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心看到杨永仙的第一眼,秀眉便皱了起来,疑惑的目光扫了杨永仙一眼后,她突然警惕起来。
抬腿就进了屋子,先是去撩帐子,接着又俯下身去看床底下
“我回来换双鞋子,没干啥,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等我下昼放学去接你一块儿回来吗?”
杨永仙问,悄悄把那只香囊藏到了衣裳里。
被她看到这香囊,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李绣心没有搭理杨永仙,而是起身又来到了衣柜那里一把拉开衣柜的门,半边身子探进去。
“绣心,你这是找啥呢?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杨永仙接着又问。
李绣心转过身来,一脸的疑惑,视线在屋子里到处扫过。
“你鬼鬼祟祟的溜回来,是不是约了啥人在这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李绣心问杨永仙,那目光,又将杨永仙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
恨不得戳穿杨永仙的胸膛,看到他胸腔里面去。
杨永仙赶紧摇头,“你瞎说什么啊,青天白日的。”
李绣心扯着嘴角冷笑,“反常即为妖,平常我在家的时候,晌午你都是待在学堂不回来的,”
“偏偏今个我回了趟娘家,你就回来了,这还没有诡?”
杨永仙顿感无语,而且也极受不了李绣心这种对待犯人式的审问。
“我说没有就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你爱信不信!”杨永仙道,转身就要走,李绣心却抢先一步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屋门。
“杨永仙,少跟我这理直气壮撂摊子就走人。”她仰起头,脸蛋是愤怒的,眼神却是清冷的。
“啥叫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这话,你从前可以说,但你现在,没有资格。”
“晓得为啥吗?就因为我还没和离,还没死呢,你就跟那个叫做萍儿的搞到一起去了,”
“我真的很痛心你是这样的人,我以为我们俩是情投意合,举案齐眉。”
“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啥,我都可以跟你一起畅谈,我以为我是你的红袖,我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你洁身自好。”
“是我高估了你,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两个当初许下过的诺言,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走吧!”
李绣心把身体从门边让开,捂着脸跑到床前,一头扎进被子里哽咽起来。
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杨永仙又有些不忍心,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后,叹了口气也走回了床边。
“绣心,我晓得是我做错了,但是我要跟你说两点。”
“一,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我没有那么快变心。”
“当初你赌气一走就是两年,那两年里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多难过吗?”
“我去找你,不晓得找了多少回,你躲着不见我,你娘还拿洗脚水泼我。”
“我的心真的寒了,那段时日,我过得很沮丧,每天浑浑噩噩的,都不晓得人活着,这意义何在,前路一片漆黑。”
“因为一次意外我救了花花,萍儿感激我,在生活上就照顾了我一点。”
“偶尔给我缝补下衣裳鞋袜什么的,我生病的时候,她给我送过两回粥。”
“我感念她的好,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我们就多聊了几句,也就仅此而已”
李绣心突然扭过头来,一张哭得泪水涟涟的脸上满是忿怒。
“香囊都送了,这还叫仅此而已?”她问。
“杨永仙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不晓得香囊和荷包代表的啥?”
“你跟人家不是那关系人家会给送?你跟人家不是那关系你会接?”
“你就骗我我,接着忽悠我吧,我李绣心就是个傻子,你爱咋忽悠就咋忽悠吧!呜呜呜”
她扭过头去,把脸再次埋进了被子里哭了起来。
杨永仙站在床前,实在是手足无措。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从未觉得这般无力啊!
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杨永仙道:“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杨永仙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这辈子,我只会有你李绣心一个妻子,跟别的女人,不会再有半点瓜葛。”
“虽说我只是一个穷酸秀才,承蒙我堂妹照顾在学堂里做教书先生,有份体面受人尊敬的差事。”
“即便将来哪一天要是我走了****运也发财了,我也绝不会跟我四叔那样纳妾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今个回来,就是为了找到那只香囊,趁你不在烧了它。”
“才找火折子呢,你就进来了”
听到杨永仙的这番话,李绣心的哭暂时止住了。
她转过身来,一脸狐疑的看着杨永仙。
“当真是打算烧掉而不是想要趁我不在转移到别的安全的地方去,然后隔三差五的拿出来睹物思人?”她再次疑问。
杨永仙有点想翻白眼。
第2653章 有啥不敢的()
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就是想要烧掉,你若不信你看那桌边,火盆子我都准备好了,就差火折子了。”
李绣心扭头一看,果真是这样。
她心里蒙着的阴云突然就被风吹掉了一大半,人也轻快了几分。
杨永仙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暗松了口气。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赶紧帮我找下火折子,我都不记得放在哪了。”他道。
李绣心撇撇嘴:“你当真舍得烧啊?烧掉了你小情人送的香囊,以后拿啥做念想啊?”
杨永仙无语了。
“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其他啥念想都不需要,因为你就是我的念想。”他道。
这话,让李绣心更加觉得轻松了,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得了吧,我看你还是别烧了,你要是心里没她,真放下了,香囊留着也不算啥。”
“你要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烧香囊也不过是个过场,何必呢?别烧了,我准你留着!”
杨永仙怔了下,一脸诧异的看着李绣心,“你说的是真的?”
李绣心也看着杨永仙,“嗯。”
杨永仙的脸上露出激动和欣喜的光芒来,“绣心,我实在想不到,原来你还是这样的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但我还是”
‘要烧掉’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绣心便冷笑了一声。
“还说自己要放下了,瞧瞧,我这才刚刚试探一下,就露馅儿了。”
“杨永仙你真是够可以啊,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一次次的骗我,忽悠我,”
“现在当着我的面儿都敢骗,你还有啥不敢的?”
李绣心坐在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哭开了。
杨永仙满头黑线,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堵得他只想一头撞到这墙壁上才好。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杨永仙抬手指着李绣心,气得那手指头都在颤抖。
李绣心看着杨永仙那颤抖的手指,哭得更加的绝望和凄凉。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那你打吧,我这个结发妻子竟然都不如你那个小情人送你的一只香囊来得重要。”
“你打你打,你把我打死了,你就自由了,我也解脱了!”
李绣心站起身来,朝杨永仙这奔来。
杨永仙吓得赶紧往后退,作为一个打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念书的人来说。
骂鸡打狗这样的事情都没做过,又怎么敢打人呢?
而且,君子动口不动手,打女人就更不是一个男人所为了。
“李绣心你听好了,这香囊,我原本就是要烧掉的,你莫要再胡搅蛮缠了!”他道。
他把手里的香囊甩到地上,“这香囊我不要了,你拿去烧,拿去处置,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往后好好过日子,别再闹了,算我求你了!”
撂下这话,杨永仙拂袖而去,跑回了学堂。
屋子里,李绣心蹲到地上捡起了那只香囊捏在手里细细打量着。
除夕那天夜里也就匆忙见了一眼就跟烫手山芋似的丢开了。
当时感觉脑袋里被雷给劈中了似的,一片空白。
现在,她拿起这只香囊坐回床边细细的看着,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酸,辣,痛,又有点新奇,带着些猜测,想象着他们两个在赠送这香囊时那你侬我侬的样子,李绣心的手指就忍不住的颤抖着,
心脏也是突突的跳,浑身冰凉,手掌心里更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豁地站起身来到那火盆跟前,火折子已经抽出来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李绣心又赶紧吹熄了火折子站起身来。
小狐狸精趁我不在就勾搭人,想要取代我李绣心的位置登堂入室吗?
哼,装柔弱,装白莲花。
这香囊我还偏就不烧,就要留着,拿着你们的信物打你的脸!
让你尝尝当初赠送香囊有多窃喜,日后你就有多扎心,狐狸精,贱人,别以为躲去镇上了就没事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当第一茬稻谷快要成熟的时候,暑天到来了。
“这段时日一直在忙着采药采花的事儿,给皇上和宫里娘娘们专供的香水也已经做好了,这两日就可以让运输队押送去京城了。”
“哈哈哈,一想到那马车里装的可不是香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我就开心得睡不着了。”
夜里坐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望着头顶的繁星点点,杨若晴忍不住跟骆风棠这道。
骆风棠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正在那给凉床上的骆宝宝和大志摇扇子。
屋里有点闷热,所以傍晚洗过澡之后,杨若晴就用湿帕子把屋里的竹子凉床擦拭一番,让骆风棠搬到了院子里的树荫下面纳凉。
两小孩洗完澡,换上能吸汗透气的小衣裳,就不准他们再满地跑了。
直接逮住放到凉床上让他们坐着,困了就躺着睡觉,反正就是不准去跑,再跑满头的汗,澡都白洗了。
于是,两小家伙就这样坐着,躺着,听着爹娘说事情,最后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晴儿,这批香水不同于别的货物,是给皇上专供的,我想由我亲自押送吧。”骆风棠提议。
给皇上的香水,第一年的时候,是他跟晴儿一块儿押送的。
后面两年里,他忙着军营的事情,都是晴儿带着运输队押送,考虑到运输队里的成员大多是村里的相亲父老。
即使是壮汉和年轻小伙子,但去京城千里迢迢,一路的穿洲过郡。
所以晴儿都会花重金请庆安郡口碑最好的一支镖师同行。
“今年有我来护送,镖师的钱就可以省下来了。”骆风棠接着又道。
杨若晴思考了下,却摇了摇头。
“今年即便你护送,我也还是想要继续跟镖局合作的。”她道。
“首先,你一个人再能打,但运输队里跟着的是不是伙房军,是咱这父老乡亲,十里八村的年轻后生。”
“他们跟着咱赚辛苦钱,跑远路,一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不可知的危险,我必须要对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一个都不少的带回来。”
“其次,你今年有空在家可以押送,那明年呢?后年呢?”
第2654章 是最难熬()
“前几年你不在家的时候,每年押送香水上京都多亏了那支镖师,尽心尽力,所以我想照顾他们的生意。”
“再次,你太祖血脉年前已经苏醒过一次,这半年内最好不要再去唤醒,”
“太祖血脉爆发的时候确实威力无穷,以一敌百都不是吹的,可是这对身体造成的负面作用也不容小觑。”
“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要继续请镖师同行,无非就是多付出一笔钱,咱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即便给皇上专供香水,这利润可高了,足够支撑这镖师的成本。”
而且,给皇上专供,有时候就算是亏本也愿意做这笔买卖啊。
亏的是钱,赚的,却是人脉和品牌效应。
听完杨若晴的这番分析,骆风棠点点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好,那就照着晴儿你的安排来,安排妥当了,这两天我就可以动身了。”他道。
杨若晴欣然一笑:“嗯,我已经联系镖局那边了,回头把运输队的人召集过来,我点一票人随你上京。”
很快,棠伢子就带着运输队北上进京去了,家里,也迎来了一年中农忙的时候。
虽然,运输队离开的那些男人们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他们走了,这收割稻谷的重担就全都落到女人和家里的老人身上了。
不过没关系,女人和老人们无非就是打理得慢一点罢了,再不济,把三姑六婆全都请过来帮忙咯。
整两顿硬菜好酒招呼着,这些都没问题,因为只要让当家的男人腾出功夫来去押货,
那一趟下来赚的钱,可是杠杠的,家里这后方是半点怨言都没有。
没有空调和电风扇的夏天,是最难熬的。
如果是你一开始就是这里的土著,习惯了,那也没啥。
但是像杨若晴这种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享受过现代文明,在空调房里吃过哈根达斯的,
每一年到夏天的时候,就是最痛苦的时候了。
热啊!
自己热也就罢了,还要给小孩子们打蒲扇,真的是过一天熬一天,只盼着早些秋风凉就好了。
但她这种生活,却是被村里很多人羡慕着的。
“晴儿你家宽房大院啊,院子里树多,睡觉睡凉席,多凉爽啊!”
“你看看我那,这么热的天,还跟康小子挤在一张床上,开着窗户吧蚊虫一捞一大把。”
“关上窗户吧,那闷热得想死,睡到半夜热醒了,喘着粗气睡不着觉。”
自打进入伏天之后,刘氏每天都往杨若晴家这边来。
也不管别人家稀罕不稀罕,来了就一屁股坐在后院小凉亭里面,赖着不走了。
这暑天太热,又赶上农忙,学堂停了半个月的课。
孙氏和桂花大云她们用不着去学堂烧饭,于是,每天日头最猛的时候,她们也都歇在家里不敢出去干活。
于是就全过来找孙氏说话,妇人们一起来了杨若晴家的院子里纳凉闲聊。
刘氏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来了。
“晴儿啊,我真的恨不得回去拿只枕头过来睡你家这凉亭啊,”刘氏坐在上风口,跟只母猴子似的在身上挠着。
“这天热的,我都找不到地方钻了。晴儿,成不啊?我保证不拖累你,就跟这凉亭睡几宿!”
刘氏又跟杨若晴这央求道。
杨若晴坐在那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正在给骆宝宝和大志打扇子。
自己热得满脸油汗,都腾不出手来擦。
听到刘氏这话,她扯了扯嘴角,没搭理。
刘氏不死心,嘻嘻哈哈着又跟边上的孙氏道:“三嫂,你看看我,这热得都快脱了形了。”
“你就帮我跟晴儿那说说呗,我也不蹭她家的客房和凉床,就在这凉亭的长椅子上睡几宿,把这最热的几天度过去就阿弥陀佛了。”
“三嫂,你最是菩萨心肠了,成不成啊?”
孙氏一脸的为难,加上桂花和大云又在边上,孙氏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于是抬眼看向杨若晴。
杨若晴原本是想要忽略掉刘氏,当她是空气和透明。
但这看来是没法沉默了。
她抬起头看向刘氏,笑了笑,“四婶,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