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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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钩-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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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剑神庄梦道串领着武林盟中,人人都知道河海客武功十分高强。

他这一记“大摔碑手”,还暗藏了鹰爪门“鹰爪功”和少林“擒龙手”手法,当真出手如电!

那知就在柯梅客一把抓住灰袍老僧之际,忽然发觉老和尚的衣领上.传来一股极大的震力,但震得他虎口生疼,五指麻木,整条右臂,像触了电一般,一直麻上肩胛。

这一下,震得他心头猛吃一惊,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五指早巳松开了老和尚衣领,一个人急急向后飞跃而出。

大家都不知道河海客随着这声怪叫,急急跃出,是那里负了伤?但老和尚明明一动没动。

河海客直退出一丈来远,才站停身子,暗暗运气,右臂伸展五指,朝虚空抓了几下,总算并未伤到那里。

要知他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此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朝他投来,年少气盛,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一时紫脸发青,口中大喝一声:“秃驴欺人太甚?”

“呛”的一声,从肩头抽出一柄阔剑,身形忽然向前疾扑过去,精虹一闪,一道剑光,已朝灰袍老僧当头劈下。他这一剑含愤出手,快得如同电闪雷奔,剑势之盛凌厉无比!

灰袍老僧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倏地双目一睁,射出两道炯炯精光,口中和缓的道:“施主竟是法善之徒!”

他话声虽然说得和缓,但随着话声,左手衣袖,已经扬了起来。

他这一记,衣袖轻飘飘的扬起,但河海客劈落的剑势,忿觉手上广紧,阔剑已被灰袍老僧的衣袖缠住。

河海客这一惊,非同不可,急切之间,赶忙用力一挣,但任你平日功力如何了得,手中一柄阔剑,如何犀利;但被这一角布衣袖缠住了的长剑,那里想挣得脱?

灰袍老僧依然缓缓的道:“老衲瞧在法善份上,去吧!”

衣袖轻轻一展,河海客一个人就像断线风筝一般,“呼”的一声,凌空直飞出去,砰然摔在三丈外的草坪之上,这一下摔出,只见他挣扎半天才从地上坐起。

琵琶仙突然心中一动,急忙一个箭步,跟着掠了过去,扶住河海客身子,低声问道:“老弟伤的如何?”

河海客双目微阖,盘膝坐定,徐徐说道:“大概伤的不算太重。”

琵琶仙探怀摸出一颗药丸,很快纳入他口中,说道:“老弟吞下此九,再运气调息,即可很快复原。”

河海客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口中已被塞入药丸,只得依言吞下。

药丸迅快发散,河海客只觉心头忽然一清,不觉倏地睁开眼来,望着琵琶仙,诧异的道:“老哥……”

琵琶仙不让他开口,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老弟方才服下的是‘迷失散’解药,并非疗伤药物,快请运气凋息,不可开口,而且暂时仍须伪装神志被迷,听命于无肠公子赵复初,不可稍露形迹。”

河海客听他这般说法,果然依言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却说河海客被灰袍老僧一下丢出三丈之外,他依然盘膝跌坐不动,只是目光缓缓掠过三批人,低沉的说道:“诸位檀樾,少林古刹,至今已历千载,佛门清净之地,不便延待群宾,依老衲相劝,诸位还是请回的好。”

银发魔女冷冷说道:“回去?你倒说的轻松。”

灰袍老僧合十道:“阿弥陀佛,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女檀樾还请三思。”

银发魔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仰天道:“老身一生不知什么叫祸福,你挡着老身去路,这祸大概是你自找的了。”

她自称老身,但笑起来,声音之美,竟然比少女还清脆,只是到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机娘在旁插口道:“老和尚,我劝你还是及早让开的好。”

灰袍老僧双目微阖,徐徐说道:“善哉!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门清静之地,老僧岂能忍令沾上魔氛,坐视无睹……”

银发魔女蒙面黑纱无风自动,冷喝道:“老和尚,你是找死!”

喝声出口,右手大袖一抖,一蓬五色彩丝,像撒网一般,朝灰袍老憎当头罩落!

这一蓬彩丝,撒开来足有一丈方圆,灰袍老僧坐在石牌坊下,一动不动,自然一下就被罩个正着。

在场之人,只知银发魔女这蓬彩丝,是魔教中极为厉害的“七情丝”;但究竟如何厉害,投有一个人说出来。

因为吃到过“七情丝”苦头的人,早巳不在这个世上了。大家心目中觉得好奇,所有目光不约而同的朝灰袍老僧投去。灰袍老僧已经闭起眼睛,跌坐入定,但这回,可没有方才那么轻松了!

那是因为彩丝罩定灰袍老僧之后,忽然响起一阵滋滋轻响,彩丝网署冒起一片袅袅彩烟。如虹似雾,七彩缤纷,当真瑰丽已极!

大家看的清楚,彩烟之中,还夹杂着飞溅出无数火星.那滋滋轻响,就是火星溅到灰袍老憎身上,才发出来的声音。

银发魔女所施放的“七情丝”,是生生不息,互有循环作用,因此彩烟愈冒愈浓,火星也愈溅愈多,渐渐灰袍老僧在七彩浓烟之中消失!

大家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团彩烟,和在彩烟中飞溅四闪的火星,如此而已!

两个“武林盟”的人,都看得心头暗睹惊诧不止。魔教一直被江湖上目为神秘诡异的一个门派,他们武功之中,包含着魔法,似真似幻,使人莫测高深,如今看来,当真不可与之为敌。

银发魔女黑纱蒙面,大家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她娇美的声音,却已充分的表露出她得意之色:“和老身为敌的人,都得化骨扬灰!”

就凭她这句话,大家巳可知道灰袍老僧的结果了,在她“七情丝”织成的彩网罩住之下,灰袍老僧已被魔火烧成灰烬!

但就在银发魔女话声甫落,七彩浓烟之中,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听到旁人耳中,只不过是那灰袍老僧尚未死去;但听到银发魔女耳中,不禁大惊失色!

三十年来,被她“七情丝”罩住的人,从无超过串盏热茶工夫的,因为“七情丝”冒出的火星,只要一点沽上人身,就会一直钻入合肉,烧个不停,七情丝冒出的彩烟,同样含有剧毒,中人立毙。

灰袍老僧巳被罩住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不可能还活着,除非他不是人!

银发魔女也是久经大敌之人,她这一发觉不对,就准备收回“七惰丝”,那知右手一抖,原可撤回彩网,那知彩网罩定了灰袍老僧,竟然重遍千钧,再也擞不回来!

这好像渔人擞下网罟,网到了条大鱼,连鱼网都拉不动一般,七彩丝网拉得笔直,就是收不回去。

适时但听灰袍老僧的声音,在彩烟中徐徐说道:“善哉!善哉!女檀樾这等歹毒的东西,留在世间,不知要伤害多少生灵,老衲说不得只好替你毁了。”

他话说的十分和缓,但在和缓之中,却又十分庄严,使场中每一个人,都在不由自主之下,屏息静气,恭聆着他每一句话!

当然,大家更想看看清楚,他如何把银发魔女的“七情丝”毁去?

灰袍老僧话声甫落,忽听彩烟之中,响起一声轻雷般的震响,七色彩网——“七情丝”突然被震得粉碎。破碎的彩线,四散开来,满天飘飞。

灰袍老僧一双大袖,随着扬起,他袖中似是有着极强的吸力,本来爆散开去的断丝零缕,竟然就在此际,又化成了两股彩色长虹,迅快的朝灰袍老僧双袖之中投入,转眼之间,全被收去。

银发魔女虽然双目看不见,但彩丝被人震碎,自然觉得,一时不由怒从心起,手中竹杖一顿。但听“铮”的一声,抽出一支碧光莹莹的细长长剑,口中厉声喝道:“老贼秃,老身今日饶你不得。”

右手一挥,一道碧光,闪电般朝灰袍老僧当胸刺去。

七煞剑神庄梦道目光一注,低低的喝了声:“魔教教主的碧磷剑!”

银发魔女这一剑去势极快,大家只看到一缕碧芒,朝灰袍老僧当胸射去,几乎没看到随剑欺去的银发魔女人影!她使的是魔教“潜踪身法”,两批人中,能看清银发魔女身形的,只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灰袍老僧对她这一剑似乎也不敢轻视,坐着的人,忽然向旁移开了两尺,他人虽移开,但依然原式趺坐如故。

是以在旁人看来,好像银发魔女刺了个空。

银发魔女口中冷冷一哼,手腕翻转,刷的又是一剑,急刺而出,灰袍老僧并未还手,身子一侧,又让了开去。

银发魔女一连两剑,全被灰袍老僧避开,心头大怒,蓦地一声厉啸,身形闪动,一口气攻出了七剑。但见碧光交织,剑风嘶嘶,已把坐着的灰袍老僧,圈入在一片剑影之中。

灰袍老僧始终没有还手,他盘膝坐着的人,好像离地悬空浮着一般,随着劈刺而来的剑势,东来西闪,一道道剑光,只是从他身侧划过,连他一件灰袍,都丝毫没有沾上。

魔教教主的碧磷剑,不但削金断玉,而且还以魔教中最歹毒的碧磷魔火祭炼,只要被划上一点,就得魔焰焚心,自然丝毫也沾不得。

银发魔女这七招剑法,一招快过一招,剑剑气势如虹。一个急刺猛攻,一个移身躲闪,双方全部快速绝伦,是以在场诸人,只看到银发魔女剑光交织,没看清灰袍老憎盘膝坐着的人,是如何移动的?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银发魔女最后一剑,横扫过去,但听“铮”的一声,一剑划在石柱之上!只见石屑四溅,飞起一串碧磷般的火星,石柱上已经留下厂一道极深的剑痕!

原来银发魔女一连七剑,已把灰袍老僧逼到左右石柱边上,这一剑应该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但等到银发魔女一剑扫过,已经不见灰袍老僧的人影。

不,他依然端端正正的跌坐在石牌坊底下。

银发魔女心头狂怒,口中厉叱一声,正待举剑劈去!

突听一阵接连响起的“咕咚”之声,这一阵声音,至少有七八个人摔倒地上。就在此时,紧接着但听机娘、柳如春两人的同声叱喝,飞掠出去。

银发魔女不觉剑势一停,迅快的回过身去,问道:“机娘,发生了什么事?”

她双目已失,没看到七个黑衣蒙面少女,在这一霎那间,业已被人制住,跌倒地上,在她们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七个身穿青衫,面含微笑的中年文土!

他们正是飞天神魔闻于天门下的“十二化身”,在同一时间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身法,扑到七个黑衣蒙面少女身后,一下点住了她们的穴道。只有同时欺到她们身后,同时把她们制住,“七姹化血阵”才能破去。

机娘、柳如春见状大急,正待飞扑救援,只见人影一闪,另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文士和万里飞虹申长庆同时挡住了两人去路。

机娘看到那青衫文土空着双手,脸含微笑,站在自己面前,不觉微微退步,沉声道:“你是闻于天?”

那青衫文士淡然笑道:“非也,在下困敦。”(闻于天门下十二弟子,已死去四个,剩下八人)

只听一声清朗的长笑,传了过来!

那笑声由很高的地方发出,但却像划空流矢一般,很快飞射而下!衣袂飘动的风声中,出现了两人,那正是飞天神魔闻于天和天狐秦映红。

银发魔女手提碧磷剑,厉声喝道:“闻于天,姓秦的妖妇来了没有?”

闻于天和秦映红的出现,毒姑妈跟着迅快的走了上去,和银发魔女站在一起,呷呷尖笑道:“这妖妇居然在我老婆子身上偷下金蚕蛊,我老婆子也饶不了她。”

秦映红并未理会毒姑妈,只是朝银发魔女格的一声娇笑,接口道:“老魔婆,谢谢你的关心,天君来了,我怎会不来?”

银发魔女长剑就指,厉声道:“妖妇,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秦映红格格笑道:“只怕天君不会让你杀我的吧!”

银发魔女一头银发,气得拂拂飘动,狞厉的道:“我要连姓闻的一起宰掉。”

秦映红笑的花枝乱颤,说道:“那只怕更办不到,因为你仗以逞凶的‘七姹化血阵’已经全被制住了,你还凶什么?”

银发魔女听的心头暗暗一震,问道:“机娘,咱们‘七姹阵’,可是被妖妇制住了么?”

机娘道:“是被闻于天七个门人制住了。”

银发魔女听的全身一震,怒哼道:“好哇,姓闻的,我和你拚了。”

左手扬处,打出一把银沙,银沙之中,夹杂着飞出一蓬七色彩丝!(她右手打出的一蓬彩丝,已被灰袍老僧震碎毁去)银沙映着日光,闪烁的金星朝闻于天身前打去,彩丝像渔人撒网,方到半空,就倏地张开,当头罩落。

这真是双管齐下,去势奇快,飞天神魔闻于天上身微仰,没待西件东西打到,已倒纵出一丈来远!

但听一阵沙沙细响,银沙撒落地面,顿时“烘”的一声,平地涌起一片银焰,火光熊熊,燃烧起来。

但那一蓬彩丝,却只是虚晃一招,半途中早巳收了回去。

不,连她这一把银沙,也只是一记虚招而已、她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闻于天,而是天狐秦映红。因此她一把银沙,一蓬彩丝,主要目的,只是在于把闻于天逼退。

银沙飞洒而出,招手之间,收回“七情丝”,人已闪电一般朝秦映红扑去,人还未到,一道莹莹碧光,已然拦腰扫到。

这一记声东击西,当真快到无以复加,天狐秦映红是何许人,她岂会毫无准备?手中长剑一推,锵的一声,封开了银发魔女的剑势,娇笑道:“老魔婆,你要和我动手,怎不打个招呼?”

银发魔女也不答话,手中长剑倏变,一连攻出五剑。

这五剑奇幻凌厉,莫可预测,但见碧光缀绕,急刺而出。

秦映红也不甘示弱,挥剑还击,她剑势阴柔,别具奇诡,眨转眼之间,两人已打成一团,碧光银练,相映成趣!

闻于天早巳看到银发魔女手上使的是魔教教主的“碧磷剑”,心头一凛,正待飞身朝两人中间扑去。

毒姑蚂挥手打出一蓬黑烟,呷呷尖笑道:“闻天君,你陪老婆子站着莫动。”

那一蓬黑烟,正好拦在闻于天的身前,像轻纱般散了开来。

闻于天识得厉害,只好后退了几步。

就在此时,那制住“七姹阵”七个黑衣蒙面女的七个青衫文士(闻于天门下弟子),忽然间,也无声息的摔倒地上。

毒君闻人休夫妇、鹰更李无畏等人,看到盟主(闻于天)赶到,银发魔女和秦映红已经动上了手,纷纷走了过来。

那知机娘眼看对方势盛,早暗中在地上布了一道防线。

毒君闻人休、鹰叟李无畏等人,堪堪走到和他们相距三丈来远,敢情是步履之间,带起一点轻微风声,突然地面发出一阵滋滋轻响,脚下踩到之处,冒起一片火星!

魔教魔火毒焰,名震江湖,闻人休、李无畏等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发觉脚下一热,赶紧后退,几人的粉底靴,已经烧焦了一半。再定睛看去,地上那有什么火星?连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闻于天忙道:“闻人兄,你们暂且不用过来。”

机娘冷冷笑道:“要过来也没关系,烧死了,我老婆子不负责。”

魔教确实有些邪门:但几人靴子烧焦了,总是事实,盟主既然要他们不必过去,也就停了下来。

银发魔女和天狐秦映红这一阵工夫,已经打了三四十个照面,两人宛如仇人见面,各自使出最狠毒,最辛辣的剑招来,谁也不肯相让。

两柄长剑使得剑光缭绕,好像一条白蛇(秦映红一条剑光如一条银练),一条绿蛇(银发魔女使的是碧磷剑),紧紧缠纠在一起。

男人和男人们搏斗,有时会顾虑到身份,风度,不肯使出太以恶毒的招术来,但两个女人打起来就不同了。

她们认了真,就只求自己胜利,再也不会计较身份、风度,恨不得一剑就把对方刺个透心凉!

尤其是银发魔女和秦映红之间,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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