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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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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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看她眼中几乎喷火,只悠然笑着,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挑起那封书信,说道:“我年少时曾于颍川太守阴修门下学习,那时结交了不少好友。年前随家人前往冀州后,受友人之邀前往袁本初帐下,待了数十日,将此人看了个透。袁本初虽四世三公,然而多端寡要,好谋无决,绝不是能成大事之人,所以我便辞了友人,回了阳翟。”

    任知节大概了解了郭嘉对此人的评价:不怎么样。

    “当时与我一同在袁本初帐下的还有一同乡好友,名为荀文若,他对袁本初此人也作此评价,没多久就离开了。不过今日,我收到了他寄来的书信。”郭嘉抖了抖手中的书信,笑了笑,“他心中说道,他辞袁绍之后,便去了东郡曹操处,曹操胆略过人,乃当时英雄,他极为推崇。”

    任知节点点头,那曹操乃是袁绍旧友,关东州郡盟军讨伐董卓之时,他领奋武将军一职,董卓西逃之后,十八路诸侯各怀异心,踌躇不前,也就只有他率军杀至汴水,虽大败而归,却也得见此人并非无能之辈。荀文若书信中所言,大概便是推荐郭嘉也去曹操那儿。

    她想了想,便问:“那你要去吗?”

    郭嘉笑了笑,倚在窗边,将头探入了暖洋洋的晨光之中,他双手交叠置于窗框上,垂下眼帘望着任知节,道:“如今天下板荡,汉室衰微,我虽不才,却也读了多年的书,懂些谋略,若寻得明主,也算是不愧于肚子里那点墨水了。”他顿了顿,又说,“只是要辛苦表妹又要奔波劳碌了。”

    任知节看着他,还未说话,他便笑着说:“表妹不是想成为战神吗?”

第68章 黑白之二() 
在郭嘉随曹操出征之前,任知节便已经与他逛遍了濮阳城的伎馆,将每个伎馆的各种特点都总结了出来,城南百花仙的媚姬擅奏琴,城北春光楼的萧如擅唱曲,城东静候轩的叶姬擅筝,而摘月楼则是人美酒香,舞姿翩翩。

    温香软玉在侧,莺声燕语柔柔回响于耳畔,鼻间阵阵酒香,美人于座前翩然起舞,这样的日子想想便觉得十分快活。然而郭嘉走后,任知节独自前往之时,身边没有了独自饮酒时不时调侃几句的郭嘉,总觉得少了什么,酒也喝得不尽兴,也便很少来了。

    以往同袍们去教坊还得吆五喝六的,她原来以为是大家爱热闹,现在才总算是知道了,原来是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在泡妞喝酒,那也还是寂寞的。

    只是

    她看了看正襟跪坐在身侧的未成年人曹丕,想了想,扭头看向身边的姑娘:“你们这里有除了酒以外可以喝的东西吗?”

    姑娘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调笑道:“知节怎么不喝酒了?”

    任知节道:“来摘月楼岂有不喝酒的道理,况且各位姐姐只要一句话,就算让我干了一坛那又有什么问题。”

    另一个姑娘羞涩地推了推她:“我们怎么会舍得让你干一坛。”

    任知节任由几个姑娘笑着将她推来推去,摸了摸鼻子,咳了几声,说:“各位姐姐,这里还有小孩子呢,不能让小孩子喝酒。”

    “知节还心疼小孩子呀,那你把二公子带来也不怕二公子跟你学坏了呀。”

    “咳咳,各位姐姐都是顶好的人,我带他来这里与姐姐们喝酒哪里是让他学坏了。”

    “哎哟,知节嘴真甜。”

    “”

    曹丕将背挺得笔直,看向被美人包围着的任知节,此时的任知节几乎被摘月楼的各位美人们淹没,只剩下一只手在外面胡乱地抓着。

    郭嘉坐在一旁自己给自己斟了一盏酒,啜了一口,摇头晃脑的说:“军中无酒,这随军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他看向面无表情看着任知节的的曹丕,笑了一声,道,“二公子要尝尝吗?”

    曹丕转过头来看向他,沉默片刻,然后道:“知节师父道我如今年幼不应饮酒。”

    郭嘉摇摇头,抬手斟了一盏,道:“那知节也不应以女子之身逛伎馆啊。”他将那盏酒递向曹丕,曹丕双手接过,正低头看盏中酒水时,便听他又道:“按照世人所说,一名女子当早早嫁人生子。”

    曹丕默默地啜了一口,他如今年幼,只尝一点,便感觉舌头如同被火燎过一般,他面上不显,仍将那口酒咽下肚里,任由那火燎一般的感觉顺食道蔓延至腹中。

    他将酒盏轻轻放到面前的矮几上,道:“知节师父不是甘心早早嫁人生子的女子。”

    郭嘉本笑着,想看少年初次品酒的反应,见他面色一如往常,扬了扬眉毛,然后接着他的话道:“她不是不甘心,而是没想过。”

    曹丕抬头看向他,他笑笑继续道:“知节并不是属于一个人的。”

    他朝曹丕扬了扬手中酒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酒水割喉般的爽快/感使他眯了眯眼睛,他咽下酒水后,道:“她属于这个乱世。”

    曹丕垂了垂眼帘,眉骨下的部分变得晦暗不清,他抬起案几上放下剩下的半盏酒,学着郭嘉的样子一饮而尽。

    郭嘉双目含笑看他闭着眼睛将半盏酒咽下,然后道:“二公子尚还年幼,不必逞强。”

    曹丕放下酒盏,用衣袖将嘴边的酒水拭尽,沉声道:“若今日不逞强,他日必懈怠。”

    郭嘉朗笑几声,摇摇头:“你与你知节师父还真是一点都不同啊。”

    那边任知节从美人圈的包围中探出一个头,她喝了酒,面颊上微有酡红,一双眼睛却极亮,她看向郭嘉与曹丕,扬声道:“你们刚才说到我了?”

    曹丕沉默不语,而郭嘉则是含笑道:“没事,只是说美人们都去你那里了,而我跟二公子想喝酒还得自己斟。”

    “表兄你们真可怜。”任知节面带悲伤,两只手一边揽了一个美人,“不如你就跟二公子互斟吧。”

    郭嘉:“”

    曹丕:“”

    待三人从摘月楼出来时,外面已是明月高悬,摘月楼的一串灯笼与月色交相辉映,站在外边还能听见屋内隐隐的丝竹之音。

    任知节被几位美人硬灌了好几杯,她酒量不算太好,此时喝得上头了,脚下已经有些不稳,与美人们挥手道别之后,转身要下台阶却差点自己给自己绊倒,亏得郭嘉眼疾手快,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才避免了她脸着地。

    不过喝醉了的任知节却根本不觉得自己刚刚差点儿以猛虎扑食的姿势落地,她迷糊地摇了摇头,看向郭嘉,她自己是摇摇晃晃的,眼中的郭嘉也是摇摇晃晃的,她嘿嘿笑了一声:“表哥你醉了,你看你都站不稳了。”

    郭嘉:“”

    “表哥喝醉了。”她又说了一边,然后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掌间,点了点头,“带表哥回家!”说着,她走上前,一只手按在了郭嘉肩上。

    郭嘉:“?”

    她弯下腰,用肩部顶住郭嘉的腹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膝盖,然后站直了身,一把将郭嘉扛在了肩上。

    郭嘉:“”

    曹丕:“”

    郭嘉懵逼之时给了她机会,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她扛在了肩膀上,他的头倒悬在半空中,使劲咳了几声,然后道:“表妹,快把我放下来。”

    任知节扛着郭嘉,踉踉跄跄地从台阶上走下,走一步抖一抖,嘴里碎碎念着:“表哥,酒量不佳就少喝点儿,你看你娇弱的表妹还得扛着你回去,你于心何忍。”

    郭嘉:“表妹,我十分于心不忍,请放我下来。”

    任知节肩窄,眼见郭嘉要从她肩膀上滑下来,她原地跳了跳,将郭嘉抖回去,郭嘉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而任知节又在那儿絮絮叨叨:“放心吧,表哥,表妹绝不会把你丢在街上一个人回去的。”

    郭嘉:“表妹,求丢。”

    曹丕跟在两人身后,正对着苦笑着的郭嘉,街道一旁的灯笼照亮了他的侧脸,却也让他另一边的脸颊陷入阴影,微弱的亮光在他身后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低了低头,看见自己即将踩到任知节的影子,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街对面的阴影处走出几个文士打扮的青年男子,正一边走着一边笑着互相攀谈,任知节虽然看人摇摇晃晃的,眼力却依然还早,隔了老远便看见一身紫衣面带笑容的荀彧,抖了抖肩膀,抬手挥了挥,打了个酒嗝,然后高声道:“文若兄!”

    倒悬于半空的郭嘉一手掩面。

    而那边正与几名同僚攀谈的荀彧听见喊声,便往这处看来,街边灯笼的光亮下,任知节扛着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随着她的走近,还能看见她脸上的酡红。

    荀彧只一眼,便知道了她之前是干什么去了。

    待任知节走到他们身前,荀彧脸上温柔如水的笑容已经敛下,他眼中带着责备,道:“知节,你怎地喝到现在才回去。”说着,他看见了站在任知节身后的曹丕,厉声道,“你怎么还带着二公子?奉孝呢,他今日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管管你。”

    任知节半睁着双眼,正要说话,便被自己的一个酒嗝打断。

    而她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文若兄,奉孝在此。”

    荀彧:“”

    被任知节扛在肩上的郭嘉艰难地伸出了手。

    待任知节一觉睡醒,外面阳光已经映了满窗,冬日阳光并不灼人,却也聊胜于无,她打着呵欠伸了伸懒腰,艰难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然后听见了窗外细微的脚步声。

    她揉了揉眼睛,撑开了窗户,外窗院中,郭嘉披了件厚厚的袄子,正半蹲在地上为他那些花花草草培土,他听见响动,转过了头,正巧与顶着一头乱发的任知节对上了视线。

    郭嘉挑了挑眉,道:“日上三竿,表妹怎么不再多睡睡。”

    任知节无神地眨了眨眼:“我昨晚似乎喝多了。”

    郭嘉“嗯哼”一声。

    她扭了扭脖子,道:“我总觉得肩有些疼。”

    郭嘉笑得意味深长:“因为表妹娇弱。”

    任知节抓了抓头发:“我明明孔武有力英勇过人啊!”

    郭嘉笑着扭头继续培土,悠悠地说着:“不过也是表妹喝醉了我也才能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喝醉次日醒来后,都会觉得腹部疼痛。”

    任知节:“”

    “哦,对了。”郭嘉转过头看她,“你昨天喝醉了还遇见了文若兄。”

    任知节:“”

    郭嘉继续无情地说:“你喷了好几个酒嗝在他脸上。”

    任知节以手掩面:“不,如果你还是我那个温柔的表哥,你就别再说了。”

    “我一直还是你那个温柔的表哥,所以我还是要说。”郭嘉脸上的笑温柔得一塌糊涂,“昨夜遇见的除了文若兄,还有二公子三公子的夫子,专教礼记的那位。”

    任知节:“”

    “他气急败坏地说一定要告诉明公你带二公子去喝花酒的事。”郭嘉笑眯眯。

    任知节吼:“明明是你提议的。”

    郭嘉摊手:“可是当时表兄我的状态实在不太像是主导之人。”

    任知节:“”

    她双手捧面,语带悲伤:“表哥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第69章 黑白之三() 
源冬柿只一愣,晴明便已经回过身,沿着石子小道小跑而去,她再回过神来,却只能看见他若草色直衣一角,夏季枝叶繁茂,满眼苍翠将阳光切割得斑斑驳驳,他的衣色映在翠绿之间,很快消失不见。

    坠入池中的山茱萸又浮在了水面上,轻轻摇晃着,带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源冬柿站在原地,脑中还是晴明那双金色的瞳孔。

    纯净而毫无杂质,与那双映出她模样的眼眸一模一样。

    金色的兽瞳不是应当属于黑晴明的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源冬柿朝前迈了一步,眼角余光便觑见那片火一般的红色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跳入了她的视线,蓝紫色的蝴蝶从她身后偏偏飞来,蝶翅擦过她的侧脸,触感极轻,仿佛风带着碎发从她耳边拂过。下一瞬,火红色泽在她视野中蔓延开来,蝴蝶拍打着翅膀,飞向前方。

    她没有任何迟疑,随着蝴蝶,小跑向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声线稚嫩,应当是属于幼童,仔细听来,还有些熟悉。

    源冬柿正回想着,忽然又听见风带着火焰的呼呼声。

    她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直到那抹红色散去,又一抹红色撞入她的眼眸中。

    那是正在燃烧着的,流动着的火焰,光是看见那跳动着的火焰,源冬柿全身肌肉便反射性地紧张起来,她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将一根正在被火焰吞噬的树枝上。

    这里是二十年前的信太森林大火。

    她站在火焰之中,有些手足无措,尽管知道这一切只是葛叶的蝴蝶所制造的回忆幻境,她还是本能地畏惧着火,光看着那些火焰将尚还翠绿的树枝烤的焦黑,继而攀爬而上,她就想起了两次被火活活烧死的记忆,那些记忆太过痛苦,以至于让她四肢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颤。

    大火呼啸之中,又传来那男童的声音。

    她后退的步伐一顿,踌躇片刻,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虽然她也知道,在蝴蝶所制造的幻境之中,她什么也做不了。

    越来越烈的大火跳动着,穿过她的身体,在火舌触碰的那一刻,源冬柿总觉得还能感受到火沿着手指席卷全身的剧痛,她手臂微微一抖,然后咬着牙,强自忍着恐惧,向前走去,那幼童的惨嚎越来越清晰,却又越来越弱。

    她脚步加快了些,看见了火墙之内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还未看清,便听到了身后一个人大喊了一声“晴明”。

    源冬柿听见那声音,脚步猛地顿住,睁大了眼睛,她微微侧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用一件满是划痕的单衣包裹住了全身,赤着脚,踏着火焰,飞奔着冲向了火墙。

    源冬柿身体轻轻颤抖着,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女子冲过火墙,将身上披着的沾着火焰的单衣扔到一边,双手握着火墙中男孩的双肩,喊了一声晴明。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脏兮兮的,单薄的汗衫,双脚,满是树枝及砂砾的划痕,还有被火烫伤的痕迹,长发凌乱,发烧被火烤的焦黄而卷曲。源冬柿觉得这个狼狈的女人有些陌生,然而却有说不出的熟悉,直到那个女人将晴明抱在怀中,抬起头来,望向源冬柿的方向,视线穿过了她,望向她身后那些已经正在忙着布阵做法营救的阴阳师。

    源冬柿与她对视,看着她刘海下一双弯弯的仿佛狐狸一样的眼睛,看着眼泪自她眼中滑下,擦过她轻轻勾起的嘴角,落在了她怀中的男孩的脸上。

    那张脸源冬柿见过无数遍,在水面上,在镜子中,在晴明的眼眸里。

    那是她自己。

    她看着自己将晴明抛向赶过来的阴阳师,然后火焰几乎是在下一刻便将她整个人吞没,只能在火中看见隐隐的人形。阴阳师们接住晴明,还想上前救她,却被越来越烈的火焰逼退,年幼的晴明睁大着眼睛,看着跳动的火墙,动也不动,一个阴阳师一边说着“再不走就危险了”,一边上前拉他,却怎么也拉不动。

    一个一身红色直衣,戴着垂缨冠,留着胡子,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上前,在他后脑贴了一张符纸,他眼睫轻轻一颤,便朝后倒去,倒在了那个中年男子怀中。

    “回去吧。”那个中年男子沉声说道,“将这个孩子救出来的女子是无法得救了。”

    “可是”其他阴阳师看着昏倒在中年男子怀中的晴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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