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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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鉴-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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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天命之力乃是蛟龙之属,最善驭水,于这暴雨之中,海岛之上施展出来,恰合天性,威力大的惊人,自己都感觉酣畅淋漓之至,仿佛大地都能被刀锋剪为两段一般。

    可就在浪里蛟那数丈长的水刀,即将交叉中击中站立山缝中那道人影时,他所在的一方小小天地,突然间像是时间不再流逝似的微微一滞,本来受其天命之力驱使化为长刀、囚牢的雨滴。霎那间恢复成了水珠的模样。

    与此同时,山缝中的人影突然冷声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接着便口占出一句似诗非诗,似词非词的偈子来,“此方天地皆佛土那容凡人逞英豪”

    而随着这句,合着雷霆、风啸之声在天地间响起的偈子出口,一股飓风围绕着心中预感不妙,双足在船身上借了下力,正想逃回巨舟的浪里蛟瞬间成形、

    搅动的数万雨珠仿佛刀锋般坚韧、锐利,只呼啸着一卷,便将他绞成了肉酱、骨渣,化为点点血红的雨水飘然落在了地上。

    巨舟甲板上的笑面鲨、钻海鳄以及奴隶贩子中的十几头小头目,从浪里蛟出手偷袭之时就一直偷眼观瞧着一切。

    此刻看到自己心目堪称俗世一流武修高手的老大,被人以其最擅长的天命驭水之力一招剿杀,不由一个个心惊胆战,惊惧到了极点。

    而船下,一举击杀了至少也是三品武修,还拥有着天命之力加持的,浪里蛟的张还生却觉的心中畅快,双足一跃,腾空而起几十丈高。

    悬空盘膝而座,他施展出《龙象根本经》中的法门,将雨水凝聚出或是兽首人身,手持法杖、宝杵;

    或是狮虎豹豺等猛兽,却前肢化为人手之形,身披宝缎袈裟、僧衣、甲胃,人立而起,怒目横视的外道护法之形,侍奉于一旁。

    以无尽威势居高临下,淡淡瞧了甲板上的众人一眼,张还生开口问道:“尔等天良丧尽,竟勾当着将与自己同根同种的同胞当成货物贩卖,可知罪否?”

    他声音虽轻,却清清楚楚送进了每个人的耳中,钻海鳄及那十几个小头目闻言,竟马上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叩头胡乱嚷道:“我等知罪,望大尊饶一条蚁命啊…”;

    “小的知罪,从今往后一定积德行善救赎前罪,还望尊者大人大量,宽恕则个,宽恕则个…”;

    “尊者容禀,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八、九岁的一双儿女,实在是日子困顿极了,才不得不做了这丧天良的勾当,日后自愿痛改前非,便是穷死也不做了…”…

    只那笑面鲨肥壮的身体抖了一阵子,突然咧嘴,狠狠朝甲板上吐了口吐沫,不屑的说道:“真是些孬种,为了活命竟然连这种谎话都说的出。

    钻海鳄啊、钻海鳄尤其是你,真真是枉费了老大的器重,枉费老天爷让你觉醒了天命之力!”

    之后他扬起脑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悬空而坐的张还生满脸狰狞的吼道:“老子,福也享尽,大块分金,嫖那青楼最美的娘子,穿那坊市最贵的绸缎;

    孽也造绝,将生了疫的肉货,不拘是老叟还是孩童,活生生的丢进水里溺死,把那强壮汉子卖到西秦斗兽场上喂狮子、老虎!

    今日死了便死了,你也不用装神弄鬼…”

    张还生俯看到笑面鲨那死不悔改,还自觉是英雄、豪杰的样子,不由心生厌恶,不等他把话讲完便伸出右手,做拈花之状道:“你这孽畜,真是死到临头还无悔意,合该下那十八层地狱,永世受苦。”

    话音刚落,甲板上那笑面鲨的身躯便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一般,一下僵住,之后周身碎裂开来,被四周风息挤压成了一堆肉泥。

    瞥见张还生轻描淡写的以极为酷烈的手段又杀了一人,甲板上的钻海鳄、贩奴头目,头叩的不觉间更加用力,有些人的脑门都渗出了血来。

    海上行舟可是门需要先从学徒做起,慢慢几年出师,再几年熟悉才能得心应手的营生,张还生还幻想着要靠钻海鳄等十几个人操舟返回东洲大陆,本就想要饶他们一命。

    瞧见他们心惊胆裂的样子,觉得火候已至便话锋一转开口说的:“按着你们的罪孽,本是不可饶恕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今日既然在天罚之下,这一船丧尽天良之人许多已经葬身鱼腹,只还剩下你们几个,我也不以为甚,就暂且留你等一条性命,先起来吧。”

三十六章 伪作仙佛救众生() 
听到盘坐天空,恍如神佛现世的强者,嘴巴里说出宽恕之语,钻海鳄等人高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中,全身发虚的又叩了几个头,才战战兢兢的按着张还生的吩咐,从甲板上爬了起来。

    而这时,张还生又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慈悲为怀饶过了你们,汝等却还需自己去了断因果,这便到船舱中把那些被囚的奴人释放出来,以赎前罪吧。”

    听到这话,甲板上了十几个奴隶贩子相互看了看,噗通一声又齐齐跪在了地上。

    见别人不敢吭声只顾着叩头,钻海鳄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道:“大尊容禀,这次小人们贩卖的奴隶中,有四、五百的权国军士,极是彪悍,被吊着答几十鞭子都不吭声。

    若是现在把他们放出来,除了镣铐,只怕一时三刻便能把我等生吞活剥了。”

    “我说恕你们死罪,就恕你们的死罪,”张还生冷冷说道:“几百个凡俗军士又岂敢造次,汝等不要啰嗦,只管将人全都放出来就是。”

    “是,是。”钻海鳄等人得了张还生的保证,急急忙忙的下去舱室放人,十几个人足足忙碌了几个时辰的功夫,才终于将巨舟三层装人的舱室中,三千余人全都带到了甲板上。

    这期间,张还生一直悬浮于空中,在雨水所化的数十释教外道护法的簇拥下,装神弄鬼的闭目诵经。

    而被三千释放的奴人,有的直接从钻海鳄等人的嘴巴中,有些靠着彼此口耳相传,知道空中那宝相庄严宛如神佛在世之人,便是将奴隶贩子点化成了好人,释放出他们的救星。

    不由一个个感恩戴德的哭号着跪倒在地上,膜拜不已。

    风雨中几千人顶礼跪拜倒也蔚为壮观,让张还生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欢喜。

    但可惜的是,巨舟甲板虽大,却也经不住几千人这样折腾。

    不知不觉间那倚在山壁上的船体,因为一侧吃力,倾斜的越来越厉害,很快便惊得满船奴人慌张的站了起来。

    舟倒船塌之势眼看已难以逆转。

    就见盘坐空中的张还生双手结印,向地上虚虚一击。

    顿时,雨水横溢的山地之上大堆的土石隆起,从地壳中钻出几名几十丈高,没有五官的泥石巨人,大步跑到巨舟旁边,围着将其搬起,紧贴住山壁,重新放了下来。

    之后,张还生双手的印法一变,虚空召唤出无数股的旋风,将巨舟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包裹了起来,呼啸着卷起,送到了地上。

    先以威赫绝伦之资登场,同时无声的示之以恩,紧接着又展现出通玄手段解其危难,张还生一句话都没讲,便已经在那三千余名幸运获得自由的奴隶心中,种下了其神通无边,圣贤情怀的种子。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可人心无尽,偏偏有人获救后,激动的重新跪在地上,开始哀求张还生去救自己不久前因为巨舟冲锋时速度太快,过于颠簸,撞的骨折筋伤,苟延残的亲人。

    而这还不是最离奇的,还有些奴隶竟还求告张还生将其早已经葬身海底的儿女、父母救活,直让人感到无言以对。

    “难怪上古大德总是说世人太贪、太愚,不得渡化。

    修行当只需自身成就成果,得大自在便算圆满了。”于暴雨中俯瞰着遍地跪倒的奴隶,张还生心中忍不住不屑的想到:“生死之隔,乃是宇宙乾坤间最不可逾越之天堑,便是佛陀、神仙真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也不敢轻易沾染这种因果。

    我才刚刚救了他们自由,这些家伙便贪心不足接着让我去救他们待毙的亲人,死掉的父母。

    我若真再救了他们的亲人,这些人是不是就该求阖家都荣华富贵、长生不死了!

    哼,真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当我欠他们的吗。”

    心里这样想着,他口中淡淡的说道:“世人生死皆是劫数,你等命中合该遇此劫难,死伤者皆是应劫,便是我也救不得,需得靠着天意渡难。”

    听张还生这样讲,地上有些奴人还要哀告着强求,突然就听奴隶中有人吼道:“没听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俗语吗。

    天上这位尊者从奴隶贩子手中救下我等,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谁还在得寸进尺,胡乱哀求,我第一个不与他罢休。

    周校尉,你且将兵士聚齐,我看谁敢硬耍无赖。”,之后那开口的干瘦老者越众而出,朝空中的张还生按着炎黄大礼,规规矩矩的九躬三叩之后,声音嘶哑的问道:“生我等者父母,活我等着尊者也。

    还请您留下法号,好让我等日后每年三节九庆,顶礼供奉。”

    “尊者乃是佛门罗汉、菩萨的敬称,我如何当得起,”张还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凌空站起身来,飘飘荡荡的落在了那老者面前,笑着说道:“再说我也不是释教弟子,乃是一介俗人,旭国南阳城里姓张名还生的少年是也。

    怎么森老丈,才不过几个时辰不见,你就认不出了吗?”

    张还生高居空中之时,模样模糊,众人只见一人凌空虚坐,宝相庄严,周围神通所化的种种佛门外道护法于虚空中侍立、簇拥,暴雨虽大,狂风虽猛却尽皆不可近身,真正是仙佛仪态。

    任谁都不会将其与一个被人骗做奴隶的孤儿联系在一起。

    但此时落地,风雨已经渐渐停歇,乌云渐渐散开,朝阳从云层中露出头来,照耀的海岛之上一片灿烂。

    张还生的面目清晰的出现在了森玄机的眼前,令这位表面谦逊,实际自视极高,心中一直以智者自诩的老人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许久过后,他才朝着张还生深施一礼,压低声音道:“尊驾莫非是那位驻颜有术的天阶强者游戏人间,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我等吗?”

    张还生闻言,玩笑着说道:“老丈可真是市侩,见是熟人尊者就变成了天阶高人的尊驾,也不再继续吹捧、吹捧我吗?”

三十七章 看似绝境有生机() 
森玄机虽然一时蒙难,因国祸战乱丧身为奴,却家世久远贵重,见识极为广博。

    与周围那些普通奴人一见张还生悬于天空,现出神佛之状,便真以为神佛现世,顶礼膜拜不同,他其实早已发现空中之人绝非什么大神通者。

    无论是那许多水珠变幻而成,却明显没有凝实,攻击时最多能把普通人阶武者、修士纠缠着溺毙,碰到地阶高手,一招罡风便会被震碎的释教外道护法;

    还是后来从地壳下钻出,面目模糊,只是身强力大,动作却异常笨拙、僵硬,将巨舟扶正的泥石巨人都隐隐表明,天上之人只是一个修炼着这世间绝顶法门,所以威势煊赫,实际修为层次却只是刚刚踏步天阶的修者而已。

    当然这‘而已’两字,乃是和大神通者相比,放在凡俗之中,天阶修士也已经算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

    而正是因为这天阶修士在大神通者眼中只是‘而已’的凡人,在凡人眼里却又宛如法力通天的仙佛,境地尴尬,所以颇多人慢慢都转化成了两种极端的性子,一是心存高远,更加苦修不坠,力图有朝一日突破为大神通者,于天地间得享自在;

    二是感觉修行的前途艰难,自己此生怕是再也无力突破,还不如用以前辛苦修炼来的本钱,享受人间富贵、欢乐的好。

    而这两种性子的天阶修士中,前者往往性子谦和,不到必要之时,不愿轻易显露神通。

    后者却极爱被人膜拜、崇敬,为此常常愿意花大力气在凡人面前装神弄鬼,且脾气往往乖张莫测,阴晴不定,往往一句不对,便反目相向。

    而张还生昨夜的所作所为,落在森玄机地的眼中,极像那种刚刚成就天阶之后,便感觉修炼的前路断绝,云游四海,潇洒人生之时,恰好遇到有人于海上贩卖人口,兴之所至,便伸手管了的修者。

    否则的话,哪有天阶强人会无缘无故施展秘法,弄出漫天人不人,妖不妖的护驾簇拥着,顶风冒雨,等候了几个时辰,只为了不咸不淡和几千名被解救的奴人宣恩,示强。

    因此适才见被救的奴隶中有人无知之下,一再哀求将自己死去的亲人救回,森玄机知晓那天阶修士必然无法办到,唯恐他因此感觉伤了面子,反目成仇,这才急忙出头,讲了些顺耳,好听的话。

    此刻见那天阶修者竟是和自己同甘共苦二十余日的张还生,又被他揶揄着反问了一句,森玄机不好细说心中的种种想法、顾忌,苦笑着说道:“尊驾乃是天阶高人,平日里行走人间,还能却得了吹捧。

    也不缺小老儿我一个,就莫要玩笑了。

    现在我们这几千人虽然靠着尊驾的大恩,得获自由,可是却深陷在这荒蛮大洋深处的海岛之中,而运着我们来的商船却已是不堪再用…”

    听到这话,张还生才察觉到自己因为玄功突破,修为得内外兼济之妙,又初次尝试地阶、天阶修士出手之威,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竟忘了问一件极重要的事情,慌忙施展神通,将不远处的钻海鳄用旋风摄来,开口问道:“钻海鳄,你们的海船几日可以修好,剩下船夫可还够驾船的吗?”

    钻海鳄刚才见到那天上宛如仙佛的人物落地,竟是曾经被自己骗过的孤儿,不由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此时被张还生以御风之力,小鸡似的拿至身边,才恍然间清醒了过来,哆哆嗦嗦的答道:“尊者容,容禀,这海船实在已经坏的厉害,不进船坞的话,怕是已经修,修不好了。

    而且便是修的好,只剩下我们这,这十几个人,也是万万开不动这么巨大的海船。”

    “这么说是修不好,走不了了!”张还生闻言瞪大眼睛,失声说道,但慌张之后仔细一想,这蛮荒巨岛虽然猛兽、妖物遍地,可自己只要不出元神霸占之地,料想也不可能会出什么危险。

    而方圆三、五十里的一方天地,也足够他生息、修炼之用,耐着性子潜修下去,异日突破至地阶,自然可以尝试孤身渡海,返回东洲。

    转念间感觉有了退路,张还生的表情重新变得沉静了起来,可他对面的森玄机却眉头深锁的喃喃说道:“这几千人被困在岛上,靠船上储着的粮食,草药过活,又能坚持多久。

    怕最多一两个月便会药尽粮绝,不是活活饿死,便是被混沌瘴气伤了脑子,自相残杀而亡,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森玄机再有见识、谋略,在这孤岛之上也无从施展,反倒是张还生沉吟了片刻,指了指远方倒塌的佛山,笑着说道:“森老丈,不要慌张,你看见那座样子古怪的小山了吗。

    那山本是中古释教大德须弥生留下的法统,大须弥寺所在。

    因为后辈偏了大贤的遗德,为大楚天子及旭国君主所厌,被朝廷大军联着许多修士一起灭了山门。

    不过山门虽然灭了,此前和尚们布下的结界却还在,只要发动起来,那小山周围方圆三十里内的瘴气,都会被镇压在地底深处。

    不爆发的话,便宛如熟地净土一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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