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敬佩。
“哈哈……”公孙瓒听了,语带悲凉的笑了,扫视了一眼围在身边的飞熊军,然后将目光投向战场。此时,公孙瓒带着的三千白马义从,只剩下百多人尚在抵挡,苟延残喘。
不过,三千白马义从的阵亡,也不是没有效果,最直接的,就是拉了近一千多的飞熊军做了垫背,伤亡比例基本上一比二。公孙瓒目光中首次带着些茫然:一直被其推崇的白马义从,难道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有些艰难的转动头颅,强忍着想要倒下的疲惫,公孙瓒看向严纲、韩起、邹丹、关靖四将处,两千战一千,旗鼓相当。
昂起头,公孙瓒脸上带着落寞,眼神却是露出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决绝:“想我公孙瓒,纵横一世,没成想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不过,若是想要我的头颅,那就自己来取,我的士卒还在战斗,我公孙瓒就在战斗,一兵一卒,不会退缩。”疯狂地嘶吼出声,公孙瓒浑身似乎再次充满了力量,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冲向了飞熊军。
董璜见此,有些叹息的挥挥手道:“杀了吧。”西凉人豪迈,敬重武力,显然,公孙瓒的行为,已经赢得了董璜的敬意。
飞熊军听了命令,再次涌了上去。
“杀。”长剑在身前横扫,将三名飞熊兵扫飞,公孙瓒再次爆喝一声,噗的栽倒在地,一动也不再动。
“将军……”飞熊军看着董璜,其实他们是很想枭了公孙瓒的首级等着领赏的。
摆摆手,董璜不在看他们:“枭首示众吧。”
“诺。”飞熊军中,几个机灵一些的人立马涌上前去,挥着长剑便向着公孙瓒削去。
“叮……砰。”一声兵器交接的声音响起,尚还未完另外一声便接着响起。
“啊!我的手……”一个飞熊军士卒忽的扑到在地,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口中凄厉的叫着。
几个飞熊兵反应很快,立刻将董璜围在中央,大声喝道:“什么人?”其他人往地上那人看去,只见到其旁边一杆大戟直插在地,模样与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有着类似。
“你们走吧,我只为公孙瓒而来,不愿多造杀戮。”马匹上,诸葛瑾眼神飘忽的说道。
赶来救了公孙瓒的,正是诸葛瑾。其实,战阵之初,在飞熊与白马义从交手之后,一众诸侯便已知道,公孙瓒,不是飞熊军的对手,只是谁都不愿提起,平白恶了袁绍。直到见到公孙瓒走至绝路,诸葛瑾再也忍耐不住策马而出,带了周泰并三百亲卫,直奔战场而来,这才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公孙瓒救了下来。
董璜转头看了一眼战场,眼神有些抽搐,这短短的时间内,飞熊军竟然从一千五百人锐减到八百。看着诸葛瑾身后,如同修罗恶煞般的周泰,董璜心中充满了惊惧,不由听话的带人后退了许多,直到心中感觉安全了,这才向着诸葛瑾问道:“你是谁?不知道怎么称呼?”
“噌……”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诸葛瑾伸手将插在地上的战天戟拔出,第二次低下头,扫了一眼董璜,缓缓出声道:“诸葛家,诸葛瑾。”
董璜抱了抱拳:“原来是叔父之婿,某家董璜,还望你好生照顾好三妹,她也是一个可怜人。”
“恩?”诸葛瑾平淡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波动:“好了,你们走吧,告诉董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自为之吧。”
“你……”董璜听了一怒,忽然感受到一股噬人的气势将其笼罩,话到嘴边不由的断了。
“哼,我们走,吹号,鸣金。”董璜抬起头,看着双眼怒瞪着其的周泰,心神颤动,不敢再言,恨恨的咬牙道。
诸葛瑾不再理他,冲着身后的亲卫说道:“将公孙瓒带了,咱们回去。”
“诺。”两人答应,下马将公孙瓒背起,扛着往盟军军阵去了。
“呜呜……”
一阵鸣金声传出,瞬间便将战席卷,飞熊军与并州狼骑两支部队听了,缓缓自杀戮中醒来,退着聚集起来。吕布、华雄、张绣三将也各自将自己的对手逼退,退至虎牢关前。
“将军……”张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吕布虎目中泪珠不断淌下。
“起来。”吕布一声怒喝:“某之手下,只能战死,哭哭啼啼是何样子?今日之辱,他日必定寻回,袁绍,我誓杀汝。”
第九十七章:欲退兵,李儒论势
领兵回到虎牢关,吕布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张脸顿时黑到铁青:五千狼骑只余一千五百,被寄以希望的飞熊军更是凄惨,三千只剩了八百不到,若是在去除伤残的士卒,居然只剩了五百出头。
低头跪在地上,吕布没敢抬头看董卓的脸色,原本以为会被训骂一番的,没成想良久之后,董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丞相……”回到府中,两个穿着妩媚的女人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张开双臂抱住董卓的胳膊,狠狠的挤压在胸前,口中腻声的叫道。
若是在平日,董卓自然乐得享受一番,说不得还会直接就在这大厅之中直接掀翻,只是此时,董卓手中精锐几乎损失殆尽,如何有这心情:“滚开,滚滚滚!”一把将两人推开,不耐烦的,董卓粗口骂道。
城墙之上,董卓看的很清楚,飞熊军与白马义从的拼杀,从头到尾都占着优势,只是白马义从的战斗意志很是强烈,竟然死拼不退,一个不行两个上,两个死尽再而三,如此悍不畏死之下,飞熊军自然也就损失惨重了。董卓也正是看的清楚,这才没有冲吕布发火。至于并州狼骑,那又不是他自己的嫡系,死了多少他也不会觉得心疼。
“叔父,您那女婿手下那批人,实力十分强劲,只是一个交手,飞熊军便损失了几百人,单兵作战要比飞熊军强上不少。”将一身的血肉洗去,匆匆赶到董卓府上,粗糙的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张口说道。
董卓听了,扫了他一眼,叹息一声,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我看到了,那些士卒确实厉害,一个冲锋下来,飞熊军砍杀了二百多人,而他们竟然没有一人被冲击下马。”
“丞相,那诸葛瑾的士卒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一则飞熊军没有准备,被人从后面突袭,不备之下自然如此,二则飞熊军已经与白马义从拼了良久,气力、士气等均是大不如前。”刚刚走进门便听见董卓带着惧意的话,便开口解说道。
“文优来了。”难得的,董卓和气的对着李儒打了招呼。
“丞相。”李儒上前参拜,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
“嗯,没想到诸侯的实力竟然这么强大,目前看来,我们想要守住虎牢关,将盟军阻止在洛阳城外是不可能了,文优对此,有何可以教我?”董卓边说,边唉声叹气,似乎对于能够守住虎牢关,一点信心也没有。
也难怪,贵为当朝丞相,身份早已不同往日,不再需要提着脑袋去挣取功名,自然不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这暂避其锋芒的念头一起,便再也遏止不住的在其心间撞击着。
“丞相,虎牢关城高险隘,易守难攻,有丞相再此坐镇,盟军即便是再多上一倍,也不可能将此关隘攻下,况且盟军不过一盘散沙,时日一久,盟军自然不攻自破。”李儒脸色略微一变,将双方的情况述说一番,希望以此来打消董卓心中的念头。
只是,起时容易,去时难,更何况平日里,董卓并不怎么听从他的意见。
“如今孤在虎牢关已经停留了月余了,你也知晓,朝中那些大臣并不怎么服从,孤也担心我等大军在外,若是朝中有变,我等连一个归路都没有了。”不自主的,董卓脑袋中冒出的,全部是怎么样能够不在留在此处,一时之间,还真是让其记起不少事情:“而且,此次出兵匆忙,那废帝刘辩尚还留在洛阳,若是被人救走了,定然也是一个祸害,嗯,如今看来,这洛阳城太不安稳了,还需孤尽快回去,坐镇洛阳才是。”
“呃……”看着自说自言的董卓,李儒是彻底被雷住了,几次张嘴欲言,均被其努力压下。追随董卓这么多年,董卓的脾性他自然摸得很是透彻,此时听着董卓不断的寻找着借口,便已知晓事不可为,此时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想想退路了。
低下头,李儒陷入了沉思:讨董联盟中的诸侯天南地北皆有,董卓还真有些陷入四面楚歌的意味,到底该怎样度过眼前的难关呢?李儒知道,此时若是董卓退走洛阳,单凭洛阳是不可能挡住盟军的,那么,到底要怎么做呢?不由的,李儒站立起身,开始在厅中踱起步来。
“踏……踏……”一双眼珠子随着李儒转动良久,董卓心中渐渐失去了耐心,一旁董璜早已被厅中的气氛镇住,大气不敢出一声。
“孤还就回洛阳了,惹急了老子,大不了老子就讲献帝杀掉,大家一拍两散。”董卓忽然暴躁的跳起来,怒声叫道。
“嗯?”李儒听了身子一顿,俄而双眼发亮,透露出一种莫名的神采:“有了。”
疾步走到李儒身边,一把将其抓住,董卓用力的将其晃了几下,高声问道:“什么有了?快说出来听听。”
“呃……”李儒有些翻动起白眼,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咳咳……丞相,先将臣放下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董卓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将李儒扶好,伸手将其衣衫拉扯了一下,直起身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座前坐下:“文优,将你心中想法说来听听。”
“咳,丞相,我们可与城中散布,‘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然后借此,提出迁都。”
“迁都?那些大臣能够同意吗?”董卓皱皱眉头,显然对于此事不太上心。
李儒用力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迁都,既然我们要弃守虎牢关,那么单单靠着洛阳是不可能挡住盟军的,那么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退兵,返回我们凉州去。凉州一地丞相经营日久,且世家豪族根基薄弱,更兼东有函谷关,西有大震关、大散关,北有萧关,南有峣关和武关,正好可以为我等阻挡诸侯。
八百里秦川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正适合屯兵修养。一旦我们让出洛阳,盟军必定会为了洛阳而大打出手,届时联盟就会一哄而散,不足为惧了。我们只需拥关中,坐看天下风云变幻,待诸侯间消耗的差不多时,丞相铁骑东出函谷,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第九十八章:谋诸侯,董卓回京
“哈哈哈……”董卓府中,一阵张狂的笑声轰然响起。
“好,好计策,文优真不愧是吾之子房啊!”董卓眉宇间,神色飞扬,一张粗犷的脸挤作一团,即便是在笑着,也掩饰不住其脸上带着的凶相。
“丞相,此时诸侯联盟无非是为了权力,到时候丞相只需大肆对其等封赏,刘岱不是兖州刺史吗,那丞相就将曹操封作陈留太守,封袁绍作渤海太守,正好与韩馥一道,狗咬狗。诸侯联盟,均不是什么善与之辈,要扩大地盘,互相征伐是必不可少的。”
董璜在一旁,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儒,心中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飘过,浑身一个激灵,忙起身冲着董卓告辞,一溜烟儿的跑了。
对于董璜的动作,李儒直接无视掉了,反而越发觉得心中翻腾,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董卓,接着说道:“丞相只需将献帝控制在手中,所谓的天子诏令还不是丞相说了算?我们返回洛阳,直接率兵胁了献帝去往长安,那一众大臣自然会追随而去。洛阳富庶,我们要走自然也不能留给诸侯,届时只需丞相下令,纵兵劫掠一番,裹胁着百姓一道前往长安,再一把火烧了,留一座空城送给诸侯,让他们抢去吧。哈哈……”李儒越说越进入状态,将其心中阴暗的部分无限放大,一种快意涌上心头。
董卓不以为杵,死鱼般的双眼睁得老大,眼光中满是贪婪,显然对于李儒的计策心动不已。
大笑过后,李儒将头悄悄地凑近董卓,压低声音道:“丞相可知,洛阳城中最为富庶的地方在哪里?”
摇摇头,董卓眼神中带了疑惑:“那些世家大族还不够富庶吗?”
“不然。”李儒否定道,接着在董卓面前桌上伸出一根手指写了“皇陵”二字。董卓见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既然如此,孤就先回洛阳去了,文优暂时留在虎牢关,三日之后,领了吕布、李傕、郭汜等人返回即可,待大军汇合,我们便即刻出发,迁都长安。”说到这儿,董卓眼中闪过不屑:“至于献帝刘协,不用担心,一个小娃娃而已,孤带人去吓唬一下就会乖乖的跟我们走的,只是那些大臣,终究是个麻烦。”
“只要献帝下了圣旨,那些人便不足为虑,到时候若是谁不开眼,丞相只需……”李儒看着董卓,右手于脖子上作了一个抹的动作,接着便阴阴的笑了。
计议已定,董卓便再也坐不住了,如今五千飞熊精锐去了一半,董卓生怕路上不安全,便又调了两千五百并州狼骑随同,坐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奔洛阳去了。
此时袁绍帐中,气氛沉重的几乎凝滞了,公孙瓒一身是伤,简单包扎了一下,便在其子公孙续的搀扶下来到帐中,只是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渗人,魁梧的身材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有气无力的坐榻上。
“诸位,董贼弄权,其手中所依仗的,正是这飞熊军与并州狼骑,如今我手中精锐几乎损杀殆尽,留下了四千狼骑,公孙将军更是拼尽全力,将飞熊军留下两千,此时正是进攻虎牢的大好时机,还望诸位不要在保存实力,戮力同心,拿下虎牢关。”袁绍先一脸沉痛的将自己的损失说明,接着话题一转,开始怂恿诸侯进兵。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起身出声。见识了董卓军队的威势,再加上虎牢关地势凶险,可谓是天下第一的雄关大隘,根本就是一个填不上的无底洞,众人谁肯出头,让自己的士卒上前送死。
袁绍铁青着脸,虽说三千先登死士阵亡了两千五百还多,其心中到不是特别伤心,这先登死士,原本就是一死囚为基础的,死了在补充进来就好,到是众诸侯对其的提议没有反应,反而让其拉不下脸来。
曹操干咳一声,眼神飘过躺在一边的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不知识敬佩,还是嘲笑:“机会难得,我们终不能就这么耗着吧,还是试着攻打一下吧,如今大军日久,粮草消耗甚是厉害,若是拖得久了,不用董贼出关,我们便先耗不下去了。”
“孟德说的是,盟军三十万大军就这么在虎牢关前耗着,我等当真是耗不起,而且,我等奉大义讨董驱贼,三十万大军若是拿不下虎牢关,徒惹天下人耻笑。”徐州刺史陶谦起身,声援曹操道。
袁绍、曹操一动,这两个盟军中派系最大的两个诸侯目标统一之后,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
诸葛瑾没有说话,眼睛眯着,似睡非睡,眼角余光不时的飘过公孙瓒,流露出莫名的叹息。刘备也甚是了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斥,将帐中诸侯感染的,悲痛莫名,诸葛瑾却能够看得出,隐藏在其眼神深处,那旷远悠长的冷静与野心。
公孙瓒如同死了一般,表情麻木,眼神麻木,似乎连意志都麻木了。听着众人说话,完全没有反应,其子公孙续担忧的看着其,小心的在旁边照顾着。五千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的命根子,此时的他远没有达到鼎盛时期控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