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拚斗之际,突听一声敞笑:“管仙子,兄弟来也。”
后舱人影一闪,一道金光发如长虹,朝和绝情仙子动手,此刻占尽上风的飞天神魔激射而来。
此人正是金笛解元文必正,他看到绝情仙子也在船上,不觉精神大振,人随声到,宛如猛虎出押,金笛抡转扑攻过来。
绝情仙子正在苦苦支撑,此刻来了帮手,压力一松,手中玉箫随着一紧,展开攻势,和金笛解元联上了手,但目光一瞥,看到从后舱走出来的,只有姜兆祥、冰儿两人,忍不住问道:“姜少侠,李姑娘呢?”
姜兆祥道:“底舱并没有表妹。”
绝情仙子奇道:“这就奇了,李姑娘会被他们关在那里?”
和金笛解元、绝情仙子两人动手的飞天神魔金剑挥洒,金光缭绕,丝毫不把两人联手,放在心上,闻言大笑道:“姓李的小姑娘就在船上,你们只要杨继功去把谢少安杀了,立可放人。”
话声甫出,忽觉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身穿青色衣裙,清丽绝俗的少女,已经欺到面前。只见她柳眉一挑,气鼓鼓的道:“你们好毒的心思!”
举手一掌,朝飞天神魔脸上掴来。
她,正是冰儿。
这时三人激战正殷,金剑盘旋,箫笛飞舞,三件兵刃交织成一片光影,纵横交击号几乎没有一丝空隙,不知冰儿是如何闪进来的?剑光箫影,居然会一点也沾不到她的衣角!
飞天神魔心中虽觉惊奇,一见冰儿举掌掴来,立即左手一挥,朝外拍去。
冰儿原是心头怒恼,掴他一个耳光,只是想出出气,但她不知自己巳练成了“紫气神功”心随念动,这一掌虽出无心,却也动了三成功力。
她掴过去的掌力,原极快速,飞天神魔挥手迎出,自然也不会太慢,但听“拍”的一声,两人手掌一横一直,击个正着!
飞天神魔这一记,只是出手封挡,对一个十六八岁的小姑娘,他毋须凝聚全力,何况他右手金剑,还在和箫、笛交战,扬掌上撩自然也未把这一记,看得很重。等到双掌这一交换,飞天神魔陡觉不对,从对方掌心,涌出一股重逾千钧的压力,直迫而来,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
须知一个练武的人,反应何等灵敏,何况像飞天神魔这样的高手,内功修为已致上乘的人,内家真气的反击,一定是袭来的力量一大,反震之力,也随之增加。他这一发觉不对,掌上功力登时加强。
冰儿一掌掴去,只觉对方手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反震过来,她体内的“紫气神功”,自然而然的也骤然增加了反震力道。
她的掌力一强,飞天神魔不得不再次加强掌力。这样互为困果互相递增,转眼之间,双方的力道已经加到了十成。
飞天神魔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十六八岁的姑娘,居然会有这般高深的武学!
他左手迅速的提聚真气,右手金剑还得不住的挥舞,和金笛解元、绝情仙子两人作战。
要知冰儿和飞天神魔双方加强真力之事,说来较长,可能会使读者产生错觉,好像两人双掌相抵,已经有了好一回工夫。
其实却是不然,因为内家真气的加强,只是意念一动的事,也就是说,在双方手掌一接之际,就已互生反应,真力随之递增,因此在时间上,只不过像电光石火一闪间发生之事。
就在双掌互击,发生“拍”的一声轻响之际,飞天神魔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煞白!脚下“登”、“登”的倒退了三四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形闪动,飞快的朝舱外奔出去。
这一下,直看得金笛解元、绝情仙子同时给怔住了!
他们谁也想不到冰儿的身手,会有这般高绝,自己两人箫笛联手,还落了下风,她只轻轻的一掌?就把飞天神魔击成重伤。以他们的江湖经验,竟然看不出冰儿这一掌,究是什么功夫,居然有如此厉害。
飞天神魔闻于天,三十年来,号称黑道第一高手,这两个纵或不是他本人,也当是闻于天一手调教出来的门人弟子,到了冰儿手上,好像不堪一击。
这时,和杨继功动手的飞天神魔,也因同伴的负伤冲出船舱,稍一分神,被杨继功刷刷两剑,逼得连退了两步,急忙挥剑封格。锋刃相交,“嗒”的一声,三尺金剑,立被削断了寸许长一截。
剑光飘闪中,只见飞天神魔衣襟上鲜血点点,原来他右肩已被刺伤,但杨继功自己却还不知道。
飞天神魔神色狞狰,口中大喝一声,金剑猛然一震,挥洒出一片金影,明是攻敌,实是撤退之招。双足一顿,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金光,朝舱外飞射出去。
杨继功那里肯舍,喝道:“恶贼,你往那里走?”
跟踪追击过去,就在他追出舱门,瞥见青影一闪,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杨继功剑先人后,追扑之势何等快速,眼看剑如匹练,已然冲到对方身前!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杨兄是我。”
杨继功要待收势,已是不及,但觉手上一震,连人带剑已被对方接住,心下不由一惊,急忙定睛瞧去。
只见谢少安面含微笑,站在自己面前,剑尖距离胸口,已不到一尺光景,恰好被他右手三个指头,撮个正着。
好险!要不是他出手极快,差点就伤在自己剑下。心头更觉暗暗惊凛,忖道:“此人一身武功,分明高过自己甚多,不然,在这等急切之间,如何抓得住自己剑尖。”心念转动,脸上不禁一红,忙道:“兄弟差点误伤了谢兄,谢兄幸勿见怪。”
谢少安早已放开撮着剑尖的手指,说道:“杨兄不用客气,只不知李姑娘救出来了么?”
杨举功微微摇头道:“底舱并没有师妹下落。”
说话之间,金笛解元、绝情仙子、冰儿、姜兆祥四人,也跟着走出。
谢少安剑眉微微一拢,说道:“走,咱们找秦夫人去。”
杨继功道:“姓秦的妖妇在那里?”
谢少安道:“她就在第三层舱中。”
冰儿偏首问道:“谢大哥已经把她制住了么?”
话声未落,只听第三层舱上,飘下来一个娇腌的声音,说道:“谢少安听着,你们谁都不准上来。”
那正是秦映红的声音。
第十四章 驱魔救美
谢少安道:“你把李姑娘藏到那里去了?”
秦映红格格娇笑道:“李玫就在我手里,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先宰了她。”
大家只听到她的声音,皆因身在第二层船上,看不到第三层的情形。
绝情仙子仰首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秦映红道:“你们先上岸去,到了岸上,不就可看到李姑娘了么?”
杨继功怒道:“妖妇,你在船上埋伏了两个假扮闻于天的人,如今均已逃走,你把我小师妹好好送下来,万事罢休,否则杨某不会放过你的。”
秦映红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道:“杨继功,你师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总不成看她死吧?”
绝情仙子暗暗朝杨继功使了个眼色,以“传音入密”说道:“咱们就退到岸上去也好,反正她只有一个人,不怕她逃上天去。”
杨继功道:“箫兄说得是,咱们上去,看她有什么花样?”
大家相继离船,纵身上岸。
只听船上传来秦映红的声音说道:“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停下来了。”
她居高临下,好像在发号施令,但就是她不说,大家上岸之后,也已经停下来了。
抬头着去,只见两个身穿翠绿衣裤,背插双剑的俏使女,一边一个,挟持着李玫,站在第三层的船头上,秦映红一身银红衫子,手中拿着一柄白玉拂尘,娇娆动人,看去真像是得道千年的天狐,有些仙气!
李玫似是被他们点了穴道,闭着双目,任人摆布。
姜兆祥看到表妹被人挟持,哪还忍耐得住,口中大喝一声:“妖妇,我和你拼了。”
正待纵身冲去。
杨继功伸手把他拦住,喝道:“师弟不得鲁莽。”一边向秦映红喝道:“释放我小师妹,你有什么条件?”
秦映红娇娆一笑道:“你看清楚了,她是你师妹没错吧?告诉你,人在我手里,你们谁敢上来,我就先杀了他。”
杨继功怒声道:“你有什么条件快说出来?”
秦映红格格笑道:“我还是那句老话,你给我杀了谢少安,我就放她。”
谢少安道:“在下和夫人,何怨何仇?你一再要杨兄取我性命,作为唯一的条件。”
秦映红眼波瞟着他,娇笑道:“只要你肯随我走,我也会放她的,不然,就得由姓杨的代我取你的性命。”
冰儿气道:“你这人坏死啦!”
秦映虹娇笑道:“小丫头,你在吃我的醋了,告诉你,我要的东西,就非弄到手不可,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他。”
冰儿眨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问道:“你这是说些什么?”
秦映红一阵格格娇笑道:“你还是小姑娘,自然不懂,再过几年就会懂了。”
谢少安剑眉一挑,沉喝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妖妇,你还不给我住口?”
秦映红笑声未停,脸上倏地一沉,登时杀机隐现,哼道:“骂得好。”伸手指向杨继功道:“你再不动手,我就把小丫头宰了。”
手中拂尘嘶的一声,搭上了李玫的头顶。
谢少安敞笑一声道:“杨兄,这妖妇手段恶辣的很,逼得咱们非交手一番不可了。”
杨继功道:“这个……”
谢少安急以“传音入密”说道:“要救李姑娘,咱们非假戏真作不可,此女十分狡猾,杨兄不可露出破绽,到时兄弟自有计较。”一面朗声道:“怎么,杨兄可是不敢和我动手么?”
杨继功知他是故意的,浓眉一轩,忙道:“谢兄这话,不嫌过份么?兄弟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谢兄仗义助拳而来,兄弟怎好跟你动手?”
谢少安冷哼道:“杨兄在沙田水埋伏,就存了向兄弟下手之心,你为了救令师妹一命,还有什么不好动手的?”
杨继功大笑道:“谢兄既有和兄弟切磋之意,兄弟就在剑上头领教高招吧!”
姜兆祥眼看大师兄要和谢少安动手,心头不觉吃了一惊,还未开口。
只听耳边响起绝情仙子的声音,说道:“姜少侠,你莫要坏了他们两人之事。”
谢少安呛的一声,撤出长剑,仰首向道:“杨兄杀了在下,秦夫人答应释放李姑娘,若是在下杀了杨兄呢?”
秦映红道:“也是一样。”
谢少安朗笑道:“那就是说,夫人劫持李姑娘,咱们两个人之中,总得死一个才行了。”
秦映红娇声催促道:“你们要打,那就快些动手吧!”
谢少安右腕轻轻一振,寒螭剑挣振得笔直,目注杨继功,说道:“杨兄请亮剑了。”
杨继功只得也从身边抽出巨阙剑,两人相距一丈,抱剑卓立。只要看他们手中宝剑,映着日光,闪起耀目精芒,森寒逼人,就知是两柄吹毛立断的利器。
站在边上的金笛解元、绝情仙子、冰几、姜兆祥四人,明知他们不会真的动手,也不禁寒生心底。
杨继功巨阙剑出鞘,就听到谢少安以“传音入密”说道:“杨兄可以出手了,但必须认真发剑,出手要快,不可虚应故事,让他看出破绽,最好攻兄弟的下盘。”
杨继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心知他必有缘故,当下巨阙剑一指,抬目道:“谢兄请。”
谢少安潇洒一笑,连门户也未立,说道:“杨兄不用客气,只管发剑。”
杨继功道:“谢兄既是不肯占先,兄弟有僭了。”
话声出口,短剑一挥,“鹤舞中庭”,漾起一片缭绕剑光,突然间身影飞跃而起,朝谢少安身前欺过去。
寒光流动,精练飞洒,接连刺出八剑。一片剑影,贴地低飞,滚转如轮,光影几乎扩及一丈方圃,当真快捷无比,凌厉绝伦!
姜兆祥眼看大师兄出手就使出“白鹤剑法”中专攻下盘的“鹤翅扫雪”连环八剑,心头不禁大骇暗道:“大师兄莫非认了真?”
就在杨继功凌厉剑光,迅若奔雷,飞卷过去,快到谢少安身前。
突听谢少安朗笑一声道:“好剑法!”
喝声出口,陡然双足一点,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长虹,冲天直上,飞起四丈来高!
金笛解元文必正看得耸然动容,低喝道:“驭剑术!”
谢少安身剑合一,一下飞起四丈多高,就已经高出大船第三层之上。
秦映红骤睹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凌空直上,便已心生惊觉,朝两个使女低喝一声:“速退。”
但就在她喝声未落,谢少安的剑光,已如玉龙倒挂,由四丈高处,朝第三层船头泻落!
他凌空飞起之时,剑光像白虹贯日,但这一回头,就在半空中爆出一片流动的银芒,就像缤纷花雨,飘洒而下!
这一下,当真快同闪电,秦映红喝声甫出,一片森寒剑光,已经朝三人当头罩落。
秦映红心头大吃一惊,急切之间,皓腕一挥,白玉拂尘漾起千百缕银丝,宛如春云乍展,朝剑光拂去,身形跟着往后疾退。
她这柄白玉拂尘,专卷敌人兵刃,最锋利的刀剑,也休想砍得动它分毫,乃是天狐的成名兵刃。但她哪里知道谢少安手上的寒螭剑,是数百年来,武林中相传的十大名剑之一,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白玉拂尘只能卷锁寻常兵刃,如何卷得住寒螭剑?
拂剑交触,如同电光一闪,但听一阵嘶嘶细响,千百缕银丝,悉被剑光绞断,总算秦映红见机的快,拂尘朝上拂出之时,人已往后跃退。
两个身穿翠绿衣衫的使女,但觉眼前银光大亮,森寒剑气,直砭肌骨,心头惊骇已极,口中尖叫一声,慌慌张张的往后跃退,那里还顾得李玫?
剑光敛处,谢少安青衫飘逸,落在李玫身旁,正待举手拍开她被制的穴道。
秦映红眼见自己一柄银拂,被谢少安剑光削断,不由得粉靥变色,水汪汪的一双桃花跟,闪过一丝杀气,口中娇声道:“好啊,你削断我拂尘,我要你赔。”
右手一抬,刷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支三尺青锋,剑尖一颤,欺身直朝谢少安迎面刺来。
那两个青衣使女一见夫人出手,她们可也不慢、双手往背上掣出双剑,身形一晃,一左一右夹击而来。
你别看她们不过十六七岁,但强将手下无弱兵,天狐的使女,少说也是个小妖精,两人双剑挥舞,剑光如轮,倒也不能小觑她们。
谢少安身形一侧,右手长剑起处,“叮”的一声,架开秦映红刺来一剑,左手同时迅速的替李玫解穴。
那知匆忙之间,他左手连推了李玫几处穴道,李玫依然双目紧闭,昏迷末醒,左右两婢四剑如风,已经抢攻过来。
谢少安生怕捶们伤了李玫,只得一手挟起李玫娇躯,斜退半步,右手长剑一招“左右逢源”,挡开两婢攻势。
秦映红格格娇笑道:“瞧你舍身救美,真是个多情的风流公子。”
她话声娇美动人,手中长剑,却是快如电光石火,刷刷三剑,急袭而来,攻势毒辣,和她妖娆娇艳的容貌,极不相称。
谢少安长剑圈动,划起一道耀眼银光,护住前身,喝道:“你把李姑娘怎样了?”
话声未落,忽见左右两婢四支长剑,又雷奔电闪般刺到。
谢少安纵然身负艳世剑术,总究对敌经验不足,左手又抱着李玫,一时之间,感到有些照应不过来,身不由己已被逼得往后连退了两步。
秦映红又是格的一声娇笑,欺身逼进,手上长剑连展,宛如灵蛇吐信,寒光乱闪,口中依然娇曼的说道:“我说谢公子,你也不看看退到什么地方了?快放下宝剑,随奴家进去,我保证不伤害李姑娘,更不会亏待你的。”
姓剑势乱点,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只是在谢少安面前晃动,并没有刺到他身上。
谢少安被她一言提醒,忍不往回头看去!
原来从他救下李玫,被秦映红主仆联手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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