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一夹马腹。
“驾!”
马儿呼啸着跑了出去。
她一路驰骋,不知跑出了多远,前方,骆风棠骑着马正朝这边过来接她。
“让你带着兄弟们回城,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劈头就问,有些生气。
骆风棠道:“我不放心你!”
她皱眉:“要是我慢了一步没跑出来,你回来不就是送死嘛!”
他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说的。”
她不语了,直直看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人都骑在马上。
两匹马儿看来是相熟,脑袋凑在一块,就像亲热的打着招呼似的。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777章 久违的熟悉感()
;杨若晴突然笑了:“走!”
“好!”
他应了声,驾着马跟在她身侧,两人一起离开。
在路上,他告诉杨若晴宁肃已经带人过来接了。
他把兄弟们交付到了宁肃的手里,这才返身去寻她。
很快,他们两个就跟前面的宁肃一行汇合了。
宁肃随行的兵士中,带了军医,正跟受伤的兄弟们就地处理伤口。
两个人翻身下马,杨若晴先是去看了下王陵。
王陵的情况被稳住了,没有性命大碍。
部队启程回军营,骆风棠却执意要送她回客栈。
被她拒绝了。
“你的伤很重,我手头没药,客栈也没有,你现在赶紧跟他们一块儿回军营处理伤口去!”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是男子汉就干脆一点!”她低喝,打断了他的话。
他看着她,眼神里都是不舍和眷恋。
都没跟她好好说句话呢,这就又要分开了?
把他眼底的东西看得清楚,她又不忍心对他这么凶了。
语气稍缓了几分:“你听话,赶紧回去处理伤口。”
“只要咱都活着,还怕没机会见面和说话么?”她哄道。
听她这般说,他这才点了点头。
“晴儿你等我,待我弄好伤口就去客栈找你!”
临走前,他再次叮嘱。
她笑着轻轻点头,“去吧,我等你!”
在镇子外面,他们分道扬镳。
他们回了军营,而她则回了客栈。
此时,天快要亮了,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驻地军营。
当骆风棠搀着受伤的兄弟们进入军营,晨风,把那一身浓郁的血腥味吹的弥漫开来。
他记挂着跟兄弟们的伤情,更记挂着在镇上客栈的晴儿。
埋头赶路,并没有留意擦肩而过的某个伙头军。
直到他们走远,身后,那个腰间系着围裙,手里领着几根黄瓜的伙头军还是朝他离开的背影张望。
任由双脚将自己带回了熟悉的军营伙房,白老五站在案板前,还没回过神来。
方才,那个浑身染血的兵是谁?
为啥当那小子一身是血,搀扶着受伤的兄弟们从他跟前经过,
自己会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呢?
那小子的眉眼,五官,身板
还有那散发出来的气势。
就好像好像时光回流十几年,
当初的王爷,也是这样搀着兄弟们从尸山血海中出来!
太像了!
白老五顾不上切黄瓜,双手往身上脏兮兮的围裙上擦拭了几下,急吼吼出了伙房。
他可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那小子是谁?
他得赶紧去打听打听!
宁肃自己的营房里,军医刚给骆风棠处理完伤口。
营房里此刻就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宁肃跟骆风棠这详细询问了事情的过程。
骆风棠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听到骆风棠的话,宁肃气得一拳头重重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岂有此理,朱将军显然是对前两回的事耿耿于怀,公报私仇!”
宁肃道。
骆风棠也是一脸悲愤。
“冤有头债有主,他要发难冲我来便是,拉扯上那么多兄弟丢了性命,实在卑鄙至极!”
“这件事,我一定要跟夏侯将军那禀报,还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一个公道!”骆风棠又道。
宁肃却叹了口气。
“莫说夏侯将军此刻不在军营,去了别处处理事务。便是他在,仅凭这回撒枣庄的事,我们也是抓不住把柄惩办朱将军的!”宁肃道。
骆风棠皱眉,不解。
宁肃便把边上一份战况书甩到骆风棠跟前:“你看过就明白了。”
骆风棠拿起那战况书翻开,一目十行。
然后合了重重放在一旁:“这个朱将军,实在狡猾,老狐狸一只!”
在战略上事先就做了部署,先锋小队进入撒枣庄,不过棋盘上的一步而已。
目的就是用以牵制其他地方的敌军力量。
看到这张部署的战况书,实在无法挑出朱将军的错啦。
大将嘛,运筹于帷幄之中。
具体去执行每一步,落实到细处,却在于每一位先锋,每一位兵士。
“在朱将军率军过来剿灭邪教势力之初,圣上有令,让我军从旁辅助配合。”
宁肃接着道。
“撒枣庄一役,兄弟们伤亡惨重。”
“可是,这并不能作为弹劾朱将军的有力证据,毕竟,打战,死人不是稀罕事。”
“退一万步讲,朱将军届时把罪过推到情报官身上。”
“咱们依旧拿他没辙!”宁肃直言道。
骆风棠不吭声,这个道理,他明白。
正因为明白,才更加愤怒。
“还有几十个兄弟留在土窑里,我带不出来”
他沉声道。
莫说那几十个已经牺牲了的兄弟,就是他们这些逃出来的。
都是因为晴儿及时赶到。
若是晴儿没去,只怕现在,早已全部交待在那了。
“我真是一个没用的军头,带着一百个兄弟去,只带回来四十个,我真没用!”
骆风棠埋下头,被愧疚和自责凌迟着。
宁肃皱着眉,轻轻拍了拍骆风棠的肩。
“莫自责,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
“出来打仗,本来就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马革裹尸还,别说那些兄弟,就是你和我,谁又能晓得何时会如此呢?”宁肃劝道。
骆风棠点点头。
“受伤的兄弟们暂且交给你照看,我得去一趟镇上。”他站起身。
宁肃道:“赶紧去吧,晴儿都等你好久了!”
骆风棠抬步,刚走到营房门口,一伙人气势汹汹从营房外面进来。
“谁是骆风棠?”
为首的一人进门便问。
骆风棠和宁肃对视了眼,骆风棠挺直了腰杆:“我是。”
那人的目光随即落在骆风棠身上,抬手一挥:“带走!”
不待骆风棠反应,两个一脸威严的兵士便将一副镣铐拷住了骆风棠的手。
骆风棠震怒:“你们什么人?干啥上来就拷我?”
为首那人见骆风棠要挣扎,抖开一纸文书。
“我乃飞虎军朱将军麾下军刑官,奉命前来捉拿逃兵骆风棠!”
“啥?逃兵?”
骆风棠大愕,抬起一脚踹在那军刑官的腿上。
直接把军刑官踹翻在地。
“谁告诉你我是逃兵?我骆风棠光明磊落,你再说一句试试?”
骆风棠大怒,挣扎着就要去揍军刑官。
被宁肃拦住。
“棠伢子莫冲动!”
宁肃稳住骆风棠,一边过去把那军刑官扶了起来。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778章 白马白袍玉面五郎()
;“你们要拿人,理由是什么?”宁肃问。
“公文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明了!”军刑官有些恼怒的道。
“撒枣庄战役,军情官那边情报有误,朱将军已命我等查办。”
“但是骆风棠这个人,行径可疑!”他道。
“形迹可疑?”宁肃讶了下。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他道。
军刑官哼了声:“撒枣庄敌军数量是先锋小队的数十倍,为何骆风棠不仅能自己逃脱,还能带走几十号伤员?”
“敌军没有理由放他们离开,这其中,哼哼,就有耐人寻味的东西了!”
听完军刑官的话,骆风棠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你什么狗屁军刑官,合着我们就得全部死在撒枣庄,这才算正常?”
“宁肃你别拦着,让我杀了这不会说人话的王八羔子!”
骆风棠涨红了眼,再次朝军刑官扑了上来。
这回,军刑官早有防备。
他跳到一旁,抬手拍了下。
营房外面顿时冲进来一队人马,个个气势汹汹。
那伙人一拥而上,将骆风棠按住。
骆风棠原本就受了重伤,失了好多血,身子虚。
又被气得不轻,这会子被这伙人压住,咬牙切齿。
宁肃也很气恼,但见这场面,却不得不压着怒火。
“军刑官,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军刑官不耐烦的抬手打断宁肃的话:“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清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先带回去让朱将军来亲自审问!”
军刑官的视线落到那边骆风棠的身上。
“小子,知道你有点本事,你可以挣脱。”
“但你挣脱了,就说明你心虚,倘若你真如你说的那般光明磊落,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这话,骆风棠停止了挣扎。
他挺起了胸膛,一脸鄙夷的瞪着那军刑官:“走就走,我刚好也要跟那姓朱的当米昂理论!”
就这样,骆风棠被军刑官带走了。
这边,宁肃急得抓耳挠腮。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其他营房里。
王陵他们那一伙伤兵,听说了这事,一个个气得不可开交。
好多人都要跟去找军刑官要人,一个系着围裙,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劝着他们。
“兄弟们受了重伤,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
“等会我就吩咐我们伙房,给兄弟们做些好吃的补补。”
“补个屁呀,我们军头为了我们九死一生,现在他被人抓了,给我们龙肉也吃不下!”
“嘿嘿”
“你滚你滚,一个伙房的,跑到我们这来瞎凑什么热闹!”
白老五于是被撵出了营房,却是一点都不气恼。
这一趟用几根黄瓜,跟这些伤兵们打听到了不少那个小子的事儿。
原来,他叫骆风棠。
是上回夏侯那家伙围剿黑风寨,半路上收的一个新兵蛋子。
不过这新兵蛋子参军时候短,却立了不少功,有股子闯劲儿。
在昨夜的撒枣庄战役里,更是表现神勇,又重情重义。
白老五站在营房外面,整理着这些听来的信息,越发的欣赏骆风棠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宁副将朝这边营房这边过来。
有伤病出了营房,正跟宁副将那求情,想快些把骆风棠弄回来。
宁肃道:“这事得禀报夏侯将军,只有他才有这个权利跟军刑官那要人。”
“那赶紧禀报夏侯将军去啊!”
伤兵们道。
宁肃一脸为难:“夏侯将军此刻不在军中,我也不知他去向”
“哎呀,这下可咋办啊?”
在伤兵们着急和犯难的议论声中,白老五不动声色的溜了。
他径直朝着军营西南面一个毫不起眼,在别人眼中用来存放废弃兵器的屋子走去。
夏侯惇站在面前一副空空的剑架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寸寸抚过面前的剑架。
屋子里,其他废弃的兵器都已锈迹斑斑。
或已蒙尘。
唯独这剑架,却是光可鉴人。
夏侯惇凝望着面前的剑架,似是透过它,遥望着很久之前的某一人。
“外面那伙娃娃兵们为了找你,差点把军营给翻了过来。哈哈,就知道你躲在这!”
身后突然响起的笑声,打断了夏侯惇的思绪。
他收回手,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长着络腮胡,腰间系着围裙的中年男子进来。
“白老五?”
夏侯惇挑眉。
“你不跟你那伙房待着,跑这里来做甚?”他问。
白老五咧嘴:“你是不是上了年纪未老先衰啊?方才我进门就说了。”
“外面那伙娃娃兵,到处找你呢!”
“找我做甚?”
“骆风棠那小子被朱茂才派来的军刑官给带走了”
白老五三言两语,把他从宁肃那听来的,告诉了夏侯惇。
夏侯惇听完,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朱茂才实在狂妄!”
白老五摆手,“先不说朱茂才,夏侯惇,我今个来这里是有事要问你。”
夏侯惇看了眼白老五,眼中掠过一丝晦暗。
“你若是要问那人的事,我劝你还是莫要浪费口舌,我是不会说的!”
夏侯惇道,转过身去,依旧望着那剑架出神。
白老五急了,跨前两步,来到剑架的另一边,跟夏侯惇正面相对着。
“木墩子,你什么意思啊?”
白老五嚷嚷道。
“你我当初都是王爷一手训练和提拔出来的,王爷对你有救命之恩,对我也一样。”
“你告诉我,王爷到底是生是死?”白老五问。
夏侯惇垂眸:“无可奉告。”
“王爷没死,对不?他在哪?”白老五又问。
“无可奉告。”
“当年你是王爷的贴身副将,你告诉我,王爷他到底有没有留下子嗣?”白老五再问。
夏侯惇眉心皱了下,还是那句:“无可奉告。”
白老五压着怒火再问:“军营里那个叫骆风棠小子,跟王爷年轻那会子,甭管是五官还是气质神似!”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啥瓜葛?”
“无可奉告!”
“草拟大爷的!”白老五恼了,一把揪住夏侯惇的衣领口。
“除了无可奉告,你还能说点别的不?”
“啥都不告诉我,信不信老子回头望你饭菜里抠鼻屎?”白老五问。
夏侯惇这回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他抬眼看了近在咫尺的白老五一眼,眼底没有愤怒。
满满都是那种面对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时才有的亲切,容忍以及期待。
“看看你如今这副邋遢样儿,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白马白袍的玉面五郎?”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779章 问过我白老五了没()
;“王爷不在,我晓得你和兄弟们心里都不好受,才去伙房那种地方放任自流。”
夏侯惇沉声道。
“老五,抽个空,把你这一脸的络腮胡刮了吧,洗个脸,换身衣裳。”
“啥时候想通了,把盔甲穿起来,回来帮我”
“没兴趣!”
白老五不耐烦的打断了夏侯惇的话。
走到一旁,转过身去。
不让夏侯惇看到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黯然。
当他再次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
“伙房舒服着呢,嚼着黄瓜,晒着日头,侃侃大山,养老的好去处呢!”
白老五道。
夏侯惇不语,看着白老五,难掩失望。
白老五无视那失望,接着道:“那个新兵骆风棠,我也不管他跟王爷有没啥瓜葛。”
“那小子,我白老五看对眼了。”
“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把他拨到我的伙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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