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夜里梦到他,醒了,想念到哭了。
第二天天亮了,擦干了泪,还得微笑着迎接每一天。
不让家里长辈看出你的软弱,永远都要微笑着为家里的老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
骆风棠也伸手抱紧了杨若晴,也沉默了。
虽然晴儿说的轻巧,三言两语就将实情的全过程说完了。
但是,这其中的曲折和艰难,以及伴随着的危险,他懂!
且不说她一个女人家快马加鞭去京城这路途的艰辛了,如何混进大辽的军营,如何去接近凌王。
这都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晴儿,这回,又让你受累了!”
良久后,骆风棠低喃的声音传进杨若晴的耳中。
他俯下身来,轻贴着她的秀发,吻了一下。
“对不起,媳妇儿,嫁给我这几年,似乎都是你在为我奔波,操心”
说好了,我去从军,我成长成大树来给你依靠,为你遮风避雨的
骆风棠愧疚得,说不出话来。
杨若晴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赶紧坐起身来抬手捧住他的脸。
“傻瓜,你咋这样说啊?”她道。
“咱是两口子,两夫妻呀,当然是要同甘苦共患难的。”
“为你奔波,我心甘情愿,你为我顶的时候,你不也是任劳任怨吗?”她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道。
骆风棠红了眼眶,用力点头。
杨若晴将他的脑袋搂进了她温暖柔软的怀里,并轻抚着他宽阔的后背。
就像,就像抱着个大孩子似的。
“乖,以后不准再说这些傻话了,人也就一辈子,也就几十年,甭管啥风风雨雨,咱俩都要一起扶持着走过去。”
“为了年少时的约定,为了那时的初心,为了孩子,为了老人,为了这个家!”她道。
骆风棠再次点头,伸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男人并不是钢铁铸造的无坚不摧。
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累了,倦了,也想要有个温暖的怀抱,有个栖息的港湾暂时停泊一下。
对于一个在缺失了母爱的环境中长大的骆风棠来说,此刻,紧紧抱着杨若晴的腰,将头埋在这温暖的怀里,满满的踏实和心安将他包裹。
有媳妇,真好!
人一放松,就容易犯困。
直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偶尔还伴随着几声鼾声,杨若晴才发现他竟睡着了。
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杨若晴小心翼翼的将他外面的外衣脱去放在一旁,将枕头放平让他躺了下来。
“好好睡一会吧,你实在太辛苦了,等会天亮之前我再喊你。”
她柔声道,也躺到了被窝里,侧着身子,抱着他的一条手臂,就这么盯了他将近一宿。
第2641章 磕头认罪()
同样的除夕夜,大辽,上京。??????一看书ww?w?k?a?nshu
裕王府张灯结彩,阖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诞下麟儿,裕王府双喜临门。”
稳婆从裕王妃的屋门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只用锦绣小褥子包裹着的小婴儿,跟守在门口的中年男子连身道喜。
拓跋裕方脸络腮胡,红膛膛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他俯身看了眼稳婆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哈哈大笑。
“老天果真待我不薄,人都说三十六乃人生一大坎,本王却在本命年再次得一子,人生之大幸也!”
“照看好王妃和小王子,稍后皆有重赏!”
稳婆和一干伺候的仆妇们闻言,一个个欣喜激动,千恩万谢了一番后,抱着小王子回了产房接着伺候去了。
裕王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处立在树下,一半脸露在月光下,另一半脸隐藏在暗影之中的义子拓跋凌,裕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随机,便恢复如常。
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拓跋凌,人还没到面前,豪爽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凌儿,今夜父王高兴,走,陪父王再去痛饮一番,我们父子不醉不归!”
拓跋凌抬手,报了个拳:“孩儿遵命!”
拓跋裕走在前面,拓跋凌紧随其后,朝着前院花厅走去。
一路上,拓跋凌都在暗暗打量着拓跋裕的背影,脑子里,将小时候的事情一遍遍的回忆着,梳理着。?????一?看书w?w?wkanshu
如果长公主的那封信里说的是真的,眼前这个看似对自己很慈爱的男人,当真是杀害了自己爹娘的凶手?
拓跋凌清楚拓跋裕的性格,深沉,摸不到底。
而且,从这几年陪在他身侧,为他效力来看,义父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拓跋凌闷着头往前走,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叫,方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想事情,不知不觉已到了花厅。
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侍女撞个满怀。
“大胆贱婢,竟敢冲撞凌王?还不速速认罪!”
拓跋裕威严且略带不满的喝声随即响起,侍女吓得脸色惶白,忙地跪下身,跟拓跋凌这磕头认罪。
拓跋凌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侍女,道:“今夜我父王再添王子,喜事临门,我就不罚你了,起来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侍女面露感激,却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拓跋凌没再理会那个侍女,转身走向桌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拓跋裕看了眼拓跋凌,又看了眼那跪地不起的侍女,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他没好气的对那侍女道:“既然凌王豁达不与你计较,府里又添王子,本王也破例不责罚你,下不为例,下去吧!”
侍女方才跪地磕头,赶紧端着盘子匆匆离开了花厅。
这边,拓跋裕转过身来,脸上再次恢复了慈父般的笑容。
他来到桌边坐下,和蔼可亲的看着拓跋凌:“凌儿,父王看你今夜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是不是遇到让你困惑的事情?不妨跟父王说说。”
拓跋凌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一脸慈爱的拓跋裕,有点错愕。
六岁之前,自己是没有记忆的。
打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这裕王府生活了。
那时候面前的这个男人还很年轻,他告诉他,他的亲生爹娘死于饥荒,是他把他带回来的。
十岁之前,他一直养在裕王府。
阖府上下的人明面上对他恭恭敬敬,背地里聚在一起就议论他,说他是路边捡回来的小杂种。
只有这个男人,对他是真心的好。
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请了先生回家来教他念书习字,教他武功。
十岁以后,这个男人不远千里送他去了大齐的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
他在少林寺一待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间,这个男人每年都会抽空去一趟少林寺探望他,跟他说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无非就是对他灌输一种,你是练武的奇才,你是为父的骄傲和希望。
十年间,他在少林寺刻苦习武,红尘事暂抛脑后,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早日学成归来,等待父王的召唤,成为父王的左膀右臂,为父王效力!
“凌儿,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父王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拓跋裕的声音再度传进拓跋凌的耳中,拓跋凌瞬间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拓跋凌忙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微俯下身对拓跋裕愧疚一拜。
“父王恕罪,儿臣只是看到新出生的小王弟,忍不住想到了儿臣幼时,是父王百般呵护才有儿臣如今之日,不由心生出几许感慨!”
拓跋凌撒了和谎,垂下眼眸,不让拓跋裕看到他眼中的心虚。
好在拓跋裕似乎并未察觉什么,他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抬手朝拓跋凌招了招手。
“你能记着从前的事情,父王颇为欣慰啊,凌儿快些坐下,今夜除夕守岁,陪父王好好喝几盅!”
“儿臣遵命!”
酒过三巡,拓跋裕的脸上沾上了几分酒色,但眼底的精明却丝毫不减。
“凌儿,父王虽然膝下儿女众多,但比起你这个义子,他们都是平庸之辈。”
“即便今夜出生的这个小儿子再如何天纵奇才,可为父年岁已高,怕是等不到他的出息之日。”拓跋裕道。
拓跋凌忙地道:“父王,您年富力强,为何要说这等丧气话?”
拓跋裕摇头,“不,这不是丧气话,这是大实话。”
“在人前,父王绝对不会如此说,也就当着你的面,父王才掏心挖肺。”
“父王”
拓跋凌刚刚开口,拓跋裕便抬手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
“听为父把话说完。”
“为父不清楚你这回何故突然退兵,为父也不想去追究这突然退兵对我方士气的打击,更不想去追究雁门关之内,何故两千骑兵精兵会惨遭对方一支伙房军的重击,全军覆没!”
“自从你从少林寺学成归来这几年,一直辅佐父王南征北战,屡创佳绩,是我们大辽的战神,常胜将军。”
第2642章 过不好日子()
“但这一回,雁门关的事情,你让为父颇为错愕,也略有失望啊!”
拓跋裕说道,威严的目光落在拓跋凌的身上。
拓跋凌垂眸,“儿臣惭愧。”
拓跋裕摆摆手,接着道:“原因,我就不追究了,我只想告诉你,没有野心的人注定平庸一生。”
“这大辽的江山,是我们拓跋家的,幼帝无能,那皇位早晚由有德有才之士来坐!”
“今日,你全力以赴辅助为父打下这大好江山,他日,为父的一切,都是你的!”
听完拓跋裕这番激昂的话,换做以前,拓跋凌恐怕早已感动得磕头谢恩了。
但此刻,他脑子里不由浮起了那封刻着长公主印鉴的密信,里面的每一个字的背后,都掩藏着一段被掩埋的鲜血
“义父,你何故要对我这么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并非您的亲生儿子,我的那些王弟们才是啊”
拓跋凌试探着道。
拓跋裕大手一挥,“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却待你如亲生。”
“当年为了让你进少林寺,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和打点,在你身上培育的苦心,一点都不比你的那些王弟们少。”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是真正的强者,我欣赏强者,”
“所以凌儿,这一回你突然退兵的原因和罪责,为父一概不追究。”
“但为父希望你能将功赎罪,早日助为父征服大齐,一统天下,到那时,天下的霸主非我们父子莫属!”
长坪村。
就在大家伙儿以为杨永仙这回断然是接不回李绣心的时候,没想到杨永仙还没开始去接呢,
正月初一一大早,李绣心就被李母给送回了老杨家。
不晓得李母是咋跟老杨头和谭氏那交涉的,总之,李母晌午饭都没在老杨家吃,把人送到就直接回李家村去了。
大家伙儿也更不知道杨永仙和李绣心又是怎么去沟通的,总之,从李绣心回来之后,她就安安生生在老杨家待着了。
“还能有啥改变?跟从前一个样儿呗!”曹八妹过来杨华忠家这边串门的时候,跟孙氏和杨若晴这道。
“大嫂还是一天到晚的躲在屋子里,一开始回家的第一天烧饭的时候去了下后院灶房,”
“我和柳儿跟她说,让她回屋歇着去,用不着帮忙,她扭身就走了。
”
“打那后,吃饭的时候才跟大哥一块儿过来,衣裳是她自己去洗,打扫屋子出来倒垃圾的时候跟咱兜面遇到,也就笑一下,”
“回来这好几日了,跟咱说的话,统共不超过五句。”曹八妹道。
孙氏叹了口气,“李氏咋是这么个性格呢?这样性格的女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咱庄户人家是过不好日子的。”
曹八妹道:“岂止是庄户人家?就算是镇上和县城那些大户人家,也一样啊。”
“甭管在哪个地方,都得人情世故啊,咱大哥本身就是那个性格,书呆子一个,”
“家里要是没个会来事儿的女人,那这个家就越发的不像个样子了。”她道。
孙氏再次叹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愿意回来,那咱也不好说他们啥,日子是他们自个过出来的。”
曹八妹点头。
“晴儿,你咋一直光听不说话呢?”曹八妹突然扭头问边上的杨若晴。
杨若晴笑着看了曹八妹一眼,道:“谁说我光听不说话啊?我这手和嘴一直没闲着呢,瞧瞧,瓜子壳都快堆成小山了。”
顺着她的目光,曹八妹看到了杨若晴面前堆着的那一大捧瓜子壳。
再看她的一双素手在那灵巧的剥着,“咔嚓”“咔嚓”
伴随着这一声声细微而又清脆的声响,瓜子肉跟壳完美的分离。
“你这剥瓜子真是有一手!”曹八妹忍不住赞道。
杨若晴挑了挑眉。
一边往嘴里塞瓜子肉,边道:“接着刚才那个话题说哈,我在琢磨的是,李绣心是发现了我大哥有了新的相好的。”
“那么现在既然她愿意回来,我大哥也没有赶她走,两个人依旧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
“那到底是谁让步了?”
“是李绣心妥协了,愿意接纳我大哥的新欢,从此两个女人共侍一夫呢,”
“还是我大哥妥协了,对李绣心承诺,愿意跟新欢斩断关系?”
“瓜子壳都快堆成小山坡了,我都还没琢磨透这个事儿呢。”她道。
曹八妹摇头,“我也不清楚大哥大嫂到底是咋样说的,不过,我担心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杨若晴撇撇嘴,该说的,她都对杨永仙那说了。
怎么抉择,是他们三个人的事,与她无关了。
正月里走亲访友,这米粮消耗得更快,尤其是年前看到那米价暴涨,有的人受不住那白花花的银子的诱惑,
将家里的米粮拿出去卖掉了一波,等到了这会子,米缸快要见底了,
于是拿着之前卖米得来的银子想去街上买米,可是却失望而归。
为啥?
街上的铺子开张了,可走遍上街和下街,就是找不到一家卖米粮的。
而且,别的跟米粮相关的生活物资,那价格全都翻了几番。
“这下真是亏到裤衩子都快没了,之前卖了五十斤稻谷换来的钱,现在连一斤稻谷都买不到,”
“完蛋了完蛋了,今年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家子人要吃树皮和野菜了!”
“年前贪图那银子的可不止你一家,好多人家都搞稻谷去镇上卖了,”
“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去挖野菜和树皮,野菜树皮都要吃紧了!”
“那只能喝西北风了,咋办啊”
“官府咋也不管管这事呢?难不成就看着咱老百姓手里拿着钱却买不到米粮活活饿死不成?”
“官府咋没管了啊?年前米粮暴涨的时候,官府都贴了告示出来不准大家私下倒买倒卖米粮。”
“可那有用吗?你们这些人为了贪图那些银子,还是偷摸着去卖,”
“这下好了吧,米粮卖给那些黑心的商人,全给囤起来了,这会子手里拽着一把硬邦邦的银子,不能吃不能喝,屁都买不到一个,自个作死啊!”
“”
这几天,在村口池塘浆洗的时候,听到最多的就是妇人们彼此之间的抱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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