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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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鉴-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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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精怪虽是人形,可周身仍由烟气构成,双掌拍中巨帆便犹如飓风刮过般,将船帆鼓鼓吹起,驱使着客船急速离港,不一会便将太平埠远远抛在了身后。

    张还生登船之后便盘坐在舱室床榻上,继续悄然修行自己的三大根本功法,直到吃过午食又歇了许久,才施施然出了船舱。

    一眼看到那飘荡在头顶,击掌驱舟的风精灵怪,不由的瞪大眼睛,一下愣住。

    正惊讶间,有人在张还生身旁柔声解释道:“这是‘莽风伯’,乃是采天边云气,混着地底洁净的冰泉水,以风秘术炼制而成,算是人造的精怪,远不如天生地养的妖精强横机灵。

    瞧着身躯巨大宛如神灵,其实只会挥掌成风,脑筋也只如四、五岁的孩童,驯服了,最是听话不过,因而被兴安船行拘着行舟。”

    张还生听到这声些微有些耳熟的解说,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进身的一位雪衣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只用根银带挽着,面上粉黛不施却仍然清丽无比的佳人,轻声赞道:“以神文符之法炼制精怪,竟只是为了驱舟。

    在我这等外乡人看来真真是大材小用,不可思议之至,难怪传闻显圣真君的道场独立于世,有上古遗风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令人大开眼界!”

    “君子过奖了,”那佳人闻言莞尔一笑道:“其实整个灌江口有这等做派的也就只兴安船行而已。

    坊间传说,那船行东家是掌握了某种可以方便炼制‘莽风伯’的法子,才会如此行事,赚下了偌大的家业。”

    张还生听了这话恍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之后微微一笑,望着那佳人又开口道:“韶华贵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没想到昨夜一别,今日竟在这大江之上和你再见,幸甚,幸甚。”

    江风横吹,韶华抬手拂住飞舞的发丝,柔声道:“家父身为太平埠庙祝,我姐妹自然一出生便是显圣真君法统中人。

    未出师前回太平埠是省亲,真君宫才算常住。””

    “原来是这样。”张还生想了想问道:“那这一路的水道你一定是走的极熟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到真君宫呢?”

    “从太平埠到真君宫路程不过六百,但水路盘旋,要走两日半吧。”韶华笑着答道。

    正说话间,一道曼妙的人影从不远处的船舱中走了出来,东张西望着瞧见韶华,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阿姊,午时日头强盛,你怎么跑到舱外来了。”

    “阿妹可是睡的迷糊了吗,”韶华闻言看着妹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午食后的这一觉差点连晚课都误了,还说什么日头强盛。”

    芬华闻言抬头看了看早已偏西的太阳,吃惊的张张嘴巴,等了一会却还是支支吾吾的强辩道:“我,我这不是昨日过生辰,睡,睡的太晚,午觉才起迟了吗。

    说起来都要怪你非得今天就走,要不然的话…”

    不等她把话讲完,韶华皱着眉头打断道:“芳华啊芳华,你年满十六岁,已能晋升内门弟子,怎么还这般惫赖。

    十天以后便是咱们真君宫今年的小比,早回山门几日预作准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见姐姐发了怒,芬华不敢再继续狡辩,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了一阵子,就红了眼圈再不做声,

    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韶华叹了口气道:“阿姊知你平素修行也算用功,只是一省亲便恋家的毛病需的改改,知道了吗?”

    “嗯。”芬华低低的应了一声。

    见她乖巧的受了教训,韶华露出欣慰的表情,“既知道错了,以后改过便是,快别难过了。

    今日张家君子偏巧与咱们同行,见个礼吧。”

    芬华虽已是少女,却仍是六月天般的孩童性子,阴晴不定,听到姐姐的话才突然发现身边的竟是熟人,脸上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望着张还生惊讶的说道;“咦,真的是张家君子,你不是昨晚才跋涉万里,进的太平埠吗。

    怎么不歇歇今天便上了兴安的客船,赶去真君宫?”

    “见过芬华贵女,我性子急,想做的事情一刻都不愿拖延,”张还生哈哈一笑,朝少女拱拱手道:“祜兄知道我这脾气,昨晚便帮着订了今日一早的船。”

    “这样啊。”芬华还了一福随口应道,有些好奇的问道:“昨天我忘记问了,君子修的《八九玄功》不知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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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章 烽火狼烟() 
    张还生既要往‘真君宫’谋取魔神精血,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连篇谎话,面不红心不跳的鬼扯道:“我修行的天姿尚可,九层玄功里前六层修炼到了周身八部皆通的境界。

    但剩下的三层却如同天堑一般难以圆满,七层还好,淬炼了筋、骨、皮,血、髓、脏六部;

    八层便只淬炼了筋、骨、皮、髓;

    九层更仅淬炼好了筋、骨、皮便再也不得精进。”

    他说的轻描淡写,芬华、韶华两姐妹听了却如同见到鬼神一般,芬华死死盯着张还生惊呼道:“六层圆满,你,你的玄功竟修炼圆满了六层!”

    韶华也目中闪烁着奇光,赞叹道:“君子真是大才,竟将‘八九玄功’人阶功夫修炼到如此境界,便是在真君宫里也是佼佼者了。”

    本来两女似乎只是新友重逢,随便闲谈打发行舟时的无聊时光,现在却激起了兴致,围着张还生认真畅谈起修炼‘八九玄功’的种种心得来。

    而张还生虽无显圣真君真传法门,却因自幼便修炼《龙象根本经》智慧早生,对‘八九玄功’领悟的十分透彻,此外又已将玄功九层修炼圆满,种种冲关诀窍无不领悟,高屋建瓴之下讲出,听得韶华、芬华如痴如醉。

    客船狭小,总共也就七、八个客人,二、三十名船夫,便是想要躲避也躲避不开,一天几个时辰泡在一起,不过两日,三人就变得十分相熟。

    而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在大江上行驶千里之遥,一路除了被韶华、芬华姐妹搅扰,张还生倒也饱览了灌江口山河之美,见识了小千世界与众不同的绮丽风光。

    那生息在水、岸之间,拈草为屋,以鱼虾、苔藓为食的鱼人;

    在江底潜游,只在月圆之夜付出水面,对月吞吐光华,引吭高歌的鮀鳗;

    飞翔在空中,拖着闪烁着七彩光华的漫长羽翼,逐日而行的崇明鸟…种种洞天世界自行演化出的独有生灵,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转眼再过半日,便到了真君宫所在的‘臻嵿山’下。

    张还生被芬华叽叽喳喳烦了一个早晨,讲完了‘八九玄功’第三层中淬炼血、髓两部的窍门后,好不容易将其打发走了自去修炼,自己则漫步来到船头迎风眺望、赏景,突然看见远方一股如柱黑烟万丈不屈,笔直如同条墨龙般直冲天际。

    先是一惊,之后想起什么似的他面色剧变,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嘴巴有些发颤的喃喃说道:“烽火燃,狼烟起!

    古籍《华宇真典》中有云,‘伏覩祖宗墩法举狼烟,拱把神木秘制而成,火燃盈日,一处燃则举凡华夏之地皆可见,岂能轻忽!’

    灌江口虽是显圣真君开拓的小千世界,万古以来自成体系,听调不听宣,却毕竟自承为炎黄地域,这烟柱八成便是狼烟显化而来了。

    大楚是遭了何种倾覆之灾,竟逼的天子不得已点了烽火,燃了狼烟,自承无力守卫社稷!”

    人族贵者牧民,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权势通天;

    贱者辛苦的劳作、耕耘,仅为活命,卑微生存,一切看似不公,内里却自有公平道理,那就是贱者虽然艰辛,却只管生产就好,其余一概不问;

    贵者享受荣华却必须用智、用力,甚至用命来保境卫民,为种族生息、繁衍努力。

    尤其炎黄之地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血脉传承、贵贱秩序,尊贵之人必须得要强悍无比,否则的话根本就无以为贵。

    邦国之君如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自己承认自己的弱小,更何况是天子至尊。

    夏燃三番烽火,终失社稷;

    商纣烧狼烟,狩大东蛮国,败失宗庙

    周幽王烽火戏天下诸侯,天子异位…种种历史典故尽皆表明,上古、中古禅让时代还好,自王朝建立,点燃烽火便是朝代更迭,末世来临的象征之一。

    见烽火燃起,狼烟冲天,如果不是身在客船之上,张还生几乎都想要马上取出波耶舟,穿梭回自己统御的张国,问一问朝臣大楚久经发生了何种剧变,竟令天子出此下策。

    可惜身负许多秘密,他终究不能任性而为,只能强自压抑住内心的惊骇和好奇,望着远方矗立于天地之间的巨大烟柱,默默沉思着随风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韶华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远方直冲云端的烟柱,不由一下愣住。

    瞧了一会,猜不出是什么,她回过神来眼睛四下里一扫,看到张还生正在船头一动不动的眺望远天,漫步走了过去,柔声说道:“君子是在看那烟云吗,那可不是我灌江口甚么独有的奇景,吾活了一十八年,也还是初次见到如此巨大、笔直的烟柱呢。”

    “那不是烟柱,而是烽火、狼烟,”张还生苦笑着答道:“此景一现便表示,炎黄皇朝王廷蒙大难了。”

    韶华出身也算尊贵,自幼颇读过一些闲书,知道‘烽火台上燃狼烟’意味着什么,只是因为脑筋没张还生灵便,狼烟又太过稀有,所以一时间没分辨出来。

    此时等人提醒,再看那烟云脸色顿时大变,脱口而出道:“狼烟,可,可是意味着千载难得一遇的人劫,君子能确定?”

    “九成九吧。”张还生闻言也不多做解释,只斩钉截铁的答道。

    这时客船已从江河主干拐进一条支流之中,又前进片刻,驶入了一片弥漫的水雾之中。

    待到破雾而出,远远可见水道尽头处,一座连绵不绝,峰高万仞如同卧龙一般的秀美山脉,闯进了船客、水手的眼中。

    见山河峻绝,天上鹤舞云翔,水映山川宛如一体,张还生忍住心慌,开口赞道:“水是龙世界,云为鹤家乡。

    此处就是真君宫所在的臻嵿山了吧?”

    “君子猜的不错,这里就是臻嵿山了。”韶华听到这话,镇静了一下心神,骄傲的说道,话音落地,眼睛忍不住又瞥向远方直冲云端的烟柱,“本来马上便能重见师尊和师门的兄弟姐妹们让人好生欢喜,可如今狼烟燃起,却,却,唉。”,流露出一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意。

二百五十六章 道诏之威() 
    张还生未想到韶华竟有如此忧国忧民的情怀,笑着赞道:“贵女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仗义报国之心。

    看来灌江口虽远离炎黄腹地,但比起齐、晋、赵、韩诸封国,更有炎、黄二祖的不屈精神,可敬可叹。”

    说话间,客船已缓缓停靠在臻嵿山下,河道尽头的港口之中。

    港内泊口似非人力造就,而是天然形成,平整的白石地上只建着几栋木屋,屋间矗立着七、八尊丈许高,好像青玉雕成,身穿上古式样战甲、战袍的军将塑像。

    因为臻嵿山并非航线终点,所以客船靠岸后水手并非抛锚,只船主李銘昇高呼道:“兴安船行乙上贰玖李銘昇,送贵客三名至真君宫,请执事大人验看。”

    话音落地,过了许久,木屋中方有一个身穿道袍,肥头大耳中年人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嘴巴里嘟囔着,“这一会子都迎了十余个弟子回宫了,年年这时都是如此,就不能小比前老老实实呆在宫中修炼吗。

    这辈的年轻弟子真真是贪玩,不成气候。”,来到船边。

    在真君宫中执事虽然没了上进之路,但身份却并不低,韶华、芬华见状急忙跃下客船,朝那中年人行礼道:“妙元峰华悟道人座下弟子安韶华(妙元峰外门弟子安芬华),见过执事。”

    中年人闻言瞧了两姐妹几眼,目光中隐隐闪过一抹幽光,不知使了何种神通,便验过了韶华、芬华的身份,冷着脸,按着规矩道:“原来是妙元峰的弟子,吾乃是庶务殿的执事休鹫封,今日奉命值守叁肆泊口,巡守山门。

    你俩个名字相似,是姐妹吧?”

    “是。”韶华恭恭敬敬的答道:“弟子祖上二十七代皆在宫中效命,家父乃是宫里的外派庙祝,家中的兄弟姐妹皆是从小就入了山门。”

    “原来是宫里的世家姐儿,”听到这话,休鹫封肥硕的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丝笑容,朝韶华、芬华两个摆摆手道:“既如此便自去吧。”

    说完目光转到刚刚御风飞下客船的张还生身上,正想要开口说话,突然间,远方直插云霄的山巅之上,无数闪电自虚空中滋生出来,银蛇乱舞,雷霆连鸣,响彻于天地之间。

    几息过后,已弥漫于天幕之上的雷电交错、编织,渐渐演化出一个个神文,汇聚成了一道巨大无匹的诏书。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雄伟的声音压过雷鸣,传于大地之上,“炎黄不幸,天子失威,今燃狼烟祈诸侯救社稷…灌江口虽非邦国朝廷,却亦为炎黄苗裔…吾以显圣真君印玺为凭下诏…凡入外门二十年,内门十五载以上弟子,皆汇成军…

    另恭请真君座下玄、黄、洪、荒四部四百草头神将出山救世…”

    随着这声音响起,蔓延不知几许的山峦间有无数奇禽魔兽、似人非人似禽兽又非是禽兽的怪物,或飞或蹿的显现出来,朝臻嵿山主峰聚集而去。

    在他们中间还可看到,数百名身高盈丈半虚半实的军将身影,不知从何处生出,飘荡而行,亦汇聚向山峦主峰。

    这声势浩大之极的动静,早已惊得山脚下河港中的诸人目瞪口呆。

    那兴安船行船主再顾不上其它,神色惶恐的急急吩咐船夫离赶紧港口,很快便远远逃开,而岸上的中年执事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暗暗想道:“原来那天大的烟柱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狼烟。

    可,可道主不喜理会俗务,就算是炎黄天子燃起了狼烟,也不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吧!

    难道是好日子过到头了,算了,算了,反正天塌下来自有大个子顶着,我一个修为人阶的小小执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老老实实做一天道士颂一天经就是了。”,想到这里,他强自镇静了一下精神,望着张还生道:“汝是宫中何处的弟子啊,如在征召之列还不速去主峰集合。”

    “我不是贵宫弟子,”张还生闻言回过神来,从怀中摸出那封真君宫前代宫主留下的信笺道:“而是来讨还贵宫三代前的道主云罗真人的一份人情。”

    休鹫封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张还生几眼,从他手中取过那信笺,仔细看了看,心中一动,脸上露出阴晴不定的表情,迟疑了几息冷然说道:“你这信笺从何而来,我怎么看着不像是真的。”

    横生变故之下张还生却并非着急争辩,只轻描淡写的说道:“吾乃是炎黄天子敕封的张国六卿上军佐之子,齐国春秋书院大修士梁乞迤的真传弟子,因性子固执,一意修炼‘**玄功’,终遇关隘,不得精进。

    幸家师和张国前代封君,天下闻名的贤士张青檀,张公有旧,从他手中讨到了这封信笺,赐给了我,让我跋涉万里来真君宫中求取突破法门。

    若是阁下觉得信笺有假,不妨给我仔细说说假在何处,让我也见识一下,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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