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在外人面前,阿喀琉斯肯定会宣誓效忠于我,就算他心里不愿意,也一定会这样做,因为,他真正效忠的卡特·罗德尼与卡特·伊娃,还在我的庇护之下。
见格林·怀尔德沉默不语,我继续道:“阁下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质问我临阵脱逃的罪责吧,其实呢,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说我临阵脱逃有罪,没错,而且我也因此受到了切实的惩罚——兽人王陛下剥夺了我宰相的位置,阁下该不会认为,一个宰相的位置,还敌不过临阵脱逃的罪责吧?”
怀尔德面色阴沉,冷冷道:“临阵脱逃,可是死罪。”
“好吧,就按你说的来,临阵脱逃是死罪,别说宰相位置了,就算是皇帝,也该杀,那么,咱们再来看看另一种情况,为什么我会说临阵脱逃这件事儿,算不上大事儿,首先,我刚才也说了,我只是过去助威的,不是去参战的,原本我的任务只是在一旁摇旗呐喊,擂鼓助威,让将士们更加勇武,让敌寇失去勇气,嗯,我的任务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但事实上,真正遏制住灾厄的人,又是哪个方面的人,身为特使的您,在来之前,应该已经打听清楚了吧。”
冷笑一声,我道:“正是月光城派遣的两位强者,矮人公会的战士,以及我的驱逐者军团和我的家人们,至于你们达赛城的冒险家,恕我直言,在三个巨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吓破了胆子,哦,抱歉,我不应该一概而论的,还是有七八个富有勇气的传说英雄后裔,对着巨人,义无反顾的发动了进攻,这些人,虽然实力不济,但在我看来,他们才是达赛城真正的力量,才没有辱没先祖,才真正符合传说英雄后裔这六个字,而不是像某些人,要么胆小畏惧,要么靠着一张嘴皮子,气势汹汹的过来兴师问罪。”
格林·怀尔德面色顿时难看到狰狞,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恨不能暴揍我一顿,然而在一众长老权贵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怒火,继续听我冷嘲热讽。
“泰坦败于谁手?你不应该不知道吧,难不成你以为是铁狼公会和达赛城玫瑰军团的功劳?呵,搞笑呢吧,他们只是负责将彻底瘫痪的泰坦肢解而已,然而仅是这份工作,还把他们给熏得差点全军覆没,若是没得到泰勒爷爷的及时治疗,他们没一个能活着回去。”
一声冷笑,自几步外传来,是丝玻绫长老发出的。
怀尔德怒火中烧,到了即将爆发的程度,可我依旧不打算放过他,既然你奉命来此兴师问罪,那就做好被我用言语讥讽嘲笑的准备吧。
而且,我对他的怒火,也不屑一顾,甚至对他传说英雄后裔的身份,也嗤之以鼻。
身为传说英雄后裔,战场搏杀中看不到他的身影,反倒是顶着达赛城特使的头环来我这儿兴师问罪来了,特么凭什么啊!
和风大陆以武为尊,可不是以政治手段为尊,说句不好听的,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是脆纸一张,伸手一戳,就一个洞。
所以,想要不被我讥笑,想要与我堂堂正正的对话,就拿出本事来,拿出能超越我的本事,只有这样,才有资格被我正视,至于和我讲条件,又或者对我兴师问罪,呵呵,先把我的靠山干掉再说。
第二千二百九十六章 过分()
嘲讽的话语,就像一柄锐利的刀子,刺痛他的自尊心,割伤他的脸面。
格林·怀尔德紧握的双拳已经泛白,颤抖的双手诠释了他怒火中烧的内心。
看他目呲俱裂,几欲呕血三升的模样,我的心情别提有多爽了。
特使?
呵呵,狗屁。
连战场都不敢上的人,还敢跟我兴师问罪?
冷笑一声,我并不打算见好就收,反正梁子已经结下,索性结的更大些。
秉着没事儿不找事,有事不怕事的心理,我继续道:“泰坦的事儿先搁置一旁,歌利亚呢?那只比泰坦更加强大,更加可怕的怪物又是谁牵制着呢?我想不用我说,阁下应该也很清楚吧,是的,正是阿喀琉斯、矮人军团和我的驱逐者军团,而达赛城的军队呢?都躲在阵地里,昏迷的昏迷,害怕的害怕,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点名出列迎战。”
周围长老权贵们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不但有讥笑,还有冷笑。
格林·怀尔德依旧没有说话,他是聪明人,知道这种时候的任何话语,都可能成为自取其辱的笑柄。
缓缓坐回座位,将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我继续道:“歌利亚的事情,也撇到一旁,咱们再说说最后出来的那只最强的巨人怪物,阿特拉斯。。。。。。”
“够、够了”格林·怀尔德很没礼貌的打断我,他的脸色很阴沉,目光更阴鸷,就像一头受了伤的恶狼,在盯着伤了自己的猎人那般。
然而——
“你是特使,你的任务是找我来核实真相的,在真相没有完全道出之前,还请多忍耐一下,也好让我为自己辩护,为月光城辩护,为真理辩护。”
“特使大人,还请您听完安小毅长老的阐述,才好盖棺定论,不是吗?”
普丽丝拉大长老冷眼望向格林·怀尔德,虽然这个老妖婆子与我不对付,但这也仅限于对内斗争,一旦有外来势力入侵,身为大长老的她,立刻会变成护小鸡崽子的老母鸡,将全部力量,投入到对外斗争当中。
能如此明晰的将内斗与外斗分开对待这一点,就连维奇堡的矮人和地精都做不到。
至少直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搜集到任何一条证据,能证明精灵和妖精为了政权地位而联合外人对内下黑手。
唯一的一次有这种苗头的,还是妖精女皇意图委派艾米丽陪护卡特家大少爷的那次,却被我给搅黄了。
而且事后证明,妖精女皇虽然下达了陪护的任务,同时也拟了一份暗旨,只要有人对艾米丽等人意图不轨,可以先斩后奏,届时,所有责任,由妖精女皇一人承担。
面对犹如钢筋铁板一般的月光城最高权力机构,就算格林·怀尔德再是睿智狡猾,再是阴谋迭出,却也无计可施。
而最最令他无奈的地方,就是从头至尾,他都占不到理,没有理,拿什么辩?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想要占据道德制高点,要么拳头够硬,要么理由够充沛,自己哪点都不占,纯粹来这儿找虐。
格林·怀尔德目光微黯,流露出一丝悔意。
后悔了?
感受着怀尔德目光中的失落,我在心里默默叹息,但叹息归叹息,打蛇不死随棍上,我要是不说的他无地自容,不说的他羞愤欲死,这货指不定还得找出什么借口和我争辩个不休!
与其让他无休无止的纠缠,不如一棒子打死!
我隐藏了刚刚渗透出来的同情心,用冷冽的目光,望着格林·怀尔德,望着这个从达赛城,带着兴师问罪使命而来的特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知道特使大人对于与阿特拉斯对战的过程了解多少,还请耐着性子,听完我这最后的阐述。”
“阿特拉斯,可谓是三个巨人中最强大的一个,不但拥有最为强壮的体魄,还拥有最为强大的力量,为了能够牵制住它,我派遣了全部驱逐者军团成员,甚至就连我自己也亲自上阵,与它周旋,不得不说,它的强大是超乎想象的,为了能够拖延时间,我差点折在它手上。”
说着,我开始讲述起整场战斗的过程来,至于凤凰那惊人的两次出手,则被我很自然的一笔带过。
“你知道,被紧紧攥在手心当中,甚至连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去的感受吗?那种绝望,那种无助的感觉,就好像被捏在手中的小白鼠,你懂那种感觉吗?哦,抱歉,我忘记了,你并不是冒险家,你只是一个说客,一个使者,一个来此兴师问罪的特使,你没有战斗过,没有尝试过那种临死前的感觉,你只是不断用你的嘴皮子,以及你聪明的才智,在各大权贵之间转圜,讨他们的欢心,又或者,欺负欺负像我这样的老实人。”
“你。。。。。。你有些过分了,安小毅长老!”格林·怀尔德冷冷道。
“过分吗?”我不禁笑了,笑声异常刺耳、苍凉:“如果你真觉得我过分的话,那么就先尝试一下我的体验,濒死之时的体验,巨人是没有了,但我可以指派与巨人体型相似的机甲傀儡,将你的身体紧紧握在手心,不断用力去捏,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毕竟你是特使,身负皇命,我就只是想让你拥有与我平等对话的资格,至少,让你能体会到我曾经经历过的绝望,哦,当然,如果你一不小心被捏死了的话,请放心,我会负责你家人的余生,我会让你的妻儿,过上如贵族般无忧无虑的人生,所以,你会瞑目的吧。”
摆了摆手,自有殿堂的侍卫上前,伸手抓住格林·怀尔德,而后者,在发现自己真的被往殿外拖以后,不断地挣扎,不断的嚎叫,不断地向两位女皇,诸位长老及权贵求助,只是他绝望的发现,在场诸位反馈给他的眼神,却是冷漠而残忍的。
在即将被拖出大殿之时,我冷声道:“等等。”
侍卫停下脚步。
“回来。”
侍卫像拖死狗一样,将吓出一身冷汗的格林·怀尔德又给拖了回来,并好像丢垃圾袋一样,随手丢在大殿正中间。
第二千二百九十七章 划清界限()
俯视趴在大殿正中央,双腿发颤,目光惊恐中带着阴鸷的格林·怀尔德,我带着鄙夷的语调,嗤笑道:“吓坏了?嗯?这就吓坏了?还没把你怎么样呢,就吓得站不起来了吗?呵,还自诩传说英雄后裔,你难道不觉得,你此刻的状态,有辱先祖的英明吗?”
“我、我的先祖,我家的事,不需要长老大人操心。”
“我自然不会操心你家的事,但我在嘲笑你啊,没听出来吗?我是在嘲—笑—你!区区一点威胁,就被吓得浑身发颤,是不是还尿了裤子?”
“没有!”格林·怀尔德近乎失去理智的咆哮道。
“哦,原来没尿裤子啊,那还不错,至少是个有点勇气的胆小鬼。”
冷笑一声,我继续道:“刚才被往外拖的时候,是不是很绝望?是不是很无助?是不是很渴望得到别人的帮助?哪怕只是一声‘住手’?”
怀尔德没有说话,他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好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只可惜,他不但没有公牛的力量,也不是公牛的对手。
“我当时也是这种感觉,但比你的状态好很多,虽然我全身的骨头被捏断了一大半,虽然我的脏器官被碎裂的断骨刺伤,虽然我肺里的空气被挤得干干净净,虽然我即将死亡,可我没有屈服啊,我依旧在努力求生,用仅能使用的牙齿,不断撕咬着阿特拉斯的手指,可惜皮太厚,咬不动。”
“现在想一想,我还是挺受上天眷顾的,至少,在我临死之际,我的玫瑰军团部下们,齐齐射出魔法、箭矢,为我拖延了生存的期限,同时,我的朋友,那颗冰球,用它的魔法,将我救了下来,我这才侥幸得以求生,而你们达赛城的军队呢?就好像看戏一样,静静地伫立在几十米外的阵地上,用看小丑的目光打量我,既冷漠又讥讽,哦,对了,还有你们的领军人,老公爵大人,他也在一直注视我,那双明亮的老眼,用好像在看水中嬉戏的鸭子一样的眼神,注视我,明明有能力,却不肯助我一把。”
“你只是来助威的,不是军队,老公爵大人没有义务救你”怀尔德缓缓从地上爬起,冷冷道。
“你说得对,老公爵没有义务救我,那老公爵所代表的达赛城也同样没有义务向我兴师问罪!我的一切言行举止,由我自己一个人负责!你们凭什么责问我?凭什么怪我临阵脱逃?我特么就代表我自己!我逃不逃跟你达赛城有什么关系?”
“可你是达赛城的宰相,你有义务为达赛城效力!”格林·怀尔德揪住‘宰相’一职,向我发难道。
“既然知道我是达赛城的宰相,那为什么老公爵还要用冷漠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我死?”
“因为一旦救下你,很可能会激怒阿特拉斯,那种级别的怪物一旦发疯发怒,脱离了掌控的话,整支军队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掌控?谁掌控谁?别告诉我仅凭你们达赛城那些军队,就能掌控得了阿特拉斯!从一开始,阿特拉斯就不受你们的掌控,真正用武力将阿特拉斯的行动限制在某个范围的人,只有我和我的家人!是我们,用生命安全,换来了军队的幸存!”
伴随着我的咆哮,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充斥满了不屑与反感,这些目光齐齐射向尴尬的站在大殿中间,几欲出言反驳的达赛城特使格林·怀尔德的脸上,后者脸上的惊恐之色,愈发的浓郁了,他张了张嘴,却道不出一个字来。
“宰相,呵呵,宰相,多么骄傲的职位,多么崇高的地位,在许多人眼里,这两个字,意味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我悲凉的笑了一声:“如果宰相真的那么崇高,那么重要,为什么在生死攸关之际,却没有一个达赛城的人肯出手相救?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所有人都想置身事外,每个人都只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如果那一刻,没有玫瑰军团的出手相助,没有家人舍生忘死的搭救,也就没有坐在这里,一边威胁你,一边告知你事实真相的我了。”
轻叹一声,我道:“我没有什么可坦白的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再坦白的了,兽人王陛下赐予我宰相的职位,我用财宝与血汗回报了他,甚至还有古代火炮,这些东西的价值,或许你并不清楚,但只要找些专业人士,稍稍打探一下,应该就会弄清楚了,换言之,就是我不欠兽人王陛下任何东西,也不欠达赛城任何东西,如今,宰相的职位已经还给陛下,功勋与爵位,你们想剥夺就剥夺吧。”
格林·怀尔德实在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不能理解,身为前任达赛城宰相,兽人王陛下女婿的我,竟然毫不拖泥带水的便与达赛城划清了界限,在他看来,这似乎就是一场梦,一场尚未惊醒的噩梦。
他用力晃着头,想要将自己摇醒,甚至于还用指甲猛掐手臂内弯,然而,即使阵阵剧痛摧残着他的神经,疼得他呲牙咧嘴,面目狰狞,也依旧无法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是的,这在他看来,就是一场噩梦,却也是最为真实残酷的现实。
之后,精灵女皇又问了他一些其他问题,怀尔德有些浑浑噩噩的将女皇的问题一一回答,甚至都没有安置语言陷阱,足可见其落魄的惨景。
当格林·怀尔德黯然的离开大殿之后,精灵女皇冲我微微颔首,面带歉意道:“我很抱歉,身为女皇,既不知道臣子的遭遇,也无法为臣子解难,实在是失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赚这份薪水,自然要为女皇陛下排忧解难,为月光城的大业奋力拼搏。”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却又虚伪无比,在场诸位,都是精明之辈,深知我与精灵女皇的不寻常关系,只是知道却装傻,看破不说破,一个个笑容暧昧的打量我俩,直看得精灵女皇双颊羞红,微垂螓首,好似含苞的牡丹。
第二千二百九十八章 消受不起()
黄昏,微凉。
带着一身汗渍,我和艾米丽并肩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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