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辛瑶实话实说,青丝门的弟子果然天性耿直,只见辛瑶一脸嫌弃,甚至嫌弃到用手捂住了鼻子,仿佛干条已经丑陋得再靠近一点都难以容忍。
“实不相瞒,他们祖姥更丑,哈哈哈。”刀疤见到这情景,忍不住逗趣地落井下石一番,那个洓水祖姥,满脸皱纹,皮肤蜡黄,又矮又丑,每次张口骂人的时候都会露出那七零八落的大黄牙,光是她那副尊容就是最好的武器,不知吓坏了多少洓山年轻弟子。
“小妹妹,话不能这么说呀,我很丑,但是我很有本事,我会对你好的,你就从了干条哥哥吧?来,叫一句哥哥听听。”干条不理会刀疤,也不跟水灵灵的辛瑶计较,他耐心地对辛瑶哄道。
“大胆,”连彬见状,立即翻身下马,他怎么能让辛瑶妹妹受到委屈,“辛瑶是堂堂皇贵妃,岂容你高攀!”
岂料刀疤和干条一听连彬这话,只觉得荒诞无比,不留情面地捧腹大笑起来,他俩的手下也跟着笑得东倒西歪。
“听到没有,哈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啊,老爱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他说他师父是君炎,这个更过分,竟然说是什么皇贵妃。”刀疤之前就不相信孟青之会是君炎的弟子,堂堂北宗门门主的亲传弟子,自然也是大师级别,至少也该是一位壮士,怎会时孟青之这样的毛头小子。辛瑶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她的容貌说是皇贵妃也不过分,但是皇宫里的人不都是趾高气昂的蛮横模样吗,怎么会是如此娇弱的一个少女。
“哈哈,启禀贵妃娘娘,皇宫有什么好的,不都是些妃嫔们争宠斗狠,要么就是和侍卫私通曲款。我看啊,你们三个姑娘都跟了我,这位姑娘嘛,模样虽然差了点,但是有个性,我喜欢呢,嘿嘿嘿。”干条全然没将连彬警告的话语放在心上,当着众人的面肆无忌惮地调戏着三位姑娘,最后居然连文宜都一块调戏,而且还胆敢说文宜的模样差了点。
文宜只是轻轻一笑,对着干条一弹指。
这个看似挑逗的动作惹得干条愈加放肆,他的目光越来越阴郁,突然间,干条只觉头皮发麻,他的笑容瞬间凝结在唇畔。
干条暗叫不好,一个不留神被文宜暗算了,他刚想破口大骂,却感觉舌头酥麻,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用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文宜。
“你们这全是灰蒙蒙的沙丘,你说说看,你这里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好的,怎么比得过皇宫呢。”文宜脸上挂着阴媚的笑容,慢慢凑近干条对他说道,突然文宜想到什么似的,捏起兰花指放在嘴边轻笑,“瞧我差点都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可以说话了。”
人们在干净利落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本身可能总会有一种风度在。
文宜现在正优雅地看着干条的嘴唇慢慢发紫,然后发黑,最后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文宜身为北宗门弟子,研药的功夫总是不长进,制毒的套路倒是自学成才,良药和毒药,哪个更加能卖钱,她就擅长哪个。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山一水()
文宜掩嘴轻笑,仿佛正在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亭立的身姿和优雅的笑容,衬得文宜像是一朵罂粟花。
再不雅的事情,若是能够熟能生巧,也总是能够让人心生敬佩。
刀疤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个文宜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辛瑶被连彬牢牢地护在身后,刀疤决定对看起来好对付一些的茵织下手,岂料这是一个令他后悔不迭的避坑落井的选择。
刀疤举着铁棍朝着茵织冲过去,眼看铁棍就要砸到茵织肩上,茵织突然消失不见了,再眨眼的时候,茵织已经飞上了天。
长长的青芽鞭从天而降,狠狠甩在刀疤的脸上,顿时刀疤脸上多了一条血淋淋的鞭痕,从此刀疤的外号应该改成“鞭疤”?
孟青之和连彬还没有机会动手,茵织凌空扫出长鞭,刀疤和干条手下的那群小喽啰,轻则被青芽鞭绊倒,重则被青芽鞭抽得皮开肉绽。
孟青之和连彬看着茵织低空飞舞的身姿,索性一左一后守在辛瑶身边,靠着马车悠闲地欣赏,虽然茵织正在极其残忍地抽打着敌人,但是比起方才熟练使毒的文宜来说,现在的茵织显得更加优雅。
能够有幸见识到青丝门弟子打斗,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倒不是说招式如何玄妙,而是招式是在是太优雅,太赏心悦目了。
青丝门的祖师宾神女,当真是一代奇女子,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将舞姿融入剑法,一招一式都那么柔美动人。
仿佛就是欣赏了一支舞,孟青之都恨不得掏出紫竹洞箫来配乐了,只见茵织脚尖落地,舞毕对着满地敌人颔首施礼,将青芽鞭重新别回纤纤细腰上。
“你们就这点水平,还互相自诩天下第一,呵呵,现在轮到我出手了。”孟青之从端着一盘结实的麻绳,阴笑着朝着刀疤和干条走近。
“美人,饶命啊美人。”刀疤连滚带爬地来到孟青之脚下,抱住他的腿连声求饶。
方才已经吃尽了青芽鞭的苦头,现在孟青之又拿着这么粗的绳子,难道又要挨一顿抽打?
干条只是低低地抽着嗓子,看起来很费力的样子,却发不出一句声音。
“住口,不准叫美人。”孟青之怒气冲天地对着刀疤大吼,铁血男儿最忌讳被说成是娘娘腔,虽然孟青之外表俊朗,但是也绝不能容忍被说成是美人。
“是是,饶命,饶命,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刀疤立马识相地与干条他们洓水一派的撇清关系,毕竟整件事都是干条他们惹的麻烦,先是对孟青之不怀好意,后又对辛瑶出言诋毁。
“本美人,啊呸,本公子的出现,就是来给你开眼的。”孟青之自己说错了话,只觉得一阵恶心,真的无法容忍美人这个称呼,实在没法理解那些小白脸的世界。
孟青之抽出麻绳,却并不是用来抽打的,而是将干条和刀疤两个小头目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将他俩拖到一处死气沉沉的涯涘。
这是一处低丘积水,没有出水口,也没有上游,应该只是雨水在低处积累的一滩死水。
孟青之将干条扔在水潭边,迸溅出的水花不小心落在了孟青之的鼻尖,这果然是一滩死水,哪怕一滴水花都能闻到腥臭味。
然后孟青之便抛下干条不管了,任由有些发臭的池水浸湿了干条的双脚,然后湿漉漉的痕迹沿着裤脚慢慢往干条身上蔓延,朔风凛冽,吹得干条瑟瑟发抖,却又无法喊叫,真是苦不堪言。
“哼,看你还敢不敢对贵妃娘娘出言不逊。”连彬拖着刀疤也随后赶到,见到干条这副悲惨模样,连彬解气地冲着干条说道。
“连彬,等等,他另有去处。”孟青之阻止了连彬,眼看连彬正要将刀疤也扔在水边。
孟青之拽过刀疤,拖着他往不远处的一个土堆走去。
“你们不是一山一水吗,洓水的待在水边,你这个洓山的就待在小山中如何?”孟青之念叨着,拖着刀疤来到一个半人高的小土堆,土堆下方有个不算小的洞,刚好容纳刀疤的一双脚。
孟青之往洞内瞅了瞅,角落里,依稀可见一个不明物体蜷缩成一团,仔细一看,那是几只拖着长尾巴的老鼠和黑不溜秋的蟑螂光明正大地在啃食着角落的蝙蝠尸体。
“这下好了,你俩一山一水都回归原位,这片地方算是风清弊绝了。”孟青之将刀疤头朝外,脚朝内地塞进洞中,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独留刀疤和干条被绑住身子动弹不得。
刀疤紧紧屏住呼吸,周遭传来一股浓烈的霉尘气,双脚所触及的每一寸地方,潮湿而肮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干条脚上沾着的水,已慢慢渗上了衣衫,闻着自己身上传来的恶臭,干条有苦都叫不出来,欲哭无泪。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啊?”茵织有些担忧,她看着孟青之赶马车的背影,真想不到素日里看起来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的孟青之出手会这么歹毒。
茵织全然没有顾虑到,其实其他人看她的心态也很复杂,真想不到素日里文静温柔端庄大方的茵织,使起鞭子抽起人来,是那么的血淋淋。
“师姐放心吧,他们手下那些人醒过来,会去救他们的。”辛瑶劝茵织不用担心。
“万一那些人醒过来找不到他么呢?”茵织仍旧忧心忡忡,恶人再恶,好歹也是两条鲜活的人命。
连彬却在心中暗想,你更应该先担心被你抽晕的那些人还能不能够醒过来。
但是连彬学聪明了,明白了一个道理,言多必失,方才心中所想的这话,他只敢留在心里想,没有说出口,否则茵织定是尴尬得下不了台。
“那就恶人有恶报喽。”辛瑶以极其优雅的姿势掠过额头前的碎发,半眯着眼,懒懒的说道:“师姐,人应该乐观,什么事情都应该往好的方向去想,比如现在,他们虽然被我们揍得奄奄一息,快要散架了一样,但是,若是落到其他杀人如麻的凶残敌人的手中,岂不是更加糟糕。”
茵织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似乎认同了辛瑶的说法,心安理得地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一路上,却是再也没有遇到任何匪贼。
因为匪贼再凶狠,也怕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六章 魔音穿耳()
自从第一次在客栈展现风姿后,不仅仅是洓水祖姥看上了孟青之,而且连彬也看上了,这群多才多艺的伙伴。
尤其是茵织,她的琴声仿佛自带一股仙气,让人听了飘飘欲仙。
孟青之和辛瑶,一个吹箫,一个吹笛,箫声笛声缥缈清幽,如同重重展瓣的什么花,芳华绝代,姹紫嫣红均为之失色。
就连文宜,执起她的丝竹葫芦,吹出来的清婉曲调,像泉水一样清冽,一丝丝地渗入心扉。
唯独连彬,什么乐器都不会,跟风雅沾不上边。
连彬非常羡慕他的伙伴们,其实连彬私底下也常常幻想着一个画面。
茵织化成一名娇俏可爱而又温婉大方的大师姐,托腮望着浩渺无云的湛蓝天空,这时连彬映着黄昏的彩霞,倚在溪畔的柳树下,迎着微风,浅浅弹奏出一段清曲,这画面简直风雅无边。
连彬也不清楚为何画面中的大师姐会是茵织,但是画面很美,令人向往。为了梦想中的画面,连彬开始勤学苦练。
每天一有空,就抱了古筝开始认真的扒拉,虽然琴声难听到不堪入耳,连彬却坚持不懈,抓紧每一刻闲暇时间练琴,自娱自乐,庸人自扰。
这段时间,连彬的琴声向来是风雨无阻,以至于周围都无人敢近身,都认为是马车里闹鬼了,是恶鬼在歇息底里地挠琴。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凉爽的丘阴处,高高的土丘旁边刚好耸立着两棵胡杨,似乎是一个天然的屏风,孟青之驾着马车,毫不犹豫地停在了旁边。
“换人换人,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待会该换连彬驾车了。”孟青之率先下车,选着一块阴凉之处席地而坐。
“大家休憩片刻,我去打点水来。”茵织提着一串兽皮制成的大水囊,从马车出来后便直接飞身跃上胡杨树的顶端。
茵织朝着四周眺望一阵,似乎看到了水源,然后纵身一跃,足尖轻轻点地,平稳落地不带一声喘息,辛瑶曾经也是这般凌落身手。
茵织刚走远,连彬又抱着古筝,在这一方净土之上,不知疲倦地练起琴来,就在连彬拨弄琴弦的那一刻,发出一声哑然似锯木的钝声,孟青之本在闭目养神地歇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哎,恶鬼又要嚎叫了。
连彬一腔热血,满脸都是期待的神情,双眼充满希望,仿佛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其他人又怎么忍心打断他呢,只得硬着头皮欣赏他的魔音。
“师兄,我觉得有些冷。”文宜实在是忍受不住心里发寒,干脆借着这阵寒意顺势往孟青之身上倚了过去。
“那我去马车上给你拿件轻衫给你披上?”孟青之转身就打算往马车内躲,被连彬污染耳朵还不止,眼下还要被文宜污染身体。
“不用了,师兄。那个我只是想起以前娘亲在身边时,每次对娘亲说冷,娘亲都会将我紧紧抱住。”文宜委婉地暗示道,师兄平日逗起小姑娘来是一套一套的,这点暗示应该不会听不懂吧。若是能被师兄轻拥一下,受点连彬的魔音侵扰也不算什么了,文宜想着,心里偷着乐起来。
“哦,我知道了。”孟青之故作懵懂,善解人意地安慰文宜,“你是想念你娘亲了,对不对。”
“其实不是。”文宜压着性子说道。
“那你是想念谁?”孟青之懵懂到底,温柔地询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让文宜生气都没法生。
“师兄,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文宜愠怒道,索性直截了当地说出需求。
“有话就不能直说吗?”孟青之嗔怪起来,话锋一转,仿佛所有过错都在文宜。
“直说你就会抱我了吗?”文宜不死心,蹭在孟青之的手臂越靠越近,看他平时搀着辛瑶,以及其他女患者的时候,那么殷切那么亲密,怎么轮到青梅竹马的自己,就不能轻轻拥一下了。
“你这样婉转的说,我也不会抱啊,还不如直说拒绝得痛快。”孟青之这话等于是直接判了自己死刑。
“哼!”果不其然,文宜恨恨的瞪了孟青之一眼,猛地推开孟青之,将头甩向一边,大有从此以后势不两立互不相干的决绝。
“师妹啊,男女授受不亲啊,现在又不是小时候了,你瞧瞧你,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美貌动人,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像小时候那样说抱就抱啊。”孟青之说着,竟是适时宜地泛上一丝脸红,顿时哄得文宜抛开一切不计前嫌地心花怒放起来。
“那为何你每次搀扶辛瑶的时候,就抱得那么顺溜自然。”文宜说出心中一直计较的一个细节,方才的怒气已经全消了,女人只有气消了,才会坦然说出生气的原因。
“胡闹,那哪能叫做抱啊,那就是扶一下,那是带着怜悯和同情,轻轻扶一下,最多从后背环一下,看起来像是抱着,其实我是带着一种施舍的情绪,对待每一个病人。”孟青之信誓旦旦地对我文宜说道,然而心中略有一丝在意地扭头一看,辛瑶正面朝自己微微笑着。
孟青之暗叫不好,男人最忌讳哄一个女人时的胡言乱语,被另一个女人听到,孟青之现在只希望辛瑶已被连彬魔音穿耳,没有听到自己方才说的话。
“连彬,这琴不是这么弹的。”
这时,茵织已经提着几个满满的水囊,漫步朝着连彬走了过来。
连彬一听到茵织这话,赶紧自惭形秽地停止了弹奏,顿时大家耳根清净了不少。
“茵织姐姐,我,我弹不好。”连彬有些难为情,弹了这么多天,就等着茵织来指点一下。
岂止是弹不好啊,瞧他那拨拉琴弦的架势,应该是拔不好,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要将琴弦活活拔下来,好在拓跋完烈准备的这把古琴质量过关,不然早被连彬毁得只剩琴身了。
茵织盈盈笑着,紧挨着连彬坐了下来,连彬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不禁感到一阵眩晕。
“诺,拨弦的时候是如此这般划过琴弦,而不是楸着琴弦。”
只见茵织轻拢慢捻地摸起了弦,泠泠琴声顿时如同长了翅膀的百灵鸟,在人的心上来回扑腾,让人恨不得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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