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子滔看着江男的眼睛,呵呵笑出声。
闻声看过来的苏天宇,无语地捂住脸,他觉得好辣眼睛啊,真受不了,替那俩人害臊。
任子滔呵呵笑完说:“那就听你的,说好了,t大。”
江男登时肩膀一耷拉,靠在沙发上松了口气。
男孩子是悄悄的将反面b大的硬币,直接揣进了裤兜里。
……
晚上五点半,任子滔早已经走了,陪他爷爷奶奶齐聚一堂去了,而且明天上午还得去送一趟。
他临走时,特意小声告诉江男道:“我明天中午来找你,再给你过生日,还有你爸上火车了。”
“你送的?”
“嗯。”
“你不是去教育局了?”
“晚去了会儿。”
江男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拄着下巴,拄在窗台上,探头看楼下任子滔的背影。
一个十九岁的男孩,笨拙的在很多人面前,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对这个好,对那个好,尽力想事情做到周到,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心里热热的。
苏玉芹喊道:“男男啊,吃饭了。”
“噢,吃饭吃饭。”
江男心情莫名的很好,坐在餐桌边,第一筷子菜先夹给了江源芳。
江源芳嚼着侄女夹给她的豆角,一脸嫌弃的表情,用鼻子“哼”了一声。
江源芳恨不得哼出没见面前,侄女跟她打了两场嘴架的恶气,也恨不得哼出潜台词:气人、骂人,没驾照开车、吓唬她。瞧那脸,骑自行车都能掉壕沟里,不省心的臭丫头。
但是开口说的却是:“就刚才那小子,以后多跟那样的走动,现在就那么有出息,那将来都得是精英。就你?备不住赶明能求到人家头上呢,多和那样的孩子交朋友,一准儿错不了。”
这话引得苏玉芹侧目,心想:这跟刚才说的也不对卤子啊。
江男冲她姑“嘿嘿”一笑,又站起身要给舅舅拿冰镇啤酒,张罗道:“妈,姑,你俩也跟我舅喝一杯呗,天怪热的,今天菜挺好,真丰盛。”
先拒绝的是苏玉福,他说:“我待会儿要骑自行车出去溜达溜达,怕学你们,掉沟里。”
苏天宇立刻喷了口饭,呛了一下,又将大米饭粒默默地捡起塞回嘴里,这给江男恶心的。
苏玉芹也说:“源芳啊,等会吃完饭,你也陪我出去一趟,咱俩去趟医院,离这不咋远,走道也就半个小时,我怕回来的晚,跟我搭个伴,刚才我特意多做了点儿饭,咱俩给杨丽红送去。”
江男听的一愣一愣的:“谁啊?谁有病了?”
“你姜大爷,说是白血病,他媳妇正好来咱家串门子。
那什么,你不是知道吗?前几天我跟你杨姨在一起吃过几顿饭,叫杨丽红那个。
这算是完了,你杨姨婚没等离成呢,这就接到你李大爷电话了,多愁人,唉,反正我得去看看。”
江男瞪着大眼睛惊讶极了。
难怪后来那几年,没听说她爸和姜大爷在一起玩,不会是没了吧?
“哎呦我去,我爸还在火车上呢,他知不知道啊?”
苏玉芹微皱眉头:“应该能知道吧,你李大爷嘴快着呢。”
江源芳端着筷子,看眼对面苏玉福,又看了看侄女和嫂子,心眼转动:这对话,哥啊,应该能有戏,嫂子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啊,什么提你都懒得提啥的,男男也很正常啊。
江源芳赶紧答应下来:“行,嫂子,咱俩吃完就去。”
晚饭过后,苏玉福真就没影子了。
江源芳抢着收拾饭桌,俩女人干活都利索,没一会儿,
拎着饭缸的苏玉芹和江源芳就出发了。
姑嫂俩,这也算是找到机会能单独说话了。
路上时,江源芳问什么,苏玉芹就回答什么,没隐瞒。
就告诉小三是秦雪莲呗,背着她搞在一起一年多。
这给江源芳意外的,当即站在大街上不走了,一脸想不通的表情,脱口而出道:
“我以为我哥是被大姑娘迷了魂,原来是个半百老婆子!
难怪咋问他,他都不说,呸,真特么恶心,因为那么个玩应离婚,没出息!”
苏玉芹挑了下眉,她懒得嘲笑江源达找没找半百老婆子,也懒得嘲笑自己的愚蠢,懒到不想多说一句。
江源芳紧接着又拍大腿,气啊,气的发疯。
她直嚷嚷着要去撕了秦雪莲又要揍人家的,比比划划张牙舞爪说要报仇,说要帮苏玉芹出口恶气,还质问道:
“你早发现了?早发现嫂子咋不给我打电话,我跟你一起啊?”
苏玉芹说:“源芳啊,这是在大街上呢,快小点儿嗓门,那事儿早过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有什么用,要是打电话有用,我转圈儿打。”
江源芳急道:
“咋没用?
真有意思,就那秦雪莲算哪颗葱。
我要是出手,我收拾不死那个娘们,我连着她娘家妈都能一起撕,撕烂她,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我现在都怀疑我哥是着了那娘们道了。
你说那娘们能不能是找了个跳大神的,把我哥魂给拴上了?
要不然,我哥,就我哥?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钱有钱的,能看上她?
当年一个屯里住着,那都没结婚呢,大姑娘呢,她就紧着勾搭我哥,我哥不也没上套?照样玩命挣钱要给你个体面的嫁妆,去那山后面给人背砖,累的肩膀头子都血印了。
结果秦二丫一听你们定亲了,着急了,当年就死不要脸的,当姑娘时就不正经,居然找上门了。
找我娘,私下说,她一分钱聘礼不要,我娘给她撵走了,说已经跟苏家定亲了,让她往后别再提这茬。”
苏玉芹拧眉,她都不知道这些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五更(为宗师Molly0707+1)
江源芳一看,嫂子听进心了,赶紧接着说道:
“是真的,后来等我哥干活回来了,我娘在饭桌上提了一嘴,我和源景当时都在,要不然我咋能知道。
我哥说,还是定嫂子你。
这些年我都没提,一个是当年在饭桌上,咱爹就嘱咐说,别把秦雪莲上门主动提结亲这事儿往外,人家毕竟是大姑娘,还得找对象,外面捕风捉影的事太多,别被人瞎传,再耽误人家。
娘也是怕传出去,就秦婆子那不讲理的样,万一再沾包赖上咱家,还得打嘴架。
再一个,我也早忘了呀,然后那不要脸的,不就被她娘卖给,卖哪来着?反正长的挺磕碜那男的,对吧?小个不高。
我哪想到她能阴魂不散啊!
后悔啊,早知道我早告诉你啊,嫂子,你是不是就能防着她点儿?她年轻的时候就对我哥眉来眼去,我打小就瞧不上她。
唉,可话说回来,谁能没啥事想起她?这真是该着。
我也不知道你和秦雪莲有联系啊,咱老江家现在是啥条件,那秦雪莲都混成啥样了,没有可比性,怎么唠嗑,咋提也提不到她头上啊?”
苏玉芹一摆手:“过去就别提了。”
江源芳却转不过这根弦:“提不提的,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我哥能上劲儿?我咋那么不信呢,不是下套了是啥?指定找哪个大仙帮她整这一套了,要不然你瞅秦雪莲长的那个牙碜劲儿,黑嚓嚓的,我哥又不瞎!”
苏玉芹摇了摇头,她不太信神啊鬼啊的,甚至很反感这些说法,还曾经很反对亲娘苗翠花搞这一套,她娘是一遇到事就要去算个卦啥的。
而事实上,是什么事算卦找跳大神就好使的吗?
总不能说,所有搞婚外情的男人,魂都被大仙下套了吧。
不,不是大仙,是男人心里住着魔鬼,就是贪新鲜,可别给那些臭男人找借口了。
“牙不牙碜的,你哥也跟了,我俩也离了,快别说了。”
这话总结的,瞬间给江源芳堵的半张着嘴,刚才还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说话,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因为,确实。
“嫂子,我……”
江源芳一脸为难,扯住苏玉芹胳膊,以商量的语气说道:
“我哥指定是别人说的浪子回头那种,他是我哥,我了解他,啊?嫂子,我也不求你现在马上给他个机会,就求你别一棒子打死,你往后多观察观察他,要是有可能,他真改好了,我希望你们麻溜赶紧复婚。”
说到这,江源芳难得的对苏玉芹露出挺感慨的样子。
是的,江家这位姑奶奶终于找到感觉了,意识到哥嫂已经离了,苏玉芹能说跟江家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她可怜的侄女啊!
可?
想起江男笑眯眯的样子,江源芳翻了翻眼皮,咋看咋没可怜,拿孩子当挡箭牌都没个借口。
个臭丫头,父母都离婚了,怎么不知道着急?
“嫂子,我这人有时候挺得理不饶人的,我自己知道。
但是你这些年,对爹娘的好,我和源景我们都记着呢,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说。
那些年,多亏有你。
你是不知道啊,听说这事,我就开始琢磨找领导请假,他也不给我假啊,单位现在可忙了。
急的我两宿没咋睡好,牙也疼,不想跟别人说,也不敢跟爹说。
其实我是真想让爹站出来,骂骂我哥,给我哥几拳,帮你出出气。
但是爹高血压,前段日子都住院了,才出院没多久。
更不能跟源景他们商量,就弟妹那张破嘴,你我都知道。
我都怕前脚和源景说完,后脚源景那媳妇就得回娘家一顿吧吧咱老江家,就得让他们笑话死。
我呢,只能打电话,可是电话一打给我哥,他说不了两句就挂,给我气的,老说我多管闲事。
这咋能是闲事?不过我也清楚,关键,还得看你们自己。
嫂子,那我把话撩这,别的就不多说了,无论咋样,就是我哥有一天不是人到家了,他真领回个新人,那新人都能给我们老江家生个小子,我也不带认她的,真的,我嫂子就是你,做不到都该咋地的。”
苏玉芹叹口气,叹完就笑了:
“源芳啊,你的好意我都心领了,从我知道到现在,事情过了快五个月了,中间还发生很多事,我娘有病你也知道吧?”
江源芳脸腾的发烧了起来。
苏玉芹却像是没看出来似的,继续说道:
“我娘看完病回来,他们老两口也都知道了,就我弟弟现在不清楚。
我呢,到了这一步,已经懒得回忆也懒得提了。
离婚都没回娘家,就是为了不想跟这个解释,听那个劝的,你明白不?
听到你哥那朋友得白血病吧,你看到那杨丽红了吧,我们离婚不离婚的,我们都好好的就行,就这么简单。
你啊,该回去上班上班,问别的,多跟我说别的,我也做不到。
我挺长时间没睡过一整宿觉了,吃安眠药都不好使,真是不想再一遍遍回想,一遍一遍重说谁对谁错,也不想跟个怨妇似的,走哪骂你哥到哪。
我闺女都劝我,她说:妈啊,翻篇,身体倒下了,就相当于银行存款前面那个数,那个数没了,后面全是零。
唉,源芳,明白吗?啊?不提那些,咱们该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江源芳不敢再劝了,也明白要是想不开没放下,车轱辘话说多少都没用。
也恰巧,一抬头,不远处就是医院。
可见这一路聊的,不知不觉,也没感觉到累。
俩人找到病房,推开门那一刻,这回别说是苏玉芹看着心难受,就是江源芳都不同下午时的态度了。
因为杨丽红像换了个人。
杨丽红正穿着医院里的塑料拖鞋,她刚给老姜这床的帘子拉开,也才给老姜擦完身体,正蹲地上抱洗脸盆呢,猛一抬头,打招呼道:“哎呀,你们咋来了?”
老姜听声,也直起脑袋打招呼:“弟妹来啦。”
“嗯。”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七更(为掌门笑晓+)
江男又盯着电脑,校对计划书,一条一条的,看的她这个舍不得,要是这份创业计划自己能做起了该多好。
不行啊,唉,太忙,她重生回来五个月,也没觉得干啥啊,每天却忙的脚打后脑勺。
江男伸了伸懒腰,打给刘澈道:“喂,我弄完了,你给我传真号吧,明天我直接找地儿传过去。”
刘澈刚和航模协会的一帮小子玩完回家,闻言看了眼石英钟,立马将擦汗的毛巾扔床上:“这样,男男,我现在有点事,可能得快十二点能到,你晚点睡行吗?我去取。”
“这么着急?”
江男有一点为难,一会儿她妈和她姑就回来了,大半夜的,能让她下楼吗?
想了想:“行吧,不过你别往我家打电话啊,震我手机就行,我能看见。”
“好。”
刘澈挂断电话就冲进了洗漱间,三下两下就脱的剩下一身黝黑的腱子肉。
他站在喷头下面,头顶洗发香波,被泡沫弄的都睁不开眼睛了,一边还高声唱歌:
喜欢上人家就死缠着不放,那是十七八岁才做的事;
衬衫的纽扣要故意松开几个,露一点胸膛才叫男子汉;
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抽烟的样子要故作潇洒;
总以为地球就踩在脚下,年纪轻轻要浪迹天涯。
噢年轻时代,年轻时代,有一点天真有一点呆……
浴室门打开,刘澈猛一仰头,甩的镜子、墙壁上满是水珠子。
两手一撸脸上的水,他还跟着音乐节拍,趿拉着拖鞋、颠着儿身体唱最后一句,而且到了大镜子前,裸着身体摆出比枪手势:“年轻时代,年轻时代,有一点疯狂有一点帅!”
捂着心口,演中枪了,靠在潮乎乎的墙壁上。
表演结束,他呼噜噜刷牙,冲着镜子傻乐。
擦香香,挑衣裳。
晚上十一点五十六分,江男就穿件碎花睡衣连衣裙,头发都没梳就下楼了。
她下楼就傻了,将计划书挡住半张脸,挡住情不自禁的“我的妈呀”。
刘澈是一身衬衣、西裤,不同以往的打扮。
他怀抱一大束粉色玫瑰花,一边张开双臂笑着,一边对由远及近走过来的江男说道:“本来想明天来着。”
江男站定接过玫瑰花:“我都没把那当回事,你们这都干嘛啊?”说完,也笑的只见牙箍不见眼了。
年轻真好,年轻还能把生日当回事,当个很重要的日子过。
“江男。”
“嗯?”
刘澈看手表:“十、九、八、七,你认真看我。”
“呵呵,好。”
刘澈抬眼和江男对视,又一把拽过江男的手:“十七岁,生日快乐。”
江男感觉手腕一凉,低头一瞧。
江阿姨是从心里往外地问道:“你爸妈知道你花这么多钱送别人礼物吗?”
可见江男做下病了,在林雅萍那留下的后遗症。
“哈?”
刘澈咧着嘴,似乎在笑,又似被江男这没头没脑的话搞的一愣。
江男还在低头看欧米伽手表,边看边说道:“是不是太贵了,毕竟你们还没上班,才高中毕业,这要是让家里知道了,不好吧?”
这回刘澈听懂了。
他舔了下下唇,随后想了想,又笑出了声:“江男。”
“嗯?”
“你这人,真是,挺好的事,磕儿都让你唠散了。”
江男被说的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挺大个人,还没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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