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坛子酒嘛,磨叽个啥,拿着钱赶紧走吧,下回出山,我拉一板车酒回来!”
付了钱,老磨直接拿了酒坛子转身回了堂屋。
葛大蛋数着手里的铜板,嘴巴也咧开了花。
先前在拓跋凌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而不快的心情,这会子也豁然好了。
揣好了钱,葛大蛋哼着小曲儿一溜烟跑回了家。
老磨家。
大家伙儿围着桌子吃着野兔肉,喝着酒。
喝到一半,老磨就被人喊走了。
“老磨哥这是上哪去了?咋不接着喝呢?”骆风棠问。
杨若晴便贴着他的耳朵,把黑骡子那件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骆风棠讶异了。
看了眼对面坐在那里喝闷酒的拓跋凌,骆风棠道:“凌老板不必情绪低落,像黑骡子那种人,就该死。”
“倘若换做我是你,恐怕我也会杀了他泄愤的。”
听到骆风棠这话,拓跋凌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丝错愕,随即便生出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大棠兄,冲着你这话,我敬你一盅。”
拓跋凌举起豁了口的碗,仰头一饮而尽。
骆风棠也是个豪爽的,自然端起碗奉陪到底。
齐星云坐在一旁,也端起手边的酒碗过来凑趣。
氛围不错。
酒足饭饱,拓跋凌和骆风棠齐星云三个留在堂屋聊天。
杨若晴则去帮他们收拾屋子去了。
今夜的安排是杨若晴跟骆风棠睡一屋,拓跋凌跟齐星云睡一屋。
齐星云清楚拓跋凌的身份,而拓跋凌却并不清楚齐星云的身份,所谓的小棠的二哥,拓跋凌知道这是个幌子。
夜里,回到屋子里,骆风棠跟杨若晴两个并排坐在简陋的铺子上,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潮湿和发霉的气味。
屋里也没点火,黑漆漆的。
黑暗中,骆风棠将杨若晴轻轻抱在怀里,心疼得不得了。
“原来这几天,晴儿你就是住在这么差的屋子里啊,这可怎么住!”他道。
比起家里的屋子,床,被褥
这里简直连杂屋房都不如啊。
感受到骆风棠的心疼,杨若晴心里暖烘烘的。
不过,他的话却让她有点想笑。
“你媳妇我呀,是享得了福,也吃得了苦。”她道。
“从前咱俩小时候那会子,住的那屋子,不就跟这屋子差不多嘛!”她接着道。
“且不说我家了,那会子刚分家,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
“每到下雨的时候,我爹娘就把屋里所有能装水的东西全都派上了用场呢,”
“盆,桶,甚至喝茶的碗都齐上阵,一整个晚上屋子里热闹得不得了,叮叮咚咚的,哈哈哈”
被她的情绪渲染,骆风棠也回忆起自己以前的屋子。
“我也一样呢,很多时候睡到半夜,脸上淅淅沥沥的,一摸,原来是下雨了。”
“床上自然也是湿了,我都是接着睡,习惯了就好。”
“就拿这屋子的气味来说吧,久违的,熟悉的气味啊,嘿嘿”
用晴儿的话来说,这屋子里都是单身狗的气味。
两口子依偎在一块儿压低声说着话。
“棠伢子,既然咱打算陪齐星云在山里找剑,再待七天,”
“一头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我索性把拓跋凌也带上吧,他大老远过来也是为了这个。”她道。
骆风棠道:“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到时候为了神剑打起来?”
杨若晴嗤了声,“不可能找得到的,他们两个,我都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那种玄乎的东西也信,还拿来亲自实践,我也是醉了。”
骆风棠道:“我也不懂那些,反正,我哪都不信,就信我媳妇儿,嘿嘿”
半夜下起了雨,雨还很大,哗啦啦的,大磨这屋子,自然也是地上湿滑湿滑的。
隔天,雨依旧没停,压根就没法出门。
齐星云很焦急,但望着外面的天,也很无奈。
拓跋凌也很焦急。
“等雨小一些,我们可以进山去碰碰运气。”拓跋凌对齐星云道。
昨夜两个人一起睡的柴房,一宿都没睡意,加上又喝了酒,两个人闲着无聊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道出了各自来山里的目的。
都恍然,在外面,他们是敌对国的王爷,但在这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两个人原来是同一路人。
杨若晴和骆风棠过来了,骆风棠看了眼这天,道:“这雨怕是得下一整天了。山路不好走,雨天山里雾气重,看路也不清楚,我建议等雨停了再去。两位觉着呢?”
拓跋凌道:“我没意见。”
齐星云转过身来,皱了皱眉头,道:“也只能如此了,那我先回屋去了,你们聊。”
这边,拓跋凌来到杨若晴跟前,对她道:“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我越发欣赏你了。”
杨若晴勾唇,知道拓跋凌指的是啥。
她为他保密了进山寻剑的事
寻剑,是他自己昨夜跟齐星云闲聊的时候自己说出口的。
“凌王爷,算你有眼光,父老乡亲都是这么夸我来着的,我这个人,一口唾沫一口钉啊!”杨若晴老脸不红的道。
第2769章 华山论剑?()
拓跋凌笑了笑,视线落到杨若晴身旁的骆风棠的身上,然后,抬手抱拳拱了一下。
“阁下就是骆将军吧?久仰久仰,今日终于得见真颜。”他道。
骆风棠也礼貌性的抬手回拱了一下。
杨若晴打趣道:“拓跋凌,咋样啊,我家男人是不是跟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拓跋凌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道:“确实有点。”
想象中的那个能以一敌百的骆将军,应该跟兽巨人似的。
可眼前这位,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家男人啊,是最平易近人,最亲民的将军呢,因为他是草根出身,”
“拿起刀剑就是大将军,能保家卫国,放下刀剑拿起锄头犁头,他就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
“穿上铠甲,他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杀伐果断,”
“换上布衣,他是个孝顺儿子,是给岳父家劈柴挑水的好女婿,是趴在地上陪小闺女爬乌龟的好爹爹,更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好夫君!”
杨若晴挽住骆风棠的手臂,兴致所到,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排比句来形容骆风棠。
这下,不仅拓跋凌惊愕住了,就连骆风棠都愣了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晴儿,被你这么一夸,我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他道。
杨若晴却仰起头望着他,“我说的是实在话呀,嘻嘻。”
这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落在拓跋凌眼里,有点尴尬,但也有点羡慕。
“你们确实像两口子。”他道。
杨若晴白了他一眼,“啥叫像两口子啊?我们俩本来就是两口子好不好?”
拓跋凌赶紧笑着纠正道:“对对对,是我没说完全,我的意思是,你们很般配。”
杨若晴挑眉,这还差不多。
骆风棠则是上前一步,对拓跋凌道:“既然你和云王爷都是乔装过来,大家现在也已通过了气儿,那么,我们三方就达成一个约定。”
“在这里,我们就是临时的队友,一起去寻找宝剑的下落,不谈国事,军事,不牵扯各自的立场,咋样?”他问。
杨若晴也扭头看着拓跋凌。
这三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三个人的武力值,放在这片大陆上,恐怕都是佼佼者。
他们三个要是掐起来了,那就真的是华山论剑,黄老邪,洪七公和欧阳锋的三角战斗了。
“没错,回到你们自己的地盘,你们想怎么争斗都行,在这里,咱大家先放下那些,先合作去找剑。”杨若晴也道。
拓跋凌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放心,我跟齐星云昨夜彻夜的谈天,已经达成共识了。”
杨若晴和骆风棠对视了一眼,两口子都松了口气。
既然都不打,那他们也安心陪他们一起找个六七天。
那边,老磨他们过来了,这边的话题赶紧打住。
“大磨哥,这下着雨,你们急吼吼的是要上哪去呀?”杨若晴看到这哥俩都在那找斗笠和蓑衣,赶紧问。
老磨在那接着穿蓑衣,没搭理杨若晴。
倒是大磨道:“今个要把黑骡子送去那边的山谷里下葬,咱村人手本来就不多,这种时候更是要全村的爷们一块儿出力才能成事儿,我和我哥还有三弟一起过去呢。”
原来是这样,杨若晴懂了。
这边,老磨穿好了蓑衣,接过翠喜递过来的斗笠戴在头上,又捞起铁锹在手里。
临走的时候,对骆风棠和拓跋凌这边道:“今个下雨,等雨停了你们再走吧,我们先去忙了。”
说完,老磨又看了眼身旁的翠喜,没好气的道:“上昼老子不在家,你最好安分点,敢给老子丢脸,回来要你好看!”撂下这话,老磨一头钻进了大雨里。
大磨和小磨也都赶紧跟了上去,堂屋里,就剩下翠喜。
许是昨天老磨那一顿打,让翠喜怕了。
这会子眼眶的淤青还没散,嘴角也破了皮。
她看都不敢再看骆风棠一眼,赶紧一头扎进了自己那屋,关紧了屋门。
骆风棠不明状况。
杨若晴却是比谁都清楚,哈哈哈,不怪翠喜花痴,要怪就怪自己的男人太优秀了。
就算是在齐星云这种俊美的皇子身边,当齐星云隐藏掉那个让女人们亮瞎眼的加分筹码的皇子头衔后,
仅仅是当两个人站在一起,骆风棠的魅力明显盖过了齐星云。
拓跋凌原本也是很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在骆风棠和齐星云的面前,他就顿时逊色了几分。
而翠喜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测试标准,哈哈哈。
不怪翠喜看得回不过神来,人天生都是爱美的,都是喜欢对美好的事物多看几眼。
杨若晴不介意自己的帅帅老公被别的女人多看几眼,反正多看几眼也不会掉块肉。
而是为翠喜担心。
见过了骆风棠他们这样优异的男子,回头再看年纪都快要赶上做她爹的老磨
将来这漫长的几十年的日子,咋过?每一天都是扎心啊!
而老磨呢,也挺烦的。
因为娶了个不省心的媳妇,当初贪图媳妇的年轻,却不知道自己的年纪和财力都驾驭不了太年轻的媳妇。
所以说啊,除非你在财力或者势力上能够完全碾压对方,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娶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吧。
老磨和大磨哥仨回来的时候,是下昼。
看到家里还是满满当当这么多人,老磨怔了下,大磨却是很开心。
杨若晴对黑着一张脸的老磨道:“嘿嘿,不是咱不走,实在是这雨下的太大了,想走也走不了啊。”
老磨没吭声,脱下身上湿哒哒的蓑衣甩给翠喜,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这两天还是别走了,山鬼又出来了,这山里不太平,等雨真正停了,日头出来,阴气驱散了你们再走吧!”
老磨道,端起桌上的茶仰头咕噜咕噜的喝着。
这边,杨若晴和骆风棠齐星云等人面面相觑。
“啥山鬼啊?老磨大哥,你能说明白点不?”杨若晴也挨着桌子坐了下来,问。
老磨抬手抹去嘴巴上沾着的茶水,看了眼大磨,“我跑累了,你来跟他们说吧,省得他们去山里瞎转悠!”
撂下这话,老磨起身回了自己屋躺着去了,并让翠喜等会夜饭烧好了再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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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0章 山鬼传说()
这边,大磨赶紧在老磨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对杨若晴他们道:“小棠,你们是孙家沟那边过来的,也是咱这大山里的,咋会不晓得山鬼呢?”
杨若晴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各种鬼怪的故事打小没少听,却没听过‘山鬼’的事。”
“大磨哥,你别磨蹭了,快跟我们说说呗,刚好这一整日下雨出不去,我们几个浑身上下都要无聊得发霉了。”她道。
大磨咧嘴笑了笑,招呼着骆风棠他们几个坐下,开始说起了山鬼的事。
“从我们这四山坳后面的这座山翻过去,我们这村子是向阳的,背面向阴的那块,也有一个村子,叫‘白骨冲’。”
“听老一辈的人说,那个村子从前真名儿是叫‘百谷冲’,后来老是死人,闹鬼,”
“原本埋在土里的死人,都被刨出来吃掉皮肉,就剩下一堆堆白骨,所以后来人就叫那村子做‘白骨村’。”大磨道。
“刨坟吃尸体?”杨若晴问,“难不成是山里饥饿的野兽做的?”
大磨摇头,“不是野兽,是山鬼做的。”
“山鬼?”杨若晴挑眉,看了眼骆风棠他们,他们都一头雾水。
但眼中却都有着敬畏。
这个时代的人,都敬畏鬼神,因为这本身就是个封建迷信的时代。
皇帝,还自诩为真龙天子呢。
皇家专门设了观天相,探风水的术士。
皇帝们的陵寝,更是一个比一个讲究。
除此外,龙脉啊,国运啊,气数啊啥啥的,一个比一个玄乎。
所以从小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齐星云和拓跋凌,他们听到山鬼的时候,都没有太多的质疑,只是惊愕。
这边,杨若晴代表他们,接着询问大磨:“山鬼是什么鬼?有人亲眼看到是山鬼吃的?”
大磨道:“他们说,山鬼是这山里那些埋葬着的祖祖辈辈的那些亡灵们的怨气凝聚而成的。”
“因为白骨冲那个村子的地势问题,阴气重,所以山鬼就在那里。”
“山鬼披头散发,外形据说有些像人,白天有日头的时候不敢出来,夜里出来。”
“对了,这样的下雨天,也有村民看到过。”
“看到的时候,山鬼就蹲在坟头手里抓着一条手臂在啃”
“咦”
杨若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抬手抚摸了下自己的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山鬼如果是怨气凝结而成的魂魄,岂不应该是飘忽无形的吗?怎么会有实体呢?”齐星云忍不住问道。
杨若晴道:“对呀对呀,鬼魂是阿飘,而且,它们吃的是元宝蜡烛,咋能拿着人胳膊在那啃得血肉模糊呢!”
这不是鬼魂,是丧尸啊,还是美版丧尸呢。
被问到这个,大磨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也不晓得为啥山鬼要吃东西,我也纳闷呢,可大家伙儿都是这么说来着的。”大磨道。
“他们说,山鬼出没的那个山谷,一般人是下不去的,”
“说那个地方,就跟咱这人世间不一样,周围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咱这些地方没见到过的。”
“还有啊,那里还有好多好多的白骨,有人的,有动物的,听说都是被山鬼吃掉的。”大磨道。
“啊?”杨若晴更加惊讶了,
“照这么说,那个山鬼还有自己的巢穴?”她问。
大磨道:“嗯,老一辈的人是这么说的,当年有一个樵夫误打误撞进了那个山谷,出来后跟家里人说的。”
“说完的当天夜里,据说山鬼就来找他了。一个村的人,都听到山鬼在窗户外面喊那个樵夫的名字。”
“第二天,那个樵夫被发现的时候,就溺死在洗脚的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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