,解开衣兜,撩起肚兜,小礼物一头就往她怀里钻,吮吸了就不肯放。
容昐倒吸一口气,牙齿紧咬。
昨夜被庞晋川咬的重了,现在还疼。但她看见小礼物吃的满头大汗,红脸的模样不由得柔下心肠。
一边吃完了,又换了另一边,可等两边吃完了,她肚子还饿。
小礼物吮了半天,没吃到乳汁,立马大哭出声。容昐头疼,只得叫奶娘进来,奶娘喂了几次,才给喂进去。
“太太。”碧环拧了热帕递给容昐,容昐敷在胸口偎着。
庞晋川走了进来,看见,不由眉头一皱:“可是疼了?”
“嗯。”容昐点点头。
乳娘见他来,连忙抱着小礼物下去。
这时冬珍也撩了帘进来,手上捧了一个木匣,与乳娘错身而进,她朝容昐请了个安,笑道:“太太昨日叫奴婢送去的回礼,奴婢送去了,老太太说极是喜欢,让太太安心养着身体,过几日再和爷去请安。”
庞晋川颔首,替她换了一个帕子,随口问:“岳母可好?”
冬珍笑道:“好是好,但奴婢刚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屋里正丢了东西,头疼的很。”
两人皆望向她,冬珍回道:“说是几幅画,也不知是丢了还是藏到那里,没找出来。老太太说,许是过些日子它自己个儿自动溜出来也不定。”
“什么画?”容昐问。
“说是有太太的画像,还有老太太自己的画像,左右估摸着是放哪里给忘了。”
庞晋川看向容昐:“要不,明日我叫画师来替你再画上一副送去?”
容昐想了想:“也好。”
正说着,屋外进来一个陌生的丫鬟,穿着紫袄,绸裤,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朝两人一俯:“爷,太太,大夫人说表小姐来了,叫你们过去呢。”
“什么表小姐?”容昐连忙床上衣服。
丫鬟笑道:“是大夫人娘家,张舅母带着表小姐来咱们府里作客,说是本来是来给小姐过满月的,但偶然风寒没来。这次来咱们府住上十天半月就回去了,让爷和太太过去和舅母,表小姐打声招呼。”
“去吧。”庞晋川扶容昐起来,替她拿起马甲披上。
容昐整了整发鬓,随庞晋川一起去了前院。
两人还未进屋,就听的里头传出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其中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尤为惹人注意。
“夫人,爷和太太来了。”丫鬟通禀,说着撩开门帘。
大夫人拉着张倩娘的手,亲热道:“看看你表哥和你表嫂,前头刚得了一个好看的不成的丫头,不知今日抱没抱过来。”
她声音刚落,容昐和庞晋川两人一前一后走进。
“母亲。”两人行礼,大夫人连忙让人看座。
容昐坐在圆凳上时,只见大夫人和张夫人坐在主位上,张夫人身边站着一个曼妙佳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明艳可爱,一双大眼圆溜溜的在他们之间转动,最后落在庞晋川身上猛地一亮:“大表哥。”
庞晋川拧眉,似乎在回忆,后才记起,对大夫人笑问:“是舅舅家的表妹?竟长这么大了?”
倩娘小步上前,朝他行了个万福,浅笑依依,埋怨道:“许久不见,大表哥竟把倩娘忘了许多!”
大夫人指着她对容昐笑道:“当年倩娘在咱们家住的时候,天天跟在晋川后头缠着很。”
“姑母。”倩娘红了脸,小心的觑向庞晋川身旁坐着的妇人,笑问:“这便是表嫂吧,长得可真好看。”
容昐朝她一笑:“是叫倩娘吗?”
“是。”她一口应下。
大夫人道:“本来想叫她住我院里,不过她说想进园子逛逛,我想着把东瑾丫头院里的东厢房拨给倩娘住,你看如何?”
容昐想了想道:“也好,只是委屈妹妹了。”
“不委屈,不委屈!”倩娘连忙摇头:“表嫂人真好,表哥真有福气。”说着望向庞晋川。
庞晋川望向容昐,目光灼灼,热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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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两人在大夫人屋里用过膳,大夫人叫容昐带倩娘在府里四处走走,溜溜食。
庞晋川顺道要去书房,三人便一起出了大夫人院子,往东边走。
过了一条湖,九月底,莲花早已枯萎,湖面被剥的一干二净。隔着水面,传来阵阵丝竹之声,倩娘问:“大表哥,湖中一阁楼住着谁?”
庞晋川道:“那处叫闲逸阁,本是一个戏台子,后建成阁楼拨给府中的戏班住。”
“我家以前也养着戏班,但近些年都散了。这靡靡之音,母亲时常管教我,还是不听为好。”倩娘笑着望向身后的容昐。
容昐正拉着秋香指着湖中觅食的鸟,忽被她叫道。
“嫂嫂,您家中也养着戏班吧。以前可常听?”
容昐回道:“不常听。”
“咦?”倩娘瞪大了双眼,庞晋川解释道:“她不爱看戏。”
“原来如此。”倩娘摇摇头,红了脸:“嫂嫂是世家小姐,想来家教也是甚为严厉的。”说着,又对庞晋川道:“我初来乍到,也不知大家性情如何,若是有唐突之处表哥和嫂嫂还多多体谅才是。”
庞晋川看了一眼容昐:“你莫要担心,她人是极好的。”
倩娘一听,连忙跑回去,挽住容昐的手臂:“嫂嫂不会怪罪妹妹吧?”
容昐望进她双眼,许久,脸上才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怪。”
“如此,我才放心呢。”倩娘轻抚胸膛,松了一口气,容昐未言,继续跟在他们两人后面走着。
倩娘则一路指着前头快走,问东问西。
期间庞晋川不时停下脚步等她跟上。
但容昐走累了,也不愿意走了,就停下来坐在桥边。
庞晋川又回过头,要拉她。
才刚走几步,来旺快步走来:“爷,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今日难得的休沐,他微微蹙眉,应道:“知道了。”
道完,快步走到容昐身边,对她说:“我需进宫一趟。今晚,你不用去夫人那边作陪,让冬珍来告知说是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下了,可知晓?”
“嗯。”容昐本来就没这个打算。
“若是回府迟了,你莫要等,先睡吧。”他继续交代。
“好,你慢走。”容昐颔首。
庞晋川不由捏了捏她的脸蛋,薄怒:“就一句话都没和我交代的?”
“这里人多,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容昐躲开,望向前头的倩娘,可手却被他拉住,她才低声道:“你早去早回。”
他得了这句话才心满意足大步离去,容昐望着他的声音抽出丝帕掩嘴。
正转身,却将倩娘欣羡笑说:“大表哥对嫂嫂真好”
第85章 不入法眼()
容昐将张倩娘送到东瑾屋中;长沣和小儿也在。
难得兄弟两人坐在一起,东瑾正鼓着嘴给两人分糖,但无论怎么分都多出一颗,东瑾很忧伤;小心翼翼的望了兄弟两人,正凝神思考着;突看见容昐来,大喜,扑上去:“嫂嫂;嫂嫂,你快来帮帮我!”
“什么事儿?”容昐问;倩娘被她推开,极是不悦。
东瑾头疼的转动手腕;指着桌上的糖:“怎么分都多出一个来,怎么分?”
小儿和长沣见到容昐来,连忙上前行礼,容昐虚抬一手走上去,想了想道:“要不,这颗糖给倩娘吧,以后倩娘和你住一个院子里,东瑾高兴吗?”容昐笑着望她,东瑾先是不明白,后想了许久,重重点头:“高兴!东瑾有人陪了!”
容昐让倩娘过来,对她道:“这是三妹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可成?”她话还没说完,东瑾已经跑上来拉住倩娘的手,两手一摊开,拉着她飞快转动:“姐姐真好看!”
倩娘笑意尴尬,被带了几次,就甩开她的手问:“嫂嫂,她可是姑父庶出的小姐?”
一旁的长沣闻言,嘴角耷拉了下来。
容昐一笑,倩娘道:“我家中也有几个庶出的姊妹,但都谈不上什么话。今日一见嫂嫂,倒是见到亲姐姐一般亲切,不知倩娘以后可否多往嫂嫂屋里走动走动?”
东瑾还想再去拉倩娘的手,都被倩娘躲开。
容昐招手唤东瑾过去,撩开她满头的乱发,东瑾扭动着,抓她身上的玉扣,容昐压住她的手,朝倩娘微微一笑:“只怕辜负表妹了,近来恐不便。倒是府上二房那边还有几个妹妹,年纪倒与你相仿,你可多去走动走动。”
东瑾笑意僵在脸上,小儿朝容昐觑去,偷偷捂嘴偷笑。
“那那就改日叨唠了。”她咳了几声,羞红了脸。
容昐淡淡的望了一眼,从善如流:“妹妹想来风寒未愈,还是早日歇息吧。”说罢,交代了东瑾院中主事的嬷嬷几句,就带着小儿和长沣出去了。
出去时,长沣嘴巴还鼓鼓的,生着闷气,小儿好玩的跑到他跟前去,捏住他嘴角,他嘴角顿时跟漏风似的,气的长沣不行,上前拉住小儿的手要打。
容昐瞪了兄弟两人一眼:“还闹?”
她声音柔和,却透着一股威严。
兄弟两人立马安静下来,容昐才问:“长沣,你还在生气?”
长沣点点头,踢开路上的小石子,容昐停住脚步:“倩娘不和东瑾好,这事儿大吗?”
“不大。”长沣自己也摇头了。
容昐勾起他的下颚,看着他棕褐色的双瞳,低声道:“你不能强迫别人喜欢你喜欢的人或者是事情,但你心胸应该放宽一些,顺其自然。”
长沣想了想,点头,可又问:“可我就是不喜欢她。”
小儿也插嘴:“娘也不喜欢她。”长沣抬起头惊诧望向小儿,小儿吐舌:“我猜的。”
“是。”容昐俯,嘘了一声:“这是秘密,不许告诉别人。”
“好!”长沣的脸色阴转多云,容昐送他们两人去自己的屋里,才回了朱归院。
昨夜没睡好,午后正是补眠的好时间,容昐享受了一个没有庞晋川,没有孩子,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琐事的悠闲时光。
待一觉醒来,早已是日薄西山。
容昐让人去大夫人屋里请安说她身子不舒服,就不过去作陪了。
她独自用了膳,秋香问:“太太,今夜要等爷回来吗?”
容昐冷漠道:“他要回来自然就会回来。”秋香吐舌,望向林嬷嬷,林嬷嬷道:“留门就好。”说着让屋里的婢女都退下,上前给容昐布菜时说:“太太可是因那日生产时,爷说的话而心存怨恨?”
容昐放下筷子,想了想对林嬷嬷道:“我不怨。人活一世就这么短暂,我何必要花时间去恨一个人?那得多累,多折腾自己啊。”
林嬷嬷望着容昐平静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自太太那日对秋菊的态度,老奴就知道太太变了,这变了也好。”
容昐只是朝她一笑,继续拿起筷子用膳。
夜里,来旺冒雨回来,屋外冬珍替他收好雨伞,来旺抖了抖袖子上的雨水问:“太太在做什么?”
冬珍面色焦虑,回道:“小姐着凉了,拉肚子,太太在里头照看。”
来旺唬了一跳:“可请太医了?”
“请了,开了药,正在厨房里熬着呢。”
来旺闻言:“我先进去看看。”说着撩开门帘望里去,才刚踏进,就听到孩童急促的哭声。
只见明亮的灯光之下,太太正抱着小姐四处走,低声轻哄着,但小姐还是啼哭不止,小脸涨的通红。
来旺连忙上前单手请安:“太太,爷今晚留宿内阁,回不来了。”
容昐正被小礼物哭的心疼难耐,哪里还管庞晋川回不回来,只胡乱应道:“知道了,你去吧。”正说着,乳娘捧着一碗黑黝黝的药进来,容昐尝了一口,已经温热了,就全部喝下:“哦,乖,娘就给你吃奶。”
小礼物还太小,喝不了药,太医进言让乳母喝,容昐想了想,还是自己喝吧。
既然都生了,再遭罪也是她该受的。
容昐又低下头贴了贴小礼物的额头,再次确认没有发烧,心下渐安。
来旺极有颜色一看,心道太太此刻也是顾不上爷的,便行了礼赶忙快马回去。
容昐这边,喝下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给小礼物喂奶。
小礼物一边哭一边吃,吃了一半就不吃了,但过了一会儿好歹乳娘再看,拉稀好了许多,只粪便还带有些黄水,小腹也不似刚才那般鼓胀了。看来药还是吃的对的。
容昐搂着她睡在床上,到了半夜,又起来喝了一次药,就着床上,半哄半叫的,又给小礼物喂了一次奶。
如此熬了半夜,小礼物一吃完奶倒头就在她怀里睡去。
容昐抽出帕子擦擦她的鼻尖和额头,这孩子天生是来向她讨债的。
心下又是无奈又是喜欢,恨不得自己替她疼去了。
乳娘又过来换了一次尿布,已经不拉了,容昐这才心安,小心的将她放回到摇篮上,拿了被子把她裹好后,露出一张小脸。
“太太,去睡吧。”碧环上前,拨暗了烛光。
容昐趴在圆桌上,目光怔怔的望着孩子,摇头:“你们去吧,我不放心,今晚先守着。”
“是。”碧环知道这孩子对她的重要,也不再言语,就替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后抱来一件斗篷,容昐披上后,她就站在身后也不动了。
一夜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到了清晨才止住。
庞晋川踏着微雨回府。
“爷。”一早刚开院门的人,见到他回来皆是惊讶,庞晋川问:“太太人呢?小姐可好了?”
“太太在屋里,小姐”还不等他说完,庞晋川早已快步踏进门槛往里直走去。
黑色的斗篷被风刮得翻卷,他提着马缰走了半道,才记起来,扔给来旺。
屋里静悄悄的,昨夜点的蜡烛刚熄掉,还飘着淡淡的白烟。
碧环听到声音连忙上前去,见是他回来,俯身:“爷。”说着指向里屋:“还在睡。”
庞晋川颔首,往里走去。
只见一张小圆桌前,她扑在上头,乌云斜垂。旁边的摇篮里,小家伙已经醒了,正自己吐着舌头自己玩。
“你醒了?”庞晋川伸出大掌小心的抱起她,小礼物打了个哈欠,被他抱在了怀里。
“碧环。”他喊,目光从小礼物移到她娘身上。
碧环快步走进,庞晋川冷声道:“把小姐抱出去给乳娘。”
“是。”她抱过后,往外走去。
庞晋川坐在容昐旁边的椅子上,歪着头仔细的打量她。
也就一晚没见,怎么眼底就熬出浓浓的青黑了呢?
他单手摸上她的眼睫,她还没有醒来,那细小长长的睫毛微微扑扇着,庞晋川露出了一个笑。
不由得,他俯身吻上她的嘴,强制打开她的贝齿,辗转舔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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