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再好,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你两个弟弟,日后长大了,也得成亲成家。”
“少年的夫妻,老时的伙伴,最后能陪着你的,只有你的夫婿啊!”
孙氏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听得杨若晴心里不能平静。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不过,从前却没有人这样掏心挖肺的对她说过。
只有娘,自己的亲娘,才会这样事无巨细的叮嘱。
虽然娘是一只正在改造中的包子。
经常会扯自己的后腿,成为包袱。
可是,这个包袱,她愿意背。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寻到自己的良人。”
杨若晴轻声道。
“我先前给棠伢子出了一道难题,想考验考验他。”
“啥难题啊?”孙氏问。
杨若晴抿嘴一笑,把先前的事儿,三言两语跟孙氏说了。
孙氏愕了。
“棠伢子上哪弄那些东西去?你这不是刁难人家吗?”孙氏道。
杨若晴摇了摇头。
“也算不上刁难吧,就当是一个考验。”
她道。
“轻易得到手的东西,很多人都不大去珍惜。”
“你闺女我虽敛财,却也不贪心。”
“我并非当真要他弄来一模一样的东西。”
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态度。
钻戒,巧克力,这时代压根不存在。
她就想看看,他会以何种形式,来完成这个任务,圆她这个梦。
“那要是他办不成咋办?”孙氏又问。
杨若晴笑了下,“他一定能做到的,我信他。”
“哎,你这闺女啊,鬼精灵。棠伢子遇上你呀,也是一物降一物了。”
孙氏一脸感慨的道。
“娘还是盼着棠伢子能早日改口,喊我娘,我就知足了!”妇人道。
杨若晴微红着脸,点点头。
天才蒙蒙亮,骆风棠就过来了。
孙氏掐着时间点,贴了玉米饼子在锅里。
杨若晴和骆风棠吃了饼,喝了水。
然后把豆腐和豆腐干那些,一股脑儿装到了独轮车上。
在孙氏的目送下,两人往镇上送豆腐去了。
到了聚味轩后院门外时,骆风棠迟疑了下。
有点不大想进去的意思。
杨若晴瞅了他一眼,笑了下。
“咋不敢进去?是怕那位东家小姐在里面堵你?”
她打趣道。
骆风棠皱了下眉。
他不怕她堵。
他怕的,是那位东家小姐老是说些不识趣的话。
会惹晴儿不高兴。
也惹得他要费很多口舌去解释。
他又是一个口笨嘴拙的人。
像是能瞅出他心里想的啥,她抿嘴一笑走回他身旁。
“只要你立场坚定,不被她蛊惑,有啥好怕的呢?”
“至于我嘛,你大可放心,我从来不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她道。
听到她这样说,骆风棠放下心来。
两个人一起进了后院,直奔周大厨那边而去。
验货,过称,开收据。
在这过程中,那位靳小姐一直都没露面。
宋采办也没来。
周大厨把写好的字据递给杨若晴。
她谢过,拿着字据正要去前面大堂领钱,被周大厨喊住。
周大厨一脸的喜气,对杨若晴和骆风棠道:“有个好事儿要跟你们两个说。”
第364章 咱都有赏赐()
“啥好事儿啊?”杨若晴笑着问。
周大厨道:“咱们酒楼的豆腐这道菜啊,如今成了咱望海县城的一道特色菜。”
“好多过往的商客,到了咱县城,都慕名来咱聚味轩平常地道的农家豆腐!”
听到周大厨这么一说,杨若晴和骆风棠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自己家做的豆腐,在县城反响那么好。
肯定开心啊!
“县城的大乡绅们,宴请宾客大都都选在咱聚味轩!”
“我听东家说,下个月县令大人会在咱聚味轩宴请一位从京城下来的大官儿。”
“点名要咱酒楼的八喜豆腐做彩头。”
“东家让我去掌勺,到时候,你们送些新鲜的豆腐来。”
“让县令老爷们吃满意了,咱都有赏赐!”
听到周大厨这话,杨若晴乐眯了眼。
她连连点头:“周大叔你尽可放心,我们给贵酒楼每一次供货的豆腐,都是隔夜做的鲜嫩豆腐,口感绝对佳!”
去前面大堂领了钱,杨若晴和骆风棠欢欢喜喜的去了瓦市。
两个人家里,都断炊了。
这会子得去瓦市大肆添置一番。
“晴儿,你在这买菜,我去那边转转。”
瓦市里,骆风棠对杨若晴道。
杨若晴抬起头来:“你要去买啥?”
他道:“我大伯的旱烟叶子没了,打发我给他带些。”
“方才从那边过来,我瞅见一个老汉在卖旱烟叶子。”
“好,你去吧。”
杨若晴转过身来,接着跟一个农妇那挑拣萝卜。
又大又白的萝卜,首段带着绿色的萝卜叶子,根须的地方还沾着泥。
刚上市,价格有点贵。
卖到了两文钱一斤。
杨若晴家里家里的菜园子,也种了白菜和萝卜。
因为种下去比较晚,这会子都还没长好,还不能吃。
这一两个月,家里就跟那脱产干部家似的,啥都是靠买。
骆风棠在瓦市里兜兜转转。
视线,从两边的摊位上扫过,不放过每一处。
昨夜,他在床上琢磨了一晚上。
钻戒,红色的花儿,心形的巧克力,还有蛋糕
就算寻不到跟她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也要努力去找最接近的!
一炷香的功夫后。
杨若晴手里的两只篾竹篮子里,全都装满了蔬菜。
白菜,萝卜,莴笋,大蒜,香葱
此外,她还跟屠夫那剁了三斤排骨。
割了二斤猪肝。
此外,还有一对鲫鱼。
在熙熙攘攘的瓦市口,左顾右盼。
骆风棠的身影出现了。
他兴冲冲的朝这边过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咋笑得这么高兴?捡到钱啦?”
她问。
他摇头:“比捡到钱还要高兴。”
“哦?为啥呀?”她问。
“嘿嘿,我也保密!”他道。
杨若晴翻了个白眼。
这小子,把她那一套全学去了。
得交学费啊!
瞅了眼他手里的木桶。
一个桶是空着的,另一个桶里,放着些白菜莴笋,上面还有一捆烟叶子。
再看他身上,似乎也没藏什么东西。
故弄玄虚!
“走吧,咱去买米!”她招呼着。
“嗯!”
两个人在米粮铺子那各自称了大米,麦子粉。
杨若晴惦记着上回冬至节,桂花婶子做的黑芝麻糯米圆子。
又称了两斤糯米和半斤二两黑芝麻。
路过杂货铺子的时候,又进去采办了些油盐酱醋和草纸,皂角粉啥的。
她采办的时候,现在都是双份。
自家一份,老骆家一份。
因为自家人口更多,所以份量相对要多一些。
要出铺子的时候,杨若晴瞅到柜台一角,摆着一叠劣质的纸张。
问了下。
才知道这些劣质的纸张,很多都是用来画花样子的。
也有一些贫困学子,用它来写字。
杨若晴买了一叠,卷成筒塞在一堆杂货里面。
骆风棠问:“咱不是买了入厕的草纸么?用这纸会不会太铺张了些?”
杨若晴道:“这是我买来给大安画画用的。”
骆风棠恍然。
“那得再配上笔和墨啊!”
杨若晴摇头:“等他以后蒙学了再配齐全吧,这会子就是涂鸦,用你烧的那果木炭刚刚好!”
出了杂货铺子,两个人把所有东西全部装到独轮车上。
满载而归。
到了家,两个人把东西卸下来。
杨若晴把那两条鲫鱼递给骆风棠。
“你拿回去红烧了,给你大伯下酒。”她道。
骆风棠愣了下,想要推辞。
杨若晴接着道:“鲫鱼词儿多,我家小孩子多,吃不了。”
“我给弟弟们买了排骨和猪肝呢,鱼你拿去,甭磨叽啊!”
这几****忙着拆屋子盖屋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吃点鲫鱼补补身子。
骆风棠看懂了杨若晴眼底的关心。
他眼中露出暖意,点点头,收下了鱼。
帮着孙氏烧晌午饭的时候,杨若晴发现自打自己回来,就一直没瞅见杨华忠。
杨若晴跟孙氏那一打听。
原来他早饭后就去了前院,帮杨华洲打婚床。
杨若晴暗暗叹了口气。
这老爹啊,能跑能走了,就闲不住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老爹和五叔感情深厚嘛。
当初分家的时候,就五叔帮他们说话。
搬来后院那天,下着雨。
也是五叔和二堂哥过来帮着搬东西,驮爹的。
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现如今五叔患难躺在床上,老爹去帮他赶制婚床,也是情理之中。
“娘,这排骨你先炖上,我先去看看五叔。”
前院杨华洲的屋子里。
屋门敞开着,杨华忠和杨永进蹲在屋子中间,正在那忙着打制婚床。
斧子锯子的切割声,钉子钉入木板的叮叮当当声,热闹得很。
杨若晴进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向屋里面的小床铺。
杨华洲躺在那,今日的气色看起来,比昨儿更好一些了。
汉子的身体好,恢复的快。
“五叔,今个觉着咋样啊?”
杨若晴微笑着问道。
杨华洲道:“好多了,都不咋痛。”
“那就好。”
她给他检查了一下,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正准备离开屋子,对面东屋里,突然传来杨华梅的哭声。
“我不****不干,打死我都不干!”
“打不死就得干!”
老杨头的一声怒吼,震住了杨华梅的哭声。
也震得这边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第365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姑这又是咋啦?”
杨永进皱了下眉头,瞅了眼对面东屋,一脸的厌烦。
杨华忠叹了口气:“甭管,咱做咱的”
话音还没落,对面东屋传来‘砰!’一声摔门的声响。
接着便是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死丫头,你跑哪去?给我回来!”
老杨头追了出来。
谭氏尖锐的哭声也响起了。
“梅儿,你要跑哪去?快回来!”
“老三,永进,你们是死人吗?快出来拦下啊!”
西屋里,也没得安宁了。
杨华忠和杨永进出了屋子,床铺上的杨华洲也一脸焦急的坐直了身子。
杨若晴对杨华洲道:“五叔你甭乱动,我去看看啥情况。”
说罢,她快步出了屋子。
外面院子里,还没跑几步就气喘的杨华梅被杨永进给拦住了。
身后,老杨头和谭氏追了上来。
谭氏拉着杨华梅的手臂在那劝。
老杨头黑着一张脸站在那,指着杨华梅的脑袋训。
“闯了祸不知道悔改,说了你几句还犟嘴,一点教养都没有!”
老杨头怒道。
“快些回屋收拾下,等下跟我去趟县城!”
杨华梅捂着脸哭。
边哭边跺脚:“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去县城。”
“爹你就算把刀子架我脖子上,把绳索套着我,我也不去医馆看王栓子那个丑八怪!”
“啪!”
老杨头抬手,一巴掌拍在杨华梅的脸上。
清脆响亮。
他还保持着高举手臂的姿势。
那张老脸,却懵了。
边上的谭氏回过神来。
老太太瞅到杨华梅脸上清晰的五指红印,一张脸顿时扭曲了。
“你个死老头子,咋忒心狠哪!”
谭氏尖声叫骂着,挥舞着一双锋利的爪子。
照着老杨头的头脸和身上挠了。
“要打死闺女,先打死我!”
“我们母女都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打死我们,你就安生了,这一大家子也安生了”
撕拉
老杨头的袖子,被她撕下一条口子。
谭氏还跟发了疯似的扑过来,披头散发,猩红着眼。
一副要跟老杨头拼命的架势。
待到边上的杨华忠和杨永进回过神来,老杨头脸上已经挂了彩。
老杨头抹了把脸,看到指尖沾着的血,气得眉毛胡须都在颤抖。
“死老太婆,你疯了吧?”
“死一边去!”
老杨头抬手,将再次扑上来的谭氏一把推到地上。
谭氏摔了个四仰八叉。
眼睛翻白,口吐白沫,四肢跟弹棉花似的乱抽一气。
si尿又从裤裆里淌了出来。
“不好啦,我奶又犯病了!”
杨永进惊呼了一声。
这边,杨华忠已脱下了鞋子塞进了谭氏的嘴里。
省得她咬到舌头。
老杨头意识到自己做了啥,也慌了。
对杨华忠和杨永进道:“快,快把人扛屋里去,喊大夫,喊大夫”
杨华忠抱起了谭氏,快步朝东屋奔去。
老杨头紧跟在后面。
杨永进拔脚奔去了前院,去请老村医去了。
院子里就剩下杨华梅。
她看样子也吓傻了,傻愣愣站在院子中间,张大着嘴忘记了哭。
一扭头,看到杨若晴站在西屋门口。
杨华梅所有的委屈,顿时化作愤怒和仇恨。
“死胖丫,我的笑话你看够了没?”
“要不是你霸占着棠伢子,我也不会被你坑得这么惨!”
她咬牙切齿的骂。
杨若晴用看白痴的眼神瞅了杨华梅一眼。
“你是自己作死,关我屁事?”
“就算没我,棠伢子那你也甭指望!”
“也不看看自己啥德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杨华梅气得脸都白了。
腮帮子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她下意识就想张口搬救兵:“娘”
“甭喊了!”
杨若晴截断她。
“你娘都被你气晕过去了,没人给你撑腰!”
杨华梅狠狠一跺脚,“死胖丫,我跟你没完!”
然后,她拔起大象腿跌跌撞撞也跑进了谭氏那屋。
杨若晴摇摇头,转身回了西屋,跟杨华洲那说情况去了。
老村医很快就赶到了,又是一番灌汤灌药掐人中。
谭氏总算醒了。
老杨头喊金氏过来给谭氏换了身衣裳。
换下的脏衣裳,老杨头又想让孙氏拿去洗掉。
杨若晴道:“我娘这几日腰不好,蹲不得,家里的衣裳都是我去洗!”
老杨头道:“那晴儿你去把你奶这几件衣裳搓了吧,你大妈笨手笨脚的洗不干净!”
杨若晴瞅着那衣裳上污物,一脸的为难。
“爷你还是饶了我吧!”
老杨头没辙,只得又打发金氏去把衣裳给洗了。
做完这一切,他黑着脸出了屋子,身后还跟着抽抽搭搭的杨华梅。
老杨头看了眼守候在院子里的几个儿孙。
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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