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道:“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我的身手,夜晚更好使。”
骆风棠道:“那我陪你一块去!”
“两个人目标太明显,还是我一人趁着夜色溜进宁府比较好。”杨若晴道。
骆风棠道:“那我必须送你到宁府附近。”
“嗯!”杨若晴点头,又看向杨华洲。
“五叔,你就留在酒楼,小雨那边你盯着点,别让她一个人跑出去,一切等我们回来。”她又叮嘱。
杨华洲道:“小雨这里我会盯住的,你溜进宁府,要格外小心。”
杨若晴勾唇,相对比曾经去过的地方,区区一个宁府,根本不算什么。
留了杨华洲在酒楼,杨若晴和骆风棠二人连夜出发,往宁府的方向赶去。
因为骆风棠以前来郡里办过差事,来过宁府。
路上,他将宁府里面的大概格局以及宁肃卧房的大概方位,跟杨若晴这说了。
“靠,怪不得宁家那么拽,甩手就给别人五十俩银子打发,看样子还真是有钱的人家啊。”
当两个人来到宁府外面,杨若晴打量了一眼面前这阔气的府邸你,嗤了声。
骆风棠却无心打量这一切,他握住杨若晴的手:“还是我进去找宁兄弟,你留在外面等。”
杨若晴摇头:“照着商量好了的来,我要亲自进去审问那个负心汉!”
“小雨相信他,那是小雨的事,我可不是很相信他。”
“要是被我问出来那个管家和五十俩银子的事,是他授意的,哼,我当场就要切了他的第三条腿!”她恨恨道。
第三条腿?
骆风棠怔了下,那是啥?
看到杨若晴这凶恶的样子,还比划了一个动作,骆风棠秒懂。
“呃”
他抬手扶额,满头黑线。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你就在这外面等我,我去去就来!”
杨若晴拍了下他的肩膀,脚下一滑,身形早已冲出去好几丈。
等到骆风棠抬眼去看时,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这丫头
宁兄弟,希望你问心无愧才好,不然,便自求多福吧!
在夜色的掩护下,杨若晴顺畅无阻的来到了后院,找到了宁肃所在的屋子。
周围其他屋子都黑乎乎的,而这间屋子,却还留着灯火。
杨若晴看了眼四下,确信并无盯梢的护卫等可疑人物,便悄无声息的从窗口溜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
外面是一间书房,开了一个门,通往里面的内室。
杨若晴进了内室,一眼便见一个身影僵硬的坐在那边的书桌前,留着一个背影给她。
这背影,再熟悉不过了,是宁肃。
“宁肃!”
杨若晴直接现了身,朝那背影喊了一声。
那背影怔了下,随即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杨若晴以为自己找错屋子了。
第1840章 情不自禁()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的男子,当真是宁肃?
帅窝都变成一个邋遢的大叔了,这眼皮肿的,少说也有三天没合眼了吧?
当看到出现在屋子里的人是杨若晴时,宁肃的瞳孔狠狠收缩了下,抽身而起朝她这边奔来。
因为太快,袍子勾住了身后的椅子,椅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摔倒。
杨若晴一个箭步飞身过去,将椅子稳稳托住。
“你作死啊?搞出大响动等会引来了你家的护卫,我就走不掉啦!”
杨若晴恶狠狠瞪了宁肃一眼,然后将凳子扶正,自己站到一边,跟宁肃拉开距离。
宁肃看着杨若晴,整个人激动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好几分。
他朝杨若晴这边走近几步,跌声问:“晴儿,你怎么在这里?是你一个人来的?还是”
“哦,听说宁肃你要做新郎官了,我就和棠伢子一起来讨杯喜酒喝啊!”
杨若晴双臂抱胸,站在那儿,一脸的嘲讽。
“刚才翻墙进来,看到这大院子里都熄灯睡觉了,就你这屋还没亮着火。”
“咋?后天就要做新郎官了,兴奋得睡不着吧?”她故意挖苦他。
宁肃脸上的神色僵了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出现在这里,那小雨肯定也听到了我要成亲的事了吧?”他沉声问道,垂下头去,不敢看杨若晴的眼睛。
“她、她”
“别她她她了,宁肃,我就问你,你既然都跟你那什么表妹订了娃娃亲了,为啥还要来招惹我们小雨?”
杨若晴打断了宁肃的话,开门见山问。
宁肃皱眉,道:“情不自禁。”
“哈哈,好一句情不自禁!”杨若晴冷笑。
“你情不自禁,却又不自量力,”她道。
“既然你给不了小雨想要的幸福,你就不该招惹她。”
“既然你招惹了,又给不起,就该好聚好散。”
“五十俩银子,一个狐假虎威的管家,上门羞辱,这就是你最后所能给予小雨的么?宁肃,你真的很过分,很自私,也很无用,我鄙视你!”杨若晴一字一句道,满眼满脸,全是鄙夷和嘲讽。
宁肃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杨若晴。
“什么银子?什么羞辱?”
“晴儿,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何我听得云里雾里?”他沉声问。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没错,你们宁家门槛高,是我们这些庄户人家高攀不上的。”
“可我跟你说,五十俩银子,长庚叔家不缺”
“等一下!”宁肃突然吼断了杨若晴的话。
他冲到了杨若晴的身前,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伸手按住杨若晴的肩膀。
“晴儿,到底什么情况?五十俩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跌声追问,满眼满脸都是惊愕。
杨若晴也怔了下。
“怎么,难道你真不晓得?”她问。
接下来,她将管家去长坪村的事,原原本本跟宁肃说了。
“你知道吗?那几天小雨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路口等你。”
“她为了你,推掉了好几桩婚事,她想要带着你去见她爹娘,给二老一个惊喜。”
“现在,她成了全家的笑柄,连着她爹娘,兄弟,走在外面,都被人嘲笑,这一切,都是拜你宁肃所赐啊!”杨若晴最后道。
“怎么会这样?”
宁肃的手从杨若晴的肩上无力的垂下。
他喃喃着,脚下往后退,脚后跟撞到了凳子,跌坐了下来。
“怎么可以这样!他们、他们”
他埋下头来,双手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头发里,双肩微微颤抖。
看到他这副样子,杨若晴也是眉头紧皱。
“身为一个男人,你除了像女人这样扯头发,还能做点啥有意义的不?”她问。
宁肃缓缓抬起头来,那眼底,全是被愧疚折磨得快要疯狂的东西。
“晴儿,我对不起小雨,我没能护住她,还让她因为我”
宁肃说不下去了,眼泪滚了出来。
杨若晴有点傻眼了。
认识这么久,头一回看到宁肃哭。
印象里面,宁肃跟骆风棠一样,都是硬汉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来,他对小雨,也是真的动了真心的。
“我知道我爽约了,小雨肯定很不安,我这几日也是焦心如焚,可是,我却陷入了极端为难的境地!”宁肃道。
“说说看,你的苦衷又是啥。”杨若晴道。
宁肃道:“晴儿你能来到这里,找到我,想必该说的,小雨都已跟你说了吧?”
“我家里,一年一年都在催婚。”
“对方是我姑母家的表妹,庆安郡的望族韩家的女儿,”
“从小到大,我所生长的环境,我所接受的思想,让我对这桩娃娃亲,没有觉得半点不妥。”
“在我看来,成亲,不管娶谁都是娶,只要长辈高兴,只要对家族利益有助,无非就是卧榻之侧多了个人罢了。”
“可是,遇到了小雨,我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不能将就’!”宁肃道。
“嘶”
杨若晴暗吸了口气,脸上的嘲讽之色,淡了好几分。
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宁肃,这家伙,竟然还能生出这样的感悟。
看来,他对小雨,是真的动了真心啊!
那边,宁肃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杨若晴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两年,我一直在跟家里沟通,我不想委屈小雨,我想明媒正娶将她迎进我们宁家。”
“可是,一直未果。”
“这一回,我最后一次摊牌,我跟我家里说,不让我迎娶小雨为妻,我就终身不娶。”
“我娘当时就拿了白绫丢屋梁上,若不是发现及时,恐怕此刻早已魂归西天”
听到这里,杨若晴明白了。
搞了半天,狗血的戏码上演了,是宁肃的娘以死挟。
“我上面三个姐姐,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情况非常危急。”
“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我娘当时毫不犹豫就让稳婆保我。”
“我生下来后,我娘因为产后失血,整整昏厥了三日才终于捡回一条命。”
第1841章 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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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2章 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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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3章 闹腾()
“你已经三顿没吃半粒米了,不管如何,也得下楼去吃点稀粥。”杨若晴对小雨道。
小雨道:“这种时候,就是三天不吃也不觉得饿,晴儿你就别逼我了,实在没胃口。”
杨若晴道:“你要是不吃早饭,我就不带你过去了。”
小雨蹙了下眉头,没辙,只得听凭杨若晴的安排来了楼下的大厅。
大厅里,已经汇聚了很多前来喝早茶吃早点的食客,大家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
关于宁家的事,这几天是庆安郡里热聊的话题。
“你们听说了嘛?宁家的那个短命公子啊,昨日凌晨不是暴毙了嘛,听说死后阴魂不散,闹腾得厉害呢!”食客甲道。
“啊?还有这种事啊?咋个闹腾法啊?”食客乙好奇的问。
食客甲压低了声道:“闹鬼啊!”
“啥?闹鬼?”
“嗯,就是闹鬼。”
“听说昨夜,整个宁府上下鸡飞狗跳啊,那叫一个凶哦!”
“哎呀,这世上哪里真有鬼?你莫要危言耸听了,吓得人汗毛都竖起来啦!”
“我可没有瞎说,我家兄弟就在宁府内院当差,是他说出来的。”
“我还听说啊,宁府的管家,今个天麻麻亮就去了郡郊的寺庙里,怕是要请慈宁方丈过来镇场子哦”
“慈宁方丈?那可是得道高僧啊,郡里多半的官家太太们都信奉他。”
“连慈宁方丈都惊动了,可见这宁府昨夜闹得有多凶!”
“能不凶吗?那位宁公子年纪那么轻就无疾而终了,这怨气能不重么?”
“哎,宁公子固然可惜,那韩家小姐更可惜呢,还没进夫家门,丈夫就暴毙了,哎!”
众人听到这话,都在那惊愕,唏嘘,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边桌上,杨若晴和小雨等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杨若晴担忧的看向小雨,只见小雨的眼泪哗啦啦又掉落下来。
“宁大哥肯定是有很多不甘心才会这样的,晴儿,我要去看宁大哥!”小雨哭着道。
杨若晴点点头,“走,我们一起过去。”
这一次,三人再次被阻挡在宁家大门口。
“为啥不让我们进去吊丧?”小雨焦急的问,“棠伢子不是出示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吗?为啥还不让进去?”
杨若晴安抚着小雨:“不是专门针对咱的,是所有的人都不能进去。”
骆风棠闻言,赶紧接过话茬:“是的,那管家先前跟我这说了,慈宁方丈正在府里,吊丧的事,得往后推辞,稍后会对亲戚朋友另行通知的。”
“我都到了这门口,还是看不到宁大哥,宁大哥”
小雨眼前一黑,差点又要晕过去,幸而杨若晴及时扶住。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等消息。”杨若晴道。
小雨摇头,“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
“这路边连家客栈都没有,你就站在这街口等,会生病的。”杨若晴劝道。
小雨摇头。
生病又如何?死了才好啊
杨若晴又劝了一番,小雨依旧不走。
杨若晴没辙,只得让骆风棠把马车赶了过来,陪着小雨坐在马车上等。
对面,宁府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一直到天黑
小雨就一直坐在马车上,望着宁府的大门,痴痴的望着,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
宁府,悲伤和恐惧,如同看不见的罩子笼罩在阖府上下。
廊下,那一盏盏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一阵风来,白色的幡布狂舞,在地上,墙面上投下狰狞的影子,浓浓的死亡气息袭来,整个宁府,如同鬼魅出没的地狱。
丫鬟家丁们,都不敢单独行走,此时,灵堂里,极度压抑的氛围下,妇人们的哭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凄楚,悲切。
“肃儿,我的儿啊”
“你好狠的心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娘可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宁夫人坐在金丝楠木的棺材边,哭成了泪人。
双手拍打着棺木,任凭身边几个女儿劝抚,都劝不住。
“娘,弟弟福薄命浅,这也是他的造化,我们也没法子啊!”
“娘你要节哀顺变,保重身子啊,弟弟走了,您要是再有个好歹,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大姐说的对,娘,您不能再哭了,祖母她老人家已受不住这个打击病倒了。”
“弟弟的身后事,还得娘来做主啊,娘要是再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啊?”
几个闺女哭着,劝着,看着这唯一的弟弟的棺材,妇人们哭作一团。
“夫人,老爷,陪着慈宁方丈正往灵堂这边来了。”管家急匆匆进来传话。
宁夫人等赶紧抹泪起身,让到灵堂一侧。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便陪着一位做高僧打扮的和尚进来了。
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沙弥。
进了灵堂,谁都没有说话,那和尚径直来到棺材旁边,踱着莲花步围着那棺材转了一圈后。
又伸出手来抚在那棺材上,颔首眯眼,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灵堂里,谁都不敢制造半点声响,众人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和尚看。
就连宁夫人也暂停了哭泣。
片刻之后,那和尚收回了手,踱着步子回到了灵堂中间。
宁大人和宁夫人对视了一眼,夫妇俩赶紧奔了过去。
宁大人双手合十,朝面前的和尚拜了一拜:“慈宁大师,您看小儿这”
慈宁大师抬手,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令公子这是心愿未了,故而阴魂不散。”
“心愿未了?”
宁大人和宁夫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慈宁大师接着道:“令公子无疾而终,英年早逝,又因上有父母祖母,这便是他的业债。”
“人死后,想要去往往生界,需了却前尘旧事,偿还业债。若是执念未除,阴魂不散,便去不了该去之处,滞留在这阳世。”
“时日一久,于家宅不宁,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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