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严肃,轻咳一声,我道:“我年岁尚小,资历不足,想问题难免首尾难顾,易出纰漏,不敢在诸位前辈面前大放厥词,既然这个绝妙的想法是莱斯塔前辈提出的,想必先辈定然已经有所规划,但请前辈您将已经做好的规划说出来,也好让晚辈学习瞻仰。”
众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突听我这番言语,登时一怔,随即哄然。
一半人摇头失笑,一副被小孩子捉弄了的大人表情,另一半人目光闪烁,或好奇,或意味深长。
兽人王恰是前者,他指着我哈哈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狡猾。”
莱斯塔则属后者,其眼眸中意味深长的味道更浓,思索片刻,他道:“也好,那我就不吝赐教了。”
说罢,他抑扬顿挫的将自己的规划讲述出来。
此番讲述,声情并茂,大有演说家的风采,诸位政要或深思,或赞许,或严肃,或庆幸,每个人都沉浸在莱斯塔演说中的同时,开始谋划起自己心目中的达赛城的前景蓝图。
我也在思考,不过并没有展望蓝图,也没有胡思乱想,而是在消化莱斯塔话里的意思。
他的规划很明确,只有一点核心,就是在查明那批冒险家的身份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谨慎些倒是好事,不过。。。。。。
刚想到这里,耳畔响起掌声,回过神来一看,莱斯塔的演说已经完毕,正微笑着打量我。
我忙使劲儿鼓掌,大声道:“妙,实在是妙,晚辈受教了。”
兽人王微微一笑,道:“看小毅如此动容,想必莱斯塔这番演说使你受益匪浅啊。”
我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莱斯塔前辈不愧为达赛城的宰相,陛下的肱骨,其心思之缜密,行为之慎重,简直堪称典范。。。。。。”
反正吹捧不花钱,我就可劲儿来。
莱斯塔被我捧得老脸很不自在,其他人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他。
兽人王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没人反对莱斯塔的意见了?”
在场诸位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不发声。
这个时候,一个胡子垂胸,看不出什么血统的佝偻老兽人,缓缓开口,道:“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兽人王见是此人说话,立刻收敛笑容,摆出一副恭敬表情,道:“不知老公爵有何见教?”
老兽人道:“陛下可知,为何老陛下执政期间,国之疆域从无外乱?”
兽人王稍作思考,道:“我不知。”
“那是因为,我们示外以强”老兽人慢条斯理道:“我兽人族,天生就比人族强悍,并一直保持着示外以强的政策,才使得达赛城与周边两国相安无事多年,若不如此,我达赛城如何能伫立在此如此之久,恐怕早就被周边两国侵吞殆尽了吧。”
兽人王垂首道:“老公爵说教的是。”
老兽人点点头,继续道:“如今,我矿洞被占,矿产被夺,不管这行为是不是一种试探,它都是在打我们的耳光,扇我们的脸,如果连这样过分的行为,我们都要容忍的话,我国示外以强的政策与祖训何存!我达赛城又如何在两国之间保持屹立不倒?!”
老兽人语气激昂,声音颤抖,字里行间中满是对莱斯塔过分保守的规划不满。
议事厅里,气氛陡然一变,由之前稍显无聊的沉闷氛围,变为略显激昂的激烈气氛。
其中半数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神情激愤,眉头深皱,大有一副与侵略者不死不休的架势。
兽人王目光游移不定,左右看了数次,最后又回归到我的脸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该不会又要问我吧。
果不其然,兽人王开口道:“小毅,听了老公爵的教诲,你有何看法?”
我心道您就不能换个人折腾吗?
问我有何看法?
我能有啥看法?
除了赞成之外,我能有啥看法?
也不想想,在座的都是啥人?
那可都是达赛城权利机构的翘楚大拿,随便一个拿出来,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粒都多!
要论拳头,可能没一个比我硬,但要论政治觉悟,都是能碾压我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着脸,道:“老公爵所言,亦令我受益颇深。”
“哈”兽人王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孩子,怎么谁也不得罪?”
我眼眶抽搐,心中吐槽:我特么得罪得起吗!
正待郁闷之时,就听兽人王又道:“那如果非要你支持其中一人的言论,你决定支持哪位?”
靠!
我不禁心里大骂:非要我得罪死一个才行吗?
纠结了好一会儿,我摇了摇头,道:“莱斯塔前辈与老公爵的话,我都觉得有道理,无法选出哪位更有道理。”
兽人王失笑道:“你这回答与没说差不多。”
这时,也有其他人看不下去了,道:“陛下,小毅他毕竟年岁尚幼,又涉政坛不深,心思不稳,也是正常,况且莱斯塔宰相与老公爵二人所言,皆是稳固国本,壮大国力之策,便是我们这些老臣都难以抉择其一,何况他一个孩子。”
兽人王听罢,却是微微摇头,神情颇多无奈。
(本章完)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不是失望,而是无奈?
这是为何?
我微蹙眉头,颇为不解。
兽人王似是抱持最后一丝希望,嘴角带着苦笑,又问了一遍:“小毅,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了吗?”
我微一沉吟,摇了摇头。
兽人王轻叹一声,那一声叹息中百味杂陈,颇显沧桑。
我更加疑惑,似乎兽人王胸有郁气,烦闷难吐。
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说上一句,算是看在每月按时送来的薪水的面子吧。
当下,我开口道:“两位前辈的想法都是最优之选,我都看好,也都赞同,所以无法取舍,既然如此,晚辈斗胆,是否可以将两位前辈的想法捏合在一起,同时施行?”
“同时实行?”莱斯塔皱了皱眉。
老公爵呵呵轻笑,明亮的老眼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其他政要都缄默不语,盯着我看。
兽人王眼睛一亮,道:“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我微微颔首,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两位前辈的想法背道而驰,其实是可以并存的。”
“莱斯塔前辈的意思是先弄清楚对方身份,再行动手,老公爵的意思是犯我疆土者,必诛之,如此看来,两人都没有反对动手的意思,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目光望向两人,莱斯塔和老公爵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了”我道:“既然两人都同意动手,那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只要动手,就能解决,只是动手的方式不同,老公爵并没有提及如何动手,而莱斯塔前辈希望能够在不惹事端的情况下动手。”
两人再次点头。
我继续道:“想要不惹事端,很简单,只要乔装打扮一下,再按个假身份即可,举个例子,如果占领矿洞的那些人,并非是游散冒险家,而是套着这层假身份的侵略者的话,我们同样可以派遣一支精英小队,套上游散冒险家的假身份,打着占领矿洞的旗号,重新将矿洞夺回来嘛。”
我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出言反对,道:“这个方法不好,一旦被人发现真相,会影响我达赛城声誉的。”
有人反对,就有人赞成:“小毅的办法其实还不错,只要做的隐蔽一些,动作小心一些,伪装到位一些,还是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的。”
另有人抱持不同观点,道:“我们兽人族一向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像这种晦暗的手段,是我们最为不耻的!”
。。。。。。
一干政要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词,各有各的理由,一时难以统一,议事厅里顿时变得热闹非常。
莱斯塔宰相与老公爵二人,却是从始至终缄默不语,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仰望天花板,一个俯望地板砖,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
少许,兽人王清了清嗓子,一干政要尽皆收声。
兽人王道:“莱斯塔宰相,老公爵,你二人对此有何看法?”
莱斯塔宰相道:“安小毅宰相的想法看似荒唐,实则还是有些道理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很好,很不错的想法。”
老公爵靠在椅背上,拿起茶杯,嗞溜两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浑然没有了刚才慷慨激昂的激愤。
慢条斯理的喝了好一会儿茶,看的周围一众人等汗颜不止,等的诸位政要那是抓心挠肝。
一番慢斟细饮过后,老公爵方才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小鬼头的想法很好,我很中意。”
他放下茶杯,苍老却充满精光的眼,略略扫了遍一众政要,而后收回目光,淡淡道:“达赛城的声誉是什么,是所谓的礼仪仁爱?是虚伪的你打我左脸,我再把右脸递给你打?不是!达赛城的声誉,是强大,是自由,是谁敢侵犯我一寸领土,我都要重新夺回来的气魄!若没有了这样的决心,若失去了这样的气魄,那我达赛城的脊梁,也就断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会爬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会穷尽所能的凌辱我们,折磨我们,虐待我们!”
激昂之语瞬停,老公爵缓了口气,继续道:“有些兽人,没有在坎坷战乱的生活中长大,便以为我们兽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笑话,在场的都活了多大年纪了,加起来都有好几百岁了吧,活了这么久,登到这么高位置的你们,难道就没有进行过一次暗箱操作,难道就从没想过以权谋私?”
他目光如电,眼神如剑,好似能看透人心般,从在场诸位政要脸上一一扫过,与他对视者,莫不移开目光。
老公爵轻笑一声,道:“自己做的事情,倒是忘得干净,也罢,这种事情毕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也能够被理解,就不多谈了。”
他深吸口气,用尽量严肃响亮的声音,道:“我达赛城,平日里不招人,不惹祸,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怕别人,畏惧横祸,达赛城的历代先辈,就没有害怕流血的,才终于打下这偌大的一片疆土,而今,虽然看似芝麻大小的领地被人占了,但它却是衡量我达赛城态度的一个标尺,敌人在试探,外人在观看,我们,不能软弱,也绝不软弱!”
“好!”兽人王拍案而起,大声喝彩。
其他政要亦拍手喝彩。
哄然而起的热烈氛围持续了好一会儿,兽人王道:“那就依着两位的意思与小毅的妙招,让伊利丹、黛丝即刻着手备选精英,混成一支队伍,乔装打扮后,就立即出发,我要让那些胆敢侵犯我领土的‘游散冒险家’,尝尝我达赛城‘游散冒险家’的厉害!”
稍顿一顿,兽人王又道:“再送一封密旨给距离矿洞最近的城主,叫他们调集半数铁狼公会分公会的精英成员,汇成大军,在距离矿洞一公里处扎营埋伏待令。”
政令一出,自有内侍传达出去。
随后又会有新的内侍进来,继续候在门口,等待新的政令下达。
之后,莱斯塔宰相又说了些其他的政务要事,还有一些民声民意,这些发声的,多是商人,少数则是达赛城周边城镇的游牧居民。
(本章完)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有国才有家()
商贩的民意民声,虽然看似各不相同,实则却都是处心积虑的希望能够减免赋税。
其实达赛城的赋税已经很低,可商人重利,贪婪无度,总想着若是能再低一点,再低一点就好了,最好能免去赋税,那才是旷古烁今的好城主!
要真这么做,那可就成了旷古烁今的傻城主了。
没有赋税,商贩自然是乐得逍遥,国家如何运营?
国家运营不起来,也就离着亡国不远了。
你们这些商贩自然是不受什么影响,大不了拖家带口卷铺盖卷,换个山头继续做买卖。
可达赛城的高官政要,皇族贵族不能!
一旦没了国家,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别人想怎么切,就能怎么切。
在场政要听罢,倒是没有什么忿忿然的态度,只是有些人悠悠问道:“这类民声民意,有多少是族人的意思?”
莱斯塔宰相摇头道:“一个也没有,大多是逃难至此的原艾瑞城商贩。”
“哼”一声冷哼,另一个政要冷笑道:“看来收他们的赋税收的太低了,得提一提才行,陛下,我建议,将原艾瑞城商贩的赋税提升至与艾瑞城赋税平齐。”
“不可”莱斯塔宰相道:“如此,会伤了那些认同我们的商贩的心!”
“那又如何?”该政要翻了个白眼,道:“达赛城是我兽人族的天下,又不是那些商贩走卒的天下,便是伤了他们的心,最多是再让那些家伙卷铺盖卷走人,反正他们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是满口埋怨,满心怨恨,倒不如把这种人赶走,也省的有负能量感染我国民。”
“有些极端了”一边,另一政要摇头道:“你是掌管教育的,内心正直,从无怨言,这对于教育事业来说,是莫大的好事,可你的这套思想,却不适用于经营商贩,这天下所有商贩,无外乎重视两点,一个是名,另一个就是利,可说到底,他们的名,也只是为了利而存在,所以呢,商贩的本质,就是利,正所谓‘有利可图的,才会留下来,没利可图的,就会转身离开’,诸位不要小看了这句普普通通的谚语,其实它的意思很深很杂,就比如这次商贩的民声民意上报,大家是否可曾想过,为什么上报的都是外族商贩?为什么上报的原因都是赋税问题?实际上我们全国的赋税是按照地区经济水平调整的,而且赋税份额很低,除去个别真正贪得无厌的,有没有可能是某些城镇的城主私自调高赋税,或者干脆就是以欺负外族商贩为乐,这些都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可千万不要以为自己人就一定没有问题了,很多时候,真正可能坑到自己的,恰恰就是自己人。”
诸位默然,就连那个极端主义者也不吱声了。
这位看起来与兽人王一般岁数的政要,看问题的眼光还挺全面的。
兽人王环视四周,见没人吱声,便道:“既然如此,成立调查小组,依照上报商贩所在位置,逐一调查,若是我们自己人做的不好,当即重罚,以示惩戒,若是商贩贪婪,索求无度,那就调高税率,调高到与商贩原居住地的税额一样高即可,第一次罚处三个月,若再犯,则罚处一年,屡教不改者,驱逐出境。”
内侍一一记下,随后快步走出。
外族商贩的民声民意暂时解决了,边疆游牧民族的民声民意却又来了。
这次的民声民意与外族商贩的不同,却是更加令人困扰的原因,那就是时有外族冒险家对其进行偷袭,抢夺牛羊,掠夺财物,凌虐妇女等等,令他们不堪其扰,苦闷难言。
他们也曾上报给所属城镇的城主,城主也加强人手驻守周边,并加大巡逻力度,想以此降低牧民们的损失。
奈何那些外族冒险家好像田鼠一般,东一簇,西一簇,行踪不定,又擅长游击,扰得游牧民族的居民和护卫居民的冒险家团队不得安宁。
万般无奈之下,数座城镇的城主亲自上报,将事情一一禀明,以待圣裁。
兽人王自然是不会裁定这些城主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