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心的痛。
痛得他差点叫出了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
这时,他才看清楚身旁李大刀的处境。
他比自己还要惨。
落地的时候,直接跳到了一只针板上。
也就是一块长条状的木板,上面插满了锋利的竹片。
一个个削得尖尖的竹尖儿朝上,密密麻麻,真是刀山哪!
李大刀的双脚就踩在那上面,整个人都站不直腰,佝偻着个背扶着墙根站着,身体痛得直打颤。
“娘希匹的,这里有陷阱你还喊我进来?”
秃头男火冒三丈,抬手一拳头就轰在李大刀的小腹部。
打得李大刀腰都弯了下去,吐出一口闷血。
“臭小子,跟老子这耍滑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秃头男子说着,想要去拔刀。
突然发现刀早就不知丢哪去了?
是在树林里?
还是烂泥坑的池塘里?
不晓得。
李大刀压低声求饶:“秃哥息怒啊,弟弟我不是故意阴你的。”
“弟弟我这脚挪不开步子,只得央求秃哥你下来救我一把啊!”他道。
秃头男子冷哼:“扯淡,你要我救你,你还隐瞒真相害老子脚给铁夹子夹?”
李大刀苦笑。
心道老子要是跟你说了这里面有陷阱,你还不早跑了?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秃哥,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你帮我,我帮你,先找个屋子躲起来再说!”
李大刀好声商量着。
到了这个地步,秃头男子也没得选择。
两个人互相合作,总算是挪了出来。
朝着前面那三间西屋靠拢过去。
这户人家的猪还真不少啊。
对面东屋像是有猪圈,里面关着猪和牛。
院子里面还搭了个简易的猪圈,里面睡着三只半大的猪。
养这么多猪,家底看来有几个,等会顺便捞一票。
两个人心里打着同样的主意,猫着腰,一步步朝屋子门口靠近过去。
突然——
嗖——
夜空中,一根弩箭破空而来。
两人都是有点身手的,身形一侧,躲过了那根。
可是,接下来,四面八方,那弩箭就跟雨点似的射了过来。
就像是一张从天而降。
他们两个,就是那被网罗在其中的猎物。
两个人顾得了东面顾不得西面。
不一会儿,腿上,手臂上,大腿上,就跟那刺猬似的。
这些弩箭,并非战场上那种杀人的利器。
只是很普通的弓箭,箭头也没有包扎铁皮。
并不会对性命造成危害。
可是,那削得锋利的竹尖儿,扎在皮肉里面,也够喝一壶的。
“啊”
秃头男子突然闷哼一声,夹着双腿弯下了腰。
“秃哥,扎到哪啦?”
李大刀好不容易把秃头男子拽到一边,急问。
秃头男子脸都白了,夹着腿在地上一蹦一跳。
然后用力从腿间拔出一根弩箭来扔在地上。
“娘希匹的,蛋破了”
“娘呀,这地儿不是人呆的,我要回山,我要回山”
秃头男子夹着双腿,发了疯似的朝院门那冲了过去。
拉开门栓一阵风似的跑进了旷野中,消失不见。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534章 脸色咋忒白呢()
瞅见秃头男子不管不顾的跑了,李大刀气得嘴都歪到一边去了。
这都到了屋子门口,进去找把刀一逼问,就能打听出那一男一女叫啥,住哪。
再溜进去,就能杀了他们。
报了仇,还能立功。
秃头却跑了?
李大刀想自己单干,刚迈动脚。
脚底板下面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弄得他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口上似的。
那两个人,男的女的都像是有身手的样子。
自己这一身伤残,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杀不掉,还得把自个搭进去。
算了,也走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不甘心的追着秃头去了。
屋里,杨若晴猛地睁开了眼。
什么响动?
意识恢复清明的瞬间,她一个鲤鱼打挺已从床上起身来到了门口面。
耳朵贴在门缝里。
脚步声远去?
还有后院院门的响动?
贼?
她抄起骆风棠给她打的一把防身的铁棍,悄无声息来了院子里。
一眼瞅到院子里的狼藉。
地上散落的弩箭,不远处墙根下面被触动的铁夹子和竹板
当真有贼!
提起铁棍追出了院子门,却只瞥见两个模糊的人影,消失在田地尽头的树林子里。
她冷冷眯眼。
若是本村的人,不该往树林那个方向跑啊?
对方什么来头?
难道是附近村子的人?
看身形,像是两个男子。
进了树林,去追已经追不上了。
她返身回了院子,关好院门。
又把地上的‘战场’收拾了一番,不让别人瞅出端倪。
老杨家的猪圈还有她自己家的猪圈里,猪一只没少。
老牛也在,鸡窝里母鸡公鸡们都没闹动。
这些贼,是没来得及得手呢?
还是他们的目标,本不是这些家禽家畜?
无数种猜测在她的脑海里转着圈子。
经过爹娘他们那屋时,竟然生出一丝后怕。
幸好棠伢子未雨绸缪设下了这陷阱,不然,若是贼人起了歹心,闯进爹娘他们屋子,后果不堪设想!
隔天,天晴了。
一家人跟往常一样洗漱吃早饭,饭桌上商议着白日要做的事。
气氛一如既往的温馨。
杨若晴脸上带着一贯的神色,心里却揣着事儿。
爹娘和弟弟他们,都知道院子里设下了防贼的机关。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昨夜,贼已光顾了。
杨若晴不想让他们恐慌害怕,这事儿瞒着。
直到早饭后骆风棠过来接她,这才把骆风棠拉到墙角那块,把昨夜的事儿给说了。
骆风棠一听,眉头也是皱了下。
“果真有那心术不正的!”
他沉声道,来到陷阱边上。
查看了一番地上的脚印和机关上留下的线索,立马就把昨夜翻墙头的场景也脑补出来了。
“两个贼人,一个被竹板扎到脚,另一个被铁夹子咬住。”他道。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看那竹板上的血,吓人呢。”
“那家伙也够倒霉催的,脚底板怕是扎成筛子眼了。”她道。
骆风棠冷笑:“这就叫自作自受。”
“晴儿,我就在想,这两个贼溜进来,目的是啥?”
他沉吟着道。
显然,也是从蛛丝马迹,起了疑惑。
杨若晴道:“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不大像是咱本村人做的。”
他沉默思考。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骆铁匠惊讶的声音。
“呀,毛塘里咋有一只鞋子呢?莫不是哪个掉进去了?”
院子里,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啥。
杨若晴道:“走,看看去!”
很快,就跑到了池塘边。
“大伯,咋回事?”骆风棠问骆铁匠。
骆铁匠手里拎着一只脏兮兮的鞋子,道:“我过来查看毛塘,瞅见这地方有个豁口,边上掉着一只鞋子。”
“我怕是有人掉下去了,可一瞅,又没瞅到人,奇了怪了。”
骆风棠接过那只鞋子,对骆铁匠道:“塘里没人就没事,许是小孩子们的恶作剧吧,没事了。”
骆铁匠点点头,嘟哝着去了另一边查看。
这边,骆风棠走回杨若晴身前,“塘里有脚印,看大小跟留在竹板上的差不多。”
“这两个贼人,看来是从树林那边过来,经过池塘,掉下去了。再爬起来,去了你家!”
“咱村的人,都晓得这里有池塘,他们两个,很可能不是咱村人,不熟悉路径。”
他分析完这些,脸色有些凝重。
外村人,大半夜的这么赶过来翻晴儿家的院墙,这个性质就严重了。
杨若晴也是面色有点阴沉。
转身望着树林那片,以及树林后面连接着的连绵起伏的群山群峰。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山贼呢?”她问。
骆风棠眉眼紧了一分。
“黑风寨离咱这,隔着七八座山头呢,应该不是。”他道。
这些话,是为了不让她恐慌。
但他心里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管咋样,今夜我再把陷阱加固,一旦有贼人过来,定要生擒!”他沉声道。
很快,又到了夜里。
杨若晴躺回了床上,却久久不能合眼。
隔壁屋里,老爹杨华忠的鼾声清晰的传来,她却是竖起双耳,捕捉着屋外的风吹草动。
第一夜,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隔天早上起来检查机关,很好,没有被触动的痕迹。
第二夜,第三夜
依旧平安无事。
但是,她却不敢放松警惕。
山贼是凶残的。
若是山贼派进村子打探情况的奸细,就更要小心了。
稍微一个疏忽,都有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第四夜,五夜
她夜夜都是如此警惕。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杨若晴呵欠连天。
孙氏把热腾腾的青菜粥和鸡蛋饼放到桌上,瞅见杨若晴这样儿,妇人诧了下。
“晴儿这几日是咋啦啊?夜里回屋的早,咋黑眼圈却跑出来了呢?”
孙氏问。
“有吗?没有吧?”
杨若晴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哎,夜夜高度精神集中,都没好好睡眠,不长黑眼圈才怪呢!
正吃着饭呢,骆风棠过来接她了。
一进门,孙氏就更惊讶了。
“棠伢子你是不是病了呀?这脸色咋忒白呢?眼里也是血丝?”妇人问。
杨若晴循声朝骆风棠瞅去。
果真,他脸上也有着掩不住的倦容。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535章 眼底都是心疼()
“咦呀?棠伢子,你这又是咋啦?”
杨若晴也诧了下。
骆风棠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孙氏和杨若晴道:“怕是夜里喝多了茶,有些睡不着。”
孙氏恍然。
笑着道:“你这傻孩子,临睡前可不能多喝茶呢!”
骆风棠点头:“今夜不喝了。”
目送孙氏出了灶房,骆风棠坐到了小桌子边。
“晴儿,你夜里是不是没咋睡呀?”他问。
杨若晴一边剥着水煮鸡蛋的蛋壳,闻言眼也不抬的道:“心里揣着事儿,哪里能安心睡哦!”
骆风棠听罢,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底都是心疼。
“我不是让你放心大胆的睡吗?那些陷阱,我已加固了。”
不想屋外喂猪的孙氏听到,骆风棠声音压低了几分。
“有那些陷阱机关守护,你不用绷那么紧的。”他道。
“嗯,我尽量吧。”杨若晴点点头。
说话的空挡,手里的鸡蛋已经剥掉了外壳。
露出里面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的蛋来。
她把蛋递给他:“来,把这个吃了。”
骆风棠讶了下。
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蛋。
原来,她是给他剥的?
“我在家吃了过来的,晴儿你吃!”他赶紧摇头。
“扯谎也不打草稿!”
她嗔了他一眼,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张口!”
他没辙,只得妥协:“我自己吃,成吗?”
她这才松开他,收回手去,接着吃碗里的青菜粥。
一只圆溜溜的蛋黄,空降到了她的碗里。
一看,他手里就拿着一块空空的蛋白。
“干啥呀你?”她问。
他笑了下:“蛋黄你吃,我吃蛋白,咱俩分着吃。”
杨若晴抿嘴一笑,“哎,一文钱一只的蛋,推来让去,我也是醉了。”
筷子夹起蛋黄,轻轻咬了一口。
分享的快乐,远胜过蛋黄带来的口感。
杨华洲昨夜留在酒楼,这会子去镇上,就他们俩。
骆风棠坐在前面赶着马车,杨若晴坐在车厢里。
在出村后的一段路上,两个人聊着天。
杨若晴道:“上回那几道私房菜,让至尊会员雅间的顾客吃爽了呢。”
“前日,他们又来下订单,今个晌午饭,我还得去露一手。”
她兴高采烈的道。
前面,赶车的骆风棠也很高兴。
“晴儿做的私房菜,口味独特啊,肯定能拉住回头客的。”
他道。
上回晴儿给客人做了私房菜。
每样都私下里给他留了一点。
他吃了,那滋味,那卖相,形容不出来的好啊!
“单子多了,固然是好事。可我担心你会更受累啊!”他随即又道。
私房菜不像特色菜,可以传授给周大厨他们去做。
私房菜,是晴儿的看家本领,镇楼之宝。
也是从其他酒楼脱颖而出的杀手锏。
就跟那做豆腐的手艺似的,可不能外传。
听到骆风棠关心的话,杨若晴笑了。
“有些事可以托付给别人去做,有些事我必须亲力亲为。”
“我规定三天接一单,这样就不用这么累了。”她道。
“可是,你在做那一单私房菜时,却也很辛苦啊,切菜配菜,都是你一个人一手操办”骆风棠道。
杨若晴笑着摇头:“没事儿,有金钱为动力,三天一回的受累,我扛得住!”
至尊会员雅间的私房菜,最便宜的是香脆薯条。
一盘香脆的炸薯条,上面再撒上其他的调料粉,用上点缀的花花草草等配菜。
端上桌,明码标价六十文。
而用料成本,不超十文。
这么丰厚的利润,累死她也乐意啊!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马车稳稳朝清水镇方向行驶而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车厢里,没了她说话的动静。
“晴儿?”
他轻唤了她一声,没人回答。
他诧了,扭头挑开车厢帘子一看。
车厢里的人儿,竟靠着车厢内壁睡着了。
歪着脑袋,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这丫头,夜里没睡好,累坏了
他眼底尽是疼惜,缓缓停下了马车。
脱下自己外面的棉衣,小心翼翼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再驱动马车,四平八稳,不疾不徐的朝清水镇驶去。
杨若晴是被骆风棠抱下车的。
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酒楼的后院门口。
“咦,到啦啊?”
她揉了揉眼,看见身旁的他,就穿着里面一件睡觉的秋衣。
“你的棉衣呢?”她随即问。
话刚出口,她怔住了。
自己肩膀上披着的,可不就是他的棉衣么?
他牵着马车走了过来,微笑看着她:“睡了一会,这会子感觉好点了么?”
她回过神来,明白咋回事了。
“嗯,舒服多了呢!”
随即把棉衣取了下来,递给他,碰到他有点凉意的手指头。
“车厢里不冷,你坐在外面赶车有风吹,那才叫冷呢!”
她道,一边利落的把棉衣披到他身上。
“下回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