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徐岩犯到了他的底线,如果不把这根刺给拔了,他会寝食难安的。
……
此时的徐岩没有在医院,而是在自家小洋楼内。
“碰……”的一声从房内响起,紧随而来的男人的低吼声。
几个小护士端着消毒工具连忙从房间内退出来,脸色发白朝着等在外面的男人惊呼:“太恐怖了,里面那人太可怕了,我们要上去给他上药,他根本就不准我们靠近,还把卧室里的东西都给砸了。”
这些都是私人医院的护士,工资高不说,就连平日里伺候的病人也是七花八门的,可这能请的话私人医生的病人家里条件肯定不错,正因为这样,这群有钱人才更难伺候。
可这样黑沉着脸,像疯子似的胡乱发脾气的男人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简直比疯人院的疯子还要疯狂。
一直等在外面的吴靖脸色并不好看,透过门缝瞧了一眼凌乱的房间,他抿着薄唇,挥手让这群护士先离开。
来了许久的王宏更是气的脸色发青,他垂在两侧的拳头悄然紧握,朝着一旁的吴靖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他发脾气的?”
平日里聪明绝顶的徐岩,这个居然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那叶翌寒开了两枪虽然避开了要害,可却是实打实的子弹穿过血肉了。
他还真当他是铁人了?能不上药就自动痊愈!
最可恨的是,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莫宁夏造成的,这个男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相比较王宏的恨铁不成钢,吴靖则是淡定多了,他微垂着眼眸,沉默半响才低声一叹:“莫小姐和叶队长婚礼的喜帖早就送出来了,副局拿到喜帖的那几天尝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呆,那种又恨又爱的感觉是个外人都能感受的到,其实副局很为难的。”
一面是杀父仇人,一面又是造化弄人爱上的女人,这样的矛盾结合体别说是副局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都不容易选择。
其实在前两天,看着副局越发阴沉的面色,他就知道,肯定要出事了,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副局会这么没理智的选择在这天坦白布公。
王宏闻言,神色依然难堪,忍不住勾唇讥讽一笑:“他为难?我瞧他不是正乐在其中嘛!叶翌寒的婚礼他也敢捣乱,不想要命了是吧?别说是挨了两枪,就是叶翌寒真的想要他的命,他也没办法!”
对于这个多年的挚友兄弟,他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说他聪明,他却做了这么件愚笨至极的事。
昨天那样的场合,他还敢去抢亲?先不说叶殷两家的势力,就是来的那些宾客也一个赛一个的本事,他要真带着新娘子跑了,他这辈子的仕途也算是到头了。
有时候他就弄不懂了,他到底看上了莫宁夏什么,既然喜欢,为什么当年会是那般厌恶模样?
吴靖听在耳中,一时间没了声音,过了好半响,他才有了动静,却是转身看来,眉目复杂:“王先生,你没和副局整天在一起,可能无法理解他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我能感受的到,随着莫小姐和叶队长婚期的临至,他其实一直是挣扎的,再加上这些日子,齐副市长在政务上对副局的打压,才导致他有些恍恍惚惚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旁人只看到副局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是青年才俊,可却忘了,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的各种压力,先不说各方的虎视眈眈,就是近期齐副市长有意无意的施压就让副局很难做了。
跟在副局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旁人不知道的事他都看在眼中,比如前阵子,他亲眼目睹了副局加班到深夜,权衡各方势力,在其中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外表风光坚定的男人,实则心底是最脆弱的,他有不可言说的痛楚,有求而不得的苦涩,有爱而不果的单恋。
“齐高为什么打压他,别人不知道,你们自己还不心知肚明?”说到这个王宏就来气,他微微瞪大黑眸,眼中满是愤怒光芒:“要不是他肖想叶翌寒的老婆,能让人家这么报复?”
其实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莫宁夏到底有哪里好,先是让叶翌寒对她死心塌地,现在就连和她有杀父之仇的徐岩都对她爱慕心倾?
这样的感情他不能理解,但他却明白,作为一个男人,如果因为爱情而毁了自己的事业,这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副局不是这么想的。”吴靖嗓音越发无奈起来,他刻意压低声线,小声道:“在副局心中,莫小姐一直是他的所有物,现在见一直心悦于他的女人另嫁他人,副局自然受不了,而且副局也真的喜欢上了莫小姐,昨日的举动完全是冲动之举。”
王宏听言,忍不住挑眉冷笑起来:“好一个冲动之举,好一个冲动之举,他倒是大公无私,为了一个女人,就想放弃自己大好前程,现在还发起脾气来不肯换药,你以为他这样孩子气的行为就能换还女人的心?”
说到最后,他越发气怒,抿着薄唇,满脸怒容推门而入,丝毫也不在意里面灰沉气息。
022 覆水难收
说到最后,他越发气怒,抿着薄唇,满脸怒容推门而入,丝毫也不在意里面灰沉气息。爱瞙苤璨
吴靖面露为难,刚想要阻止,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见着王宏神色冷峻快步闯进。
王宏刚一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阴沉,窗外的光亮被房间内窗帘挡的严严实实,再加上又没开灯,里面显得越发阴森。
他抿着薄唇,一眼便看见倒在地板上的那个男人,他白色衬衫上血迹斑斑,一副悲痛过度的表情。
站在后面的吴靖看见房间内是这样的情形,不禁暗暗垂眸,心中难掩失望。
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意气风发的副局嘛?这个年纪轻轻的市局领导,一向就有着宏图志愿,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倒成这般田地,他不禁摇头苦涩想着,值得嘛?
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值得副局奋不顾身的舍弃这么多?!
眉梢紧皱,王宏一声不响上前动作粗鲁拉开两边窗帘,然后快步走至徐岩面前,他没有弯腰将他扶起,而是居高临下望着他,语气冷淡漠然:“你现在做出这副样子要给谁看?莫宁夏和叶翌寒的婚礼已经成功举办了,你就是死在这里,她莫宁夏也不会来看你一眼!”
当年闹成了那样,他还敢喜欢上那个女人,是真的愚笨到没有脑子,还是以为自己魅力无敌,就一定能让莫宁夏对他死心塌地痴情不改?
这句话深深刺激了徐岩的神经,他躺在地板上身子忍不住痉挛了一下,那种刺骨的疼痛一直戳进了心底最深处。
他还清楚的记得她冷漠的面孔和绝情态度,那样刺骨疼痛才是真正伤透人心。
此时,王宏还像不解气似的继续道:“指不定人家现在这会正要收拾东西去度蜜月,而你却在这边半死不活的,徐岩,你照照镜子好好瞧瞧,你现在这样哪里还有平时一点风采,恐怕是个女人见到都要嗤之以鼻!”
这是他的好兄弟,是他多年的挚友,如果可以,他很乐意见到他幸福,可现在情况不同,他喜欢上的那个是别人的妻子,而且那男人还是惹不起的。
他是没眼睛,还是没脑子,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先不说那莫宁夏同不同意,就是那叶翌寒也不是好惹,他当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可以阻挡叶翌寒的子弹?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靖不忍看下去了,他上前挡在王宏面前,嗓音微沉,隐隐透着一丝无奈:“王先生,您现在就别说这些话来刺激我们副局了,他昨天被叶队长的人扔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喝不喝,身子早就受不住了。”
王宏闻言,清俊面容更是冷了一分,他没有听旁边男人的劝解,而是依然目光死死盯着徐岩,语露讥讽:“徐岩,你摆出这副颓废样给谁看?除了关心你的人会心疼你以外,你以为谁还会在乎了?你好好想想,你要是真的倒下了,你妈谁去照顾……”
嗓音微顿,他又继续补充道:“据我所知,你妈住的那个疗养院每个月的价格并不低,你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女人,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让你妈安稳度日?”
他的母亲,他不是没见过,而是每次见面都是在那风景秀丽的疗养院中,那个疗养院的确价格不菲,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进那里修养的老人哪个不是家世雄厚?那可不是简单的有钱就可以进去的!
他清楚的知道,徐岩当年为了让自己的母亲进去,可是花了大价钱还请了不少人吃饭,他当真以为自己没了事业,别人还会买他的账?
谁到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躺在红木地板上的徐岩动了动,他微掀眼皮,房间内的光亮让他微微眯眼,他没有及时起身,而是睁眼躺在地板上静静发着呆,任由身上那钻心的疼痛慢慢蔓延着。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昨天才会做出那般疯狂的事情,其实他知道,飞鹰的事后,叶翌寒不是没有查到他,之所以没有采取举动,而是在想着怎么弄死他。
现在好了,他妄想破坏他的婚礼,恐怕更是让他怒不可遏,现在他想的不是去度蜜月,而是想方设法把他除掉!
这样的认知,让他勾唇讥讽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复往日的俊朗清冷,而是阴沉见不到阳光的。
强忍着疼痛,他扶着床沿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隐晦俊颜上浮现出一缕沉静冷笑,因为太久没说话了,他嗓音低沉沙哑到一种很难听的地步。
“这个世上想我死的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
除却叶翌寒,这些年来,他在政界竖起的敌人也是数不胜数,那些人恐怕和叶翌寒一样看着他怎么死!
吴靖连忙上前扶着他,眉宇间透着淡淡关怀:“副局,您先坐下来,我让医生来给您看看。”
徐岩却是脸色苍白推着他,苍白着面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需要,你先出去吧,让我和王宏说会话。”
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白衬衫,此刻却已血迹斑斑,虽是已经取出子弹,但伤口的疼痛只增不减,可他却是一句喊疼的话都没露出来,硬是直挺挺坐在那发号施令。
见他这般,王宏稍稍一愣,随即眼中划过一抹浅淡欣慰笑意。
吴靖为难般的抿着唇角,半天都没动静,最后他到底是不放心,蹙眉担忧道:“副局,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宜操劳过度,医生是建议您去住院的,但由于你身份的不方便,所以就选择了在家里治疗,您要是在家里再不配合治疗,这枪伤怎么能好?”
那叶队长到底是避开了要害,可那是实打实的子弹穿过肉体,瞧着现在副局长发白的脸色,他就能想到他现在正在忍受怎样的疼痛。
“出去!”徐岩冷冽的嗓音并没有因为旁人关心的面容而缓解,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就不悦吐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就是想让我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免得最后没抓到鱼还惹了一身骚。”
听他这么说,吴靖眼底掠过一丝极小极小的亮光,但最终却归于平静,之后还是王宏站出来吱声,他才肯出去。
无奈摇头盯着阖上的房门,王宏眼中划过嘲讽,最后他声音冷淡朝着徐岩道:“把人吱出去做什么?难不成现在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真是气疯了,前些天眼皮就一直跳,昨天接到吴靖电话的时候他更是嗓子快跳出来了。
他就知道,这个男人释怀不了,果然不假,最后是被叶翌寒雇来的保镖直接仍在家门口的。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但不管怎样,昨日的事都对他的仕途有着极大的影响。
面对挚友蹭蹭蹭上涨的怒火,徐岩唇畔微不可见的牵了下,他稍稍动了动左肩,见还能动,唇角不由绽放出一抹如花笑意:“你不觉得很痛快嘛?”
痛快?王宏一愣,有些不明白。
见他疑惑,徐岩低低一笑,沙哑的嗓音配上这副痛快笑意,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能给他叶翌寒添堵,我觉得很痛快!兄弟你知道嘛,那个女人明明就是我的,她当年那么爱我,就算我冷待她一个月,第二天她还是会笑意盈盈望着我!”
那是他的夏夏啊,是唯独爱他一人的夏夏,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另嫁他人?
就算是不要,他也不能允许有人染指他的所有物!
将这话听在耳中,王宏目瞪口呆瞪大双眸,过了好半响他消化这话的含义,不由抬眸恶狠狠盯着坐着床上神情恍惚的男人:“你有病吧!你当年那么对莫宁夏,还指望她能和你重归就好?你仔细想想,当年你有爱过她一分嘛?但凡有一点,当年在那场订婚宴上你就不会做的那般决绝,让人家姑娘不但颜面尽失,还打击她痛不欲生。”
要说狠,他这个多年的挚友是真的狠,对自己狠,对待敌人更是心狠手辣。
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直接扯清关系不是更好?
明知道这是事实,可徐岩听在耳中还是不由觉得刺耳,他抿着薄唇,唇锋寒冽,连忙摇头否决:“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我当年只不过是鬼迷心窍罢了,现在我迷途知返了,夏夏一定会原谅我的!”
他已经陷入一种自我催眠中,眼神恍惚,口中喃喃自语。
再听清楚他口中欢呼的是谁名字后,王宏更是气的脸色发青,他面色不善望着颓废狼狈的男人,清冷的嗓音透着尖锐刻薄:“徐岩,你醒醒吧,别再陷入自己给自己编制的美梦中了,你和莫宁夏早就是过去式了,而且你当年根本就没喜欢过人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叫覆水难收!你现在就是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改变不了,她已经为人妻这个事实!”
因为激动,他双目赤红,眼底难掩失望光芒:“还是你觉得,她会为你一个伤透她心的男人而放弃宠她爱她的丈夫?”
023 男人间的较量
徐岩挫败捂着脸,眉梢眼角上皆是颓废之色:“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兄弟,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要是真能释怀,我早就潇洒的过自己日子了。爱玒琊朄”
昔日意气风发的交通局副局长也不过是个情种,因为爱而不得,他也会黯然自怜。
这样的徐岩如果被蒋怡瞧见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
王宏冷冷勾着唇角,恨铁不成钢道:“你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徐岩,你忘了你当初的梦想,你不是想成为人上人嘛,现在你什么都有了,还去计较那些做什么?他叶翌寒是好惹的?你惦记着人家媳妇,他就是把你整到死也是应该的。”
此话一出,卧室内一阵寂静,他也不着急,揉了揉疲惫眉心,只觉得说了这么多话自己都烦了。
这样浅而意显的道理谁不知道?偏偏他还在这事上犯糊涂,昨天他是在婚礼现场被吴靖电话给惊过来的,那样的场合,他要是真明目张胆去诱拐叶家长媳,恐怕这辈子都要背上这个污点了。
当你有钱有权的时候,这样的行为,人家会称为风流韵事,甚至大为称赞,但现在他明显是处于不利地位,殷家和叶家是百年世家,家底雄厚,不是一个简单副局招惹的起。
良久徐岩都没声音,他垂着眼帘,面容阴沉森凉,深邃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浓雾。
见他这般,王宏也知多说无异,他无奈皱眉,沉思片刻,最终冷硬吐口:“你就是想要重新夺回莫宁夏也得保持自身的实力,你难道认为,除却你现在的身份,能给她优越的生活条件?”
这些话,完全是他的安慰之言,在他看来,莫宁夏和叶翌寒是极为相爱的,上次和她的谈话中,他就已经看出来了。
叶翌寒那样的铁血硬汉温软起来恐怕没个女人能抵抗的住吧?
据说昨天的婚礼盛大奢华到人人赞叹,新娘新郎的深情更是感动了众人,这样的俩人,又岂是徐岩能掺合的?
六年前的那番作为,现在想来,他是觉得愧疚甚至惭愧的,想他堂堂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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