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锅肥肠,给客官做下饭菜的。”
她笑着朝他眨眨眼,唇角勾起俏皮的弧度。
他垂下目光,看着面前香气缭绕的饭。
暗红色的土陶碗。
一粒粒米饭劲爽干脆。
金黄色的蛋絮点缀其中,还有那绿色养眼的葱花沫子
还有那光嗅着香味儿,就足够让他垂涎三尺的干锅肥肠
“卖相真好”
他忍不住赞道。
“嘻嘻,人漂亮,烧出的饭菜肯定也好看呀!”
她一脸的自恋。
骆风棠又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儿。
锅台上点着一盏豆油灯。
淡淡的扥光映衬下,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眼睛很明亮。
这丫头近来一天天都在蜕变呢!
越变越美了!
他暗暗想着。
“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催促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手里,也被她塞进了一双筷子。
他点了点头,一手端碗,一手抬起筷子。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往嘴里扒拉了一口蛋炒饭,又夹起了一块肥肠
“味道咋样?咸不咸?淡不淡?”
她睁大了双眼问。
他点点头,“比龙肉还要好吃。”
她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马屁拍的”
姐喜欢!
“晴儿你要不要尝一口?”他问。
杨若晴摇头。
“我晌午吃撑死了,夜里都不想吃了!”她搂着肚子道。
肥肠好吃是好吃,可是蕴含的热量也高啊。
减肥中的她,坚决不能碰!
他知道她现在有很多忌口的东西,也不勉强。
在那扒拉着饭菜。
这肥肠,味道真不赖,比肉还要好吃!
她瞅着他吃饭,心里满足死了。
世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为亲人和喜欢的人,用心烹饪可口的饭菜了。
突然,她想起那份子钱的事来。
第404章 还学会吊人胃口了()
她扭头望了眼灶房门口,确定外面院子里没人经过。
这才压低声对他道:“不是让你拿个几十文就差不多了吗?咋一下子送一百二十文啊?”
骆风棠怔了下。
随即明白过来她指的啥。
他笑了下,没吭声,埋头扒饭。
杨若晴接着道:“你呀你呀,让我说你啥好?”
“剩下几十文钱,购买好几斤猪肉呢!”
“全送出去,我五叔他们一个子儿都得不到,全进我奶那口兜里了!”
骆风棠一边吃着饭,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眼睛却带着笑意看着杨若晴这副数落的样子。
看着,听着,他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懊恼和后悔。
眼底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诶,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呢,你咋还笑得出来?”
“这败家爷们,真心受不了”
她嘀咕着。
骆风棠吞下口中的饭,终于出声了。
“晴儿,你这小管事婆的样儿,真好看!”
他道。
啥?
杨若晴翻了个白眼。
突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骆风棠接着道:“我晓得你是为我打算。”
“我更晓得你五叔疼你,对你们全家都好。”
“一辈子成一回亲,这个贺礼,我不能马虎。”
他一脸真诚的道。
“即便那钱一个子儿都落不到五叔手里。”
“可我送出去了,尽到了我的心意,就行了!”
“往后,等咱的关系正式落定了。”
“我还会陪着你一起孝敬你爹娘,善待你五叔!”
骆风棠道。
杨若晴沉默了。
目光深深的看着他。
心里面柔软成了一团。
爱屋及乌,就是这样的吧?
这看着憨厚木讷的他,心思细腻远超出她的想象。
善解人意,处处想得周全妥帖。
对长辈恭谦孝顺。
这样的好男子,甭管做夫君,做女婿,做儿子,做姐夫
都是首选!
骆风棠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蛋炒饭扒了个精光。
还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杨若晴瞅见他这样,心里甜滋滋的。
很有成就感呢!
“晴儿,你五叔成亲了,那咱啥时候也把事情定下来啊?”
他抹干净嘴,转而一脸期待的问她。
提到这个,杨若晴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咋突然又提这个了啊?”
她侧过身去,有点不好意思。
话题跳跃太快了,有点淬不及防。
骆风棠嘿嘿一笑。
他知道她是害羞了。
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
每回提到儿女亲事,她故意让自己像个张牙舞爪的母夜叉。
其实她心里羞着呢,慌着呢,才故意这样的。
骆风棠接着道:“你上回说的四样东西,我已经在筹划了。”
“再给我几日功夫,我便可以搞到三样。”
“能不能跟你打个商量,先让我把把婚求了?”
“回头缺的那一样,日后再慢慢补上?嗯?”他商量着问。
杨若晴转过身来,脸上露出诧异。
“你说啥?你搞到三样了?”
她问。
上回她故意考验他。
跟他说梦中世界里,男人跟女人求婚。
得准备玫瑰花,巧克力,蛋糕和钻戒。
她知道这个时代很难寻到那样的东西。
不过是那么一说,给他设置点关卡,让他去折腾一番。
让他感受下,想要娶到一个媳妇,得付出努力。
差不多的时候,就让他低空飞过了。
没想到,他竟然当真在谋划?
“你搞到哪三样了?”
她又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骆风棠笑了,笑得一脸的神秘。
“暂不告诉你,你答应让我派媒人来,我就把礼物带给你。咋样?”
他谆谆诱问。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
好小子,还学会吊人胃口了?
这么坏,从哪学的?
“成!”
她就范了。
好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她再逆天,也是女人,逃不出这个怪圈圈。
听到她松口了,他惊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晴儿,我没听错吧?”
他激动的从灶口站了起来。
把碗放到锅台上,一把按住她的肩。
“今个腊月初八,初十是双日子,我就让媒人来咋样?”
他迫不及待的问。
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长庚叔给抓过来提亲!
杨若晴想了下:“十二吧!”
“明个咱要去送豆腐,回来得买很多五花肉灌腊肠。”
“等把腊肠灌完了,静下心来再议婚事!”她道。
骆风棠连连点头:“好好好,你说几号就几号!”
他已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伸臂抱起她,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子。
“哈哈,晴儿答应嫁给我啦”
“我要娶媳妇啦”
他爽朗愉悦的笑声在灶房里响起。
“呀,你小点声哪”
杨若晴脸红成了猴子屁股,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
还好大家都去前院闹洞房去了
好一会儿才被他放到地上。
“没羞没躁的!”
她嗔了他一眼,转身去到锅台边准备洗碗。
他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夺下她手里的碗筷。
“我来!”
他道。
“一副碗筷,我一会儿就洗好了!”她道。
他死活不让。
“这些活儿,往后我都包了。不能让媳妇儿累着!”
他说得义正言辞。
杨若晴的脸再次红了。
“还没定亲呢,别一口一个媳妇儿,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抚了下手臂道。
他嘿嘿一笑。
不予辩解,在那舀了水仔细清洗起来。
洗完了碗筷,又把灶房收拾妥当。
骆风棠道:“时辰不早了,我该要家去了。”
说到要家去,两个人眼中都流露出依依不舍的东西来。
但又都忍住了。
彼此家里都有事情呢。
天天凑在一块卿卿我我,喝西北风啊!
“成,那你家去吧,夜里烫个热水脚好好歇息!”她叮嘱。
“嗯,你也莫累着!”
前院,谭氏那屋。
老杨头直到这会子,才得空坐在凳子上细细翻看礼金册子。
谭氏蹲在他身前,正埋头给他洗脚。
老杨头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不时点点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来。
尤其是看到老沐家和老骆家的礼金数目。
老杨头更是诧了下。
“这两家,从前素来都不大与村里人情往来。”
“如今倒给咱家破了例,哈哈,这还真是两个孙女的面子大啊!”
老杨头感慨着道。
第405章 也不顶事儿()
尤其是老骆家。
一百二十文,这礼送的不轻哪!
谭氏撇了撇嘴:“闺女本来就是赔钱货,把她们拉扯大,也就婚嫁这会子能捞一点回本。”
“等到兰丫头和胖丫嫁出去了,咱就啥都捞不到了!”她道。
老杨头脸上的笑容变了下。
“好好的话,从你那嘴里一说,都变了味儿。”
“好像咱老杨家的闺女,是用来卖钱似的!”
老杨头不搭理谭氏,接着往后翻看。
突然,瞅到一个名字,老杨头惊了下。
“呀?王洪全家咋也来贺了呢?”他问。
谭氏手一顿。
“啥?他们家也送贺礼来了?可是,今个前面吃酒席的,没见着他们家人啊!”谭氏道。
老杨头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
“催人吃酒席的是老四,遭了,铁定是老四把王洪全给漏掉了!”他道。
谭氏有些恼了:“这个兔崽子,我去把她喊过来问问咋回事!”
说着,起身蹬着小脚出了门,径直奔对面西屋去了。
西屋里,桌上留着一盏豆油灯。
两个大一些的闺女在边上的小铺子上睡着了。
三丫头躺在摇篮里,也咬着手指头睡了。
刘氏撅着屁股,正跟那铺床。
边铺边抱怨:“几日没回来,咱那屋都被你妹子给霸占了!”
“死的是一条狗,又不是人,咋就怕成那样?”
“她自个不敢回那屋去睡,好歹把东西挪出来,咱不怕,咱去睡呀!”
“一个人霸着两间屋子,咱五个人挤一间,恼火死了”
刘氏絮絮叨叨了好一阵,都没听到自家男人搭句腔。
她朝这边瞅了一眼。
只见杨华明像一只壁虎似的扒着那墙壁。
侧着脸,耳朵贴在墙上,像是在听隔壁老五那屋的动静。
边听,那嘴巴还时不时咧几下,笑得一脸的猥琐。
刘氏撇撇嘴:“那墙角有啥好听的?瞧你那没出息样儿!”
杨华明嘿嘿一笑:“那鲍氏又水灵又白嫩,五弟今夜里享福了”
刘氏瞅了眼自个粗糙暗黄的手背。
嗤了一声。
“切,吹了灯,黑漆漆的被窝里一钻,不都是一回事儿嘛!”她道。
杨华明懒得搭理刘氏,接着听。
“你还睡不睡了?”刘氏问。
杨华明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氏恼了。
想起今个杨华明对着鲍素云吞口水的事儿。
妇人抄起手底下的一只枕头,朝着杨华明砸了过去。
枕头破了洞,砸到杨华明,里面塞的鸡毛全飞了出来。
落了杨华明一身。
杨华明恼了,跳了起来:“你个疯婆娘,砸我做啥?”
“砸的就是你!”
刘氏双手叉腰,怒道。
“做新郎官的是你五弟又不是你,瞅瞅你这样儿,不正经!”
杨华明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甩刘氏耳光。
谭氏突然在外面用力拍打着窗户。
“老四,过来一趟,你爹有话问你!”
撂下这话,蹬蹬蹬的脚步声快速回了东屋。
屋里,杨华明指着刘氏道:“回来再跟你算账!”
刘氏一仰脖子:“谁怕谁!”
杨华明摔门而去。
东屋里。
“啪!”
老杨头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桌子上的一碗茶都跟着跳了起来,又落了回去。
杨华明垂着头站在一旁,也是吓得不敢动弹。
“爹,忙中出错,我也不晓得咋会把老王家给漏掉了”
杨华明一脸的懊悔,赔着小心道。
老杨头气得眉毛胡子都在抖动。
他抄起手里的旱烟杆子指着杨华明。
“吃喝拉撒你不忘,让你做点事儿,你就丢三落四!”
“你遗漏了别家,倒也无妨。”
“王洪全家,眼下跟咱家那风波还没过去呢!”
“人家过来道贺,给足了咱面子。”
“你却连酒席都把人家给遗漏了,人家会咋想?”
“这事儿要是传到村里人耳里,会咋看我?咱还要不要做人了?”
老杨头迭声质问。
杨华明的脑袋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
谭氏在一旁看着,跟着骂了杨华明几句。
“事儿都发生了,你就是把这兔崽子杀了,也不顶事儿!”
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谭氏最后打起了圆场。
老杨头黑着脸,对谭氏吩咐道:“明个备着礼品,我亲自去趟老王家赔礼道歉。”
“后日鲍家村那边的女眷过来做客,到时候再把王洪全他媳妇请过来吃酒席!”
谭氏点点头。
老杨头又瞪了杨华明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
杨华明如蒙大赦,赶紧夹起尾巴滚了。
谭氏关上屋门,转过身来,一脸狐疑的问老杨头。
“你说,这老王家给咱送贺礼,啥意思?”
老杨头瞅了眼谭氏。
“若是照着村人的交情,二十文,四十文钱就差不多了。”
他琢磨着。
“可他这送了六十文啊,跟老沐家一样多。”
“难道,老王家是走的亲戚的标准?”他问。
谭氏眉头皱了起来。
“亲戚标准?莫吓我!”她道。
“那王栓子从前瘦弱,可五官端正。”
“如今破了相,这样的人咋能配得起咱梅儿?”谭氏道。
老杨头不吭声,一脸的为难之色。
这样一个喜庆的夜晚,为难的,不止有老杨头。
对面西屋的新郎官杨华洲,此时也犯难了。
西屋。
点不起红蜡烛,桌上特意留了两盏豆油灯。
鲍素云蹲在地上,垂着头帮杨华洲洗着脚。
屋子里很安静,这对新婚夫妇都有些紧张,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把杨华洲的脚洗干净了,鲍素云自己端了一盆水绕去床后面自己洗。
这边,杨华洲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
就穿着里面的一条牛犊鼻的大裤衩子就钻进了被窝。
汉子粗壮的双手枕在脑后,大大的眼睛望着帐子顶蓬。
期待,激动,紧张,还有遏制不住的兴奋!
夜饭后,四哥把他拽到了一旁。
教了他一些洞房的技巧。
活了二十五六岁,汉子这才明白原来两口子睡觉。
不是简简单单的扯上被子闭上眼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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