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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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6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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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毕竟是秦氏一脉、十年的京都府尹,顶顶重要的人物,秦雷也不能由着性殴打一顿。忿忿的收回棍,烦躁道:“这些事儿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为何年前要把外省难民们赶出京里?”

    秦守拙赶紧老实答道:“回禀王爷,这是多年下来的规矩,历来皆如此。”

    双手拄着驯逆杖,秦雷微微皱眉道:“什么狗屁规矩,你知道城外冻死、饿死了多少人吗?不下两万人啊!”声音中的怒气越来越大,又有举棍抽人的冲动。

    “怎么这么多人?往年可没有这么严重啊……”秦守拙也很吃惊,不由失声问道。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从京都兵马寺出来,天色已经擦黑了,秦雷打发石敢去京都府讨要秦守拙的条,自个则带着余下的卫士回去清河园,若兰还等着吃饭呢。

    队伍越过大将军街,便直插北城去了。此时天寒地冻,又是一年里最闲的时候,人们宁肯在家里围着炉拉闲呱,也不愿意上街走动,是以还未到酉时,大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行人了。这种冷清的景象,更让劳累一天的黑衣卫们,如倦鸟盼归巢一般,快马加鞭往清河园赶去。

    不一会儿,队伍便上了北城的青龙大街。秦雷不自觉的往街角一家灯火辉煌的红色建筑望去,那里是石猛和庄蝶儿的老巢——在京城已是大名鼎鼎的青楼‘满园春’。

    这一眼却看出不知多少是是非非。

    只见此时本应宾客盈门、车水马龙的满园春,竟然被一群官差围了个水泄不通,似乎还有人在吵闹推搡。

    “吁……”秦雷勒住马缰,低声喝道:“去看看。”一小队黑衣卫拨转马头靠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道:“是税务司的兵丁,好像要封门查账!”

    “狗屁!”秦雷啐一声,冷笑道:“孤倒要看看,是谁给老上眼药。”说完便策马冲了过去。

    平日里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士农工商,或是为了家族、或是为了前程、或是为了生计,一年到头都忙碌的紧。但从除夕夜开始,人们的节奏顿时放缓下来,不论贵贱,都想着舒舒服服过个年,好生歇上一歇。

    可整日闲着总要找些乐吧?总要发泄下旺盛的精力吧?所以正月里大部分行当歇业,但一定不包括青楼。即使是最普通的窑,一天的进项也要是平日的五倍,又有那个老板愿意歇业呢?更何况满园春这种规模颇大的青楼。

    庄蝶儿的买卖做大了,早已经从满园春搬出去,控指挥全局,只有初一十五查账的时候,才会回来趟。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三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第章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离了青龙大街,秦雷没有直接回清河园,而是拐到座落在铁鼻胡同的馆陶家里去了。

    馆陶正在和他老娘吃饭,见秦雷突然进来,娘俩捧着饭碗,一时竟有些愣神。

    秦雷双手合十笑道:“孤过这里,大娘赏口饭吃吧。”馆陶娘俩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招呼秦雷坐下,秦雷伸手拉住要去杀鸡的老,笑道:“等您杀好鸡再做出来,孤都已经饿扁了。”说完指指桌上的面条锅道:“吃这个就成,老听张大哥说您的手擀面一绝,今日可让孤碰上了。”

    老开心笑道:“王爷尽管吃,不够俺再给你下。”说着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再淋上些酱油麻汁,双手捧到秦雷面前到:“王爷您慢用,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这粗鄙吃食。”

    秦雷接过来用筷一搅和,哈哈笑道:“孤没那么金贵,向来不挑食。”说着便呼啦呼啦的吃起来,趁他俩说话的空,馆陶又从里间捧出几碟冷盘,搁在桌上笑道:“卑职家里吃的清淡,王爷只能委屈了。”

    秦雷嘿嘿笑一声,风卷残云的吃完一碗,这才抹抹嘴道:“莫不是在哭穷?你可是拿着王府顶薪的,就是一年四季吃熊掌也是够得。”老见他吃的欢畅,又给他盛一碗,秦雷道声谢,便继续呼啦呼啦的吃起来。怕王爷不够,老赶紧去灶间再下一锅。

    馆陶把自个碗里的面条吃完,便擦嘴笑道:“有钱也不能胡吃海塞,而且属下与老母都不算年青,更要惜福养身,是以平素饮食以熟热软素为主、且只吃七分饱。”

    秦雷又吃完一碗,老又端了碗热乎乎的面条出来,慈祥笑道:“王爷再吃碗热的。”秦雷哈哈笑道:“大娘家的碗不够大,孤只能多吃几碗了。”接过面条,又嫌它热,从冷碟中拨拉些油豆腐进去,朝馆陶笑道:“你那是养生之法,却不适合我们这些出力气。”

    馆陶他娘听了,咯咯笑道:“王爷是下力气的?您爱说笑了。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四章 很倒霉的秦府尹

    第四章很倒霉的秦府尹

    昭武帝挥挥手,宫人们便躬身退了下去。

    “说吧,什么事?”昭武帝把身搁在摇椅上,微微晃悠着问道。

    “去年秋里,父皇曾经给儿臣布置了一道功课,如何在不伤国本的情况下,使父皇大权独揽。”秦雷站在堂中,声音沉静而自信:“孩儿苦思数月,终于觅得一条方略,请父皇钧鉴。”

    “哦?”昭武帝微抬眼皮望一眼秦雷,淡淡笑道:“说来听听。”又看似随意的向暗处比划个手势。秦雷便听到有其轻微的悉声从四周传来。

    见他神色微动,昭武帝无所谓道:“为防隔墙有耳罢了。”却不会详细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淡淡道“说吧。”

    秦雷点点头,轻声道:“孩儿以为,当今李二贼之所以敢轻君罔上、傲慢不羁,甚至心怀异志。盖因其专权所致,李家专军权,家专政权。两家在武两方面,可谓陛下之下,一家独大。”这话够给昭武帝脸上贴金了,单论武,他都要略逊于两家的。

    昭武帝微微摇晃着身,颔道:“不错,放眼朝野之内,无人能出其右,两人都算做到了致。”说着瞄一眼秦雷,轻声问道:“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你提它作甚?”

    秦雷灿烂一笑道:“孩儿只想说,这种一家独大只有出现在陛下身上,才是正常的。现两大权臣当道的现象是不正常的。”

    昭武帝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只要是不正常的事情,就会让人不舒服。譬如穿鞋,左脚穿到右脚上,自己穿着难受,别人看着也别扭,早晚是要正过来的。”

    昭武帝微笑道:“不错,早晚是要拨乱反正的。”凭着对阴谋独特的嗅觉,他已经能从秦雷的话中出些许味道来了:“你说那两位就是那两只破鞋,穿着难受的是朕,看着别扭的是群臣,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雷一脸笑意道:“父皇圣明。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五章 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第五章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虽然两边都不敢得罪,但相较之下,还是要遵上谕的。

    “备轿!”秦府尹没好气道。

    “大人,现在出发是不是早了点?”师爷小声问道:“才辰时呢。”

    “早个屁!”秦守拙心情显然很糟糕,狠狠的白了师爷一眼,甩手出了前厅,往后院走去。

    轿夫们见大人过来,赶紧把轿前头一按,以便府尹大人上轿。待他坐定,领头的轿夫小声问道:“敢问大老爷,咱们要往去何处?”

    “皇宫……哦不,东城。”秦守拙改口道。

    轿夫们闻令高唱一声道:“起轿……”便载着秦大人颤颤悠悠往东城去了。

    不到两刻钟,轿便停在公街上的相府门口,伴当把拜帖一送,府里的门赶紧迎出来,请秦大人进门。

    秦守拙整整衣襟,踱着官步下轿,朝那门颔道:“相爷可在府上,本官有下情请示。”说着便从袖中递过一锭昭武元宝。

    门谄笑着接过那元宝,点头哈腰道:“谢大人打赏,我们相爷刚出去了。”

    “哦?”秦守拙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又听那门笑道:“不过我们相爷说了,今儿中午要请秦大人吃饭,请大人进府稍坐。”说着便弯腰伸手,延请秦守拙入府。

    秦守拙心中顿时上下翻腾,刚要找借口离去,却见铭礼从府中迎出,潇洒拱手笑道:“不知大人驾到,铭礼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挽着他的手往里走。

    秦守拙是看出来了,我这是自投罗网啊。但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得不跟着入府。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六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六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与周嫔说几句,秦雷从袖中掏出一个纸袋,轻轻搁在桌上道:“姨娘今非昔比,伺候的宫人不知多了几番,仅靠那点月钱是不足够的。”说着起身掸掸衣角道:“这点钱留着打点下人吧。”周嫔推让几番,见秦雷态坚决,只好道谢收下。

    又进里间看了看,温言安慰秦霑几句,宠溺的调笑小弟几下,秦雷便辞别周嫔,离开了内宫。

    一出承天门,黑衣卫们便围了上来,护着他往自家马车上去。秦雷见一宿未归的石敢也出现在队伍中,不由笑骂道:“你个家伙莫非去会相好的了?怎么一夜没见人。”

    石敢满脸羞愧道:“属下有辱使命,请王爷责罚。”说着便单膝跪下,双手还捧着一根荆棘鞭。

    秦雷失笑道:“这家伙脑壳进水了。”轻轻踢他一脚,小声道:“滚上车再说。”说完便先行上车。

    边上的黑衣卫也不敢笑话队长,只好装作没看见的,纷纷各归岗位。几乎是眨眼之间,偌大的空地上,就剩下举鞭跪在地上的石敢一人,样颇有些滑稽。

    ‘一点都不能体会人家的心情。’心里闷闷的嘟囔一句,石敢只得怏怏起身,步并作两步的赶上队伍,也上了王车。

    秦雷正在小口喝着**酒,见他进来,遂轻声问道:“见着秦守拙了?他给你难看了?”

    石敢羞愧的点点头,把苦等一夜才见到秦守拙,之后却又被他横加羞辱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讲与秦雷知道。随着他的讲述,秦雷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待听到秦守拙撵石敢走人,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砰’地一声,猛地将手中瓷碗丢向墙角,伴着清脆的瓷器破碎声,乳白色的浆汁把半边车壁都浸湿了,奶香与酒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顿时弥漫整个车厢。

    车门哗地一声被拉开,便见黑衣卫们一脸紧张往内张望。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七章 现世报

    第七章现世报

    “孤为何要帮他呀?”秦雷一脸笑意的望向沈冰。

    沈冰无奈答道:“因为您来了铜锁大街。”

    “其实孤只想揍他一顿。”秦雷两手一摊,很认真答道。

    沈冰咽口吐沫,拒绝继续与秦雷对话,转而沉声问道:“王爷,接下来去哪?”

    秦雷往往窗外的天色,笑道:“天色不早了,吃了饭再说。”

    沈冰看看窗外依旧高挂的大红阳,又咽口吐沫,艰难道:“……早了吧,半夜会饿的。”

    “再给你加顿宵夜行不?”秦雷没好气道:“坐下,陪我说话。”

    沈冰见王爷确实铁了心要留下,只好老实的坐下,清清嗓道:“王爷请讲吧。”

    这下轮到秦雷咳嗽了,使劲挠挠头,郁闷道:“现在是私人时间,你能不能收起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很影响食欲哎。”

    沈冰也无奈道:“属下跟俺爹娘在一块时,也是这个样。”

    秦雷只好投降似的举起双手。闭嘴老实一会儿,又贼眉鼠眼笑道:“据说你还是个雏儿,晚上带你见识一下去。”

    沈冰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垂小声问道:“是石猛还是谁说的?”

    秦雷呵呵笑道:“保密。”便敲着桌面道:“这种事儿不能光顾自家的买卖,否则隔天就尽人皆知了。咱们去哪呢?粉胡同的姐儿热情些……怕你这纯情小处男消受不了。玉带河上的姐儿高级些,但眼界高,若没有一定手段,她们是不会尽心服侍的,万一叫得假、动作也造作的话,会把你引入误区的。”

    听着王爷煞有介事的分析,沈冰的脸都吓白了,艰难笑笑道:“咱们吃完饭还是早些回去吧,秦守拙还在府里等着呢。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八章 极目楚天舒

    第八章目楚天舒

    打发秦守拙回去,秦雷便换上一身便装,叫上休假在家、无聊赖的馆陶一起,到山北会馆去约举们同游。

    举们自从状元楼一会,了解到国家的‘抡才大典’早已沦为某些当权者的‘抡财大典’后,心情自然糟糕透顶。眼见着寒窗苦读数十载,竟比不过带着铜臭的阿堵物,士不由心灰意懒,愁肠满怀,整日里全靠借酒浇愁,根本无心读书。

    恰好今儿阳光明媚,响晴薄日的,乃是入冬来难得的好天气,是以秦雷一邀约,便呼呼啦啦全跟着出来,就算无心赏景,透透气也是好的嘛。

    可事与愿违的是,望着远处隐约高耸城墙的,士们觉得仿若被困在笼中之鸟,心中竟然愈加憋屈,一个个阴沉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上又恰巧碰上辛骊桐与商德重等人,看上去也是气色灰败,一副被人欠了八吊钱的样。

    馆陶见状,朗声笑道:“天高气爽、最宜凭栏望,目四眺、心比天地阔。咱们还是登上城墙,让诸位舒展下心胸吧。”大伙已经互相见礼,知道那位乐先生已经被辞退,换成这位张先生了。有人心中便嘀咕道:‘这位公眼光可不怎么样,怎么越换越疵毛呢?’

    众士闻言颇为意动,但城墙乃是京都防御重地,等闲官员也不能上去,更何况他们这群举。但那位秦公显然很有面,派人与城门司的兵丁一说,便畅通无阻了。

    登上高大雄伟的中都城墙,方才行走过的街道、远处的屋舍宫苑,仿佛一下小了许多,只需微微抬头,便可以尽收眼底。眼中的世界小了,士们的心却顿时大了起来,又重新找到当初指点江山、激扬字的激情,高声谈论着古往今来,愤懑无忌的针砭时弊,一时间颇有些‘青巾薄衫正年少、白眼世间不平事’的味道。

    馆陶在一边微笑听着,见王爷面色感慨,不由小声问道:“公想起什么了?”秦雷摇头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年轻真好,有些羡慕他们……”

    馆陶失声笑道“公才二九年华,比他们还要小上不少,怎会发出这种感慨呢?”

    秦雷面色难明的笑道:“我是面嫩心老,内心沧桑得很呀。

第六卷 云诡波谲第三三九章 士子赈灾

    第九章士赈灾

    听了馆陶所言,秦雷爽朗笑道:“古人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把老姓的言论自由,视作洪水一般可怕。”说着一边走下城墙,一边轻声道:“既然是洪水,就该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在适引导控制的前提下,让姓把心里话说出来,可以让当权者清醒一些,务实一些,少做些国泰民安的清秋大梦。”

    馆陶不由颔道:“王爷好气,怪不得乐先生说您格局第一、胸襟第一。”说着笑道:“历来君王大多唯我独尊,恨不得别人专说‘尧舜禹汤’,一句不是都不说。前朝宗皇帝容下个敢说话的魏征,就被称为‘从谏如流、虚怀若谷’,殊不知他也就只能容下个魏征了,要是旁人那样可不行。”

    秦雷摇头笑笑道:“我也不愿意听那些闹心的话,整日里歌舞升平多开心啊,干嘛要留那些唱反调、上眼药的在呢?原因不外乎有二。”

    馆陶躬身笑道:“属下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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