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眨了眨眼,“你懂的。”
“这个真不懂!”
她憋着笑,摇头。
他往她这边靠近过来:“那我便教你懂”
眼看着又要被他壁咚,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巷子口。
一束冷寒的目光,如同寒芒毒针,射向这边。
正在嬉闹的二人都怔了下,一齐扭头朝巷子口望去。
沐子川?
两个人都讶了下,交换了个眼神。
骆风棠随即站直了身,面向着沐子川。
杨若晴也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抬头朝巷子口望去。
巷子口。
沐子川背光站着。
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双眼,却像是天上的寒星。
“青天白日的,你们躲在这里做啥?”
他冷冷问。
骆风棠淡淡勾唇:“你不是都瞧见了么?还问?”
沐子川冷哼了一声。
“果真是未经教化的粗俗人。”
“青天白日,躲在这里做这种见不得人的污秽事,脏了我的眼目!”
他极其嫌恶的道。
杨若晴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
正要开口,腰间一紧。
她被骆风棠揽进了怀里。
他目光冷漠的打量着沐子川,“沐子川,你这叫吃不这葡萄嫌葡萄酸吗?”
“晴儿是我准媳妇儿,我们嬉闹一下不妨碍你什么吧?”
“污秽?呵”
“如果你非要说男女亲热这事污秽,那你自己呢?你不也是你爹娘污秽的结果么?”
骆风棠反问。
沐子川一张俊脸涨得铁青。
竟然被堵得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两个,无可救药了!”
他撂下这话,转身拂袖而去。
巷子里,经过这一搅,两个人也没了嬉闹的兴致了。
骆风棠扶住杨若晴的肩,温声道:“莫把他的话放心上,他那是嫉妒我呢,嘿嘿。”
杨若晴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从前的口笨嘴拙都是装的吧?”她问。
“咋这么说?”他反问。
她道:“方才沐子川被你驳斥得哑口无言,差点吐血了。”
“你这嘴皮子,利索啊,这是打哪学的呀?”她问。
他嘿嘿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我媳妇儿学的呗!”
送走了骆风棠,回来的路上,杨若晴忍不住琢磨了下。
这沐子川,怎么又跑到她家门口来了?
灶房里,孙氏在那烧饭,杨华忠在边上站着陪她说话。
杨若晴在自己那屋,找到了正跟那写字的大安。
“你过来,姐有话问你。”
她朝大安那招呼了一声,随即坐到了床边。
大安放下手里的果木炭,转身来到床边。
“姐,啥事啊?”
“我问你,这段时日,沐子川有没有再找过你?”
大安目光闪了下,垂下头。
杨若晴明白沐子川为啥会过来了。
“咋?他还在教你认字?”她问。
年前那回在土地庙旁,她已经把话跟他说得那么清楚了。
换做别人,恐怕是再不会教了。
“姐,子川哥哥说,做事要有始有终。”
片刻,大安抬起头来,轻声道。
“你上回找到我们那会子,他刚好开始教我三字经。”
“子川哥哥说,等把三字经教完,就不教了。”
“因为那时候我进了学堂,而他,也要去镇上学堂念书,专心筹备今年的秋闱考试。”
大安把沐子川的打算,一五一十说来。
杨若晴讶了下。
还以为他不会再教了
有始有终
他还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不把自己的私人恩怨,牵扯到大安身上。
沐子川,这一点倒是让她有点敬佩。
“那他是从啥时候起又开始教你的?”
杨若晴神情松缓了几分,接着询问。
大安认真想了下:“腊月二十五吧。”
“二十五?”杨若晴挑眉。
二十四夜里过小年,爹被抓去了大牢。
从那夜起,一直持续到年三十。
这六天里,家里一直出于晃动不安中。
“爹出事的当天夜里,姐你和风棠哥哥连夜赶去了县城。”
大安的声音接着响起。
“你们前脚走,子川哥哥后脚也来咱家了。”
“不过他没有进屋,而是在后窗那喊我。”
“他鼓励我,开导我,让我不要担心。”
“他说他相信咱爹不会有事,相信咱家做的是良心买卖。”
“他还告诫我,越是在这个时候,便越不能慌。”
“要照顾好娘,安抚小安,让你不用分心挂念。”
这样啊
杨若晴的眼底露出一丝意外。
大安点点头。
“子川哥哥还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让我越是在艰苦环境下,便越不能放弃学业。”
“只有奋发图强,考取了功名,将来才可光耀门楣,庇护咱家的生意!”
“于是,从隔天起,他每天都教我念书认字”
嘶
杨若晴听到这,倒吸了口凉气。
没想到,沐子川背后也为她家做了这么多事情!
虽然那书生一身酸味儿,可这些见解,却又跟她不谋而合。
沐子川,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469章 平分秋色()
“姐,我啥时候上学堂?”
大安的询问声,将杨若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想了下,道:“正月十八,李家村那学堂招收新学员,我让爹去给你报名。”
“正月十八?那不就是后日吗?”
大安的眼睛顿时亮了。
“哦也,我也要做念书啦!”
看到素来喜欢装老沉的弟弟,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杨若晴既高兴又欣慰。
她抬手摸了下大安的脑袋:“进了学堂,就要好好念书。”
“从前我送你上学,只是希望你肚子里有些墨水,不至于目不识丁。”
“而如今,咱家经历了上回的风波,姐姐对你有了新的要求。”
她看着大安,握住弟弟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沐子川说的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我们姐弟一起努力,姐姐发狠经商挣钱。”
“你呢,给我专心念书,其他的事儿不要你操心。”
“镇上开酒楼,是第一步。将来,姐姐还会把生意越做越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安还小,咱们这个家的兴衰,还得你来庇护。”
“你明白姐姐的话吗?”
大安认真的听着。
小正太一双漂亮得无懈可击的眸子里,闪烁着与年纪不符的坚定和决心。
他用力点头:“姐,你放心,弟弟一定会争气!”
“乖,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她把大安抱在了怀里。
世道炎凉,人心冷漠。
但这爱情的力量,
亲情的力量。
却是她奋斗的动力,和源泉!
不管世道多艰难,前路多坎坷。
有了他们的陪伴和相互扶持,她什么风雨都不怕!
夜里,灯下。
两个小子早早洗漱完毕上了床。
灯下,孙氏正给大安缝着书包。
杨若晴在边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看得津津有味。
桌上灯光微弱,光线昏暗。
妇人手执针线,一针一线细细缝制。
青蓝色的棉布,在她穿梭的针线下,渐渐勾勒成崭新的书包。
杨若晴看得满心感慨。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此刻,娘缝制的是弟弟的书包。
是他人生中第一只书包,却不是唯一。
他将背着这只书包,去李家村的学堂启蒙,踏出漫漫求学的第一步。
从李家村到清水镇。
从清水镇到望海县城,再到宜城府。
直至将来直达京城,金銮殿前
弟弟要走的路,很长,很长。
这只书包,会破旧,会淘汰。
但是,这份希望和寄托,却会一路随行。
杨若晴忍不住伸手摸这书包柔软的一角。
此刻,心里啥滋味都有。
甚至,还有一丝羡慕和嫉妒。
前世,她接受的很多知识都是在组织内部学的。
后面长大了,为了需要才去国外的名校深造,那也是任务的一种。
很多时候,每到学期开学的时候。
她都会躲在那些公立和私立学校的门口偷看。
看着跟自己同龄的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背着崭新的书包走进校园。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但肯定很幸福吧?
“晴儿,你咋啦?”
孙氏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若晴回过神来。
只听孙氏接着道:“看你似乎很喜欢弟弟的书包呢,回头娘也给你缝一个,好不好?”
杨若晴眼底一亮。
但随即便有点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我又不去念书,要书包来做啥”
她道。
眼睛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弟弟的书包。
孙氏把她的小举动看在眼底。
妇人慈爱的笑了,抬手抚了下她的头。
“那娘就给你缝个也更单肩挎着的包,底部缀上荷叶边。”
“漂漂亮亮的,让你挎着它,往返酒楼和家的路途中,还能装很多东西呢,好不好?”
孙氏柔声问着。
杨若晴欣然点头:“嗯,好哇!”
前院,杨华明那屋。
刘氏坐在床边给三丫头喂奶。
杨华明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的凳子上,手里捏着一只酒盅。
面前的桌面上还摆着一碟子花生米。
他抿一口小酒,吃一口花生米,又发一句牢骚。
“娘的,三房没一个好东西。”
“伙同骆风棠来挤兑老子,让老五钻了个空子!”
听着杨华明忿然的声音,刘氏也是一脸的不爽。
“采办那可是肥差呀,且不说那些菜贩子们的孝敬,就每日手指缝里漏掉的一点,都够咱吃饱喝足啦!”
“三房没一个好东西,我诅咒他们那酒楼,今个开,明个倒。”
“菜里面吃出老鼠蟑螂,趁早关门下大牢!”
这里的怨气冲天。
而一墙之隔的杨华洲屋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小两口刚刚云收雨歇,这会子都还一身的热汗,靠在床头说话。
杨华洲很是激动的道:“爹吃夜饭的时候,答应让我去镇上酒楼做采办了!”
“真好,我老早也想出去见见世面,学点东西,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啊!”
杨华洲一脸的感慨。
鲍素云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
闻言,妇人也是一脸的欣喜。
“这个好机会,是晴儿帮咱争取来的。”
“采办是个要紧的差事,晴儿他们把这个差事交给你了你,你可得用心做啊!”
“万万不能拖晴儿和棠伢子后腿!”鲍素云叮嘱。
杨华洲笑了,看了眼妇人。
“这道理我自然明白,不用你叮嘱我也会踏踏实实做好这差事的!”
鲍素云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往后你早去晚归,家里这块莫要担心,我会好好操持家务,伺候爹娘的。”她又道。
杨华洲满意的点头。
“素云,你真是个贤惠的好女人。我杨华洲娶了你,是我的福气。”
他由衷的道。
鲍素云的脸更红了。
“千万莫这么说”
看到女人那红彤彤的脸蛋儿,还有那水波般撩人的眼神。
杨华洲又蠢蠢欲动了,往她那边凑了过去。
鲍素云用手抵住杨华洲的胸膛。
女人讶了下:“咋还弄啊?这几****夜夜弄,我怕你身子骨吃不消!”
“放心好了,你男人身子骨硬朗着呢。”
杨华洲低笑了声,把鲍素云压了下去。
床,再次陷入了地动山摇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470章 对你不客气()
转眼就到了十八。
吃过早饭,孙氏给大安挎上了崭新的书包。
又往大安的书包里,揣进了一条糕。
寓意步步高(糕)升。
边上,骆风棠拿出一副笔墨纸砚来。
“大安,这副文房四宝送给你,好好念书。”
大安惊喜的接过文房四宝,满脸惊喜。
“多谢姐夫!”
他脆生生道。
叫得骆风棠和边上的杨若晴都红了脸。
骆风棠摸了下大安的头:“乖!”
杨华洲和鲍素云也过来了。
说了不少吉祥话。
众人目送着杨华忠牵着挎着新书包的大安出了家门,这才返身回来。
瞅见杨若晴也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晴儿,你和棠伢子这是要去哪?是去镇上酒楼吗?”杨华洲问。
杨若晴微笑着道:“今个我和棠伢子要去一趟县城,给他的一位朋友拜晚年。”
“是那位叫徐莽的兄弟吧?”杨华洲又问。
上回晴儿他们能顺利揪出陈三,为三哥洗去嫌疑。
多亏了棠伢子的那位县城朋友帮忙。
杨华洲听杨华忠说过好几遍了。
杨若晴点头:“正是徐大哥呢。”
杨华洲道:“嗯,那是该去拜访下。”
“对了晴儿,咱那酒楼啥时候开张?开张前都要做些啥?”
“你五叔我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不太清楚,你得多吩咐!”他接着又道。
杨若晴笑了。
对杨华洲道:“酒楼的新牌匾,已经送去做了。这两日应该差不多。”
“我和棠伢子的计划是,等这趟从县城回来,就着手酒楼开张的事儿。”
她道。
“酒楼桌椅墙壁啥的,都不需要大装修,在小细节上,做点修缮改变一下整体的风貌格局。”
杨华洲点头:“新酒楼新风貌,是该做点改动。”
杨若晴接着道:“具体咋做,等我们明日回来,再跟爹和五叔商议。”
商议只是为了尊重他们才说的。
一切的计划安排,她心里早就有了方案。
她要把现代餐饮业的经营理念融入这古代的酒楼。
打造出有个人特色的酒楼。
“咱人多力量大,真正着手弄起来,很快的。”她又安抚杨华洲道。
“估摸下时间,月底二十六二十八的双日子就能开张!
杨华洲用力点头,摩拳擦掌,满心的期待。
杨若晴拾掇好,跟孙氏道别:“娘,我和棠伢子会在县城住一宿,明日下昼到家,你不用挂念。”
孙氏道:“那你们路上当心点。”
一直把她和骆风棠送到巷子口,妇人这才转身回了屋子。
两个人打算步行去清水镇,再从清水镇租赁一两马车去县城。
刚到村口,便瞅见村那边,走过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天水青长衫的沐子川,背着他娘给他缝制的书包。
一手拎着一只木箱,另一手拿着一把雨具。
正朝这边过来。
看这阵势,也像是去镇上。
“今日是学堂报名的日子,他怕是去镇上的学堂。”
杨若晴压低声对身旁的骆风棠道。
骆风棠点了点头。
在杨若晴二人看到他的同时,他也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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