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凌看了看归于平静的湖面,君炎已经下去好一阵子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92章 投鼠忌器()
丝凌不担心君炎,以君炎的内功,在湖底闭气一阵,并不是难事。但是君炎久久没有上岸,说明他还没有找到落水的孟青之,情况堪忧。
“好,我下去看看,你们看好她。”丝凌答应了辛瑶,当即决定重新入湖一次。
“师尊,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师妹(师姐)做傻事的。”青丝门的弟子们立马围拢过来,不顾卡巴克湖旁的危险,大家围成一圈守护在辛瑶旁边。
丝凌冲着丝婧苦笑了一下,丝婧同样是回以苦笑,然后点了点头。
丝凌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冰冷的湖水,正欲附身潜入湖中,这时,君骁赶了过来,“丝凌师尊,我下水看看,你就留在岸上安抚辛瑶姑娘。”
君骁和君炎都下水的话,在场的西漠弟子群龙无首,西漠派就无人主持大局了,丝凌顾全大局,正想推辞,君骁却已经纵身一跃,钻入湖水之中。
孟青之是西漠派北宗门的优秀弟子,于情于理,君骁都做不到不管不顾。
这厢,古月教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凌绝凑近凌卓身旁,低声询问。
“七弟,真有你的,你教了金匀什么绝招,居然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孟青之来个一击毙命、死不见尸?”凌绝的语气没有一丝对一个生命消亡的同情,而满是幸灾乐祸。
“绝招心法没有,绝计倒是有那么一个。”凌卓轻笑,他也是兵行险招,不使点小手段,怎能如愿以偿呢。
“噢?什么妙计,赶紧说来听听。”凌绝顿时满是好奇。
“无中生有,瞒天过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凌卓神秘一笑,并没有将毒针之事告诉凌绝。
“成都成功了你还跟我卖啥关子呀,你不说,我去问我的宝贝孙儿。”凌绝佯装赌气,转身就朝着凌金匀走去。
“诶,四哥,稍安勿躁,并非我卖关子,只是周遭人群密集,唯恐泄露风声,有些话咱们回去慢慢说。”凌卓赶紧叫住凌绝。
方才比武的确蹊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凌金匀定是使了什么阴险手段,可是没有证据,想主持公道也无从下手。现在可千万不能让凌绝坏了大事,被人抓住把柄。
“哎呀,你瞧我,差点让好奇心惹祸。行,咱以后再说,现在我得先去恭喜我的宝贝孙儿,金匀这次立了功,真了不起。”凌绝意识到事关重大,赶紧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心里暗自佩服,七弟越来越能耐,简直是文武双全,在七弟的带领下,古月教一定能走上巅峰。
此时的凌金匀,依旧怔怔出神,原来辛瑶这么在乎孟青之,自己一时心狠,当着辛瑶的面,亲手杀了孟青之,只怕辛瑶已经恨自己入骨了。
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凌金匀太嫉妒孟青之了,恨之入骨,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甚至顾不得投鼠忌器。
此时的辛瑶真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在比武之前,辛瑶无论如何也会阻止孟青之的。谁知道孟青之临行前的最后那一句‘你等我’,只怕他是要爽约了。
“姓凌的狗贼,我杀了你!”辛瑶被救上岸后,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挥舞着青璃缎,朝着凌金匀冲去,她要让凌金匀抵命。
“辛瑶,这场决斗,我可都是为了你啊,如今我赢了,你却要杀了我?!”凌金匀迅速往后退去,一边不甘心地质问道。
“孟青之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我不共戴天。”辛瑶已将竹海无涯练的得心应手,凌金匀绝不是她的对手,眼下辛瑶对凌金匀的每一招一式,都是直取性命的杀招。
凌金匀见到辛瑶这般对待自己,沮丧抑郁,低落至极,犹如万念俱灰般,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他也不跑了,停留在原地,任由辛瑶泄愤,只希望如此之后,辛瑶能够原谅自己。
凌绝见状,立马飞赶过来,护住凌金匀,凌绝看得清楚,辛瑶下手极狠,若是她的青璃缎击中凌金匀的话,凌金匀只怕是要残了。
凌绝挡住了辛瑶的青璃缎,回头却看见凌金匀面如死灰的沮丧模样,凌绝不禁感到悲哀,这个苦命的孙儿,怎么总是遇人不淑,总是在女人这里受伤。
“原来你宁愿死,都要跟孟青之死在一起。”凌金匀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殊不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自认为失去了辛瑶,实则从未拥有过。
“没错!你最好祈祷孟青之能够平安上岸,否则的话,就通知你祖父,准备你的后事!”辛瑶打不过凌绝,只得暂时罢手,但是她当着凌绝的面,对凌金匀放下狠话。
如若孟青之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辛瑶或者的唯一意义,就是替他报仇。
“呵呵,小辛瑶,你别一位责怪我们金匀啊。有所不知,江湖决斗就是这样的,拳脚无眼,技不如人,那就得认命。”
凌卓也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说着风凉话。他对辛瑶的语气依旧充满客气,就看辛瑶识不识相了。
“还有你,凌卓,一定是你让凌金匀使了什么卑鄙手段,哼,凌金匀什么实力大家都看得清楚,青之再不济,也绝不会承受不住区区凌金匀的一记拳。”辛瑶愤愤不平,旁人兴许看不出破绽,但是辛瑶是绝不会相信凌金匀有那个实力取胜。
此番比试,孟青之输得古怪,似乎是孟青之伸手将凌金匀救上岸的时候,就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被凌金匀打上一拳,居然毫无反抗能力,古怪,太古怪了。
“我看是那孟青之太得意忘形了。纵使占尽优势,也不可为所欲为呢。若是你一定要污蔑我,我也无话可说。”凌卓有恃无恐。
反正方才之事人不知鬼不觉,天知地知,凌卓知,凌金匀知,便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噢,还有那死去的孟青之。
“凌金匀,你我过招,你以同样的招式打我,我不反击。在场各位豪杰小女子做个证,若我一击毙命,那是我心甘情愿,认赌服输;若凌金匀打不出方才的威力,就赶紧亮出暗器来,否则搜身!”辛瑶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离奇,思来想去,始终不相信凌金匀有一招致命的实力,除非,他借助了外力。
第393章 霜露之悲()
暗器,剧毒的暗器。
辛瑶想到了,唯有使用暗器,才能解释孟青之落水前的状况,那种猛地一瞬失去所有反击能力的状况。
“我,我没有什么暗器。”凌金匀大惊失色,辛瑶是如何得知自己使用了暗器,他赶紧支支吾吾地否认道。
“你这是强人所难,明知道金匀情系于你,他怎么可能会对你出手狠毒,就算有实力,也不忍下手。”凌卓赶了过来,生怕凌金匀抵不住辛瑶的咄咄质问,会露出马脚。
凌卓万万没有料到辛瑶如此聪慧,在此等愤怒悲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冷静分析,还原事情真相。
辛瑶穷追不舍,还想继续追查下去,这时,卡巴克湖的湖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圈一圈,越来越大,湖水渐渐开始波动。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湖面,辛瑶也不例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的动静,一边默默在内心祈祷,孟青之能够活着回来。
不一会儿,两个身影冲出湖面,定睛一看,正是方才跳湖救人的君骁和君炎,二人皆是气喘如牛,面色煞白,显得很疲惫。
辛瑶继续伸长了脖子朝着湖面望去,她在等待第三个身影,为什么,孟青之没有跟着君炎上岸?
“君师父,别闹了,快把青之带上来。”辛瑶强颜欢笑,她心中隐隐猜到了结果,却绝不相信。
面对辛瑶的问话,君炎毫无反应,就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怔怔的低落的望着脚下的泥土发呆,万念俱灰。
“君骁前辈,您说话啊,我求求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辛瑶转向君骁,希望君骁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复。
然而,这一次,辛瑶所有希望都落空了,她之前的隐隐担心,都成了真。
“我们没找到青之。”君骁哀叹一声,耷拉着脑袋,说出这个残忍的回答之后,君骁与君炎都是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
此时此刻,西漠派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师父,已经再顾不上什么前辈英雄的形象,尤其是君炎,只想痛快大哭一场。
原本以为辛瑶听到这个回答,会泪如雨下,可是辛瑶却是紧蹙双眉笑了笑,一边故作轻松地笑着,一边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辛瑶动作夸张地拼命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几近癫狂。突然她冲到卡巴克湖旁,吓得丝凌赶紧跟了上去,害怕辛瑶想不开而选择殉情。
“青之,你师父和你师叔都露馅了,你们装得一点都不像,骗不了我的,快上来吧,别玩了。”辛瑶对着湖面大喊,喊着乐观的话,却是愈加惹得闻者落泪。
“卡巴克湖深不可测,我们已经潜入到能力所及的最深处了,甚至已经到达了暮士之光,依旧找不到他。”君骁声音不大,却犹如五雷轰顶。
暮士之光,是卡巴克湖的特色,它存在于极深湖底的一抹亮光,谁也说不出这抹亮光的光源是什么,因为再也无人有实力能够朝着暮士之光的更深处继续深潜。
说到暮士之光,还是数十年前,被杨霖大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的,可是就连杨霖大师,也只能潜入暮士之光的边缘深度,越往深潜,湖水便越寒,寒到一接触到那极寒的湖水,内力就会不受控制地大量流失。
若是有人落湖,没在暮士之光的上方被发现的话,跌入了暮士之光的下边,冰冷到难以想象,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孟青之跌落之前被凌金匀重重拍了一掌,他在湖水中下沉的速度被加快,落水之后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被施救,一旦耽搁少许,便会沉入湖底,不堪设想。
“青之,青之!”辛瑶终于开始哭泣,豆大的泪珠如同流水般滚入湖中,辛瑶跪在岸边,崩溃呼喊着孟青之的名字。
此情此景,见者伤怀。
就连始作俑者凌卓,见到辛瑶如此悲痛,也不免有些不忍。
辛瑶的悲痛堪比霜露之悲,在场所有青丝门弟子,全都陪着落下难过的泪水。
丝凌、丝婧,以及其他青丝门弟子,慢慢靠近辛瑶,陪在她的身后,不言不语,默默流泪。这种悲伤,是无法用言语安慰的,只能任由辛瑶痛快哭一场。
突然湖面传来一声巨响,辛瑶抬眼一看,只见卡巴克湖直直地出现一条水道,随着巨响一声声有节奏地传来,那条竖直的水道便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原来是澹台昊天,趁乱救回了澹台英,并将女儿交给擎天山庄后,便径直来到了湖边,使出天柱渡仙拳,希望能够打出一条深深的水道,试图以这种方式找寻孟青之的身影。
毕竟孟青之是间接因为阿英而出了意外,澹台昊天心存感激、心存愧疚,也心存敬佩,如此仁义男儿,阿英这一次算是爱对了人。
澹台昊天一次又一次在不同的位置打出深深的水道,可是辛瑶盼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压根没有孟青之的影子。
孟青之跌入湖中这么久了,哪里可能还有活路。
“青之,我随你去!”辛瑶突然猛地朝着湖水一栽。
生死相随,此生无憾。
好在丝凌就在身旁,早就料到辛瑶会有此举,她立马一掌拍在辛瑶后颈,辛瑶直接晕倒在了丝凌的怀里。
“青丝门弟子听令,速将辛瑶抬回去,大家轮流守住她!”这还是丝凌,第一次以师尊的身份,对青丝门弟子发令。
处身天山之脚,瞭望苍穹,茫茫的天空全是阴霾,所及之视线全是灰暗,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显得一片低沉、压抑。
黎明破晓,红日未出,东方既白,终于,第一束光,排除万难地穿透这一团团看不清摸不着的压抑云层,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束挥洒下来,天山脚下似乎瞬间变得亮白。
干燥异常的空气,化作一阵阵尖凉的风,无声地、肆虐的、一点一滴地攫掠着人们身上的水分,也攫掠着人们心中的热情。
东北风呜呜地吼叫,放肆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一霎时,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终于,破晓前的一切灰暗都消失不见了。
杨霖踏着雪花,来到青丝门弟子的院外。
第394章 香茞()
其实杨霖早已等候在此,就等着天明,他才方便拜访。
只见他的肩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雪,但却遇人不化,等到杨霖拍去肩上的积雪后,衣衫上完全没有被浸湿,雪花就像尘土一样,渗不进杨霖的衣衫。
远远看见丝婧掌门踏雪踱步,风雪刮起她的裙摆,大片轻薄的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同样是遇人不化。
“丝婧。”杨霖轻声开口,生怕扰人思绪。
“林伯,”丝婧一时错愕,没有料到杨霖大师会守候在此,继而她小心翼翼地对杨霖提起前几日发生的伤心事,“对了,孟青之是您的徒孙儿吧,他的事情,您可有听说?”
“前因后果,繁枝细节,全数得知。”杨霖同样是满面愁容。
“哎,那孩子小小年纪,豪情大方、义薄云天,功底深厚、武艺精湛,哎,真是可惜了。”丝婧直感到一阵惋惜,孟青之不仅年轻有为,而且还是辛瑶的心上人,如此一来,辛瑶将承受长久孤独。
“这都是命。”杨霖哀叹,前些日子,文宜为了让孟青之活得自在,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好景不长,转眼间,文宜的宝贵生命,却只换来了孟青之短短几天的时光,真叫人不尽悲伤。
“林伯,辛瑶从小就跟你亲,你赶紧帮忙劝劝她吧,这孩子已经整整两日滴水未进了。”
“我这趟便是特意来看看辛瑶的。”杨霖心知,逝者已矣,孤独活在世上的人,一定是最痛苦的。
“太好了,有您的开导,辛瑶一定能早日走出阴霾,她现在应该在卡巴克湖旁。”丝婧听闻杨霖愿意去开导辛瑶,心下宽慰。
“她又跑去那个伤心地做什么?”杨霖闻言一惊,这种时候,卡巴克湖应该是辛瑶最忌讳的地方。
“天未亮,辛瑶便说想去卡巴克湖的岸边坐一坐,丝凌应允,陪同前往。”丝婧解释,原来有着丝凌的陪同,杨霖这才舒了一口气。
漫天的雪花依旧飞舞着,并没有因为天明而有所收敛,往日明亮的晴空,眼下只让人感觉到黑压压的,低沉阴郁。
卡巴克湖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相伴,却显得那么孤独、落寞。
丝凌看起来憔悴不少,那日她连连跳入冰冷的湖水之中,损耗不少内力,加上一直忧心不已,因为担心辛瑶而夜不能寐,操劳过度,面色极度苍白,就快赶上这皑皑白雪了。
杨霖示意丝凌离去,好好休息,让他来陪陪辛瑶。
辛瑶坐在岸边发呆,双腿垂在堤上,裙角已经湿了,不知是被偶尔波荡的湖水浸湿,还是被雨雪淋湿的。
“大寒衣不单,冬季万事‘暖’为先。”杨霖径直坐在了辛瑶身旁,并脱下自己的袷袢,披在了辛瑶的肩上。
“林伯,对不起,对不起,您那么辛苦替青之解毒,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我却没有保护好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人暗算,惨遭毒手,冤死湖底。”辛瑶见到杨霖,心中泛起歉疚,将一切罪过,都怪责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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