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男人,不同于第一层试炼试验傀儡,他们是大人养了整整五年“宠物”,是真真正正怪物,如今交四位圣使手里,不过是代大人“饲养”他们而已。
他们曾经是叱咤中原“四鬼”,以心狠手辣著名,五年前,四人闯到圣山,直袭蚩尤神殿,大言不惭地要将大人诛杀,取下大人首级,如此他们便能称霸整个五毒圣教,让中原武林都震惊!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入圣山,便永无再有离开机会。
自五年前开始,“四鬼”便中原武林销声匿迹,一夜之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也从那时起,中原再无“四鬼”。
大概整个中原武林都不会想到,那曾经叱咤中原“四鬼”,已真真正正地成为了“鬼”。
他们被大人用来试验各种各样毒药,死不了,却会痛不欲生,走不了,逃不掉,每日必须受非人折磨与训练,如今五年已过,他们大人驯化之下,已经变得如同怪物一般强大。
然而要紧是,大人将他们自我意识保留,并非是真正傀儡,而还是一个活生生人。
他们被大人玩转于鼓掌,如同玩物一般,大人嘴里,就是“宠物”。
如今布诺与曳苍所担忧是,龙誉根本无法“四鬼”攻击下存活,别说取胜。
因为试炼开始之前,烛渊明确地告诉“四鬼”,若是他们能赢过龙誉,便放他们离开圣山。
对生命渴望而生发出力量,是这个世上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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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阿哥,救命!(二更)
龙誉将自己全身都布上了毒,指缝,发梢,鞋底,均是毒,用毒可是她拿手,阿娘时常夸赞她,便是小哥哥,也是对她刮目相看。
虽然对手确很棘手,但是她今日难得穿上阿娘亲自为她做衣,她说什么都会赢,她可不想阿娘做衣以后再没人穿,阿娘每一年都会为她缝衣,阿娘缝衣是好看,她还没有见到阿娘呢,她绝不会死,只会赢。
可是,对手真好强,虽然只是四个人,却远远强过上一次四十个人。
对方攻击似乎不知疲倦,背后杀气陡起,龙誉脚尖轻点地,迅速窜到空处,只听得震天动地“砰”一声!背后杀气撞到地上,是一柄大斧!
龙誉迅速转身,将夹指间细小毒针迅速掷出,“叮”一声,大斧挡住了毒针,身侧有利剑袭来,龙誉滚了一下,再夺往另一个空处,脚下不断移动,双手不断挥舞。
尖利指甲如同利刃,本想划过对手咽喉,却被对方迅速躲闪,指甲划过对方脸颊,那原本暗色脸颊顿时鼓胀,而后破裂,血脓破出。
然而男子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向龙誉展开攻击,逼得龙誉频频后退。
身后有攻击,只见龙誉将右腿猛地往后一踢,身后闪身躲过,却下一刻重心不稳,往一侧斜倒,用手中阔刀撑地上才能支持住他身子。
男子低头往自己双腿看去,只见他左腿膝盖正由紫变黑,慢慢地,这黑色蔓延至他小腿,他感觉这小腿似乎不再是自己,竟动也动不了了!
而后,男子瞳孔慢慢圆睁,因为他看到他变得乌黑小腿再以肉眼速度慢慢萎缩!
这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有让对方碰到自己半分!
龙誉知道对方此刻定会震惊至极,若换做寻日,她定会得瑟一番,然后再好好地耻笑对方一番,奈何现不是时候,她还要继续对付他们,虽然对方都中了她不同程度毒,可却都不是致命,就像方才放倒那个对手,也只是一时而已,过不了多久他又会再向她展开攻击。
可她虽然伤了对方,对方也伤了她,此刻她身子又是开始有破开血口子,额上,手臂上,腿上,肚腹上,这些伤她还能忍,可是她身上毒药已经用了一半了,对方竟没有一人有倒下迹象。
日上中天,汗珠如豆,形势如僵。
烛渊靠坐竹椅上,他身后使女用大把树枝为他遮阳,并且用蒲扇轻轻为他扇着风,只见他双目轻轻阖着,似是浅睡了过去,丝毫不关心武演场上形势。
曳苍与布诺站艳阳下,额上汗珠大滴大滴地冒出,双眼一直紧紧盯着场中情形,生怕他们一眨眼,龙誉就会成为刀下亡魂了一般,脸上是紧张之色,尤其布诺,那几乎不曾舒展眉心此刻拧得如同麻线一般。
日头渐渐偏西,双方交手得愈来愈烈,虽仍是对峙地僵持着,地上暗红色图案不断有鲜血液补给,阳光下显得异常粘稠,四个男子身上胀破脓包愈来愈多,尤其其中一人,右眼已经完全废了,只剩下一个污浊血窟窿。
而龙誉身上淌血口子也越来越多,那才刚刚愈合伤口如今又是数崩开了,汗如雨下,衣衫湿,呼吸滚烫。
慢慢地,已看得出龙誉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突然,龙誉感觉到身后有凌厉气力袭来,聚气正欲躲开,可正当她想要避开时候,左右两侧攻击再次袭来,躲开了左右侧攻击,却躲不开身后攻击,对方用全力一掌,狠狠打到了她右肩上!
她七日前被洞穿,如今还没有好得完全右肩!
“噗——”龙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往前踉跄几步,却是迅速地扭转过身,发梢甩过其中一人脸颊,将自己血也成功地喷到了另一人身上。
与此同时,那被她成功躲过攻势又一次扑了上来,染着血利刃有些晃眼,劈到了龙誉背上!
曳苍手猛地抓上了烛渊椅把,微微颤抖着。
烛渊慢慢睁开了眼。
“啊——!”利刃嵌进皮肉,巨痛噬心,龙誉仰天痛呼一声,双眸被血色染红,迅速反手,且准且狠地掐住了对方咽喉!另一只手将嵌她身后利刃咬牙拔出!血珠喷溅!
曳苍将烛渊椅把抓得紧,双唇微微泛白,却是没有注意到烛渊此刻已经睁开了双眼。
其余三人均龙誉正面,龙誉背后不再受敌,一边掐着男子,一边慢慢往后退。
她细小手还未能掐满男人半个脖颈,然而却见男子咽喉她手下慢慢便红,变紫,再变黑,龙誉忽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五指倏地再猛一用力,只见男子双目极致放大,“咔”一声,男子脑袋从脖子上断落,跌到了地上,浓黑血水汩汩淌着。
烛渊眼眸微缩,似笑非笑。
至始至终,男子都没有丝毫反抗,甚或说他根本没有反抗能力,龙誉一松手,那无头尸身便砰然落地。
龙誉嘴角含着阴冷笑,一脚踩男子尸体上,慢慢往其余三人靠近,一边走一边轻轻转动着自己垂身侧双手,愈转愈。
是时机了。
三名男子看着浑身如浴血一般龙誉,竟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龙誉一脸血渍,笑得无比阴冷,“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就对方三人继续展开攻势时,龙誉右臂抬到了身前齐肩处,手心向外,左臂身侧笔直劈下,大喝道:“蝶,乱舞!”
紫雾弥漫!
可是——
依旧听得到急促喘息声!对方竟是一人都没有倒下!
龙誉大惊!
这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能她蝶乱舞中活命,她之前所用毒既然都能他们身上生效,那么蝶乱舞不可能无效!
难道,有人动过她毒!?
这怎么可能!昨日除了那个白面小男人,没人碰过她药囊!
除了——
不,蛇阿姐不可能,而且蛇阿姐碰是她用不到毒。
可是怎么会是这样!?
这是她后毒了,对方还有三人,她要怎么办!?背上和肩上好疼,视线都有些模糊了,难不成真要死这儿!?
呸!她绝不会死这儿!
龙誉一边咬牙躲开对方攻击,一边抽出了试炼之前烛渊给她小短刀,事到如今,只能靠它了!可这一把小破刀顶个鸟用!
忽然,龙誉脑海里闪过几句话。
祭司大人是真关心乎妹子呢……
我与阿妹,是真心有灵犀。
生死攸关之际,龙誉心底大喊道,阿哥,救命!
也确确,此刻她是慌乱,她确实希望有人能帮帮她,若是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圣蝎使,一把小短刀,真能救她命吗?
可恶!好疼!
北面石台上坐着烛渊,双手轻轻敲打这一把,手指一抬一低,一低一抬。
场中紫雾散去之时,唯见一个浑身是血小小身子摇摇晃晃地站着,对手四人,皆全身鼓胀黑紫,双目暴突,忽然间又如泄气了一般,瘪了下去,僵死双目突然往下凹陷,被汩汩而浓稠黑色血液填满,流了满脸,三人死得诡异之极。
龙誉晃悠悠地转过身,看着烛渊,呵呵一笑,砰然倒地,失去了意识。
她身体,注定要丑一辈子了。
曳苍已惊得上前扶住了她,沙耶娜也上前伸出手之前。
烛渊起身离开。
布诺也走了上来,沙耶娜眼神已然死去四人身上逡巡而过,而后又退出了场外。
“老左。”曳苍用手揽着龙誉浑身染血小身子,叫了布诺一声。
布诺走到曳苍身侧,曳苍未有说话,只有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布诺往场中看,布诺一看,立刻会意,曳苍不由得开始挤眉弄眼,低声抱怨道:“大人让我们心白白拧了一天,我到现还有后怕,要是三把刀一起戳到这熊孩子身上,会是什么样?”
布诺沉吟片刻,似是沉思,而后才答道:“两条命。”
“……”曳苍顿时语结,“老左,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总结能力了?”
“走吧,带这孩子去疗伤吧,不然就真是两条命了。”布诺很是严肃道。
曳苍本想与布诺一人拖着龙誉一只胳膊,奈何他实不忍再折腾这熊孩子,便将她横抱了起来,边走边道:“方才蝶乱舞,当是这个熊孩子蓄力一击,瞧她神情,是有十成把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走吧,得,不然大人也会虚弱。”布诺习惯性地拧着眉。
“嗯。”
046、他要烧起来了(一更)
龙誉没有被带回她所住屋子,而是被带到了药王谷毒谷,因为那儿不仅是毒谷,也是医谷。
依旧是三位使女为她处理伤口,只是今日不同七日前,今日龙誉是昏迷不醒,没有再发出那呜哇哇喊叫声,三位使女面色也是严肃沉静,她们清楚地知道龙誉身上伤不是玩笑,身前身后皆负重伤。
龙誉右肩上伤为严重,透过绽开皮肉能看到肩胛骨,其次是她背上砍伤,从脖子正下方直至腰间,几乎有三寸深,幸而她尚算躲闪得及,没有砍脊骨上,否则这辈子怕就是毁了,第三是她肚腹上伤,受了对手重击,伤及到了肺腑,后才是她身上大大小小外伤,她整个人就像被血浸泡过一般,浑身是血,三位使女替她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才将她身子清洗干净。
这样伤,若是不能好好养上一个月话,只怕会留下后患。
此时龙誉,她们只能让她侧躺着,逻翁娅按着她上手臂,冲宁棘和哥叶亦微微点头,宁棘便将擂好药泥轻轻按到了龙誉右肩伤口上,只见龙誉仿佛被蛰了一般,脸色变得愈加惨白,身子猛地一颤,紧闭着眼却下意识地想要弹起身,奈何被逻翁娅制着,她只能床上微微发抖,贝齿紧咬着下唇,大滴大滴汗珠不断自她额上沁出。
只见她眉心紧拧,眼皮下眼珠一直晃,却是无法睁开眼。
宁棘将药泥按到龙誉肩上伤口之后,哥叶亦立刻用棉布条将她伤口严严实实地包扎好,龙誉将双腿微微蜷起,身子仍微微发颤,三位使女此刻却不能同情她,宁棘又是挖起一把药泥,敷到了她背上深深血口子上。
龙誉身子抖得厉害,贝齿已经将下唇咬破,头发湿透,然而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喊叫一句。
待三位使女将她全身上下伤口都包扎好后,龙誉就像一个浑身缠满白棉布条偶人,此时灵蛇使画里端来了煎好药,宁棘很费力地才将龙誉唇从她紧咬牙齿下拯救出来,却发现她唇已经破得正汩汩冒血,不由叹了口气,还是用力将她紧咬牙关撬开,逻翁娅将浓黑药汁灌了进去。
一切都处理好后已是月挂树梢,宁棘留下守着龙誉,其他三位圣使离开了。
宁棘看着昏迷不醒龙誉,想着前几日她还聒噪得让她觉得烦,此刻竟躺着意识全失,不禁有些怅然,捣腾了些药汁,用棉棒子蘸了药汁,轻轻点龙誉破开唇上。
蚩尤神殿,泉。
烛渊整个人浸泡温度宜人泉水里,便是将脑袋都浸水中,长发散乱水中,勾勒出美丽线条,月色迷人,泉水表面折射出粼粼之光。
烛渊水中闭了许久许久气,久到布诺和曳苍都觉得很不对劲时,他才从水下探出脑袋,将背倚到泉边滚圆石头上,嘴巴微张,大口喘气。
身子莫名地发烫,仿佛要将他由里而外地灼伤,这种感觉,很难受。
已经有二十年了,他身体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这么难受感觉了。
烛渊将手放心口处,紧紧抓着。
“大人,要不要上来了?”布诺步到烛渊身后,关心道,“属下瞧您面色不大好。”
“是么?我面色不好么?”烛渊抬手按上了自己额头,五指插发间,将垂散额前几缕湿发一齐弄到脑后,轻轻笑道,“确实,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一种久违感觉。”
“大人,你不舒服!?”曳苍已经紧张地将烛渊干净衣衫拿了过来,急道,“大人你起来吧,别泡了,来让属下为您瞧瞧。”
烛渊却是微微抬手,打住了布诺与曳苍话。
“曳苍,布诺,你们说,这二十年,我都活得好好,甚至没有感觉过身子有丝毫不适,是不是某个人功劳?”因着身体里热度,烛渊白皙脸有些泛红,低垂着眸,似乎若有所思。
曳苍与布诺均是一怔,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有想过,如今由大人说出来,觉得倒还真是这样,却又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呵呵,其实我与你们一样,一直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烛渊轻轻吐着气,语气有些虚,“我也是刚刚水下,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那个小家伙,似乎有趣地方又多了一处。
“大人,您气有些弱。”布诺依旧揪着眉,忧心道,“您还是让曳苍为您瞧瞧为好。”
“不了,你们都知道原因,何必瞧。”烛渊泉水里转过身,踩着岸边石台,从泉水里走了出来。
布诺将手中大块棉布披到烛渊肩上,烛渊接住,一边往前走一边将头发上水擦拭干净,而后才慢慢擦身子,擦干之后将棉布往旁一递,布诺接住,曳苍将衣服捧到了他面前。
“我饿了。”烛渊穿好衣裳之后,坐到了泉水旁不远处石凳上,将手肘抵面前圆桌上,用手撑着下巴,盯着布诺,“布诺,我要喝鱼汤,要你自己叉鱼,你自己亲手做。”
布诺一怔,眸光有些黯,一时竟没有答话。
曳苍走到他身边,用手肘顶了顶他,“老左,大人跟你说话呢。”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布诺垂首应道,只见烛渊微微点了点头,他才离开。
曳苍蹦到烛渊身旁石凳上坐下,两只手一齐搭石桌上,将头搁到了自己手背上,侧着头看着烛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模样,“大人,你还有心思吃东西吗,属下和老左都急死了,你现脸可是发红,大人你自己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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