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反而觉得我不闹真清净啊,估计觉得我很好对付呢。
我不能让那对儿狗男女,在一想起我时印象里就是个窝囊废,尤其是那个不要脸的,我得让她有点儿忌惮,知道害怕俩字咋写。
当二傻子那么些年,我不能再这样完犊子了,免得他们都以为我是好捏的,赶明儿再膈应到我闺女那去。”
林雅萍点点头:
“是得这样,不能让那娘们跟个好人似的生活,不能让大家伙还拿她当人看。
尤其是你这性子,闷坏了容易得病,有多少病都是气上来的?搭条命更特吗不值。
虽说有的人碰到这事儿决定不闹,可心里窝了多少火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说到这,林雅萍舔舔唇继续问道:
“那早上你咋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最起码也应该告诉我一声,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这事儿,还得瞒着嫌不好看啥的?你看看人家那抓挠揍的啊,都去一帮人,揍是揍的,按着是按着的!”
苏玉芹歪头看向身边的姐妹儿,她发现自己以前真是眼瞎,以前还觉得林雅萍太厉害,跟她不是一路人,呵,然后不咋跟人说知心话,结果她拿人当朋友的那样……
朋友值不值得交,真是事儿上看。
“嫂子,说实话,我也想一帮人啊,可我娘家离的远。
我那弟弟你也知道,要是叫他来,那是个直肠子的,脑子不转轴,再出点儿啥大事儿咋整?
哪句说漏了,万一让我爹娘知道呢,他们岁都那么大了,没让他们借上啥力,总不能还跟我着急上火再病了吧。
找你呢,不是这事儿磕碜不磕碜,这不打人犯法嘛。我想着,这种事儿,亲戚帮着打啥的,真是去派出所也就那么地儿了,找你再给你牵扯进去。”
“雇人啊?你没钱吗?祸害不死她!
人孩子是顾及她爸,怕别人知道,你还顾及老江干啥?
玉芹,以后记住了,钱上能解决的,自己不用遭那罪,你给谁攒钱呢?看看!算了,不说那些了,主要是你以后呢?”
林雅萍说着说着深呼吸打方向盘停道边:“趁着咱还没到家呢,你跟我撩句实底儿。”
“我不离婚!”苏玉芹张口第一句就说的十分响亮干脆:
“我凭啥离啊?我离了,江源达能多难受多伤心?那是个丧良心的,我前脚跟他离,后脚他多好找啊,那都现成的在那哭着喊着等着呢!我凭啥成全那对儿不要脸的狗男女!”
“可你不膈应吗?都给我气哭了,不恨他吗?你一瞅他不心堵吗?自个儿也过不好日子啊,把钱都要来,孩子都帮你想招了,他没有钱看他还得不瑟!”
苏玉芹摇摇头:
“真到那地步,嫂子,他得不瑟我能知道了吗?
我得给他放在一边,我不好过,他也别好过。
我再膈应,也比听说他马上就再婚,他撒丫子跑了强、呵,那他可真是没负担了。
我得让我闺女有爸,不能父母是离婚的,将来我家男男处对象,还得先跟人男方家说明她是离异家庭?问人家介不介意?他犯的错,咋的?孩子帮他遭罪?
我得让他好好当那个爸,孩子有事儿,他就得上。
他得给我们娘俩挣钱赎罪,挣越多越好,最好把他累死!
死了也就那么地儿了,孩子不伤心,别人也说不出啥。
我还得让他给我大侄子办到这省城读书,不是都能耐的搞破鞋了嘛,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不能让娘家离太远,我还得拿他的钱让我娘家过起来。”
林雅萍想起任子滔说的那个纠结论了,现在劝继续过还是离婚,最终都会不甘,这都恨不得让老江死了,看来必须得当事人折腾。
忽然想起钱了,问道:“玉芹,你说那骚娘们,那可不是个好饼,咱俩给她钱抢走了,她不可能甘心。报不报案单说,咱也轱辘的起,可她万一给男男她爸打电话,完了老江再把那钱给偷摸补上……”
苏玉芹拿过林雅萍的粉饼,擦脸上跟人撕打过的痕迹,冷声道:“他要是敢把男男扔医院去会她,还把钱给补上了,我就真剁了他们,我说的是真的。而且这钱,就是警察来抓我我都不给,我也不告诉江源达有这事儿!”
“可贱人就是为钱啊,那钱丢了不得跟丢了命似的?我不信她不折腾,能咋折腾呢?不行,听我的,你得看住老江。”
第三十八章 人到中年的尴尬
苏玉芹打开家门,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窗帘、沙发、餐桌、墙上挂的三口人照片,心里是一阵惶惶惚惚,也有种错觉,仿佛恍如隔世。
她叹了口气,将家门钥匙放在茶几上,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周遭的一切,心里想着:
其实她早就没有安全感了,尤其是最近两年。
女人四十岁一过,时时刻刻担心父母生病,做个不太好的梦,第二天醒来都恐慌,就怕亲密的那些人说倒下就倒下。
参加的婚礼少了,葬礼却多了起来。
有时候吃席,没有一个年轻人,也一定出现两种场景:同龄的一个妇女,会有点儿刻意地夸丈夫显摆家庭条件,与之对应的就是另一个妇女,她在旁若无人地谈论婚姻的平淡无味、拧巴或者不幸。
而这些都不是她想听的,周遭却这样。
回家一看,孩子也慢慢大了,越来越大。
这两年她恨不得天天陪着女儿学习,可有时候一想,也挺泄气。等陪完了,孩子就会张开翅膀飞走了,即使本地就有更合适的大学,女儿也想试试独立生活往外飞、离开她,那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没事儿忙了?
人到中年,面对这个社会,也再没有年轻时的闯实劲儿,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可出门转悠一圈儿,发现再也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好的了,别再祸害钱赔了。
似乎一眨眼间就跟不上时代,连江源达的手机都不想碰,甚至是没等摆弄呢,心理就抵触告诉自己:整不明白别乱动,再给弄坏了。
这样的新鲜物连看都不看、不计其数。
至于朋友?不知从啥时候开始抗拒认识新朋友,总觉得自己很笨,好像见人连场面话也不太会说了,不放松、很拘谨,跟人唠不到一起去。
时间一长,朋友就成了那个人,她们无话不谈、越处越近。总觉得最起码从小一起长大的,放松,彼此了解,多磨叽也不会遭人嫌弃。
想到这,苏玉芹摸了摸头发和脸:
头顶不知啥时候冒出了白发,皮肤也在不知不觉间变的松弛了,这张老脸让江源达瞅了几十年,她也曾担心过,担心自己在成了豆腐渣的时候,丈夫却容光焕发。
丈夫能挣钱、沉稳、成熟、呼呼哈哈一帮朋友,讲究个社会地位和人脉了,看着那样的江源达,其实她很羡慕,因为男人的青春好像又来了一次,而且比起他们是穷小子时,确实多了些能让人依靠住的踏实。
担心来担心去,发现几个门市包括地下城,她家的售货员甭管多年轻靓丽的都挺本分,丈夫也是个好样儿的,她就像很感激一般,自己都觉得自己糟糠,感激丈夫没有换掉糟糠之妻,没有异常的心思。
有种心理叫矮了一头似的,就会对江源达越来越好,越来越听话。
最终事实证明:江源达是没找年轻的啊,可那不代表他没瞅腻她,他宁可换张老脸接着瞅,只要是新的就好。
苏玉芹站起身,扶着腰部伤处进卧室换衣服:
这个她躲着藏着所有不安的家、觉得不适应外面的世界也有能去的地儿,现在失去了。
她还得做饭,女儿快回来了,她得表现正常些。因为上有年迈父母、下有青春期的孩子,以后就想着:后半生也就这样了吧,心大点儿,别矫情,得有个好身体。
……
人民医院。
任子滔走进大厅,就看到江源达手上是一堆票子,脸上是一派急色的模样:“叔?江叔?”
“嗳嗳,子滔啊,你咋来了?”
“看看男男能不能出院啊?对了,男男呢?在病房呢?”
江源达急的不行:“就是不知道去哪了,病房没有,我都找过了。你说我就退个押金票子的功夫,男男这就没影子了,厕所也没有。”
唠叨完心里更不安了,江源达就怕江男刚一出院又去复仇,完了再犯病,那可真是没完了,天就得塌!
任子滔两道剑眉微蹙:“那江叔你去男男的主治医生办公室看看,万一她是去打听病情呢,每个楼层厕所也去看看,有时候排号没排到就去别的楼层了。我负责外面找找,这马上就要回家了,男男应该不能走远,没事儿,别担心。”
此时身穿黑色羽绒服的江男,正站在医院左侧的水果店里,拿着红色的电话听筒在等待她舅苏玉福:
“喂?嗳?谁找我?”
“舅啊,我,男男。”
“哎呀大外甥女。”
江男笑的眯眯眼:“嗯,舅,你想我没?”
“想了,你姥姥姥爷也可想可想你了,趁着没开学再来一趟呗?我新卤的豆腐,可好吃了,你弟弟晌午吃了三碗饭。”
江男笑容收敛,指挥道:
“去不了啦,眼看就要开学,咱先不说那个,备不住你们能来呢。
舅,你去给我办个事儿,我舅妈她三姑不是和县初中校长是亲家吗?
你登门去,你给我打听打听刘行亮转校了没?如果转校,手续往哪办的,嗳?舅你咋不吱声呢?”
江男拍了拍脑门,她舅脑袋不好使,得说明白了:
“你别纳闷了,刘行亮就是秦雪莲的儿子。
秦雪莲在我们这旮旯搭上了有能耐的男人,要给她儿子换学校,那秦雪莲要是能给她儿子弄走,说明关系硬啊。
你想啊,我妈不能白帮她吧,到时候她前脚给她儿子弄走,后脚咱就让她也给我弟办来啊?
到时候,舅,你和我姥姥姥爷都跟着来呗,在哪开豆腐坊不是开,总之,舅,你去给我打听去,甭管调到哪了,都给我来信儿,问准了!也先别告诉我姥姥姥爷,万一办不成闪着他们呢,听见没?”
电话里还在嗦,江男频频撒谎解释,她却不知道身后有个大男孩全听见了。
任子滔心里明镜江男是打完那女人了,仍不想放过那家孩子。
他本以为自己是很讲道理的人,最起码是非分明,毕竟母亲作孽牵扯人孩子不太好,可不知为何,他此刻倒觉得这样的江男有点儿意思,自私的可爱。
他眼含笑意地看江男背影,猜测着:男男的心理能不能是,祖国的花朵?我见一朵掐一朵,最好就留我一朵。”
江男放下电话,给了钱后,一回身吓一跳:“你啥时候来的?”
任子滔耸耸肩:“走吧,接你出院回家。”
第三十九章 有些人,不重生也是骄子
一个是穿着墨绿色夹克棉袄,高高瘦瘦的背影;
一个是穿件黑色帽款羽绒服,高高胖胖的背影;
少年少女、大男孩胖姑娘,边往医院走,边小声说着话:
“是因为我跑步打拳让你觉得特有意思?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最近几天可对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道你咋想的,今天又来医院干嘛?”
江男问完没觉得咋地,任子滔却耳朵微红,心想:
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离开医院那个公共场合,婶子还不在,我怕你会没了避讳。
因为你马上要和你爸坐在封闭窄小的车上,我怕你爷俩吵架升级,担心你在气急败坏下,现在说的话越狠,将来有一天江叔要是病了、没了,你再想起这一切就会越心堵、后悔。
为了防止你将来后悔的笔墨过太重,我才来和稀泥的。
任子滔清了清嗓子,看前方:“我觉得你病彻底好了,以后也没有扛不过去的。”
“啥意思?”江男敏感了:“你是不是知道啥?”
“是啊,我知道昨天你还打蔫儿,今天就能把我好心当驴肝肺了,你说你病好没好?”
江男松了口气,紧接着就皱眉瞪眼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我是病好了,可我差点儿没自己把自己气死,快赶上塑料体格子了,一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瞧着吧,我妈还得看着我呢,我会完全没有自由,这抽风病多耽误事儿,主要是真丢脸,竟瞎抽,也不挑个时间!”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任子滔都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了,一边冲医院大门口正焦急眺望的江源达挥了挥手,一边尬笑了声回道:“你有什么事儿可以和我说,我涉猎很广的,有什么要办的也可以告诉我,我这人优点、护短。”
江男冲呼哧带喘往他们这方向跑的江源达,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装没听见她爸呵斥的那句“去哪啦?”,也装没看见她爸满身又是脸盆暖壶饭缸子的,她随意小声唠嗑道:
“拉倒吧,你可是人生赢家,咱俩的境界不一样。我要是想活的恣意潇洒向你取取经还行,比如被保送是啥感受啊?拒绝保送又是因为点儿啥啊?嗳真的?你是咋想的啊?”
这问题,江男上辈子就没想明白。
要知道任子滔有很多人生岔路口,在江男看来那机会都好的不得了,要换成是她,一定顺势而为,美出大鼻涕泡。
任子滔也很配合,就怕江源达再问江男去哪了,再给问炸了,赶紧一副话痨的样子拽着江男坐在后座,上车后就滔滔不绝道:
“被保送?嗯,我想想。有天晚上吧,正上晚自习呢,有个同学喊,任子滔,快,下楼,年级主任找你,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又是哪个女孩儿暗恋我,偷偷写给我的情书被发现露馅儿啦?好倒霉,看来是给我扯进去了。”
江源达听到这话,边启动车边一脸嫌弃:挺大个小伙子咋那么不谦虚。
江男倒是点点头,有这资本。
“然后我进办公室,发现所有老师都坐在那瞅我笑,笑的我直发毛。
我们数学老师说,回去让你爸妈请客,要不然保送名额不给你。
我不知道这样的瞬间以后还会不会有,该怎么形容呢?
就是那一刻,会让你突然一下子愣在那。
后来,我拒绝了嘛,我的一个好哥们拿到了,感受就是他的了。
他和我说,就是很想大喊大叫,回了教室拿书包赶紧走,在公交车上眼泪止不住流还对人傻笑,十分着急想和人分享不用参与高考的幸福。
据说等他到家后,呵呵,一脸泪,他爸说,你又让任子滔给打了?”
江男听出滋味儿了,看向车外匆匆而过的景象,有点儿被任子滔的青春感染到:“你为什么拒绝?”
任子滔一副闲适的样子靠在后座,他也看向车外:
“我拿了一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竞赛的奖,拒绝进集训队保送,是因为竞赛风气崩坏。
咱们做生意的人家,无论多有钱,有时候遇到有钱有势还挺努力的同学,在或左或右的情况下,你会发现钱就变的没那么重要了,父母还是当官好啊。
呵呵,但是男男,比起家里条件差的,我们也已经非常幸运了,要这么想问题才对嘛。”
江男回眸。
江源达也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大男孩儿:他们真的长大了,这些半大孩子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反正就是有那么几个人没有竞赛培训资格,却提前得到了考题,结果就是,我是被保送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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