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还有,令你失去记忆的不是天火吗?多岚那样说,就好像是他令你失忆的一样。”
脑中传来一阵微疼,顾晚瞬间闭上双眼,一片黑暗里,她突然看到一副画面:那是一条泛着白色雾气的湖,湖中有一女子撑着木舟,朝向岸上的她悠悠而来,而岸上的她,身体几近透明,似乎只是一支魂魄。
湖面瞬时间又扭曲着消失,顾晚睁开眼睛,落入眼底的是绝歌疑惑的眼神,她看着她,道,“顾晚姐姐,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是不是被天火烧坏了哪里?”
顾晚看着眼前脸颊嘟嘟的绝歌,突然间就想笑,问,“你跟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被她这么一问,绝歌倒显得有些害羞起来,“不就是姐姐和妹妹喽,你以前可是把我当亲妹妹看待的,对我可比对多岚还要好。”
绝歌话音一落,厢房的门便被打开,走进的多岚一脸别扭,“是吗?”
绝歌一听到多岚的声音,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着多岚笑嘻嘻,“我开玩笑,开玩笑,谁不知道顾晚最喜欢的是您呀。”
顾晚抬头看他,顺带着看到站在屋外的男子,白皙秀气,书生气息,那人刚要进来,多岚便立马制止,他转身面向男子,道,“这里可是女子闺房,你一个外人,最好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男子闻言一脸无奈,轻声细语,“多岚,你就不能不这么小家子气吗?”
多岚没理睬男子,走来顾晚身旁,绝歌识趣地站起身,将自己的凳子移到了多岚面前,“您坐,我站着就好。”
他也不退让,不客气地坐下,随意了指了指门外尴尬的男子,对顾晚道,“他叫针落,五位大召凰师之一的雨凰师。”
言毕,又补充一句,“你看他长得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对,他有龙阳之癖,不喜女色。”
顾晚顿时无语,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多岚,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某人忽略了,他自己的肤色可比门外那位针落白皙得多。
而针落听言也不乐意,知道多岚的性子,也不与他计较,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顾晚,我喜好男色?”
一旁的绝歌“呀”了一声,无比惊讶,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望向针落,道,“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你喜好男色?”
针落轻轻一笑,“某日硬是要抹黑我的名声,我也没有办法?”
多岚睨着眼睛看他,不乐意了,“谁抹黑你了,说你喜男色就是抹黑了?迂腐,浅薄。”一副在理的模样,令针落更为尴尬。
顾晚见状假咳几声,连忙转移话题,道,“怎么又偏题了?你找针落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针落?”多岚挑眉,“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叫得这么亲昵?”
顾晚看着他美丽的双眼,一时语噎。
而多岚却立马变了神色,脸上的别扭一扫而空,唇角弯起,笑得不怀好意,他伸出一只手搭在顾晚的肩上,转头望向还杵在门外的针落,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你,顾晚失忆了,所以,以后也别来我府上找她了。”
如此,针落就更尴尬了,站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顾晚将多岚的手从自己肩头挪开,看向针落,语气温软亲和,尽量缓解针落的尴尬,道,“以前我和你关系很好吗?”
然而,多岚却根本未给针落说话的机会,他兀自站起身来,走到门前,踏步出门,而后二话不说,在针落微讶眼神的注视下,将屋门关上,以最直接的方式,将顾晚与针落隔在两处。
顾晚不知一墙之隔外的针落是何表情,她对于多岚的做法多少还是感觉到以一些的无语,看向绝歌,问,“多岚从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绝歌“嘿嘿”地笑了几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跑来她身旁,在多岚先前坐过的凳子上坐下,无比欣慰,自顾自说着“多蹭点大召凰师的仙气。”
“要是坐在他坐过的凳子上就能蹭仙气,那我先前在他府上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岂不是要蹭足了多岚的仙气?”
绝歌作恍然大悟状,“怪不得你之前能够打败玉娇她们,原来是因为蹭多了大召凰师的仙气!”
顾晚语塞。
绝歌突然连带着凳子往后推了推,用乞求的眼神望向顾晚,可怜楚楚,“顾晚姐姐,你这张凳子,我能否搬回家呀?”
她叹了一口气,“你把多岚本尊带回家算了,一日三餐,按时蹭一蹭他身上的仙气。”
说完,也没有太去在意绝歌的反应,顾晚皱了皱眉,开始回想与玉娇等人对峙时的情景。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为什么会被身体里突然蹿出的黑色雾气所蛊惑?那根来自小腿的芒刺又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在她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失忆之前的她才会可以隐藏自己的能力,所以,多岚才不愿令她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想着,她便问绝歌道,“你确信天灵盒能够帮助我恢复记忆?”
绝歌坚定点头,“当然,天灵盒可是整个召凰族最神秘的东西。”
“那你知道该如何运用天灵盒,使它助我恢复以及吗?”
绝歌有些犯难地摇了摇头。
顾晚思了思,“算了,目前为止,接触到天灵盒才是最重要的。”直视绝歌,道,“如果我想进入第一武馆,要做些什么?”
绝歌闻言,双眼不可思议地睁大,而后,她瞳孔中的神色又从惊讶转化为欣喜,道,“对呀!以你刚才表现出的能力,进入第一武馆也不是不可能。”
“要经过什么阶段或者考验吗?”
“嗯,凡是想要进入第一武馆的人,必须要打败琳琅姐妹。”
“琳琅姐妹?”顾晚默念。
绝歌点点头,回道,“琳琅姐妹相当于第一武馆的一个标尺,徐琳,徐琅,她们两个自小便在第一武馆,只要你能打败她俩,不管你是谁,哪怕你不是召凰族的族民,也没有人可以组织你进入第一武馆。”
她话说完,顾晚还未来得及再多问,绝歌却像突然想起些什么似的,站起身来抱住那张被多岚坐过的凳子,转头看了看屋门处,道,“我得先走了,否则多岚回来,我这凳子可就搬不走了。”
面对行为有些怪异的绝歌,顾晚也只能作罢,摆摆手就让她先回去了,反正她今天一天下来着实经历了许多,她得一个人好好消化消化。
只是,绝歌前脚刚走,她还没有时间自我消化,后脚多岚便进了她的屋子。
“我刚才送针落回去的路上遇上玉娇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试探性,“你,想起来了?”
她轻轻笑,故作姿态,道,“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你还打算隐瞒我多久?”
多岚定定地看着她,忽而浅笑,“我能有什么事情可隐瞒你的?”
他的语气,认定了她没有恢复记忆。
顾晚微觉可惜,道,“既然你知道我什么也没想起来,何必要那样问?”
他笑得愈发灿烂,“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完全肯定了。”
她一愣,看着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收紧。
多岚的笑容甚是得意,他走来她身旁,环顾一周,却发现整个房间里,根本找不出第二张凳子,继而疑惑看她。
她抬头,与他低垂的眼神相接,在望向他眸子底下的清澈时,突然间扑哧一笑,道,“别看了,凳子被绝歌给顺走了。”
他见她笑,也笑了起来,“既然只有一张凳子,那就没办法了。”说着已经伸手将顾晚打横抱了起来,顾晚身体一悬,吃惊地看向多岚。
他轻笑,坐在顾晚的凳子上,再让顾晚横坐在他身上,双手搂着她的腰身,笑着道,“这样就行了。”
顾晚缓过神来,立马推开他,远退几步站稳身体,有些局促,却故作轻松,道,“算了,要是被你这么抱着,下次被绝歌顺走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一张凳子了。”
多岚不说话,微笑着看她,眼神里一抹温柔,像是透过她,在看向什么熟悉的过往。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听我的话,尽量远离针落,雨凰师,在召凰族,是残忍的代号。”
29梦境与现实
是夜,顾晚躺在床榻上;一直反复思量多岚的那句话;“雨凰师,在召凰族;是残忍的代称。”
他为什么(“文)突然要跟她说那(“人)样的话,是仅仅(“书)不想让她接触(“屋)到针落;还是说,这与她所失去的记忆有关?在她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或许一天下来也累了乏了;顾晚想着想着便渐渐入了眠,意识在睡意中被涣散。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似乎开始入梦;梦中的她,从一睁开眼睛,就已经不在召凰族,她所处的地方十分奇怪,周围尽是一片废墟。
耳边响起千军万马的声音。
她闻声抬头,天际的那一弧灰白色里,显现出千军万马的图景,壮观而又浩大,她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眼神久久地盯着天空中的军马看,而后,她渐渐看清站在军队最前方将军的模样,那是一名女子,英姿飒爽犹酣战,她的面容一点点清晰,竟如此熟悉!
顾晚瞳孔急速扩大,天空中的女将军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惊讶地杵在原地,痴痴地伸出手去,企图触碰千军万马的轮廓,而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半空的画面扭曲着化为烟雾,硝烟一般消失在她周围。
而后,她的四周开始响起厮杀的声音,以及千万种的凤凰啼鸣。
她不知为何地感到一些头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咱脑海里膨胀开来一样,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按在自己的两侧太阳穴,想要以这绵薄之力来缓解脑中的痛苦。
随着她的动作,四周的厮杀声和凤凰啼开始慢慢淡化,直至消失,当她所处的这座废墟之城完全恢复安静的时候,她脑中的痛觉才开始隐去。
她像是触摸到了前事的脚踝,尘封的情绪被拉扯,令她心中莫名地怅然若失。
这种感觉很快便消失。
顾晚打量了一番四周,满目的狼藉,不时有几缕灰色的烟气从废墟建筑的缝隙里流升,继而缓缓在空气中消弭。
她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相安无事。
这种场景,这样情绪,都太过真实,真实得开始令她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所见。
她很快便走进了一片森林,阴森的气氛令她开始戒备起来,忽而,一团黑雾向她袭来,她轻巧地躲过,却无意看到森林的远处有一男子的身影。
她循着身影移动脚步,始终停留在离男子一定距离的远处。
她静静瞧探,看到男子身后竟然凝展出美丽的六翼,洁白如羽,不沾纤尘。
男子渐渐转过头来,她立马愣住,除了发色与瞳色,他竟然与多岚几乎一模一样,仿佛同一个人似地。
顾晚有些讶异,不自觉地轻轻唤出多岚的名字,男子闻言开始微笑,笑容幽森,她愣愣地看着男子,却又觉得他与多岚又有不同,给人的感觉不同。
一个像是黑夜,一个像是黎明。
尽管男子有着赛雪欺霜的羽翼,可黎明仍旧属于多岚。
在男子微笑的时候,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变得虚化,所有的一切都被黑雾隐藏,连他的六翼都由白色变为黑影。
那样子的他就像是一个影子。
男子的身体在黑色里涣散开来,星星点点,随风消散,飞向遥远的天际那头。
随着男子的消逝,她终于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她的额头已出现细微的汗珠,起身下床,支开木窗的时候,濛濛微雨被风吹刮进来,给她的脸颊一点点的冰冷。
顾晚打开屋门走到后院之中,发现赤血正停落在多岚的门前,它的身体布满火焰颜色的羽毛,美丽而强大,耀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最原始也最神秘的种族。
她朝向赤血走去的时候,多岚也恰好开门而出。
他看见眼前的顾晚,轻轻笑,“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赤血也应声细鸣一声。
它的声音令她想起方才在梦境之中所听到的凤凰啼鸣,虽然脑海中不似梦中那般有疼痛之感,她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手臂触到旁边的花束,花梗上细小的尖刺在她的手臂上划开一道伤口,有鲜血显出。
她偏头去看伤口,随着那道血红色的加深,她的身体竟然开始一点点朝向另一个地方脱离,在完全消失在后院之前,她看到多岚略显担忧的眼神。
她去到的地方竟然是梦境中的那座废墟之城!
难道,那不仅仅只是一个梦境这么简单?
她抬头,如约看见半空中的千军万马。
她的惊讶可想而知。
顾晚像在梦中那样地漫无目的地走着,而这次,她所看见的不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而是一户铺陈开来,横亘在她之前的湖面。
湖水十分特别,不似平常的海蓝色,而是白雾萦绕的苍白色,奇异而后美丽。
她静静地看向湖水的最前方,在那处的遥远里,她似乎看到一样东西,像是木舟的前头,仿佛有一小舟正朝着她驶来。
然而,还未等她完全看清,身体却被人一扳,那人的双手钳住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转过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拥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容颜,她却出奇的肯定,是多岚。
她的额头抵在多岚的胸膛,他华美的衣裳上带着浅淡的香气,他的双手贴放在她的后背,将她严严实实地拥着。
“怎么了?”她问。
头顶传来多岚温柔的浅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抱抱你而已。”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多少有些不适应,伸手想要推开多岚,可是对方的力气远远大过她,不多长时间,她也放弃了无力的挣扎,任由他这么抱着。
顾晚看不到自己的身后,那道湖水里显现出一只木舟,木舟上站着雪白衣裳的女子,如纱如云,多岚看着木舟上的女子,对着她使了一个回避的眼神,女子心领神会,撑着木舟,很快便又消失在湖水的尽头。
等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多岚才将怀中的顾晚放开。
未等顾晚开口询问,多岚已经拿出了一个金质的方盒,普通玉佩般大小,刚好可以随身携带,他将方盒递给顾晚,道,“送你的。”
顾晚接过方盒,不解,“突然间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多岚浅笑,一脸宠溺,“你打开看看。”
顾晚猜想过方盒里的东西,大抵也逃不过女子喜欢的发饰之类,然而,当她打开方盒的那一个刹那,所有的猜测都被颠覆,颠覆得完全。
她从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方盒,似乎能够装载一个世界。
在她打开方盒的同时,她周身的世界开始旋转,像是风暴一样,旋转着钻入方盒内,等一切复又安静下来,她与多岚已经站在了府中后院。
她的惊讶溢于言表,看向微笑着的多岚,道,“怎么回事?”
“怕你无聊,送你一个世界玩玩。”她笑得轻巧。
“送我,一个世界?玩玩?”她更是吃惊,吃惊里带着微微的无语。
多岚轻轻点头,道,“这个方盒可是个好东西,一旦你遇到危险,它便会帮助你暂时躲过难关。”
“怎么帮助?”
“当你进入到方盒里的世界,方盒便会消失,故而,没有人会找到你,更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那方盒消失了,我又怎么出来?”
“等你自己想从方盒里的世界出来,自然就能够出来,那个时候,方盒便会重新出现。”
顾晚细细打量着手中的方盒,金质的盒身在皎洁月光下泛着迷人的颜色。
愣了愣,她又问,“刚才我与你同见到的那个世界,就是这方盒中的世界?”
“是。”
“那为什么我会在梦中先遇见这个世界?”
他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你了。”说完又笑得明朗,“或许,你和我心有灵犀也说不定。”
她语噎,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