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军制,五人一伍、由伍长带领,十人一什、由什长带领,五十到一人为一队,由队率带领,这级兵头算不得军官,仍按军士领俸,不过是能拿的多些罢了。再往上才是军官序列,五人为一部,由裨尉率领;千人以上为营,营通常有两千人,但有些比较重要的岗位,不满千人也称营,由校尉率领。
营也是大秦的基本军事单位。几个营组成军,像虎贲天策,还有秦有才的镇南军东步军,军是大秦的战略军事单位,由统领率领,这些统领乃是大秦军官的领军人物,也是独当一面的战场指挥。能号令他们的,只有各自的方面元帅。
虽然在没有战争的年代,平民军官能爬到校尉的都寥寥无几,但一个当了二十年兵、经历过水城保卫战的老家伙,竟然才是个队率,这让秦雷不禁有些好奇。
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零章 火中城
秦泗水虽然现在贵为民情司匠作科六主事,有了更多资金和人力的支持,但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秦雷的创意变成现实。比如说这次的蒙汗药,即使混在劣酒里,还有一股涩味,只有等那些人已经喝得分不清酒和尿了,解无忧他们才敢投放。
那些人果然已经分不清酒和尿了,接过酒坛就继续狂饮,没有一个察觉到有异味的。这也让心提到嗓眼的解无忧他们着实松了口气,紧攒着腰间刀柄的手也慢慢放开。
同样是饮酒,城外的酒量明显小多了。等把分到的猪羊肉吃光,兵士们便一个个醉态可掬,不久就陆续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看的秦雷和秦有才直抹汗,秦有才有些拿不准的问道:“不是有个词叫醉态出吗?这帮臭小却一个做派,能行吗?”
秦雷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城墙,轻笑道:“放心,孤已经将营外一里都布上了警戒,除非那些人长了千里眼,否则看不了这么仔细。”
秦有才这才放下心。与秦雷就着花生米、猪头肉、油豆腐、腌笋丝几样小菜,对酌起来。至于他们喝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过一会,秦有才的副将过来,一脸意外的向秦雷禀报道:“启禀王爷,有十五支队伍报名参加先锋队。”说着有些不可思议道:“张四狗也报名了。”
秦雷笑眯眯问道:“他报名有什么稀奇的?”
副将为秦雷解释道:“这老张就是个兵油,向来是冲锋在后,撤退在前。若不是当年参加过水城保卫战,是大帅明令优待的老人,只要他不想走,咱们就不能赶他。一早就把他踢回家抱孙去了。”
秦雷终于被勾起了好奇心,吩咐道:“把老张叫过来,孤要跟他聊聊。”
不一会,张四狗便被副将带过来了,秦雷对他招招手,让他在边上坐下。
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一章 榴莲将军和板栗将军
镇南军水银泻地般的冲进了城门,这时候守城的护教军也听到惨呼赶了过来,双方迎头碰上。
一方是吃饱喝足、养精蓄锐的精锐之师,另一方是饥肠辘辘、半睡半醒的持械农民。双方的碰撞自然毫无悬念,蓝色衣甲的镇南军仿佛一把闪着幽光的利刃,一下刺进姜豆腐一般松软的护教军队伍中。
杀戮在接触的前一刻开始,一排刺枪从镇南军阵中激射而出,两尺长的短枪狂暴绝伦地在空中划过,带起一阵刺耳呼啸声,眨眼便通过了双方之间丈远的距离。锋利修长的枪尖毫无阻滞地刺入护教军没有任何保护的身体,只留下一截枪柄露在外面。鲜血蓬勃间,那强劲的冲击力又把中枪的人打横推了出去,撞在身后的人群中。本来就说不上严整的队伍,顿时更加松散不堪。
刺枪投射,乃是伯赏元帅针对水上颠簸、弓箭命中率低的问题,为了增加在接舷战前的杀伤力所独创的。投枪手俱是从老兵中选拔的膂力过人者,通过刻苦训练,便可以在颠簸的船上、或者是在跑动中完成投掷动作。投出的二尺短枪,远比弓箭易于掌握,准头还不差。虽然射程远比不上弓箭来的远,但在十丈以内的杀伤力毫不逊色。而且距离越短,冲击力越大,五丈之内可谓是又准又狠,甚至可以与小型弩机相媲美。
伴随着第二波刺枪,镇南军的长枪兵在朴刀兵的掩护下冲了上去。长枪兵们暴喝着全力刺出手中的丈六大枪,刺中对面的护教军后,枪尖上的十字刃口便会在其身体上扎出一个不可愈合的大洞。伴随着第二声爆喝,所有人猛地一下枪杆,紧接着一挑,便把长枪上挂着的人甩了出去。
这枪长,即使对方想反击也够不着。有狂热的教徒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冲上去,却被身着铁甲的朴刀兵,用虎面盾挡下。砍刀落在铁制盾牌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加声,甚至迸出一串串火花。
就在那些亡命教徒被震得胳膊发麻,几乎失去知觉时。一道道雪亮的刀光,从盾牌的左右两侧劈出。教徒们还来不及反应,他们那握着砍刀的手臂便永远的离开了身体,鲜血从肩膀上的创口迸射出来,喷在同样来不及收回的盾牌上,登时把一面面铁盾染成了红色。
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二章 习惯呕吐
第一七二章习惯呕吐
若是只用一把大火把几万弥勒教众吓唬出来,是无法使其风声鹤唳,只知道逃跑、不知道思考的。所以伯赏赛阳带着两千骑兵又衔尾追杀上去。
弥勒教中除了几个大人物有车马,其余人尽皆步行,不是他们原来没有缴获战马耕牛之类的,只是一番饥馑下来,这些牲口已经在护教军肚里安了家,不可能再出来驮人了。
因而半个时辰后,落在后面的伤号病员便感到大地一阵颤动,无数马蹄点地的轰鸣声随即传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队气势汹汹的骑兵,在一个手持生铁狼牙棒的白袍小将的带领下便掩杀了过来。
伤兵中有见过楚千钧的,此时又见了个手持带刺大棒槌的年青人。黑布隆冬的,也看不清模样,都以为那个杀人魔王又来了。身上的病痛仿佛一下无药自医,撒丫就往前跑,直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
“白衣噬人魔又来了……”自然少不了这样的喊声。
队伍最前列的伯赏赛阳,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咬碎钢牙道:“欺人甚!”双腿使劲一夹马腹,把照夜玉狮疼得差点打了摆。好在这牲口机灵,知道若不赶紧奔出去,定然还要挨揍,也不顾伤痛,发疯一般冲了出去。这马也是神骏,转瞬间就把身后的队伍甩出一大截、伯赏赛阳正在气头上,哪管什么队形、什么战术。见照夜玉狮单骑冲出、不怒反喜,就这样一人一骑来了个单骑冲阵,呼喝着砸进溃军当中。
就像一滴牛奶滴进了杂草中。
把后面的马艾看的肝胆欲裂,不顾身上的伤痛,策马追了上去。口中还催促队伍道:“冲啊,少了公一根汗毛,老就剁了你们!”骑兵们赶紧催促战马跟了上去。
离伯赏赛阳还有一段距离,冲刺的骑兵们看到一幅奇景:只见有一瞬间已经淹没在溃兵丛中的白马白袍,忽的又显现出来。与此同时,周遭的败兵也如北风卷地时的白草,齐刷刷的向后折倒。
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三章 士官
第一七章士官
军情如火,容不得半分松懈。一欸杨宇接手了对襄阳城的围困后,东步军便借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襄阳城下。他们的动作是如此小心,以至于城里的弥勒教徒只知道城下又增加了好几万镇南军,对秦雷他们的离开却一无所知。
沿着柳青河一东进,不用两天就可以看到烟波浩渺的襄阳湖了。到了湖边,秦雷命令原地休息,等候早些时候出发的斥候传回消息。
虽然在秦雷的刻意控制下,没有因疲劳而造成多的伤病。但是披坚执锐的连续赶十来天,即使是铁人也有些撑不住了。一听到官长下达休息半个时辰的命令,兵士们也不管地上是泥是土,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士气自然也不如前些日高了。
六月中旬的襄阳已经热的厉害,即使是日头西沉,暑气仍未消散。老兵就支使着新兵去湖边取水来喝,新兵不情不愿的抱着两个头盔起来,嘟嘟囔囔的往湖边走去。只能自我安慰道:没办法,新嫩总是被欺负的对象,除非像那位小爷一样彪悍。想到这里新兵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东侧湖边,那里有一群官兵在围着一个面色稚嫩的青年大声说笑。
被人簇拥着的感觉真好,楚千钧如是想道。以前虽然因为他的身世,大家面上都敬着他,但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他经常能感到脊梁后头冷嗖嗖的。
但从他博得‘白衣噬人魔’称号那一夜起,一切都变了。无论是兵卒还是军士,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火热,那种钦佩甚至是崇拜,是瞎都能看出来的。不知不觉间,他成了众人的话题,休息时,兵士们也喜欢围在他身边胡吹海侃。
虽然他不会讲这些丘八们喜欢的粗俗笑话,一般只能扮演听众的角色,但他满脸的笑容还是告诉同袍们,你们不拿俺当外人真好……
这不,一群老家伙打发新兵蛋们去取水后,便不自觉地聚拢上来,又拉开架势摆起了龙门阵。胡扯几句后,话题不由自主转到最近很出风头的一人身上……
一个盘腿坐在大车上的老兵感叹道:“咱们大帅家就是好样的,世代忠烈不说,连初上战场的小公都那般勇猛。
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四章 一曲秦风谱壮歌
襄阳湖北面,震天喊杀声已经持续许多日了。
不知那些疯狂地弥勒教徒是不是吃错了药,一个月来持续不断的攻击着并不算高大坚固的襄阳湖水寨。
对水城里的一万守军来说,凭借着寨墙箭跺,应付六七万手持砍刀梭镖的泥腿的进攻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水寨中强大的军械生产能力,以及足够吃一年的军粮储备,理论上说,襄阳湖水寨不会仅坚持一个月就岌岌可危。
但事实总与理论有些差距。弥勒教军采取了车轮战术,一个月十天,足足攻了五十多次。即便是铁人,也要需要有打油保养的时间呀。在这种夜以继日的进攻下,当每个兵士都至少干掉十几个弥勒教徒时,兵士们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上。
每日听到集结的哨声,这些兵士便木然从地上爬起来,表情呆滞的集合在一起,跟着领队的裨尉艰难爬上城头。这时候,弥勒教徒往往已经冲到城下了。兵士们这才机械的弯弓搭箭,大概一瞄准,便将箭矢射了出去。反正下面人挨人,九成能射到一个。
无论是速、力量还是准,都比原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使弥勒教军一没有攻城经验、二没有攻城器械,在二十天后便能仅凭着一具具简易的云梯,轻易攻上城来。于是大规模的伤亡出现了,每打退弥勒教一次进攻,镇南军将士们都要付出几条性命的代价……
幸亏楚落经历过一次比这惨烈十倍的守城战,早就预料到这一点。留下了两千人的预备队,一直没有投入战斗。才在危急时刻,凭着这股有生力量,一次次把攻上城来的护教军重新撵下去。
但敌人多,根本杀不净、打不退。时间长了,连预备队也死伤惨重,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又死撑着守了天,就连楚落也开始绝望了。他对手下感叹道:“这不是什么实力的问题,襄阳湖守军分明是被活活累死的啊。”
他不是不想带人突围,但身后上艘没有动力的浆轮船却走不了。
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五章 为扞卫什长的荣誉而战
随着一式‘毒龙出海’,伯赏赛阳终于将挡在眼前的敌人悉数荡开。此时他与那身穿金袍的弥勒教领相距不到两丈,中间一片白地。
后面的骑兵也从两翼包抄上来,将企图反扑的敌人悉数敌住,不让他们打扰校尉大人的直捣黄龙。
伯赏赛阳调整下呼吸,紧了紧手中血淋淋的狼牙棒。照夜玉狮似乎也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无需伯赏赛阳催促,便朝那个金袍所在的位置撒蹄奔去。
两丈的距离,不过是眨眼之间。伯赏赛阳甚至可以清晰看见金袍领又粗又黑的鼻毛了。双骑交错间,伯赏赛阳惊天动地的暴喝一声,挥出了凝聚着全身力道的一棒。
这一棒、正中金袍坐骑的马颈。
在伯赏赛阳生撕虎豹的力道下,八十斤的狼牙棒何止蕴含了千钧的威力,将金袍坐骑的巨大头颅,直接从马颈上扯了下来。暴虐绝伦的狼牙棒却不减一丝威势,毫不停顿的拦腰往金袍领的身上砸去。
金袍领早就吓成一滩烂泥,眼睁睁的看着狰狞的狼牙棒呼啸而来,却无法动弹哪怕一丝一毫。边上的卫士揪住他的腰带,使劲往外一甩,他的身便凌空飞了起来,上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毁灭性的一击。
之所以说上身避过了,是因为他垂在下面的双腿,实实在在的撞在了那生满獠牙的棒头上。即使在嘈杂无比的战场上,依旧可以清晰听到那令人耳根发酸的骨头碎裂声,以及筋折肉断的噗噗声。鲜血喷涌间,他的左脚和右小腿登时消失不见,只留下两截败絮般的残肢。
飞在空中的金袍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昏了过去。身也如
皮球一般,被狠狠的砸了下来。血淋淋的身正落在身边一个卫士怀里。那卫士倒也机警,一夹马腹便抱着金袍领往相反方向冲去。
望着已经奔出两丈远、眼看就要湮没进人群的身影,一击未经全功的伯赏赛阳自然暴怒不已。
节:第四卷 火中莲第一七六章 锥形阵和偃月阵
襄阳湖水寨,城头上的车胤国右臂也挂了彩,现在两只膀都吊在脖上,坠的脖颈沉重无比。但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
因为在城墙第二次失守前,援兵终于来了。他看见弥勒教军阵后已经乱成一团,穿着蓝色盔甲的镇南步军,像一把屠龙宝刀,狠狠的砍在弥勒教军这支癫狂怪兽的背上,
秦雷手下虽然有一千多黑甲骑兵,但那是用来保命的,自然不会轻易撒出去。其余的一万步军自然也无从做到侵掠如火,性列好军阵,稳扎稳打的向弥勒教军攻去。
当一万步兵组成的军阵,出现在弥勒教军的后方时。处于重重保护之中,且被几层盔甲包裹成铁疙瘩的二位护法大王,便得到了报告。
异常艰难的回过头去,看了看后面的情形,一个只露着双眼的大王,对另一个连眼睛都没露的家伙道:“没了白衣嗜人魔,这些镇南军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铁罐中发出嗡嗡的声音,说了半天,一双眼大王什么也没听明白,伸手把铁罐额前的护面推了上去,露出一张被头盔挤的变了型的胖脸。铁罐大王使劲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被弥漫在战场上的冲天尸臭味道熏得头晕眼花,使劲咳嗽一阵、才喘息道:“赵老哥,我是越琢磨越不对劲啊。据说襄阳和樊城都被镇南军包围了,你说咱们那位皇帝陛下为什么不让咱们回去救驾,反而还让咱们打这个水寨啊?”
顿了顿,又呸一声道:“二十多万最忠勇的大华军人,就在这个破地方葬送了分之二,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啊?”感情这还是位对弥勒教国有深厚感情的大王。
一双眼大王就没有这么实在了,他拍了拍铁罐大王的脑壳,小声道:“贤弟,你还没看出来吗?咱们大华快完了,做过这一场,也算是对大华仁至义尽了。咱们就远走高飞吧,反正咱们的金银珠宝几辈都吃不完了。”
那个铁罐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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