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应下,酒宴继续开启。舞女翩翩,长袖挥舞,裙裳摇曳,风姿卓卓。至深夜,方才散去。
五月初,董母一行人终于赶至泰山,诸葛瑾领了兵马,出城十里迎接,不管怎么说,终究是董青的亲人。
官道尽头,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始进入眼帘,激荡起无边的尘土。官道两侧,有些散发着金黄的小麦迎风摇摆,阵阵麦香飘荡着。
两队人接着,诸葛瑾上前见了董母,没有什么过多的礼节,两人说了几句之后,诸葛瑾便迎着一众人再次启动,缓缓望着泰山城进发。
董母前来的消息传递的早,诸葛瑾早已将董青接了过来,安置在泰山城中,没有带着其过来接见,一者影响不好,再者时机不对。进了城,诸葛瑾将众人安置下来,飞熊军领兵将领便找到其,请求回返,诸葛瑾想了下边允诺了。
与董母同到的,还有刘备的使者顾雍。顾雍,曾经师从蔡邕,诸葛瑾热情的为其摆了酒筵,并且很容易的便同意了刘备的请求。
诸葛瑾不只一次的与手下谋士商议,袁绍定然还是会出兵幽州的,刘备无可抵挡,若是袁绍一统北方,只拥有一州之地的诸葛瑾显然要面对比着当年曹操更为严峻的问题,是以众人定下计策,便是趁机出兵冀州,只是,这时机上,需要好好把握。
顾雍得到了想要的允诺,高兴地走了,只是其却不知晓,诸葛瑾同时也派人去了邺城,同去的,还有诸葛瑾写的一封书信,乃是为了安定袁绍心思,让其能够放心进兵幽州。
送走了顾雍,诸葛瑾这才有时间接见了董母,休息了半日的董母,气色显得不错,见到诸葛瑾一行时很是高兴,伸手拉着董青便再不愿放开。诸葛瑾也不打扰,就那么静静的陪着,顿时将董青感动的双眸晶莹,董母也是笑着,十分开心,一个女人,特别是身处乱世的一个女人,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才是最为幸福的事情。
“琅琊侯,我这孙女打小便性子倔强,能够有琅琊侯宠着,乃是她的福分。”董母与董青聊了半天,这才记起旁边的诸葛瑾,张口便将其拉入话题。
“老夫人谬赞了。”诸葛瑾谦逊着,眼眸扫过董青,闪过一丝怜爱。
随意的聊上几句之后,董母将话题带入正题:“琅琊侯,此次老身带着家中妇孺前来,只望能够活其等性命……”说道此,董母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董青,还是接着说道:“此事若是麻烦,琅琊侯不需为难,老身便再将她们带回,老身实不愿将青儿的幸福毁掉。”
诸葛瑾听了,没有直接否定,却是问道:“此中详细可否与我分说一下?”
“此事皆乃文优定下,文优有感,董家会遭劫难,遣了家中妇孺前来避难,数月前,我带来的这些人均是许久没有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且老身还是会返回的,有老身在,世人眼光不会聚集在琅琊侯身上,那些马车便是掩饰,其中几辆正是空车,装载的,乃是家中妇孺。”董母神情不动,好似说的一切与其无关。
诸葛瑾心中微动,原来李儒已经感觉到了吗。
正是:
诸葛势成曹操问,孙坚欲动南北分。
刘备使谋邀联军,袁绍定计起争纷。
第一百一九章:恰逢会,美人计出
夏日的夜空,明朗异常,星光斑驳的洒向地面,到处间,低低地虫鸣声,充斥着整个黑夜。空气中,带着些许沉闷,如同蒸笼般,燥热不堪。
诸葛家作为一个豪门大宅,家中自然缺少不了冰窟,虽说不能将温度整个降下来,却也让人精神振奋。
宅院中,董家过来的十来个**多围在董青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董母与诸葛瑾坐在另外一边,听完董母所说,诸葛瑾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历史上,董卓被王允设计除掉之后,董氏一族便被夷灭,就连李儒都没有逃过此劫,没想到,美人计尚未出现,李儒便已经做出了准备了。想到没人计,诸葛瑾心中不禁想起,那个名留千古的悲情女人——貂蝉。
这边诸葛瑾沉思着,董母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她年纪大了,对于生死早已看淡,何况,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今也是要靠着孙女的颜面,聪明如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诸葛瑾,不言不语。
“既然回去危险,老夫人还是不要冒险了,李儒想得到是周全,老夫人便放心在此居住,瑾自然会保全董家。”过了很久,诸葛瑾才出言说道。
董母眼角露出一丝微笑,对于诸葛瑾,她的心中再无一丝挑头:“老身年纪大了,生死于我无甚关系,只希望琅琊侯能够看在青儿颜面上,护佑住这几个妇孺,为我董家留下一丝血脉。”
这一次,诸葛瑾没有再推脱,出言劝说道:“老夫人也不要再叫我琅琊侯了,称呼我为子瑜便是。只要他们不出现在人前,青州一地自然不会有人威胁到他们,我只是希望,在我方实力没有完全强大之前,不要引起别人注意。至于老夫人,也不必在回去犯险,只需做出一个样子,这一路上山贼丛生,自然会消失的无踪无迹。”
董母脸上,显出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如此也好。”眼光中,闪露出些许担忧,显然,对于自己儿子的安危,董母心中却是放心不下。
诸葛瑾陪着再说了一会儿话,留下董青陪着,便告辞离开。
如今已是五月,夏收马上便要开始了,想必袁绍、刘备两人之间的战争也快了吧,而且京师长安,只怕那美人计也快要上演了,一个女人,却要背负这一个国家的兴亡,真不知道是女人的悲哀,还是男人的悲哀。抬头看着星空,诸葛瑾心中喃喃低语道:“是时候要准备些什么了。”
六月,京师,长安。自打董卓当堂斩杀了张温之后,王允好似被吓着了,每日间魂不守舍,汉室蒙尘,成为了王允心中的病症。
这一日,王允下朝回到府中,只听得后院之中,阵阵琴声传出,琴音哀婉缠绵,如同情人间喃喃低语,震人心怀。如此美曲却是将王允听得大怒,口中大骂着,快步奔向琴声之处:“哪个不长眼的,这个时候还在抚琴。”
后院,假山,池塘,高亭之中,一人款款而坐,发髻轻挽,一缕发丝垂肩而下,贴在在胸前。身姿曼妙,轻纱及身,长袖飞舞,十指轻盈,如同跳动的精灵,自琴上拂过,哀婉之音穿透而出。
王允看的有些呆住了。一道生活了多年,自己竟是从未发现过,自己身边有着如此精灵,心中好似一道光芒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升起,再也压制不下去。
玉人双眸微闭,好似陶醉在琴音之中,浑然不觉,临近之旁,一个他最为亲近之人,已经将心中念头打在其身上。
“啪啪啪……”
琴音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玉人尚在回味之时,一阵掌声响起,受了一惊,急忙起身看去,却见是王允,刚刚站起的身子再次拜了下去:“贱妾见过大人。”声音脆鸣,清灵不可捉摸,直听得人心头畅快。
王允走上前,仔细将玉人打量一番,只见其身形窈窕,曼妙无双,容颜精致,柳月弯眉,樱桃小嘴,琼鼻翘立,不由的有些看呆了。
这玉人乃是其府中歌妓,取名貂蝉,自幼便被选入府,以歌舞教之,年方二八,很是得王允喜爱,以亲女待之。过得片刻,王允才回过神来,轻轻吸了一口气,故作姿态将脸色沉下,喝问道:“贱人已有私情耶?”
貂蝉听了大惊,慌忙跪倒:“贱妾怎敢有私。”
王允此时心中另有想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无有私情,为何琴声之中,哀婉缠绵?”
貂蝉听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大人听妾身肺腑之言。妾身蒙大人收养,教习歌舞,待之甚亲,虽百死莫能一报。近几日间,大人眉目忧虑,定然是为家国大事,妾身不敢相询,因此奏以琴声,不想竟为大人听之。倘若有用妾身之处,大人尽言,妾身万死不辞。”
王允听了,心中欣喜:“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耶!且随我到画阁中来。”说完,便当先而走。
貂蝉见此,忍住心中疑惑,跟随而上。
画阁中,王允将家中妇人斥退,诚邀貂蝉坐下,自己却霍然起身,走至貂蝉身边,倒头便拜:“望汝可怜汉室天下生灵!”
貂蝉惊慌,忙着跪伏于地:“大人何故如此?适才贱妾曾言:但有使令,万死不辞。”说罢,双眸中竟是蓄满了泪珠,只片刻,如同泉涌。
王允也不起身,就这么地跪着:“百姓有倒悬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子,姓吕,名布,骁勇异常,京城之中,无人可挡。我观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之计,先将汝许嫁吕布,后献与董卓;汝于中取便,谍间他父子反目,令吕布怒杀董贼,以绝大恶。此之后,重扶社稷,再立江山,汉室江山可护,皆汝之力也。不知汝意若何?”言罢,顿首不已。
此一言,听在貂蝉耳中,无异于惊世炸雷,顿时将其击得晕眩,满脸不可置信……
第一百二零章:王允谋,一女二许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停滞了一般,貂蝉脸上带着震惊,双目失神的望着穹顶,王允跪地,顿首不止,一时之间,竟似诡异的停顿起来。
不知过得多久,貂蝉缓缓回过神,再次望向王允,眼眸中感恩之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神色。貂蝉慢慢起身,走至王允身边,伸出玉臂将王允自地上扶起,轻声言道:“妾许大人万死不辞,望即献妾与彼。妾自有道理,若是不得报大义,定死于万刃之下!”
王允起身,轻声叹道:“事若泄漏,我灭满门矣!为了汉室江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蝉儿不要记恨与我。”
貂蝉不再言语,告辞离开。
次日,王允将家中珍藏,明珠数颗,寻一良匠,嵌造一顶金冠,遣人秘密送于吕布。吕布他本就是一贪财之人,对于金银珠宝有着天生的向往,见此大喜,亲自前往王允府宅致谢。王允备了嘉肴美馔,静候吕布到来,并亲自出门迎接,带入后堂,让于上座。
吕布端着酒樽,冲着王允笑道:“吕布乃相府一将,司徒却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
王允哈哈笑了,将酒劝下,这才夸赞道:“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耳。允此番非敬将军之职,乃敬将军之才也。”
吕布听了,喜得眉头挤作一团,王允见了,殷勤敬酒,口中不停,诉说这太师董卓,并吕布之德,顿时间,吕布只觉得浑身毛孔舒展,畅快不已。
酒至半酣,王允将身边侍从斥退,只留了侍妾数人,见吕布眼睛朦胧,王允心中暗松,冲着其中一人道:“去后院,将吾孩儿唤来。”
一女人起身应下,转身出去。少顷,引着一女进来,王允视之,正是貂蝉。
吕布身边,几个侍妾拼命劝酒,吕布是来者不拒,一一将酒喝下,直令几女娇呼连连。貂蝉进来之时,吕布手中,正端有酒樽,正送往嘴边,却是忽的顿住,双眼圆睁,瞪着门口。
貂蝉此番出来,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穿一身素色轻纱,一条大紫纱巾束腰,将浑身线条勾勒而出,纤腰轻盈,不可一握。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身子走动间,裙摆飞散,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婀娜多姿。柳叶眉,丹凤眼,妩媚迷人,顾盼流连间勾魂摄魄,朱唇上一抹嫣红,一股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荡漾而出。
吕布惊呆了,浑然不绝自己状若**,双眼直丁丁的盯着玉人,顾不得转头问道:“此女乃是何人?”
即便是相见甚多,王允也是被惊住,听闻吕布询问,忙将眼神收回,拱手回道:“此乃小女貂蝉也。今日允蒙将军错爱,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言罢,便出言吩咐貂蝉为吕布把盏。
貂蝉彻底将一个女人的魅力释放而出,一颦一笑,毫不做作,却将吕布迷的神魂颠倒。再过片刻,王允装作醉酒,笑着说道:“孩儿快央着将军痛饮几杯,吾一家老幼,全靠着将军保全呢。”
吕布听了,口中不断说着:“是极,是极。”伸手便邀貂蝉入座。
假意推脱几下,貂蝉伏身坐于王允身侧。自打貂蝉进门,吕布眼光便没有离开过其身上,如同着魔一般。
又饮数杯,王允指着貂蝉同吕布说道:“吾欲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离席,拜谢道:“若得如此,布愿为司徒解忧,以效犬马之报!”
王允听了,似乎很是高兴,哈哈大笑起来。笑毕,再次劝饮,稍后道:“早晚选一良辰,便将其送至将军府中。”
吕布大喜,与貂蝉眉来眼去不止,貂蝉亦是秋波送情,两人之间,暧昧顿生。
至深夜,席方散,王允拉着吕布道:“允本欲留将军止宿,只恐太师见疑,将军见谅。”吕布不疑有他,再三拜谢而去。
数日之后,朝会散去,王允趁着吕布不在之时,行至董卓身前,伏地拜请道:“允欲屈太师车骑,到草舍赴宴,不知钧意若何?”
董卓不疑,直接回道:“既然是司徒见招,孤自当前去赴宴。”王允拜谢而归,于家中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帷幔。
次日,董卓至,王允身着朝服出迎。董卓下车,左右持戟甲士百余人,簇拥而入,分列两旁护卫。
王允上前再拜,出言称赞道:“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董卓听了大喜,继而酒席开,王允劝酒恭维,直将董卓夸得上天。
酒席至夜方散,王允将董卓迎入内堂,斥退左右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今太师功德振于天下,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自古便是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
董卓听完,大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称谢,稍后,将屋中点上画烛,留侍妾供董卓进酒吃食。一切妥当,王允将双手一拍,只见帷幔放下,笙簧缭绕,簇捧貂蝉舞于帘外。有诗赞曰:“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舞罢,董卓命其近前。只一眼,董卓便再也拔不出来,顿时升起“三宫粉黛无颜色”之叹。
王允忙着上前,冲着董卓说道:“此乃歌伎貂蝉也,年方二八,允欲将此女献上太师,能得侍太师,其福不浅也。”
董卓喜而拜谢,旋即名人将貂蝉取走,置于车上,先行带走,董卓自与王允笑谈半宿方休。
长安城街头,一辆马车载着一绝世之姿,缓缓前行着,行至一拐角处,只见护送马车的四名士卒中,三人暴起发难,余下一人毫无反应便被斩杀。
三人中,一人撩开车帘一角,也不往里窥探,轻声于外道:“小姐莫要惊慌,我等此来,专为营救小姐而来。”说完,也不待貂蝉说话,将死掉的一人拖着仍至一处隐秘,驾了马车,奔着西门去了。
路上,不断的有着士卒自他处走出,穿一身董卓近卫的盔甲,跟随在马车身后,细看之下,竟有百余人。至东门,诈称董卓夜回堳坞,径直出了西门,乍然分作两队,一路西行堳坞方向,一路折而向南,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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