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微愣一记,转而仰头哈哈一笑,“尊上玩笑了,不过尊上若是想要常留,又有何不可?毕竟这个魔界尊贵的王子殿下可要真的常驻天宫牢中了呢,尊上前来多探望些时日,也是理所应当。”
姬冥夜阴魅的脸上终于挂了一丝笑,可这笑却比极寒之地的冰雪还要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的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白羽闻言,诧异的挑眉看他,“魔尊果然不愧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大义凛然的风范实在令我等钦佩复加。”
他虽是如此奉承说着,可只有他心里明白,能让姬冥夜只身出马的人,只是魔界泛滥的小小王子?
诚然,姬冥夜魅笑更甚,睨向白羽的目光透着彻骨杀意,“只可惜,焰儿不是有名无实的王子,而是裁定罪名的权者,拥有百万魔军的,魔帝。”
“什么?”白羽与厥隐异口同声着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不过匆匆一别,但是这个轻佻还带着孩童般无邪的男子怎么看都不会让人把他与魔界之首的王者相挂钩,说他是魔帝,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这是其次,主要还是在于姬冥夜那句百万魔军的真正含义,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再不过简单明了,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们,关押冥焰可以,甚至杀了冥焰也可以,但他们要承担的后果,便是百万魔军血洗天庭!
白羽脸色很不好看,百万魔君这绝对不是姬冥夜的吹嘘,虽然天兵天将再加以各个阶层的仙辈比起魔军要强上一些,但是这些魔鬼却很是难以彻底灭绝,若是此番因了一个魔帝而引来一场血腥屠戮,相信不是众仙和脆弱的苍生愿意接受的。
成魔容易,因为只需一个念头之间,而成仙得道却要花费无数载的时间和无数的精力来一层层突破,然后才能得以羽化升仙,所以仙辈们一直都以自保为前提,谁也不想挑起这场战争,而且,更不是现在。
左右衡量之下,白羽只得挥扇让星宿使将星宿阵收回。
虽然众仙心有不甘,可现在他们的确还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即便现在只有魔尊一个,可那压迫的气势都让他们没出息的害怕起来。
姬冥夜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冥焰,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单手便扶起了他,“不争气的东西。”
许是听见了冥夜的训斥,因为走火入魔的而脱灵的冥焰才睁了睁眼皮,可这次,他已不想以往像老鼠见了貌似的害怕和躲避,反倒眼中竟涌起了泪花。
冥夜有些怔然,正当他欣慰的以为这个弟弟终于没白疼的时,冥焰却说了一句完全可以气到他吐血的话来。
冥焰嘴角动了动,神色立刻被悲楚晕染,拽着冥夜衣襟的双手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紧了又紧,“王兄,邪儿是我的娘子,也是您的弟媳,您这次定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姬氏一族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什么?!”表情万年雷打不动的冥夜难得一脸怒气的揪起了冥焰这小子的衣襟,恶狠狠道:“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居然求情不用,还敢威逼本尊,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魔界王室如今谁不知晓现在的姬冥夜是女色丁点不近?
以往王室都知晓姬冥夜就是爱男色才会甘愿留在凡间,但出于他懂得分寸拿捏,更懂得顾全大局,也适当的扩充后宫,王室长老们便也放心姬氏不会绝子绝孙,可没想,十年前归来的姬冥夜却性情大变,不但更加狠戾决绝,而且,还把这个狠的手段用在了威逼他娶妻生子的长老身上,让一众长老呜呼哀哉,直感叹姬氏就要彻底玩完了……
也是如此,王室的外族开始动荡,惹得现在魔族内乱不断,为了平息内乱,姬冥夜便把冥焰这货提出来做挡箭牌,哪想,本来以为是个即使不成器却也能繁衍子嗣的小子还挺有用处,不想,这小子今日在这档口威胁起了他,能不让他窝火?
冥焰继续装无辜,装可怜,可嗓门却大了起来,“王兄若是不答应,那我这魔帝不做也罢,这天宫的牢房我倒是没见识过,去坐坐也好图个新鲜,只是这新鲜到底能不能撑过现在魔族的内忧,一切就在王兄的一念之间了!”
众仙听罢,纷纷抽眉角的抽眉角,抽嘴角的抽嘴角。
这魔界的魔都疯魔了吧?况且这疯的还不是个普通角色,一个堂堂魔帝不做,偏偏要跑到天界的牢里面做阶下囚图新鲜?
好吧,虽然这小子的话够惊悚,但他们却是没有误听,他的确蹦了一句魔界内乱了。
姬冥焰揉了揉额角,现在的他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混帐小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赶着让自己的家族被别人觊觎侵略,真是活腻了!
魔界若是不复存在,普天之下还能有他这混账的安身之处?!
可,思及此,冥夜不得不咬牙切齿,据香魂得来的情报,混账小子口中所说的弟媳,正是修罗王,而他所料也不错,修罗王就是冥圣,而丝芜就是冥圣的转世!
他心下冷笑,这个女人他可真是如何也难以摆脱,如今她的手段是越发厉害了,能让他这个虽然混帐却是个奇才的傲慢弟弟以死相逼,她可真够有本事的!
想罢,冥夜只得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唉,一切依你,依你就是……。”
冥焰欣喜若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冥夜衣上揩,有气无力的嘴里还不忘马屁道:“就知道王兄是个通情达理,秉性纯良又护短的好兄长,等娘子回来以后一定要给王兄天天磕头烧香……”。
“我还没死呢!”冥夜怒吼一声,当即一个拳头砸在摇头晃脑滔滔不绝的冥焰头上,直接把他给砸晕了。
白羽见冥夜作势要走,便好意挽留道:“尊上难得来一趟天宫,若是不嫌弃,不如就让你小仙陪同你一游,如何?”
冥夜轻哼,一手将敲晕的冥焰抗在肩上,面色不善道:“上仙好意,本尊心领了,不过……”,他阴恻恻的噙了一抹笑,“不过,这样的机会,会很快来临。”
白羽垂睫轻笑,面色闲适道:“既然如此,那小仙,可要随时恭候大驾了。”
说罢,他抬起的晶亮双眸与冥夜阴沉的视线直视,其挑衅意味,不言自明。
冥夜哈哈笑了几声,几个闪身便很快消失在了整个宫阙中,可他遗留的阴冷笑音,却迟迟回荡在银河,让人心惊肉跳。
白羽顿时松了一口气,脸色已是一片惨白,然,这样的他在平日里总是可以让厥隐蹙起眉头前来关心,可今日……
白羽瞥向厥隐,却发现他正在凝视着自己,心下突的一跳,不好的预感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他只感到全身僵硬,“厥,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厥隐不答反问,犀利的眼神似要将他所有的面具狠狠刺穿一样,“你早就知道姬冥焰就是魔帝,若不是魔尊这么快赶来,你早就动手杀了他了,对不对?”
无端落入洪荒境,温柔陷阱又失足
更新时间:2013…7…27 10:56:30 本章字数:3516
厥隐不答反问,犀利的眼神似要将他所有的面具狠狠刺穿一样,“你早就知道姬冥焰就是魔帝,若不是魔尊这么快赶来,你早就动手杀了他了,对不对?”
白羽垂了双睫,遮挡眼中的一片汹涌,“没,没有,我怎会如此不懂顾全大局……”。爱残璨睵
厥隐步步逼近,“你这么想杀他,不外乎就是让他闭嘴,谁都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半个字。”
白羽被他凌人的气势逼的连连后退,唇瓣咬了又咬,“你想太多了!”
厥隐冷峻的拽起他的右手举在了两人之间,神色凌厉,“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很清楚的知道,你一说谎就喜欢把手捏紧成拳,还会不知觉将手掌割破,潜意识的来惩戒自己……”枳。
厥隐一边冷酷的说着,一边一根根掰开白羽紧握的手指,直至将他已经溢血的手掌呈现在他眼前,才讽刺一笑,“你的指尖都抠进肉里还不松手,到底是什么样的谎言,让你纠结至此?”
白羽仓皇的摇了摇头,却始终垂头不敢直视他那样可怕的眼神,从小他就害怕面对他那样质疑的洞穿视线,似乎,他若是再与他对视下去,就会将心底沉积太久的秘密无法自控的全部抖落……
他知道,他不能,厥若是知晓了他从小都对他抱以那般龌龊的思想,一定会觉得他恶心,一定会从此再也不会见他诊!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再也见不到厥,这比杀了他,比让他每天抑制着痛苦却天天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厥还要可怖!
片刻过去了,厥隐的沉默几乎快要让白羽发疯,然,就在他想要找借口敷衍遮盖时,厥隐悄然松开了他的手,他诧异的看向厥隐,看到的,却是他从未有过的悲伤神情。
这一瞬,白羽只觉天崩地裂,他突然觉得,他明明离自己这么近,却十分的遥不可及,他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发现如何怎么也抓不住……
就在他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的那一刻,留下给他的,只有厥隐落寞而去的背影,让他无法呼吸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似乎要失去他了……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全身都好冷,血开始凝固了,骨骼开始僵硬了,意志开始模糊了……
到底,现在在什么地方……
芜邪想要用力的睁开双眼,可一股冰冷的水流立即顺着睁开的细缝挤进她的眼眶里,顿时,这样极寒的触感几乎让她的双眼麻木。
她觉得好难受,心脏就好像被谁握紧,开始没有办法呼吸,残留的意识在不断告诉她,她快死了……
死亡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这一次,她早已没了当初那般求生意志,早已没了当初生存下去的***,她只觉得,或许死了,真的会是一众解脱……
不想呼吸,不想心跳,不想心痛,不想阴谋诡计,不想完成使命,只想,这样安静的睡下去,又有什么不好……
当最后一丝求生的***不再是救命稻草,溺在水中的她再没有了任何挣扎,整个身体不断开始下沉,下沉……
那水底幽暗的似乎没有尽头,她的身体好像在被这样的黑暗一寸寸吞噬……
不知怎的,突然间,她感觉到了更冰冷的东西将她裹了住,比冰还要冷的东西紧紧咬住了她的唇,嘶,好痛,本以为僵硬到没有感觉的唇瓣却生生传来了一阵针刺般的痛楚,无奈,想动一动,却被好像被什么滑凉的东西顺势溜了进来,与麻木的舌头死死纠缠不放……
吃力的睁开双眼,冰凉的水流滑过,却还是能依稀看见那双紫色的瞳孔,那瞳孔里,有些悲伤,有着愤怒,有着害怕……
这,是她最熟悉的眼睛,而那复杂的眼神,她却是如何也不熟悉的,认识他十万年,他从来都是深不可测的,从来都是冰冷无情的,偶尔流露出的多情,不过也是些骗人的伎俩……
月浅狠狠的撕咬着她的舌头和薄唇来以示惩戒。
当他好不容易在这样的深水中找到了她,她却居然放弃了生命!
她知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几乎恨不得掐死她!与其让她这样死了,倒不如让他亲手杀了她!
可是愤怒的同时,他却心痛复加,若真的她就这样死了,他现在所做的努力,他所承受的痛苦,白费了便罢,只是,只是他知道,若这个世界没有了她的存在,他活着,真的便再没了任何意义……
想罢,他爱怜的捧着她的脸,撕咬改为了辗转缠绵,温柔***……
一片澄澈的汪洋中,碧绿的水流徜徉着两人交织的身躯,黑发与银发丝丝的缠绕,唯美的如诗如画。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淌而过,却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熟悉的死亡气息却一味熟悉的气息所取代,这个味道确实让她死去都想忘记的味道,夕颜花香……
为什么死了还要被这样如同魔鬼的气息纠缠不放?
难道注定即使下了地狱,也永远无法摆脱他么?
思及此,她觉得心好难受,像被火烤又像被冰冻,反反复复,煎熬难下……
“芜儿……”。
这一声呼唤如同一声美妙的低吟浅唱,却生生如同一只手,勾动了她那一根绷紧的丝弦……
她暗自苦笑,果然,就算死了,也摆脱不了这个比魔鬼更可怕的男人。
“芜儿,你若是再不醒,就莫要怪我把你吃干抹尽了……”。
这话,带着暧昧与戏谑,但偏偏,她听了,便立即反射性的睁开了双眼,喝道:“你这臭蝎子不想断手断脚你就试试!”
月浅见她终于醒了过来,而她还是一副要活剥了他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起来,“这句话,与你十万年前初识时,竟一模一样。”
芜邪无视他的废话,咦了一声,双目只是警戒环顾周遭一圈,才发现这是一个山洞。
片刻,她才将视线落在了还环抱着她的男人身上,眸色嫌恶道:“这是什么地方!”
月浅学她无视的模样,只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退烧了。”
芜邪立即忿忿的想要打掉他的手,可发现身子软的厉害,于是想催动体内的灵力,居然发现体内空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然,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无耻的男人废了她的修为,当下心中怒火焚烧,一巴掌就直接诓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虽然声响不大,却因在这空荡的山洞里而显得异常清脆。
“你这卑鄙无耻的……”。
不待她骂完,她的手已被他捉在了冰凉的手心里,还执在凉薄的唇畔轻吻了,嘴角勾笑,“打疼了吧?”
芜邪看着他温柔似水的样子,有些错愕的想要缩回手,可这死男人却捏紧的倍儿紧,她如何也挣脱不开,只得呵斥他,“放开你的脏手!”
月浅笑的越是妖娆,“我若是不放呢?你当如何?”
芜邪气急,另一只手便用力的想要推搡他的胸口,不想,他却突然嘶了一声。
芜邪狐疑的看着他突然变得十分苍白的脸颊,她觉得自己抽打他的手异常的黏糊温热,待她看向自己的手时,竟是一手的刺目的鲜血。
这一刻,她几乎差点忘记了呼吸,手指僵硬的不知该放在哪里。
月浅第一次见她这般害怕的样子,如凝固的冰紫双瞳顿时销融成水,漾起无限涟漪,“真是的,不是嫌我脏么,现在可真是脏了手了。”
他一边淡淡的责怪,一边用自己的雪白袍子替她擦拭手中的血渍。
这一瞬,芜邪觉得心底的某处柔软被他触动了,痒痒的,酥酥的,可,也就是半会的失神,她这才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急不可耐的拉开了他的衣襟。
被血染红的衣襟在扯开的那一刻,露出的是一道鲜血淋漓的抓痕,那痕迹从他的锁骨处一直延伸到了小腹,狰狞异常。
她诧异的张了张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虎皮,嘴唇有些颤抖,“你,我,我身上的修为不是被你废的,你身上的修为也没了,是不是……”。
他身上的拿到抓伤一看便是凶猛野兽所抓,而盖在她身上温热的虎皮,一看就是刚剥下的,也许在以前她会笑他堂堂妖君竟会丢脸的被一只老虎伤了,而现在的她却无端的恐慌,事实正在残酷的告诉她,他们两人修为都没有了,和普通的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最让她恐慌的不仅如此,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心,又再一次失足在了他的温柔陷阱里。
月浅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除了她的五个手指印,竟没有一丝惆怅,“这应该是古老洪荒之地,我们的修为不是没有了,而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