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源冬柿笑笑握住她小小的手,道:“我叫源冬柿。”

    神乐仰头看着她,眨了眨眼,在源冬柿手中塞了些谷物,源冬柿有些疑惑地摊开手心,却只见之前那只围着神乐的小鸟叽叽叫着,落在了她手中,啄食她手中的谷物。鸟儿一身绚丽的羽毛,尖喙温柔地在源冬柿掌心轻蹭,时不时抬头,用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看。

    源冬柿睁大了眼睛,再去看神乐,小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钻进比她还高的野草丛中。

    这时,她只听见一句略带嫉妒的嘟哝:“为什么神乐第一次见你就给你这个。”

    源冬柿扭头,看见一脸“卧槽我妹妹居然不理我伐开心要抱抱”的源博雅,她一挑眉,举高了手:“喏,给你。”

    停在她手心的鸟儿拍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忽然倏地啄了博雅鼻子一下,又迅速往院中野草丛中飞去,留给博雅一个红红的鼻尖。om

    博雅摸着鼻子,扯着嗓子叫唤:“晴明!是你!”

    晴明坐在廊下,伸出手来,那只鸟停在他指间,叽叽叫了几声,他轻笑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鸟儿的背羽,小鸟从喉咙里逸出一串极为舒服的咕咕生,然后拍了拍翅膀,化为一张白纸,自他指间缓缓飘落。

    晴明扭头看向源冬柿及博雅,笑笑,道:“算是对二位的迎接仪式。”

    博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拨开身边的杂草提步朝前,走了一半,回过头来看源冬柿:“你不过来?九命猫?”

    源冬柿扭头看惟光:“我可以把脚上的木屐脱下来打那家伙吗?”

    惟光:“不可以,冬柿小姐,我们没有准备备用的木屐。”

    此时已是午时,夏日正午阳光的热烈,伴着一声高过一声的知了叫声,洒满了这个破败而又杂草丛生的院落,倒显得生机勃勃。

    晴明斜靠着陈旧的廊柱,一手从身边的走廊上抬起酒盏,轻轻啜了一口,叹道:“八幡的清酒入口清醇,真是令人一饮难忘啊。”

    “都什么时候了晴明你还在家悠闲喝酒!”博雅将鱼丢到一边,道,“你有多久没去阴阳寮应卯了。”

    晴明状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正色道:“在下最近正全力调查藤原优子小姐病倒一事,分身乏术,无法前往阴阳寮应卯。”

    博雅咆哮:“那你调查出来了吗!”

    晴明笑了笑,伸手在里衣领子上轻轻扯动,纤长白皙的手指扣上青色里衣,连同那寸寸裸/露的脖颈,显得格外刺眼。

    源冬柿捂住狗眼,也跟着咆哮:“光天化日之下晴明先生请自重!”

    晴明眨了眨眼:“这便是在下调查的结果呀。”

    他的颈侧有一道黑印,是前一晚的桥姬所留,然而与前夜不同,这道黑印已经扩大了不少,而且形状也有所变化,像是什么液体喷溅而出形成。

    源冬柿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像是一个平行四边形。”

    源博雅扭头看她:“平行四边形是什么?”

    “两条边分别平行”源冬柿卡在半路,然后又在想她一个文科生为什么要向一个一千多年前的日本人解释小学生几何,她指了指晴明的脖子,“这就是平行四边形。”

    而晴明已经拉好了衣领,正色道:“光天化日之下,柿子小姐请自重。”

    源冬柿:“”

    她一脸严肃地坐到了晴明对面,道:“好的,那么晴明先生,请问您昨夜收获桥姬印记一枚之后,有什么发现吗?”

    “证实了在下的猜想。”晴明慢悠悠道,他将酒盏放至身边,站起身,从廊下拾起一张人形纸符,嘴里低声念了几串咒,便将纸符抛出,那纸符飞至半空,然后化作一名身着朴素的老妇。

    源冬柿也跟着站起身来,问道:“这个式神能帮我们找到桥姬吗?”

    晴明扭头看她,笑着道:“我请她在我们出门后将博雅三位带来的香鱼烤了。”

    源冬柿:“”

    “怎么,姬君不想吃?”

    源冬柿咬牙:“想。”

    挥别留守宅中烤鱼的老妇以及院中与小鸟式神玩耍的神乐,源冬柿、晴明、以及强烈要求同行的博雅,坐上了源冬柿来的时候乘坐的牛车。拉着比来的时候重了许多的车辇,老牛狠狠地喷了喷鼻息,甩了甩尾巴,心不甘情不愿地驶过了晴明宅邸前的一条戾桥。

    晴明一手持着蝙蝠扇,在另一手手心间轻敲,他缓缓道:“在藤原优子小姐之前,也有女子一夕之间无缘无故昏睡不醒,只不过家中并非权贵,所以也并未在京中引起注意。在下也是在某次阴阳寮应卯途中听说的。”

    坐在晴明旁边的博雅哼了一声:“难得一回去阴阳寮应卯倒还真听说到有用的消息。”

    晴明笑道:“若不是那几日博雅三位整日在在下门外吵着要见神乐,在下也不会想着去阴阳寮清静清静。”说着他望向博雅,一脸的意味深长,“说来,这都是博雅三位的功劳啊。”

    “你!”博雅猛地站起身来,然后狠狠地磕在了车辇木顶上,垂缨冠都给磕歪,斜斜套在发髻上。他哼了一声坐了回去,将垂缨冠扶正,脸朝一边歪去,尽量使晴明不正视他额头上的红印。

    晴明笑了笑,然后自袖中取出一张纸符,他先在右手中指指腹上咬出一口,以血作墨,在纸符上画了个图形,源冬柿眼尖,瞧见那图形正是一个五芒星,她朝前凑了凑,一脸的好奇,而晴明只是左手握着纸符,右手食指中指抵在唇边,闭上眼睛念了一连串的咒语。

    这咒念得比召唤烤鱼老妇时要长了许多,源冬柿还以为晴明要召唤出什么厉害的式神,比如啥荒川之主之类的,却见晴明脖颈处缓缓飘下一团黑色雾气,源冬柿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应该便是前一夜桥姬附在晴明身上的怨念。

    那雾气先是飘得缓慢,接着便像嗅到了纸符上的血腥气似的,猛地钻进晴明左手上的纸符中。源冬柿看得仔细,直到最后一缕雾气钻入纸符中,她隐隐约约瞧见雾气之中有一张脸。

    一个女子的哭脸。

    只一瞬,那张哭脸忽然变得极为凶恶,张开了血盆大口袭向源冬柿,源冬柿反射性往后仰倒,却见一只极为纤长的手直直伸向那张鬼脸,一把将那鬼脸捏碎。

    源冬柿双手在后撑着身体,胸口剧烈地欺负着,虽然不是第一次撞见鬼,但如此突然倒真的是第一次,她只感觉到心脏似乎蹿到了嗓子眼,整个喉咙至胸腔都在轰鸣。她甩了甩脑袋,坐直了身,便瞧她对面的博雅正将拔了一半的太刀收了回去,一双原就有锐利的眼睛此刻显得凶神恶煞的。

    晴明那只刚刚捏碎鬼脸的手此时正在整理身上略显凌乱的狩衣,他脸上已经没了平时略显欠揍的微笑,只凝神看着那张纸符,然后道:“这里面除了桥姬的怨气,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源冬柿拍了拍胸口,说:“那张鬼脸不是桥姬的怨气?”

    晴明摇摇头,道:“不是。不过已经被在下消除了,一时间也查不出来。”他一把掀开竹帘,将那纸符抛出帘外,朝外面牵着牛的惟光道,“便请跟着那张符走吧。”

    源冬柿此时已经稍稍平静下来,她正要开口询问晴明那张纸符的用处,却见晴明已经回过身,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睛,对面的晴明突然笑道:“姬君似乎并没有太过害怕?”

    源冬柿仔细想了想,那鬼脸突然朝她冲过来时,她确实是吓了一跳,但要说害怕,却并没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鬼脸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虽然面目狰狞,但像是看了许多次,所以并未感觉到害怕。

    她正想着,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阵悦耳的啾啾声,她侧头循声看去,只见车辇帘子的缝隙中钻进一直羽毛绚丽的小鸟,拍打着翅膀,慢慢落到了源冬柿肩头,歪着脑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源冬柿看。

    源冬柿与它对视片刻,然后扭头看向晴明,兴奋道:“晴明先生,这是”

    晴明笑着道:“看来它很喜欢你。”

    源冬柿伸出手臂,那只小鸟也跟着跳到了她的臂弯,她朝博雅方向凑了凑,博雅抽了抽嘴角,一手捂额头一手捂鼻子,往后仰了仰。

    源冬柿笑得格外不怀好意,那小鸟也跟着啾啾叫着跳到了她肩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牛车忽然停了下来,车辇外传来惟光的声音:“晴明先生,那张纸符停下了。”

    源冬柿掀开车帘,入目只见漫山一片莹莹绿色,此时夏日阳光正烈,使得这绿更加耀眼,她抬手遮了遮眼前的光,却忽然听见了一阵钟声。她几乎是马上便辨认出这正是她之前听过两次的贵船神社钟声,而与之前两次不同的是,这钟声清晰分明,似乎并不是很远。

    她抬头循声望去,在刺目阳光的风系之中,看见了对面山头隐于山林中的贵船神社鸟居一角,钟声惊起的鸟雀拍打着翅膀从林间飞出,飞往更远的地方。

    “这里是”她喃喃道。

    “贵船神社的茶园。”清明说道,源冬柿回头看去,只见晴明已经掀开了帘子,折身下了牛车,他缓步行至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望着这漫山的茶树,道:“天台座主良源虽禁止在六月和十一月的法会中调钵煎茶,但僧侣一向有以茶道静心的修行,所以贵船神社并未停止茶树的栽种。”

    “茶园?”博雅跟着跳下了车,左右四顾,“你们说的桥姬在茶园?”

    源冬柿抽了抽嘴角:“那是不是应该叫茶姬?”

    晴明并未答话,而是径直走到路旁一株茶树边上,他伸手抚了抚枝上的叶片,然后摇了摇头,道:“这茶园已经许久未有人照料了。”

    源冬柿一脸莫名:“为何这么说?”

    “茶叶应在最嫩之时采摘,而这里的叶片大多边角已经泛黄。”晴明叹道,“没有人悉心照料,这片茶已经是错过了。”

    他说着,径直走入了茶园之中,源冬柿与博雅跟着上千,在茶园中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一处低矮的木屋,木屋门上落了锁,那锁链锈迹斑斑,布满灰尘,想来也是许久没有人居住了,而绕过这座木屋,源冬柿便听见了隐隐的水流声。

    她循着水流声走去,待水流声越来越清晰之时,一阵清凉的风拂开了面颊上的灼热气息,一条小河从山上蜿蜒而下,水并不深,但胜在清澈,水流被河底石头激起老高,又带着白色的水花拍回水面。

    河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山林的绿,与阳光的金与粼粼水光交相映衬下熠熠发光,而那快石头上的一道血迹也被这些光亮映得刺眼。

    源冬柿走到石头边上,望着那块血迹,看了许久,才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源博雅的声音:“这不是晴明脖子上那个”

    “平行四边形。”源冬柿道。

    这血迹已经十分陈旧,但仍可辨认得出形状,正与晴明之前脖颈上的黑印一模一样。

    她用手轻轻抚上石面,因为常年潮湿,这块石头缝隙里已经长出绿幽幽的青苔,她指腹慢慢摸索着,直到摸到一处人为凿刻的痕迹。

    她顿了顿,用手将凸面的青苔抹去,凹面的青苔使得那刻上去的几个字清晰而完整。

    弥真,茶茶。

    源冬柿呼出一口气,然后回头对源博雅已经正缓步走来的晴明道:“我直到那位桥姬的芳名了。”

    “不是茶姬吗?”博雅插嘴道。

    “走开!”源冬柿甩了甩手,然后看向晴明,道,“晴明先生可以去问问,负责照料贵船神社茶园的人,是不是一个叫做茶茶的女子。”

8。水占卜之八() 
“茶茶?”源博雅走近几步,弯下腰看着石壁上凿刻的几个字,道,“居然不是茶姬吗?”

    “我不就那么随口一说,博雅三位还真相信了。om”源冬柿啧啧几声,然后环抱双手,道,“既然那怨气指向这片茶园,那这次事件是必定与贵船神社脱不了干系了。”

    晴明走到石头前,仔细看了看石头上陈旧的血迹以及刻字,收起蝙蝠扇,道:“与贵船神社有没有关系在下不知,但与弥真大师却是关系匪浅。”他抬起头,想了想,道“咱们走吧。”

    他说着转身便朝来时路走去,姿态依旧优雅,仿佛只是贵族公子闲来无事的郊外踏青。

    源冬柿嘴角抽搐,然后追上前去问道:“晴明,你不捉这只茶姬啦?”

    “茶茶留在这里的只是怨念,茶园并不是她的葬身之地。”晴明停下脚步,望向对面山林中贵船神社鸟居飞起的一角,道,“这个茶茶,在下刚好有所耳闻。”

    博雅没好气地说:“所以晴明,平安京到底是有几位姑娘你不认识的?”

    晴明笑笑,道:“不巧,只有一位。”他视线瞟向源冬柿,嘴角笑意更深,“不过昨夜认识了。”

    博雅看了看晴明,又看了看源冬柿,眨了眨眼睛一脸蒙蔽:“你们昨晚”

    深知平安京贵族夜中幽会习俗的源冬柿立即出声打断:“既然晴明这么说了,那我们去出发去寻找这位茶茶吧!”

    待不耐烦的老牛又慢悠悠拉着超载的车辇从茶园驶出后,博雅已经忘了追问晴明与源冬柿的“昨夜奇缘”,只靠坐车厢上,打了个呵欠,道:“既然茶茶不在茶园,那么应该会在哪里呢。”

    源冬柿闻言也看向晴明,她之前从晴明引出的怨念中看见一位哭泣的女子,想必拿便是茶茶了,再加上石壁上茶茶的名字与弥真并排而刻,很难不让她有所联想,脑子里面只塞了一堆传奇故事,全是不负如来负了卿。

    晴明并未正面回答晴明,只是看向源冬柿,问道:“柿子小姐对桥姬传说有所耳闻,想必自然也知道宇治桥姬与离宫八幡神的故事了。”

    源冬柿点点头:“知道。”

    博雅一脸懵逼:“那是什么故事。”

    “看来博雅三位对于传奇故事还是得研读研读。”晴明笑笑,道,“宇治桥姬是最早的桥姬传说,她是守护宇治川的神女,与离宫八幡神相恋,离宫八幡神每夜与她相会,早晨再逆流回到八幡,所以早晨的宇治川浪涛也是最为汹涌。”

    博雅耸了耸肩,道:“这宇治桥姬的传说与平安京中的夜会习俗也并无不同。om”

    晴明笑道:“那么博雅一定知道嵯峨天皇在八幡修建的离宫了。离宫八幡宫便是修建在离宫遗址上的神社,供奉的便是八幡神。”

    博雅点头道:“前几年曾去参拜过。”

    八幡神乃是弓箭之神,也是源氏武将的氏神,博雅自小学习弓道,平安京附近的八幡神社他估计都有参拜过。

    晴明点点头,然后道:“这位茶茶,便是出生于八幡的一名孤女。”

    此时,牛车已经行至贵船山脚下,源冬柿隔着车帘也能听见车外嘈杂的人声,她掀开车帘一角,便看见通往贵船神社的小道口挤满了人,多是平民打扮,也有几辆装饰华丽的牛车停在道口,牛车侍从正将平民喝退,然后自牛车上扶下戴着市女笠的贵族女子。

    博雅也跟着觑了一眼,道:“想必今日又是弥真大师亲自卜算水占卜的日子吧。”

    源冬柿点点头,弥真乃是平安京著名高僧,且几年前便已不再下山,他亲自卜算水占卜的那日,贵船神社自然也是人满为患的。

    源冬柿放下帘子,看向晴明,问道:“茶茶既然出生于八幡,为何又会来到贵船神社照料茶园呢?”

    “这就得回溯到弥真大师还未成名之时了。”晴明缓缓道,“弥真大师年轻时,醉心茶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