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老鸹叫之后,队的黑衣卫才蹑手蹑脚摸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是几声稍显慵懒的老鸹叫声,队伍中段的几人才弯腰站起来,快步进了小巷中的一个偏僻院。
其余的黑衣卫则无声无息的散开隐蔽起来。
院里已经有七八个黑衣人在警惕的放哨,待秦雷和石敢进来,便有人引着下了后院的地窖,待秦雷双脚离了梯,头顶的盖重新扣上后,才有一点菊豆般的亮光出现,映出沈冰那张说俊不俊、说丑不丑的大脸。
朝他点点头,秦雷轻声问道:“地图有了吗?”
“有了,王爷请看。”说着沈冰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的建筑地图,小声解释道:“这是去年秋里相府扩建时的施工图,据相府账房证实,应该没有什么出入。”
‘嗯’一声,秦雷便把视线投到灯下的地图上,沈冰指着后院外面一点道:“这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原先是民房,后来家嫌与他们家挨得近,便把居民撵走了,准备开春全部扒掉,改成下人所住的地方……目前还是废弃状态。”
见王爷点头,沈冰把手指往院内方向一划道:“府后院是杂役护卫的居所,四角有皆有瞭望楼,再往里走才是占地几十亩的后花园,地面十分的,分着九个小院,氏兄弟、以及他们的女家眷都居住于此,其中彦博住在中间湖边的一栋画楼内,他的秘密书房也在此地,”
说着在那座画楼的位置作个标记,接着道:“平时家护卫无故不能进这些小院,只能在其间的缝隙处巡逻,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会不会打破这个规律并不好说。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四七章 高手高手高高手
第四七章高手高手高高手
什么是高手?高手就是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譬如说从京山营到中都,直线距离七十五里,实际程超过九十里,即使轻骑疾行也要一天一宿不停蹄才行。若是有谁可以用更少的时间走完……那么他就是高手;若是有谁可以用六个时辰走完,那么他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乐布衣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当他一身灰不溜丢出现在秦雷和馆陶面前时,两人简直惊呆了,看看西天边那一抹红霞,馆陶咋咋嘴问道:“你骑了赤兔?”
乐布衣一掸衣襟,弹下厚厚的一层浮灰,微微得意道:“这不算什么,想当年……”见秦雷和馆陶两个都低下头装作忙碌不堪,他只好扫兴道:“……不说也罢。”
“先生既然神速,本打算给你一刻钟时间洗把脸、换身衣服、吃个饭,再回来议事。”秦雷收起手中的书,抬头笑道:“那么改为半刻钟吧。”
乐布衣翻翻白眼,也知道事情紧急,呲牙笑笑便走了出去。
正好半刻钟后,一身白衣、清爽利的乐布衣便坐在两人面前,静静的听馆陶讲解那劳什‘七星绝命机关’,大概用了半个时辰,乐布衣便拊掌笑道:“令师不愧神机之名,这阵势确实有些门道。”说完捻须朝秦雷笑道:“王爷,可以出发了。”
秦雷狐疑的看了馆陶一眼,只见他老脸煞白的点点头,这才欢喜道:“石敢,一刻钟出发。”石敢在门外应一声,便集结队伍去了。
乐布衣见秦雷也在往身上套夜行衣,不由奇怪道:“王爷也要去?”
秦雷点点头,抬手阻止乐布衣的劝谏,微微笑道:“孤有些不放心你们,只在外围接应罢了。不会跟着进去的,这下总可以了吧?”
乐布衣无奈笑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四八章 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四八章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黑夜中两道黑影电射而出,几乎是眨眼功夫,便到了亭中两个守卫身后。俩守卫许是冻僵了,反应有些迟缓,听到破风声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叫唤,待想张嘴时却已经迟了,两根同样质地的漆黑钢针没入他们颈后的风池穴中,两人立时毙命,身体也僵硬如木头一般。
乐布衣和云裳一人扶住一个,将他们僵直的尸身轻轻靠在柱上,这样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一丝端倪。乐布衣便蹲下在地上一阵摸,找准休门和杜门使劲一摁,便将‘天枢阵’的机关停了下来。这才轻轻掀起地砖,露出下面一个四尺见方的黑洞来。
朝云裳点点头,示意她在上面放哨,乐布衣便拧身跳了下去。这‘七星机关阵’的洞口有两种开启方式,一种是存放大物件时才采用的,洞门大开;另一种便是现在这种供守卫进出的小洞口,平时彦博进来,也是采用这种方式。当然……不会像乐布衣这样纵身跳下去了,人家是明人,走梯的。
经过馆陶的描述,乐布衣早已成竹在胸,下落过程中两手各攥一根钢针,暗数到五的时候,将两根钢针向东北西南两个方向递出,便听得接连两声闷哼,两个暗哨顿时销账了事。
倏地收回钢针,乐布衣稳稳落在地上,将两人扶一下,靠在墙根。借着不远处的幽暗灯光,他凝神一看,才发现这洞里果真别有千秋……
这是一个类似草原人居住的帐篷一样的空间,头上穹顶最高处约有两丈,在穹顶正中央有个黑黢黢的洞口,他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他的面前是一个黑黝黝的大门,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门洞,灯光便是从这两个洞口露出来的,看来是两个警卫室的样。神机先生设计这两个相对的警卫室,便是让其互为犄角、相互照应的。
但设计是死的,人是活的,在知道这种结构之后,乐布衣早就相出了应对之策。只见他有如暗夜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摸到左侧一个洞边,从腰间掏出一根毛笔似的小型吹火棍,轻轻往虚掩的门缝中吹了起来,动作之纯熟,令人叹为观止。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四九章 穿墙而过很受伤
第四九章穿墙而过很受伤
谨慎观察片刻,确认室内再无机关,乐布衣才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检寻找那两本传说中的账册,却发现架上尽是些地契房契、买卖书之类,找遍整个书架却还是一无所获。
没时间感叹彦博的万良田,他重新掏出铁丝,捣鼓开一个箱,往里一看,差点没把他的眼晃晕了,竟是整整一箱金灿灿的金砖啊。
可这玩意值钱是值钱,就是忒沉了,累死累活也抗不了一二斤,还不如一张宝钞来的实惠。乐布衣顿时大感无趣,又随手打开另外几个箱,无外乎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而已,虽然皆是珍贵无比,却也一样不便携带。
一连开了一圈都是这样,乐布衣不由站直身挠挠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那些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一样没找见?”他完全同意秦雷的判断,不相信彦博会把东西放到别处。
一时没什么思,只好托着下巴跳上一个大箱,蹲在上面寻思起来。突然他的目光被地上两道浅浅的痕迹所吸引,双腿一弹,便轻巧落在地上。伸脖凑近一看,确定那是两道划痕,顺着划痕的方向往身后看去,不由恍然大悟。
跳起来抓住身后满是字画的箱,将其缓缓拖了出来,只见箱与地面摩擦的轨迹,正好跟那两道划痕吻合。
随着箱被渐渐拖出来,露出了后面的青砖墙,乐布衣凝神一看,果然有些蹊跷,凑过去一阵敲打,便将几块青砖拿了下来,那墙上果然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小洞。
伸手进去掏摸半晌,便掏出几个油纸袋。打开一个,见是满满的一袋宝钞,乐布衣不由咽口吐沫,将其搁在一边的包袱皮上。再打开一个,又是一袋宝钞,再将其搁在一边。
待打开到第个袋时,两本账册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乐布衣呲牙一笑,拿起一本翻了翻,见上面尽是些什么:‘某年某月某日,收受某某多少多少金银,许其某某官衔,是否已经达成。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五零章 这里黎明静悄悄
第五零章这里黎明静悄悄
嘴角抽动几下,秦雷无奈道:“好吧,给我擦擦脸,然后更衣吧。”
若兰拉着秦雷坐下,一排宫女便端着各色托盘上前。她从第一个托盘中拿起一块温毛巾,细心的为秦雷拭面去尘。简单一擦之后,就将那毛巾放回托盘中,这宫女便屈膝退下。
第二个宫女又端着托盘上前,若兰从中拿起一块热毛巾,温柔敷在秦雷的脸上,又用灵巧的手指轻轻敲打片刻,这才将那毛巾缓缓揭下,那宫女接过毛巾,也屈膝退下。
接下来**个宫女也各有所司,待最后一个退下时,秦雷已经穿戴好朝服了。这一套据若兰说,是内侍省规定郡王应该享受的服侍,虽然周到,却是繁琐,非常不合秦雷的性。但他知道这是若兰的一片心意……自己已经够心二意了,又怎好连这点耐心都不给她呢?
待若兰给他带上腰间的玉佩,秦雷心中轻舒口气,起身笑道:“辛苦了。”若兰摇头微笑道:“奴婢就喜欢伺候王爷。”秦雷勾勾她的下巴,宠溺笑笑道:“走了。”便带着石敢重新离开清河园,往皇宫方向赶去。
一上但见到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乃是京都府、兵马寺、刑部的兵丁衙役正在大全城,誓要捉拿那抢劫丞相府的大盗。
关上车窗,将嘈杂的声音也隔在外面,秦雷对石敢轻笑道:“都是那一声巨响惹的祸,不然有司顶多也就是做做样而已。”
石敢点点头,有些郁闷道:“一晚上光听着前面热闹,啥活计都没捞着。”
秦雷感同身受,呵呵笑道:“我是看了一宿热闹,不比你强哪去。”见石敢面色有些不自然,秦雷微笑安慰道:“不必过在意,咱们毕竟是军队出身,擅长的是破坏、阻击、渗透,这种粗活。像破个机关啦、偷个东西啦,自然是乐先生这样的高手更在行。”
石敢有些心悸道:“咱们的卫队是不是也该引进些武林人士,好对付地方高手的刺杀?”他虽然没有亲见,但听旁人绘声绘色讲述乐布衣单骑闯关的事迹,便立刻产生了联想。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五一章 送别叉插
第五一章送别叉插
长亭外、古道边、荒草一片片。天苍苍、野茫茫、秦雷奉旨送兄长。
老大还是一身锦绣战袍,足踏履云靴,腰系蛮狮带,威风凛凛如天神降临。但他脸上却写满了忧虑之情:“兄弟,朝廷真要变天了吗?”
秦雷甚至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这么跟着老大到了长亭外,闻言神色复杂的点点头,故作轻松道:“大哥不是向来不喜过问这些吗?”
狼眉一挑,秦雳沉声道:“只要不影响到兵事,我不会过问的……”
秦雷双手笼于袖中,微微皱眉问道:“莫非边关吃紧?”
秦雳点点头,沉声道:“从去年秋里开始,齐国的日益发好过了。他们边军的欠饷已经基本还清,装具兵器也在渐次更新,士气越来越高,夺回九州的呼声也甚嚣尘上。”
这不是什么新闻,秦雷的谍报司有更详细的报道,但听一位领兵大将说起来,自然格外的真切。“但我们大秦呢?居然开始欠饷了!今年该更换置备的一批武器军马,也全然没了动静。我原本不打算回来过年的,可担心龙骧军的军饷,不得不会回来跟兵部蘑菇,直到昨天才拿到批条。”
秦雳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声音也冷峻起来:“此消彼长间,双方的实力对比也悄然发生变化,若是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不用一年,战火必将重燃。”
秦雷心中微一盘算,轻声道:“大哥说的是……明年开春便有战事?”
秦雳摇头道:“这不好说,现在主动权在赵无咎手里,人家爱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喟叹一声道:“想我大秦开国两年,何曾如这些年一般暗弱!”说完狠狠一掌击在廊柱上,震落无数灰尘。
秦雷见他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只好也一动不动,任那些草芥尘土落了个满头满面,心道:‘这不有病吗?’
秦雳摸摸脸,扑哧一笑道:“兄弟,你为何不躲啊?”
秦雷也擦擦脸,苦笑一声道:“舍命陪君尔,好在不用亲自浆洗衣服。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五二章 五福、混元金斗以及偷汉子
第五二章五福、混元金斗以及偷汉
彦博终于知道什么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五内如焚、欲仙欲死了。
也不知何故,从过了年开始,他便得了失眠的毛病,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不说,满脑还胡思乱想,不是幻觉自己被抓住游街、就是意淫秦小五被抓住游街,弄得他一阵紧张、一阵兴奋、一阵开怀、一阵失落,整个人都快神叨了。
这种死活就是睡不着的感觉痛苦异常,他只好让医开了些安神催眠的方,每晚煎服了,勉强迷糊一阵。起初几天还算管事儿,但昨夜就是睡不着了,都半夜了还瞪着一双贼亮的大眼忽闪忽闪,翻来覆去的把他夫人也吵醒了。
夫人是续弦,四十多岁,也是少觉的年纪,醒了就睡不着了,老两口正好说话做个伴:“老爷,我琢磨着你这是心病啊。”
彦博望着床顶的幔帐,不置可否的笑一声道:“夫人,你说我这辈算不算成功呢?”
夫人把被往上拉一拉,微微好笑道:“老爷您位人臣、封妻荫,难道还不算成功吗?”
彦博摇头轻笑道:“那算不算幸福呢?”
夫人被他问蒙了,不确定笑道:“应该算是幸福吧。”
彦博却更像是自问,没有理会夫人话,自顾自道:“《书经》说五福:一曰寿,二曰富,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夫人好奇问道:“老爷能细说说不?”女人无论年纪,对这些命呀运呀的,都很感兴趣。
微微一笑,彦博道:“就是说一个人算不算有福,要看他五福占齐了几个,第一福是‘长寿’,第二福是‘富贵’,第福是‘康宁’,第四福是‘好德’,第五福是‘善终’。”
说着缓缓自我检视道:“所谓‘长寿’,指的是命不夭折而且福寿绵长。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五三章 病虎
第五章病虎
当彦博悠悠转醒时,窗外的阳已经大高了,直感觉脑袋嗡嗡叫得难受、胸口烦闷憋屈,竟是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还没有睁开眼,便听到身边有人说话,是彦韬的声音:“两本账册都丢了,不是说分开存放吗?”
又听裘先生道:“相爷嫌书房不安全,前几天都放倒密库去了。”
便听到铭礼气呼呼的声音道:“我早就说那人靠不住吧,你看他给我们造完了洞窟,就一头扎进李老头的怀里……”说着一拍大腿道:“那贼会不会是李家派来的?姓阴的不是说天下只有他和他师傅才能破了那阵吗?”
彦韬赞同道:“铭礼说得有道理,我看这事儿,八成是当初是李家下的套。”
彦的脑袋虽然裂开一般疼痛,但意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闻言心中嗤笑道:‘两个蠢物!肚里就这点干货,也配觊觎这家主之位。’
又听裘先生道:“应该不会是李家所为,目前两家相较之下,秦家要稍占优势。所以从年前开始,李家才会有意无意偏向于我们,为的就是保住我们、联手抗敌……此时我们已是举步维艰,李家断不会下此阴手,断我们气脉的。”
彦博心道:‘这还在调调上,裘先生确实是老夫的知音良伴哇……’又听几人一阵猜测,有的猜是秦小五、有的猜是昭武帝,还有的猜是江洋大盗,却总是不得要领。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提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