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为王- 第35部分

　　　　“姓张的知道一个通风管道，我背着他从那里爬到外面，再顺着排水管爬上来的，否则你以为我愿意背着他？”

　　　　“通风管出口在地面上？”

　　　　“距离地面有个七八米吧，就在这窗户下面。”

　　　　听了老穆的话君霆若沉默思索起来，难怪刚才没有看到两人，想来正是因为那个通风管的出口就在窗台下面，刚才自己向下观看的时候张师傅他们还在管道里，所以没有看到他们。想到这里，君霆若张口正要说什么，却被老穆打断了“如果你想从那个管道再下到下面去，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下面通往地面的通道已经坍塌了，否则我们也不会从通风管里爬出来了，再说地下室还有那些丧尸到处晃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听老穆介绍完情况之后，君霆若就不说话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带着这一大群人离开了，一时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两个男人正沉默着，小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老穆的身边“伯伯你受伤了，小草帮你擦药吧。”说着小草就学着护士姐姐的样子用棉签沾了沾酒精瓶里的酒精，想要帮对方擦拭肩膀上还在冒血的伤口。

　　　　老穆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关心，肩膀一甩吼了一句“离我远点！”

　　　　小草原本是一片好心的，没想到被人这么一吼，幼小的心灵顿时受到了伤害，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向后退了两步，拿着棉签和酒精的小手停在半空中，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怯生生的惹人怜惜。

　　　　老穆回过头来一看，发现身后站着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登时心就软了，当他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心底一段深埋的记忆突然被翻了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和他的小女儿是那么的相像啊……

　　　　“小草乖，老伯伯自己会照顾自己，小草不用管他。”君霆若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将小草抱在怀里，冷冷的瞪了一眼老穆。

　　　　小草圆嘟嘟的小脸扬起来，委屈的看着君霆若“小哥哥，小草是不是做错什么惹老伯伯生气了。”

　　　　“小草做的很对，老伯伯并没有生气，老伯伯只是累了，想睡觉了。小草困了没有，要不要在小哥哥怀里睡会儿？”

　　　　“小草困了，但是小草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怎么都睡不着。”

　　　　听了小草的话君霆若的心中就是一痛，突然想起小草从见到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马虎的自己竟然忘了。多懂事的孩子啊，别的孩子在她这个年龄要是饿了非大哭大闹不可。小草不但不闹，还想着要照顾其他人，要不是君霆若问起，她会一直默默的忍着吧。

　　　　“小草乖，小哥哥带你找东西吃去。”君霆若吃力的抱起小草，环顾四周一圈后向外走去，偌大的商场肯定有零食区糕点铺之类的地方，正好君霆若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哥妹俩赶紧吃一顿免费的大餐去。

　　　　看着君霆若抱着小草缓缓的离开，老穆一张老脸上显得特别的尴尬，他很想跟热心的小草道个歉，和她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两人渐渐走远。

　　　　四周围正在帮忙照顾张师傅的妇女和一旁帮倒忙的孩子们都有意的和老穆拉开一段距离，经常来这里购物的都是附近的居民，谁不知道他姓穆的是什么人。就算有不知道的听旁边的人一说，对这个老流氓也是敬而远之，还不忘叮嘱身边的孩子离那个怪叔叔远的一点。年龄稍大的孩子手中拿着不要钱的玩具枪，学着共和军叔叔对着老穆扣下了扳机，一副要代表月亮消灭你的架势。老穆也不以为杵，只是看着君霆若二人离开的方向暗暗的出神。

　　　　外面的喧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渐渐远头从窗户下面伸出去一点，看向远处的广场。那里四处是升腾的硝烟，尸体遍地，废弃的坦克装甲车横七竖八的停放着，人类部队早就没有了踪影，只有远处建筑群中传来凌乱的枪声证明他们还在抵抗。那只怪物也不见了踪影，广场上只剩下一些游荡的丧尸，四处撕咬着尸体上的血肉，君霆若见过的那种类似野狗一般的腐尸也在尸堆里翻找着，专门啃食尸体的脑袋，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没想到军方败得这么快，不幸中的万幸是他们并没有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那些丧尸因此一役也好像把困在超市里的人忘了，他们暂时安全了。

　　　　不管怎么说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吃饱了再想办法离开。

　　　　君霆若抱着小草在二楼超市中逛了一圈，没有发现食物，又爬上了三楼，这才发现了儿童专区，穿过玩具区径直来到零食专区，君霆若好像带着女儿逛超市的年轻父亲一样让小草随意挑选。出乎君霆若意料之外的是，在零食货架中转了一圈，竟然没有一样是小草喜欢吃的，不管是果冻布丁喜之郎，还是蛋糕奶油巧克力，又或者饼干曲奇奥利奥，营养麦片高乐高，小草全都不要。君霆若登时傻眼了，没想到现在的孩子这么挑嘴，挺懂事的一个孩子竟然也挑食成这样。他试着拿过一根士力架来剥开递到小草面前，用自以为充满诱惑的口吻说道“要不我们凑合吃一点吧，吃完我们再去找好吃的。”

　　　　小草看着近在咫尺的巧克力棒，小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展现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小女子我说不吃就不吃的公主病来。

　　　　君霆若看着一脸坚贞的小草，无奈的苦笑了。得，你不吃还是我吃吧，我反正是真饿了。君霆若将士力架放到口中，正要咬下去，就闻到了巧克力酱那种特有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原本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此时闻到君霆若的鼻子里竟让他食欲全无，这种感觉很难解释，有点好像一个四川人吃饭的时候没有辣椒，他再饿也吃不下去的感觉。

　　　　君霆若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棒，终于决定发扬我国铺张浪费的传统美德随手弃之“要不我们再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君霆若试探性的问小草，小草大点其头。于是两人又像父女一般在零食区中转悠起来，十几个摆满各式零食的货架两人足足转了三圈，愣是没有看中一样合意的，就连原本饿得不行的君霆若也感到食欲全无，什么都不想吃了。

　　　　“没有一样想吃的？”君霆若累得不行了，靠在货架上看着怀里的小草询问道。

　　　　小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要不咱们别吃了，回去吧，护士姐姐可能快回来了。”

　　　　小草又点了点头，君霆若正要抬腿离开，没想到小草又加了一句“可是小熊说它还是很饿。”说着就把那只脏兮兮的泰迪熊举到君霆若面前，表示她没有说谎。

　　　　君霆若翻起了白眼，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尼玛你自己饿还能怪到小熊身上，这也真是绝了，看来这小妹妹也不像外表看起来这么老实嘛。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年轻爸爸的无奈——你的女儿很饿，面对琳琅满目的食物你竟然找不到一样女儿喜欢的，这不是女儿挑嘴，是你不了解女儿的喜好，这是做爸爸的问题，和女儿无关，人家甚至还要借助“好朋友”来表达不满，说明这当爹的也太不惩治了。

　　　　说多了都是泪啊，敢不敢不要让我未婚体验已婚待遇？至少也要经历一番造人的艰辛先嘛。

　　　　“呃……我们去糕点区那边看看怎么样？也许有你喜欢的呢。”君霆若哭丧着脸试探着问道，他是彻底被小公主打败了，面对汹涌的尸潮都面不改色的特种兵此刻只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挫败感。

　　　　小草还是点了点头，她总是那么听话，听话得叫人不忍责备，听话得叫人想抓狂。于是君霆若抱着小草四处寻找起糕点区来，儿童专区旁边就是蔬菜肉类的区域，两人理所当然的就穿了过去。

　　　　在蔬菜肉类专区旁边设置儿童专区实在隐藏着超市深深的恶意。试想一家人来逛超市，别的可以不买，晚上吃的菜总要买吧。两口子过来正挑着菜呢，孩子就闹起来了，旁边各种美轮美奂的玩具和香甜可口的零食你敢不给孩子买几样，孩子就敢跟你玩顽童三大绝技：一哭二闹三咆哮。这下好了，菜也别买了，先哄孩子吧，来买菜的大多以家庭主妇为主，旁边要是经过个毒舌念上一句“哭成这样都不买，是不是亲生的。”这下还有谁撑得住？掏腰包吧。

　　　　于是买菜可能只花了三两百，玩具零食得花上七八百，要是谁家的公子小姐看上个电动玩具遥控飞机啥的，三五千就出去了，您还别不高兴，呆会出门的时候孩子还会很有孝心的用电动汽车帮你驮篮子，并且表示以后爸爸妈妈来买菜每次都帮驮东西——如果你还敢带他来的话。（作者经验之谈，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出人意料的是小草没有倒在零食区的糖衣炮弹下，却沦陷在果品蔬菜的攻势中。

　　　　两人正经过卖肉的柜台，小草突然来了一句“好香啊。”然后就用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君霆若。君霆若停下脚步，看看怀里如泣如诉的小草，又看了看一旁鲜血淋漓的生肉，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也饿了。

第十七章　末日吃货（）　
柜台里的鲜肉原本都是经过冷冻处理的，但为了节省所剩无几的柴油，张师傅将超市里除了必要的照明用电之外其他电器都关闭了，三楼鲜肉区的冷冻柜当然也不例外。再加上刚才一楼大火的烘烤，商场大厦下面几层的温度骤然升高，原本硬邦邦的冻肉此刻已经软趴趴的摆在柜台里，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当然是在烹饪之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君霆若看着这些生呼呼还带着血丝的肉块时，竟然有种垂涎三尺的感觉，早已空空如也的胃里更是很配合的鸣叫了一声，明确表示i…！君霆若在部队里不是没吃过生肉，他甚至还吃过生虫子，可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东西美味可口啊。不曾想此刻看着这些血淋淋的生肉块，他竟感觉食指大动，恨不得赶紧大快朵颐。

　　　　“你想……吃这个？”君霆若还是不确定自己的这种感觉，转头问怀里的小草，小草赶紧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君霆若稍一犹豫，拿起了一块切割好的里脊肉放到鼻尖闻了闻，没错，就是它！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异的味道，这块肉有着前所未有的新鲜气息，温润的鲜味让整块肉更显出奥妙无穷。那劲道的跟腱配合韧滑的纤维，再加上一点淋漓的血水，芳香四溢鲜美多汁，这是一块独一无二的里脊肉，让人恨不得感激造物主的恩赐！

　　　　“小哥哥看看味道怎么样。”君霆若张开嘴一口下去，血淋淋的肉上登时出现一个巨大的牙齿印，他咀嚼着，品味着，吮吸着肉中的鲜血，饱满的鲜味包裹着他的味蕾，让他顿时有了种幸福的感觉，是的，这是种被宠爱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块生肉可以这么好吃！

　　　　好东西当然要和家人一起分享。君霆若把咬了一口的生肉递到小草面前，小女孩毫不犹豫张嘴就是一口，吃得满口流血，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于是乎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吃货在生鲜食品区举行了一场饕餮盛宴，两人左手一块胸脯肉，右手一条生羊腿吃得不亦乐乎，当发现了一块牛脊背鲜美多汁入口即化之后，两人更是一起分享了那块滴着血水的牛肉。整个场面血腥暴力，十分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好在现场也没有什么未成年人，唯一那个未成年的已经吃得忘乎所以了。

　　　　吃着吃着，君霆若突然听到一声轻响从鲜肉货柜后的一扇门内传出，声音虽然非常小，他还是能确定那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难道有丧尸在里面？

　　　　君霆若把小草放在柜台后面，嘱咐了一句不要乱跑——小姑娘只是忙不迭的点头，口中塞满了血糊糊的各种肉类吃得不亦乐乎，根本没空理他。然后君霆若捡起一把看上去还算锋利的割肉刀，绕过柜台走向了那扇虚掩着的铁门。

　　　　君霆若俯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于是他轻轻的推开了铁门，闪身就冲了进去。一进入铁门，君霆若就感到一股寒气扑来，他向周围黑漆漆的室内扫了一眼，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小型的冷冻库，此刻库房中的货架上一块块未经切割的猪牛肢体正在往下滴水，看来是停电所致。君霆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并不大的冷冻库，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耗子，原来是这小子发出的声音，趁着没人它也来开一次荤。

　　　　既然是同道中人，君霆若也没有必要为难人家，毕竟这里的肉还不少，自己和小草胃口再大也吃不完，在没有冷冻的条件下这些肉一两天内就全坏了，留着也没有用。君霆若正要抬腿走出库房，就看到一包用塑料袋包裹的白花花的东西摆在距离自己最近的货柜上，那里面的东西看上去白乎乎的好像豆腐脑一般。好奇心驱使下君霆若走了过去，将塑料袋的密封口扯开，伸过鼻子去闻了闻，又用手捏了捏，软绵绵的感觉，他再仔细的看了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是一袋脑子，应该是猪脑吧，小时候母亲经常炖给他吃的。

　　　　想起不知所踪的母亲，君霆若心中一阵默然，老妈炖的猪脑吃不到了，不知道这生猪脑吃着是什么感觉。君霆若也不客气了，伸出手就掏出一团白乎乎的猪脑塞到嘴里，顿时就有种奇妙的感觉。怎么说呢，说不出好吃还是难吃，就好像一个渴极了的人喝进去一口冰凉的白开水的感觉，那不是好喝能够形容的，而是如沐甘露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的舒畅！第二口，第三口，一大包足有二十公斤重的猪脑就这么被君霆若一个人解决了，吃得他**不断……呃，爽快无比，似乎这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好吃的食物。

　　　　君霆若没有意识到，在他大口吃肉的时候，身上那些和丧尸搏斗时留下的伤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疲惫感一扫而空，好像一个足足睡了三天三夜的人一觉醒来后洗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一顿香甜可口的早餐。当君霆若吃完猪脑之后，他头部那种隐隐的痛楚已经渐渐消失了。君霆若自研究所中被人用枪托砸过后脑勺后，头部就有种难以名状的沉痛感，后来又被爆炸的油罐车震荡过脑部，在二战遗址中第三次受到创伤，这些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君霆若这一路上都感到脑子里隐隐作痛，偶尔头痛还会剧烈的发作，让他昏死过去，在返回奔流城的路途中他就曾数次因头疼昏迷过去，而此刻当他摄入猪脑之后，他的大脑竟然在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进行着恢复，那种深埋在脑中类似偏头痛的感觉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正当这一大一小两个食肉动物在鲜肉区里大快朵颐的时候，一个人也从楼上下来了。那是陪着胡护士一起去拿纱布的陈公子，他们三个人去到医药用品区之后就分开了，小护士专心的寻找着可能有用的各种药品和医疗器具，陈老板借口去附近找些有用的工具带着儿子径直走向了顶楼的珠宝铺。他们原本想乘电梯上顶层的，可惜电梯的电源早就被关闭了，两人只好拾级而上一层层爬楼梯了，所幸这幢商场大楼并不高，也就七八层而已，饶是如此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陈老板还是带着儿子边走边休息好不容易来到了顶层。打开密码锁之后陈老板找来一个专门装珠宝的丝绒袋子将密码箱中最值钱的珠宝扫了进去。这些珠宝实在不少，陈老板肾虚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爬了几层楼之后又背着这么重的袋子，走起路来那叫一个步履蹒跚。陈公子跟在老爸后面晃荡了一阵实在不耐烦了，丢下一句“我先走了”一溜烟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