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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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笑颜欢-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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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欢颜到家之后,发现家里人都已经醒了,正坐在大厅等着她们二人回来。

田氏面色沉重,胡氏垂眸不语,而何福官则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院中,待听见院门开关的声响之后,看见两人,急急地迎上来。见她浑身上下都好好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宋欢颜的头上和衣服上沾了不少红色的辣椒粉,略显狼狈的模样,让她无话可说,只能默默站在原地,然而不辩白又不行,正在她思索如何向家人说明时,胡氏先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气才道:〃颜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大家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啊”

宋欢颜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田氏,轻声说道:〃我怕你们担心。。。”她承认,这件事自己确实有点冲动了。

田氏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杵了一下,怨责道:〃你这么做我们就不担心了?”

胡氏附和道:〃那刘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姑娘家,和他那种人怎么纠缠得清啊?”跟着,她又极小声地补了一句:〃万一他动了什么歪心,你可怎么办啊?”

田氏听了这话,脸色不禁又难看了几分,实在不敢顺着她的话联想下去。

“贾三儿和崔宁是我的伙计,我不能不管他们。”宋欢颜慢慢挪着步子,来到田氏的跟前,扶着她的双膝蹲下身子,道:〃而且,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田氏闻言,皱起了眉头,不容她再往下说:〃那你也不该一个人擅自做主。家中大人们都在,难道,事事都要你这个小孩子去出头?”

宋欢颜最怕看见她动气伤神的模样,于是,立马承认误道:〃奶奶,我知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孩子越大越不让人省心。”田氏闻言,轻叹一声,伸手照着她的肩膀打了两下,虽说是打,却并没有用力。“我罚你三个月在家禁足,不许出门。”

宋欢颜默然地点点头,第一次没有出言反对,抬手抚着田氏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迎春这会不敢出声,低眉顺耳地站在一旁,心想着自己肯定也得陪着姐姐一道受罚了。

宋欢颜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辣椒粉,怕呛到田氏,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发现不见舅舅何成春的身影,便问道:〃舅舅呢?”

胡氏道:〃你舅舅去刘员外家了。”

宋欢颜有些意外:〃什么时候走的?”

“有半个时辰了。”胡氏担心道:〃他怕你有事,所以去找刘员外理论,说是要他好好管教儿子。”

“那刘员外就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看他养出来的那个儿子就知道,和他讲道理根本没用。”

正说话间,敲门声再次响起,原来是何成春和小六子回来了。何成春手上拿着一只沉甸甸的银袋子,神情平静,看着倒不像是刚和人争吵过的样子。

胡氏抚着小腹起身相迎,瞧着那银袋子,不禁纳闷道:〃夫君,没什么事儿吧?热书库不少字”

何成春见宋欢颜平安无事,便点点头道:〃真是怪了,那刘员外平时颐指气使的,今儿的态度却是出奇地好,不但主动给咱们道了歉,还赔偿了不少医药费。”说完,他便把银袋子搁到桌上,胡氏顺势打开一看,目测大约有五百多两,不禁啊了一声。

何成春望向宋欢颜,眼中带着一丝狐疑的神色,沉默片刻之后,方才问道:〃颜儿,那刘家少爷是你打晕的。”

宋欢颜闻言,心里不免微微怔了一下,继而摇摇头道:〃没有,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突然顿了顿,一定是沈四九做的,只有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伤人。

何成春蹙了蹙眉道:〃我从刘员外家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几个家丁抬着他们少爷回来。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被打得鼻青脸肿地,看着怪渗人的。”好好的人,被打得

胡氏闻言,冷哼一声道:〃活该,这就是报应。”

第二天一早,因为被田氏禁足在家,宋欢颜只能让迎春去店里看看贾三儿和崔宁回来没有。迎春一路跑着过去又跑着回来,气喘吁吁地给她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贾三儿和崔宁全都回来了,虽说身上有些皮肉伤,却没什么大碍,擦点药酒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迎春还顺带打听些关于刘威的消息,听说他因为得罪了沈四九,被人打断了一只胳膊,还折了两根肋骨,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的都好不了。而他那个飞扬跋扈的爹,因为惧怕沈家的势力,也没敢纠缠下去,只能敢认倒霉。

宋欢颜听完之后,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在她看来,沈四九这个人远比刘威要更可恶,也更可怕。心里仔细思考一番:这个沈四九胆大心细,本事不小,在青州这块地界上他的名号远比尹知府还要有用。这两年多来,宋欢颜极力避免和他有任何形式上的牵扯,哪怕是做生意开店,也要离着他的商号铺子远远的。今晚,他确实帮了自己一把,他图得是什么呢?作为沈家的人,他应该把自己和田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对。。。

没过几天,刘威被打这件事,已经在青州城中传了个遍。不论男女老少,对此都有所耳闻,而且,还有将此事戏说为不同的版本,变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沈四九素来行事低调,不喜做过于张扬显露自己的事情。这回,因为刘威,他却是一改之前低调的性格作风,着实出了不少的“风头”。

凤仙楼作为当日的事发地点,免不了也要成为舆论话题的中心,生意也跟着红火起来。那老鸨因得了沈四九的吩咐,不敢乱说话,所以,不管谁问她都是一口一个不知道,没看见。

如此传来传去大半个月,当大家就快要对此事没了兴趣,准备转移注意力时,不知从哪儿又传出来一个新八卦,那就是沈九爷痛扁刘威是为了一个女人。这则消息一出,城中的百姓们顿时又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暗中猜测起那个女人的身份。

因为事发在风月之地,有人猜那女子就是凤仙楼的头牌——玲珑姑娘,也有人猜是刘威家中的某一房的小妾,因为容貌绝佳,被沈四九给看上了,还有人猜是刘威风流成性,逼良为娼,而沈四九路见不平,方才出手相助。总之,谣言越穿越烈,也越传越离谱,就连远在京城的沈家老太太都给惊动了。

沈四九对这些谣言毫不在意,却碍于老娘的重重压力,连夜赶回京城说明。因为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沈老太的面前,他对宋欢颜只字未提,反而说了些不相干的闲事。

沈老太一直心心念着这个小儿子,可他偏偏就是喜欢跟自己对着来,放着京城的大宅子不住,非要留在青州城,

沈老太借此机会,提议让他赶紧成亲,断了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是非。谁知,她统共还没说上三句话,沈四九就不温不火地拿话给挡了回去。

沈老太听罢,有些急了,道:〃你都快上三十的人了,不娶妻不纳妾,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你也不怕外面的人传闲话”

沈四九不动声色地说:〃娘,我一个人自在惯了,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拘着。”

沈老太重重地将茶杯撂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鬼扯娘给你娶媳妇是为了你好,是为了给你找个知疼知热的伴儿。”

沈四九叹口气说:〃娘,我不需要女人。”

这一句话撂下来,沈老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沉吟又沉吟,过了好半晌才问道:〃老九,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有那个断袖之癖?”

沈四九一听这话,满脸讶异地看着娘亲,突然高声道:〃娘,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沈老太的抽气声极为响亮,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儿子的脚边砸了过去。“你个混小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伴着哗啷啷一声,茶杯瞬时砸了个粉碎,沈四九下意识地抬脚躲了躲,心中也是郁闷之极。

静候在一旁的丫鬟见状,忙轻手轻脚地过去收拾碎片,连一点点碎渣都不敢落下。跟着又以极快的速度,给老夫人重新换了一杯茶。

沈老太愠怒地抿了抿唇,伸手指着沈四九,态度强硬道:〃今年之内,你必须成亲。”

沈四九终于忍不住低吼了起来。“我说过我不娶。”

“这事没得商量婚姻大事,本就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

沈四九顿时气结:〃好,既然如此,那就随您老人家的便吧。不过,到时候您别指望我能乖乖地回来拜堂成亲”

沈老太牙根一咬,冲着他就是一瞪眼道:〃你敢不拜”

沈四九闻此,无动于衷地哼了一声,不再多作赘言,衣袖一挥,转身就走。

第八十二章 谣言(下)

第八十二章 谣言(下)

夜沉如水,轻柔的晚风里夹带着雨后青草的芬芳,弯弯的一角新月,正垂挂在天上。

“姐姐,我想跟你说件事。”迎春枕着手肘,侧身躺在宋欢颜的身边,小声说道。

借着一盏昏黄澄莹的烛光,迎春只觉,她的脸颊温柔地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又长又密的睫毛不时微微颤动,像是停落在花尖上的蝶,仿佛只要轻轻呼口气,它就会展翅而飞。

宋欢颜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还没睡着,明明已觉疲乏,却是始终无法安睡,只能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静静地想些心事。

迎春闻言,伸手从枕边拿起簪子挽着披散的头发,掀开薄被,撑着身子坐起来。

宋欢颜感觉到她在动来动去,睁开眼睛瞧了一眼,轻声道:“嗯?你怎么还坐起来了?”

迎春闻言,又笑嘻嘻地看向宋欢颜,只道:“姐姐你看,有人托我带个东西给你。”说完,她又从枕下拿出一只小小的绣花荷包,放在宋欢颜伏在腹部的手背上。

宋欢颜略有些迷茫的拿起看了看,问道:“谁给的?”

迎春笑得很愉悦:“是表少爷的给的。晚饭过后,他去厨房叫我,让我把这个捎给你。”

宋欢颜闻言,立马觉得手中握着的荷包变成了一个极为烫手的山芋,连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将它扔到了床上。“胡闹明天早上把它还回去”说完,有些赌气似地背过身去,继续道:“迎春,以后,别再做这样无聊的事了。”

迎春见她这般,神情微征,伸手轻拉了一下她的衣服,道:“姐姐,你生气了?”

宋欢颜道:“我没生气,只是有点心烦。”一会儿是画一会儿又是荷包,自己这个表哥还真打算继续折腾下去不成?

迎春捡起床上的荷包,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细细打量一番,好一会后,才压低声音道:“姐姐,其实表少爷对你挺上心的。。。”

宋欢颜皱皱眉头,只作未闻,望着床边轻薄的蚊帐没说话。

迎春盯着她的后背,轻咬了咬下唇,接着道:“表少爷这人虽然脾气急了点,但心肠并不坏,而且,也不是外人。。。”

宋欢颜听了这话,心里更烦,翻身看了迎春一眼,疑惑道:“迎春,你今天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说这些作甚?难不成,我表哥让你过来给他当说客了?”

迎春闻言,连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表少爷没让我说这些,是我自己多嘴多舌。。。”

宋欢颜几乎没有表情的坐起身来,见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失落,轻叹一声道:“我对表哥他没有心思,往后,他再托你做这样的事,你一定要拒绝掉。”

迎春低着头,用食指尖一直摩挲着荷包上的绣花图案,似乎有几分惆怅的样子。“我知道了。”

宋欢颜见她垂头丧气的,便伸手推了推她道:“天晚了,快睡吧。”

俩人重新躺回到床上,肩并着肩平躺着,好半天都没说话。须臾,宋欢颜望着床顶,缓缓道:“此生身为女儿家,我已经失去很多自由了。嫁夫择婿,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我想自己做主。”

迎春闻言,翻身面朝着她,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那姐姐。。准备自己找夫婿啊?”

“依我这个年纪,说这事还为时尚早,一切还是看缘分吧。”人生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迎春说:“姐姐也不能不急,女孩家一到了十五岁就该订亲事了。”

宋欢颜淡淡道:“我不在乎那些,生活是属于自己的,我没道理要委屈自己去遵从别人的目光。”

迎春作为封建保守的古代女子,自然无法体会宋欢颜的那份自由超脱的心境,只隐隐觉得她说的话,虽然新鲜大胆,却也很有道理。不过,这样大胆新潮的想法,只有她能想得到,也只有她能做得到。

迎春轻轻地点点头道:“嗯,姐姐说的对。我相信,姐姐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宋欢颜闻言,看向她,笑了笑道:“我看呐,还是先给你找一个吧。”

迎春一时间还有点反映不过来,随后微红着脸道:“姐姐你又笑话我了。”

宋欢颜伸指在她的额头上一戳,含笑道:“谁让你先起的头。”说完,她又将手收了回来,打了个哈欠道:“不闹了,我这会可真要睡了。”

迎春顺着她的话答应了一声,跟着帮她盖好薄被,翻身面朝床内躺好。待听见宋欢颜发出轻浅规律的呼吸声之后,她才悄悄地翻了个身,把一直握在手里的荷包,偷偷地举起来看。

这荷包小巧玲珑,越看越觉得有趣,渐渐地,迎春的心思从荷包飘到了它的主人身上。虽说,表少爷这人不易相处,又身有不便,但总算是生得清秀,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边会浮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看着还是挺讨人喜欢的。想着想着,身边的宋欢颜突然翻了个身,吓了她一跳,耳朵跟着就烧了起来,自己觉得有些羞,有些尴尬,连忙将荷包收起来,闭上眼睛,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一早,迎春按着宋欢颜的嘱咐,把荷包给何福官送了回去。

何福官听了,脸色晦暗,明显有些不大高兴。

迎春垂目不语,将那荷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便转身离去。谁知,她刚出房门,就见那荷包被他从窗户扔了出去,落在地上。

迎春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片刻,方才走了过去将荷包捡起来,拍了拍土,收在自己的袖兜里。

宋欢颜坐在窗前看书,正巧将这一幕看进了眼里,看着迎春那张红彤彤的小脸,眼神中闪过几分无奈。。。。

待三伏天一过,早晚的天气变得稍微凉快了些,只有,正午时分的太阳依旧是**辣地灼人。

田氏之前说的三个月禁足令,没能执行彻底。还不到半个月的工夫,田氏就因为经不住孙女的软磨硬泡而缓和了态度。不过,老人家对上次的事依然心有余悸,所以把禁足令改成了限时令,规定宋欢颜每天酉时之前必须回家。

保和堂和芬芳小店摊满了大大小小的事,宋欢颜只得两头跑,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直到田氏派来迎春过来叫她,她才得空喝了一口茶。

迎春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宋欢颜看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微微纳闷道:“干嘛慌慌张张的?”

迎春说:“姑娘,你快回去一趟吧。表少爷闹得太凶了,家里没人能劝得住他。”

宋欢颜闻言,想着他那不利落的腿脚,遂起身往家走去。

谁知,还未来得及进院门,就听一声极其清脆的声响落在门口附近。宋欢颜本能地停了下来,寻思着准是何福官又砸东西发脾气呢。

迎春抢先一步推开院门,只见,屋里摔东西的人并不是何福官,而是显了身孕的胡氏。

她拿起桌上的瓷杯就往地上砸,口中还念念有词道:“砸,今儿咱们娘俩儿索性就砸个痛快砸,我陪你一起砸”

宋欢颜提了裙子抬脚跑进屋中,劝阻道:“大家都住手”

胡氏见了宋欢颜,也不说话,只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好像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问题的答案。

宋欢颜看着满地狼藉,不由开口问道:“舅母,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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