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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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 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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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三公封赏就这么流出去了,无数人瞠目结舌。虽说皇族兼任三公仅仅是一个形式,但这形式有总归比没有的好。然而,李元嘉欣喜的同时,李元轨这心里就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这些年在襄州虽然薄有政绩,但似乎还不至于受这司徒之职吧?

毕竟,比起儿子兄弟,太上皇的叔父这一层已经算是很远的关系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 第二招是母子唱大戏

国宴之后便是家宴。比起先前那样群臣拜舞的场面来说,只有宗室皇族参加的家宴便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息,即使那温馨的气息有种种不明成分。

作为今天的寿星翁,李治收到了来自几位比自己还小的叔父的“真诚”祝福,自然是极其高兴,少不得说了些大家都长命百岁,等到他日他六十岁的时候再聚一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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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辈分位于如今的第一序列,年纪却比李治还小六岁的滕王李元婴便忍不住了。而看到此人,李贤冷不丁想起了没了王勃作序的滕王阁,于是借着筷子落到地上躲下去笑了一阵,继而方才一本正经地坐着笔直。虽然有滕王阁这一名传千古的建筑,但李元婴的名声实在是不咋的。而这一回他会说的话……实在是用脚趾头猜也知道。

“太上皇约我等六十岁大寿再聚,只可惜臣到时候是否有骨殖在世还不知道。”他也不顾这大喜之日说这种话会带来怎样恶劣的影响,只顾着自己出气,“隆州之地不但民众悍勇不敬上,就是官员亦是不敬臣这个亲王。若是在外当这种受气官,臣还不如在洛阳当一个寓公来得自在!”

一番话说得人人色变,今日的寿星翁李治更是满脸不自在。滕王李元婴在如今的皇族宗室中,可以算得上一个极品。昔日太宗皇帝驾崩的时候,天下无不举哀,唯有他照样和姬妾寻欢作乐,呼朋唤友出城打猎,半点举哀的气氛都没有。

这还不算,这位王爷看上了一个属官的妻子,借着自己王妃的由头把人召进来意图不轨。谁知道那妇人是个烈性的,大骂不止不算,还死命地用脚往李元婴脸上踹。那鞋子大约比较结实,竟是在某人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让李元婴足足养了三个月。如是种种数之不尽地劣迹,乃至于某次李治赐彩五百段给诸王的时候,愣是额外加了一句不给滕王和蒋王,而是给他们送去了两车麻。说是给两人串铜钱用。

所以,从本心来说,李治对于自己这个小叔叔是要多厌憎有多厌憎。要多腻味有多腻味,此时见他在自己好好的寿宴上发难,更是恨不得将这个煞风景的家伙直接赶出去。看到这一幕,李贤这个做儿子的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一声。s

“父皇。滕王的话虽说激烈了些。不过大约是酒醉激愤所至,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尽管对这位极品叔祖谈不上什么好感恶感,但人家既然率先出来做了出头鸟,李贤怎么也得稍微转圜两句,“不过,滕王如今尚在盛年,某些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然而,有地人天生就是喜欢对着干,明明有了台阶。滕王李元婴却愣是不肯下,反而蹭地站了起来:“臣和太宗皇帝一样,都是高祖之子,不愿在外再受颠沛之苦。太上皇昔日曾经责臣荒疏淫乱,这些臣都认了。总之。臣也不要先前什么开府仪同三司的封赏。也不想再当什么隆州刺史,只求免官安居洛阳。余心足矣!”

有了一个慷慨激昂打头阵的,诸王中间顿时一片哗然,紧跟着便三三两两有人站了起来,不是抱怨外任掣肘重重,就是借口身体不好,这林林总总算下来竟占了三分之一。面对这样突如其来地场面,李治先是愕然,旋即脸色铁青,到最后满脸怒色几乎无法自抑。

这是什么意思,他这个昔日皇帝,如今的太上皇难道还做得不到位?这些皇族宗室中有几个真正的人才?全都是酒囊饭袋的人物,居然还嫌弃下头官员不够恭敬,居然还嫌弃那些任地太偏远?放屁,要是真地给这些人大地方,有几个人能治理好!

哪怕是别人口中地贤王,还不是出过越王李元贞这样大逆不道的人物!

眼看丈夫火气越来越大,就要憋不住的当口,武后忽然重重地把杯盏往桌子上一放,面上怒色尽显:“诸位都是宗室皇族,怎得全都没有了上下之礼?今日乃是陛下五十寿辰的大好日子,在此时相逼,不嫌太过分了么?”

她执掌朝政多年,本身就具备不怒自威的架势,如今这一发怒,几个胆小的顿时便有些踌躇了,渐渐地坐下来了一批人。至于李元婴等几个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虽说低下了头,却半点没有收回前言的表示。自然,这种态度看在李治眼中要多可恨有多可恨,亏得李弘上前低语了几句,递上了一杯冰镇葡萄酒,他这才稍稍消解了一点怒气。

武后瞅了李贤一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嗔怒,继而便露出了些许笑容:“诸王在外多年,自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常年累月在外头也不是办法。既然滕叔想要晚年休息休息,其他各位也有身体不好的,何妨就在洛州雍州之内找一处好地方颐养天年?太上皇和皇帝都以孝治天下,又怎会不体恤各位辛劳?”

对于妻子忽然说这些,李治并没有心理准备,当下不由大讶,但细细一想,他觉得如今自己既然已经完全当了撒手掌柜,便把头转向了旁边的李弘征求意见。后者早就得到过李贤地知会,此时既然有武后打头,自没有反对的道理,遂轻轻点了点头。

李治仍然不太放心,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结果发现李贤的表情悠闲自在,甚至还朝他眨了眨眼睛。这时候,他纵使是笨蛋也知道这样的情形对自己有利无害,遂干脆摆出一副任事不管地太上皇架势,由得武后去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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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汹汹地发难竟然照单全收地被人家答应了,无论是滕王李元婴还是其他一些宗室皇族都很意外。为了保持中枢的安定,防止从京城开始发生骚乱,大唐地皇族在成年甚至还不到成年就会被分派官职到各地任官。有的每年能够回来一次,但要是不招人待见或是声名狼藉的,只怕还会得到勒令不奉诏不得回京这样不近人情的命令。

就拿今天在座的诸王宗室来说,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多年不曾踏入长安洛阳了。

于是,当武后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之后,一个接一个地王爷们扑通扑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那劲头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欢喜得有些疯了。能够留在雍州和洛州,也就是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好地方,不必在外头受那风吹雨打,这难道是在做梦么?

而那些刚刚没有站起来附和滕王李元婴的则悔得肠子也青了。早知如此,他们刚刚就应该豁出去也站出来的,现在人家可以在长安洛阳享福,他们却仍得凄凄惨惨戚戚地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刺史别驾,凭什么他们这么倒霉?

不等他们站起来抒发心中的郁闷,李贤便紧跟着武后,笑眯眯地站起身捧起了酒盏:“诸位为了大唐辛劳了一辈子,若是有想长留长安洛阳的,只需提出来,贤必定尽力为诸位安排。我大唐以孝悌治天下,无论父皇还是五哥,都绝不会自己居于深宫,而放任诸位在外受苦!”

这番话无疑打消了无数人最后一丁点犹豫,一下子,刚刚还僵硬得有些可怕的气氛猛地活络了起来,全场再次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颂圣声。和最开始的什么万岁万万岁相比,这一次的声音无疑带着更大的真诚更大的善意更大的喜悦。至于淹没在这声音中的几张若有所思的脸,则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再有名的贤王,难道能在这个时候对抗大众主流思想?

一波三折的家宴最终是皆大欢喜,临近尾声之际,李治免不了执杯勉励了一下自己的叔伯兄弟子侄们,无非是说什么大唐当初是靠李氏子弟打下来的,这守江山也同样离不开大家云云。总而言之是说的人意态诚恳,听的人诚惶诚恐,最后宾主尽欢曲终人散。

李贤这个储君亲自送人。寻常的皇族宗室当然没有让他亲送的资格,他要应付的不外乎就是韩王霍王虢王舒王等等七个高祖皇帝的儿子。至于纪王李慎和曹王李明这两个都已经是最最识时务的,告辞时和他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由于今天达到了最大的目标,因此霍王以下那五位高祖之子全都是满脸欣喜,尤其是滕王李元婴如今方才想起了李贤“仗义”为他圆场,少不得千恩万谢。李贤根本不用费什么唇舌,这五人便纷纷表示要长留洛阳为他这个皇太弟分担分担,继而才拱拱手各自兴高采烈地去了。

而韩王李元嘉发现这回没有算总账的意思,自己此前甚至还升了太尉,那份高兴劲就别提了。他如今年老体衰,脑子也迟钝了不少,只想着和李贤好好拉近关系。因此,他也不管当着霍王李元轨的面,一个劲地诉说着自己如何忠心耿耿,如何勤劳王事,唠叨了好一阵子方才心满意足踏上了归程。

等到只剩下霍王李元轨的时候,这位曾经力抗突厥,在地方刺史任上亦是政绩斐然的高祖之子却没有嗦什么,而是意味深长地说:“较之太宗皇帝昔日,六郎并不逊色几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第七百二十章 … 大棒子落下来了

不算上如今正儿八经的三个皇弟,此次前来朝明堂,顺带参加李治五十大寿的皇族中间,累计有九位亲王,三十三位嗣王,外加郡王国公无数,总计大约有一百五六十号人。在这么多人中间,当知道能够留在长安洛阳,一下子就有一百三四十人表示愿意留下,剩下的人也没有旗帜鲜明地表示要回自己的治地,全都在哪里保持着观望态势。

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使人感觉不太自然。再说了,即便不是住在长安洛阳城内,这洛州雍州之地忽然多出来这么一百多号大人物,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光景?



只不过,观望归观望,该走动的地方仍需要走动。因此,修文坊皇太弟宅第的门槛几乎都被人踏破磨平了。由于李贤这些天几乎都在东宫,寻常人就是上门也逮不到人,于是几天下来,上门的清一色变成了国公夫人,郡王妃亲王妃这么一个层级。甚至有不少人表示听闻皇太弟妃怀孕,送上了无数或名贵或奇特的礼物。

到最后,贺兰烟被这种架势吓得躲在房间里头乖乖地静养,由得其他人在前头打点。而屈突申若还是头一回面对这样可怕的夫人阵仗,就算把一大帮全副武装的侍女拉出来充场面,却还是难以吓倒那些为了丈夫前途而冲杀在前的妻子们,心里顿时郁闷到死。

到最后,不但临川大长公主被临时拉来。就连李焱娘也一起上阵了。在这样的压力下,来来往往地顶级命妇数量方才渐渐少了。但从上到下的人仿佛打了一场大仗似地,个个疲累欲死。而以贤孝仁德之名刚刚受到过太上皇褒奖的临川大长公主,回去之前更是骂骂咧咧地埋怨起了李贤。

“六郎那个死家伙,惹出来的麻烦全都让别人收场,他小子能不能少出点鬼主意!连我那口子也成天被人缠得不胜其烦,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长安洛阳才多大的地方,容得下那么多宗室亲贵?他就算想要一锅端了,好歹也得分个批次一个个地宰,怎么能像是现在这个章法!”

晚上回到家听说自己的姑姑发了如此一通牢骚,李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雍州洛州地方当然是足够大了。而且他事先早就划定了一家家的地盘,保证所有人都能容下。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有道是胡萝卜给得太多就不值钱了,因此少不得还得挥一下大棒子。

当夜夫妻缠绵的时候,屈突申若便搂着李贤的脖子,没好气地问道:“这么多只猴子,你准备杀几只鸡?”

“猴子太多。鸡当然得多杀几只,少说也得五六只吧!”面对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娇颜,李贤忽然长长舒了一口气,“长治方才能够久安,为了咱家那几个儿女,这些藩王不收拾一下实在是不行。看看滕王李元婴那个家伙,就这种人能治理好一方百姓?其他人虽说比他好一点,但半斤对八两,没几个能扶上墙的!”

听到李贤抱怨这些,屈突申若顿时莞尔。翻了个身揪了揪李贤地鼻子:“皇族宗室也不是个个都不顶用,像霍王那种贤名在外的毕竟也有。”

“年轻有才能的,不甘心做一辈子寓公,当然不会请求留在长安洛阳,只不过这批人只怕用手指头就能数得出来。至于霍王那样的……我敢保证,他绝对会是留下来的那一批。有才能的人一般都有与才能相匹配的野心,留在中枢,他们方才能够交往笼络那些自己需要地人,方才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鼓捣出什么名堂来。”

屈突申若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这样母后还由得你乱来?”

“母后的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那心也比我狠多了,她是打着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主意。倘若说我预备杀五六只鸡,那么母后想杀的至少是五六十只。这就是差距啊差距!”

李贤当然不是空口说白话,事实上,当他昨天看到武后送来的那一堆卷轴。上头林林总总罗列着所有藩王的劣迹和怨望等等事实时。他着实被吓倒了。怨望的暂且不提,这年头发牢骚虽然犯法。但他还没有那么小心眼。可那些货真价实劣迹斑斑,干过无数伤天害理事情的,绝对不止滕王李元婴一个。

按照武后整理的这些民间话来说,去年惶惶然自杀地蒋王,加上江王、滕王、虢王,这四个可谓是天下人皆知的贪恶之王。在这些人落户长安和洛阳之前,至少要将这三人绳之以法,方才能够体现王法的森严。若是别人对此有异议,只要把那些证据甩出来,必定能够震住一大批人。

当然,若是某些人不知死活想要做一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那就更好了,正好一网打尽。

尽管屈突申若本身就是胆大妄为的主,可听李贤在那里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她冷不丁也感到心头冒上了一股凉气。这就使她那位可怕的婆婆,那就是昔日的大唐天后,如今的太上皇后,诸王若是和这样的人作对,是不是太螳臂当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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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说,胡萝卜为主,大棒为辅!”

李贤见屈突申若想得入神,冷不丁便冒出了一句话,不规矩的手趁机掩在了佳人地某个重要部位上。然而,不等他奸计得逞,自己更重要的部位忽然传来了一种无比销魂的感觉,这下子他哪敢再挑起争斗,赶紧举手投降,结果胳膊上被人结结实实咬了一口,而小腿上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摩挲,传来了一种既酥且麻的感觉。

渐渐地,那种酥麻仿佛从身体表面不停地往里头钻,让他避无可避藏无可藏,尤其可怜的是,那握在他身下某样物事上地手丝毫没有松开地意思。正当这种煎熬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屈突申若对自己狡黠地一笑,身下陡然一松。

此时此刻,他那股刚刚无处宣泄地欲念终于完全占据了上风,再也顾不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头,猛地俯身擢取了那红唇,再一次开始了攻城略地。可怜那张楠木大床虽然结实,却禁不住两个人这样折腾,到了最后,那嘎吱声响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了一般。

也不知激|情缠绵了多久,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难舍难分地暂时分开了些许。尚有余力的屈突申若出神地望着头顶的帐子,忽然开口说:“你知道么,前些天我遇到郭行真,他煞有介事地告诉我,天命已经变了。当初我靠着这个神棍的说法推掉了好些亲事,如今也懒得和他计较当初的断言。兴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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